第八章阴阳双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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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通俊目一闪,扬着剑眉,不理覃英的话,只顾自己沉思。

覃英见沈元通不理,心中至为不快,冷笑道:“小妹说话并不是空来风,元哥哥何必给我颜看!”她真是有点生气了。

其实,此时的沈元通脑中一片混,想不到覃英竟会为了六如神珠之事,喋喋不休,甚且一口咬定曾大哥做了杀人劫宝之事,与他对铁心秀士曾弼的观大相迳庭,不由声音稍高地道:“曾大哥即可醒来,何必自猜忌,薄了朋友间的互信之心。”此话本是诚正之言,谁料覃英小女儿心眼儿最多,总觉得沈元通说话不够温顺,又欠快,不由发了她的小姐脾气,道:“难道我们事先略加讨论一下,也不成!”沈元通看了长眉笑煞李子东一眼。

长眉笑煞李子东掉首他望,似是有意旁观。

沈元通原希望李子东搭上一句话,解去他的僵局。这刻只好面容一正道:“曾大哥是我们的知心好友,为人光明磊落,侠肝义胆,我们怎可稍遇事故,即信心不整,道人非,岂是友之道。”长眉笑煞李子东暗下一竖大拇指夸道:“小娃娃确够意思!”但覃英的受却完全不同,她初遭化身先生戏之苦,缅怀身世,正觉腹辛酸无处倾诉,偏偏沈元通说话遇于正义,不能体谅她以全颜面,于是更气恼道:“我偏要说!”沈元通心急南明一剑罗拱北的消息,无心和她胡闹,乃道:“英妹妹有话我们以后再说,此时不必多言!”这下,更气得覃英莲足跺,扬手将六如神珠向沈元通一掷,一声娇啼,顿足狂奔而去。

沈元通伸手接住六如神珠,幌身阻住覃英道:“英妹妹…”覃英小儿一发,便如黄河之水,止抑不住,举掌劈出,沈元通苦笑让开掌势,覃英就像一只疯了的小雌虎,猛冲过去,沈元通又待飞身去挡。忽然,铁心秀士曾弼长吁了一声,吁声传到沈元通耳中,使他不由地一怔,等到他再回过神来看覃英时,她已经跑得不知去向了。

沈元通叹了口气,回到曾弼身前,轻声问道:“大哥的伤势完全好了?”铁心秀士曾弼略带愧道:“我虽被覃小姐的祖父击了一掌,其实并无大害,只是耽心你们的安全,拼命赶来,以致心急力。”长眉笑煞李子东问道:“你是谁?这颗六如神珠从何处得来?”沈元通忙对曾弼道:“大哥,快见过长眉笑煞李老前辈。”同时又对长眉笑煞李子东道:“这是我在武当山新结的朋友,姓曾名弼,是悟禅大师的俗家弟子,为人最是热诚。”长眉笑煞李子东笑道:“悟禅老和尚身入空门,却是侠义为怀,景重然诺,小侠出身他的门下,怪不得为了元儿之事,敢于得罪武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铁心秀士曾弼被说得一低头道:“晚辈与元通弟道义之,深愧力薄人微,不足为助。”长眉笑煞李子东又道:“少年出英雄,元儿有你相助,必能成就一番大事大业。”沈元通见长眉笑煞李子东说话将要离题,嘴道:“这颗六如神珠大哥可是从那假武林一怪手中得来?”铁心秀士曾弼奇道:“元弟如何知道的?”沈元通笑道:“那位假武林一怪化身先生,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现了原形,将覃小姐的家传玉佩夺去,以他行迹的鬼崇,是以我猜想惠通镖局之案,他嫌疑甚重。”铁心秀士曾弼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忽见长眉笑煞李子东将目光移注向远处一条如飞急走的人影身上,同时嘴微微动了几动。

沈元通知道他一定和那过路之人相,又见他正用“传音入密”的工夫招呼那人,便也跟着静静的用一双俊目向前望着。

这时那行路之人,忽然转变方向,朝沈元通等停身之处奔了过来。并扬声叫道:“李大侠召我过来,有何吩咐?”长眉笑煞李子东着笑道:“这里有二位道中后起之秀,久闻万里追风柏寿的大名,求一见,故敢请大侠稍留侠驾。”万里追风柏寿天生异秉,长了一双飞腿,疾驰飞行,持久快速,天下无双,是南明一剑罗拱北最接近的老友之一,长眉笑煞李子东所知南明一剑罗拱北的消息,便是从他口中得来,这时无心又在此相遇,正好请他直接答复沈元通的问话。

万里迫风柏寿打量了沈元通和铁心秀士曾弼一眼,忽然面容一整,指着铁心秀士曾弼道:“这位敢情是新近崛起江湖,专与武当派为仇的铁心秀士曾大侠了,老夫在襄城外得睹小侠身手,真是钦佩。”他语气之中,似乎对铁心秀士曾弼存有成见。

