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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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噢！”甄富贵痛呼一声，整个头因梳子卡在纠结的头发间而跟着梳子梳的方向往后仰。

“小姐，您当心点呀！”打小苞甄富贵一道长大的婢女万紫见了忙出声提醒。

“可、可是好痛啊！”甄富贵想抬手住头，阻止头发与头皮分离，无奈她一双手浸在玫瑰水中，还有两名婢女在替她修整指甲“谁来替我一下头…”

“谁让小姐您总不梳头！别家小姐都漂亮，就您头发不梳不洗，可惜了您这头柔细又黑亮的头发，让奴婢空有一身好手艺，都便宜别家小姐了…”万紫是街坊公认的巧手，偏生有位不打扮的主子。

梳那么漂亮的头还不是没半个时辰就散了。正因发丝柔细，才梳什么头散什么头，头发又会纠结在一起，到时痛的人是她。

甄富贵才想说话，万紫马上接话:“好不容易您肯打扮了，怎么能不好好地装扮一番呢？”她深知小姐会回什么话，先抢话先赢。

“才不是我肯打扮，是你们把我架进来的。”她可半句“想打扮”的话都没说过。

“您未来的夫君已到洛，今造访，您人还在花房里挖土，难不成您不想给未来的姑爷一点好印象么？”千红也开口了，她正在为甄富贵挑衣裳。

甄富贵一见千红手中那轻飘飘、软柔柔的衣裳，若不是双手双脚兼头发都被制住，她真会跳起来往外逃。

“千红，你、你真要我穿那种衣裳？”她开始觉得见年靖的主意不太好了。

她不想穿上那可怕的衣裳啊！她一穿上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她不要啊…“就、是。”千红嘟起嘴，娇声道“这些衣裳是老爷每年请裁为你制的，你却一件也没穿过，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当然要穿啰！”

“我…只不过是见年靖，搞不好他见了我立时打消成亲的念头，何需如此大费周张？”她真是哭无泪。

万紫跟甄富贵的头发奋斗了好一会儿，终于将她那头纠结发梳得柔顺，她身大汗轻着气，接着利落地将甄富贵的发盘成高髻。

“好重…”甄富贵这下子不痛哭也要重哭了，但她也只是眨了眨眼，忍着痛楚与重量。

她老早想把这头头发剪短，但万紫与千红总说她全身上下最美的就是这头发了，还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也不肯帮她剪，平时她也随意惯了，现下将头发全梳高在头上，重得她脖子坑谙掉。

“重也要忍耐。”万紫在发髻上绕上类似项链的晶莹串珠，让其末端自然垂下，然后又加了一支飞鸟步摇与一些小发饰在髻上。

“好重…”甄富贵觉得自己的脖子短了半截。

“好了、好了。”万紫意地自铜镜中看着自己的作品“这样包准死未来姑爷。”

“要是年靖会被我死，之前那些男人也会被我死啊！那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被我死呢？”甄富贵不认为自己点敷粉、梳了髻、穿上美丽的衣裳，就会挣得所有人的注目。

“小姐，您别妄自菲薄，您是最好的小姐了。”千红让甄富贵起身，与万紫两人开始替甄富贵换衣裳。

她上身束抹，下穿长裙，裙及，上窄下宽，束软带、小带，末了千红还在她肩上上一条质地轻软、边缘滚着的帔子，那条帔子彩十分鲜丽，还有华美繁丽的刺绣。

由于天冷，因此样式虽不比、夏衣繁丽，但轻暖大方的剪裁也十分讨喜。

“好长…”甄富贵几乎是恐惧地看着那曳地