铁心秀士曾弼少年心,面上当时变了颜,鼻中微哼。

长眉笑煞李子东连忙指着沈元通,打岔笑道:“兄好厉害的眼力,可知这位小侠是谁?”万里追风柏寿连眼皮都不抬,亦无好地道:“我从武当诸友口中,已听说过这位沈小侠了。”长眉笑煞李子东依然笑道:“兄既已认出沈小侠,关于拱北兄的事,就请直接指教沈小侠几句吧。”万里追风柏寿一扬寿眉,淡淡的道:“沈罗两家之事,双方都是好友,老夫本不敢妄论是非。可是在这次武当之行之后,却教老夫心中不无慨。”长眉笑煞李子东笑道:“你一定是受了武当牛鼻子的蛊惑,失了中正的立场。”万里追风柏梧寿微怒道:“沈小侠掌伤罗小姐,曾小侠尽情侮辱武当弟子之事,都情有可原,但惠通镖局夺宝杀人之事,却教人不能不说几句公道的话了。”长眉笑煞李子东反问道:“血洗惠通镖局之事兄亲目所见?”万里追风柏寿微一摇头。

长眉笑煞李子东又道:“见证之人是谁?”万里追风柏寿不耐地道:“这种明着观火之事,何须见证之人,天下万事万物逃不出一个理字,曾小侠亲口扬言,为仇武当,自然有袭惠通镖局的动机,以曾小侠一身不让武当长辈人物的功力,对付武当派一个二代弟子,更是游刃有余,加以曾小侠对武当人士出手之狠之辣,已是有目共睹,自然硬得起心肠,下得了杀手。

有此数点,据理而断,李老哥难道还能反证此事不是曾小侠所为么?”铁心秀士曾弼只气得朗目棱芒四,剑眉颤动道:“武当牛鼻子当着天下群堆众目所视之下,将元兄弟打落百丈深壑,尤其自饰其非,死不认账,蛇鼠一窝,由此可以概见,其含血人,自也不足为奇。”口音一变,豪气干云地接道:“本小侠一生磊落坦,从不做偷袭害人之事,每次出手,无不是光明正大,敢作敢当。”他一张英气的俊脸已变得苍白青黑。

万里追风柏寿冷笑道:“难道你这番话,便叫我非信不可!”铁心秀士曾弼朗目一翻道:“信不信由你!”万里追风柏寿又待反相讥,长眉笑煞李子东一阵哈哈大笑打岔道:“兄,你也是数十年的老江湖了,岂不知成见为害之大!”万里追风柏寿老辈人物,自然不愿与小辈翻脸,显得自己气量太狭,当时也就默不作声。

沈元通接道:“曾大哥,我们只要立身正,问心无愧,管他闲言闲语则甚,我们继续进行我们的谈话吧!”铁心秀士曾弼横了万里追风柏寿一眼。

万里迫风柏寿深觉留此无味,便要告辞,却被长眉笑煞李子东拉住道:“你且听听另一面之词如何!”万里追风无奈地只好又留了下来。

铁心秀士曾弼已自愿说了下去道:“昨天晚上,那位假武林一怪,虚仁假义,引着元弟和覃小姐看了一场送银清贫的把戏之后,又闪身进入一家穷苦人家,化装成一个矮胖老人,直奔惠通镖局,其身形之快,我用尽了平生之力,也追赶不上,只极远极远地见他进入了惠通镖局。”万里追风柏寿忘了刚才不快之事,情急道:“他是谁?”长眉笑煞李子东看了柏寿一眼道:“此人假冒武林一怪覃老儿的身份,刚才在这儿又自称是化身先生,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曾弼说下去道:“我赶到惠通镖局,因为不愿惊动他,就在外面选了一处隐秘之地,暗作监视。

他的武功实在太高,我在外面竟不知道他将惠通镖局中人全部杀光。当时镖局中没有一点动的迹象,第二天,我才知道惠通镖局发生了惊人惨事。”铁心秀士曾弼说到此处,神甚是不安,彷佛惠通镖局中人之死,全是因他未能及时有所警觉之故。

沈元通深知铁心秀士曾弼的心意,道:“大哥,此事谁也料想不到。”铁心秀士曾弼默然有顷,苦笑道:“我在外面等了不过半盏热茶时间,他便已走了出来,回到原来化装之处,恢复了本来面目,回返旅店。

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他不但杀了人,而且更劫夺了六如神珠,我正想暗中通知元弟,却见元弟和覃小姐跟他一起出来。

当时我心中一动,心想:他可能不会将六如神珠带在身上,以免被你们无意发现。

于是潜入他的房中,找出了这颗‘六如神珠’,想不到在此的路上又遇见了他,他正兴冲冲返回客店而去。

我自认没有和他照过面,他一定不会认识我,所以极其镇静的面走近。

谁知我的想法完全不对,他不但知道我是谁,而且更偷袭了我一掌,并道:‘小子,今天老夫正是高兴,只给一点小苦头你吃吃!’说完,也不管我的生死,便扬长而去。”沈元通笑道:“他费了十几年工夫图谋的双玉佩,一朝到手,当然高兴已极,只怕他回到客寓,发现失去了六和神珠之后,就不然了。”铁心秀士曾弼耽心道:“我就是怕他发现失去了六如神珠,去而复回,所以强忍伤势,急急赶来,不想竟因此力晕了过去。”沈元通道:“大哥不必担心,小弟刚才曾经与他拚过十掌,谅他不敢小视,何况此时更有李爷爷和老前辈在此,怕他何来?”长眉笑煞李子东深谋远虑地道:“他就是今夫放过了你们,只怕仍不会甘心,后还要多多小心才好。”沈元通和曾弼两人唯唯应是。

万里追风柏寿想了一想猛的道:“曾小侠请恕老夫失言之过!”长眉笑煞李子东笑道:“你要知道曾小侠是悟禅老和尚的得意弟子,便不会妄自猜论了。”万里追风柏寿更是吃惊地道:“李兄,你不是有意给我难看么?你明知悟禅老禅师对我有救命之恩,却偏要看我的笑话,叫我后何以见人!”长眉笑煞李子东笑驾道:“谁叫你一见面就板起面孔,气势汹汹,好像得了武当派甚么好处似的,叫我如何得进话来!”铁心秀士曾弼也是怒气全消道:“承蒙老前辈赐谅,晚辈甚是,还请相机代为洗刷。”沈元通也递过六如神珠道:“请老前辈代武当收回六如神珠,晚辈有话请教!”万里追风柏寿这时也不再使气,但拒收六如神珠,诚恳的道:“六如神珠原非武当之物,沈小侠不妨暂时保管,有何见教,老夫知无不言。”沈元通凄容道:“晚辈别无所求,但请见告罗拱北现在行踪,心无涯。”万里追风柏寿叹道:“老夫与罗兄数十年情,平无话不说,无事不与,但是对于令尊遇害之事,却未听他提过片语只字,直到沈小侠仙人渡悬崖遇险之后,他才来到我家中,要我走趟武当山,面告紫虚道长,教他对于目前处境,尽量收敛容忍,以观后变。”沈元通不失望地道:“这么说,老前辈也不知道罗拱北的行踪了?”万里追风柏寿道:“沈小侠不用心急,罗兄现在的行踪,老夫确是知道。”长眉笑煞李子东道:“兄,想不到你也会做起文章来了!”万里追风柏寿蹙眉道:“沈罗两家,都是我们的好朋友,难道我们能够任其发展,袖手旁观么?”长眉笑煞李子东然道:“无论如何,玉面书生沈震宇之死,总不会是沈一之的错吧!罗拱北始终避不见面,怎不令人甚是可恼!”万里追风柏寿道:“近年来,罗兄一改常态,人也变得深沉起来,就我所知,罗兄并未逃避观望,在金陵一带,他已暗中和沈小侠见过数次面了。”长眉笑煞李子东道:“他为什么不身出来?”万里追风柏寿道:“你叫他如何自辩哩?”长眉笑煞李子东合目想了想,也认为罗拱北的处境确实尴尬,对一个晚辈轻重均非所宜,脸上不泛起了一丝歉意。

沈元通的想法完全不同,他只道罗拱北居心叵测,另怀鬼胎,不愿再听万里追风柏寿的解释,道:“但请老前辈直言一句,罗拱北现在何处?”万里追风柏寿凝注了沈元通半天,终于道:“他到庐山找令祖去了!”沈元通闻言一惊,扬手将六如神珠抛给铁心秀士曾弼道:“大哥,此珠是你得来,由你保管,小弟先走了!”就在说话当儿,一式“铁板桥”人向后仰,原姿不变,面上背下,反出去,等到将话说完,人已贴地飞出二十几丈。

沈元通这手外祖父外独步天下的轻身工夫,只看得当场三人一愣,等到回过神来,沈元通的身形已杳。

曾弼大叫了声,如狂的跟踪追去。

万里追风柏寿摇头道:“我虽善于持久长途,但自认追不上沈小侠,好在罗兄见过沈老之后,就会说明一切,也用不着我们担心了。”长眉笑煞李子东道:“你认为罗兄真能见到沈老么?”万里追风柏寿讶道:“沈老不在庐山?”长眉笑煞李子东道:“你要是沈老,能够株守沉默么?”万里追风柏寿道:“那我们赶快追去!”长眉笑煞李子东道:“沈元通功力再高,也不是罗兄的敌手,罗兄何等人物,自然也不会伤害沈元通,此事并不足虑。不过我们既有所知,确也应该趁此机会,赶去从中化解分说一下。”铁心秀士曾弼为友热情,只望赶上沈元通稍尽棉薄,他认准方向,不惜避开官道,翻越大洪山,经孝而走江夏,这种专抄捷径的走法,不但缩短了路程,而且在人烟稀少的山径,更可毫无顾忌的施展全身功力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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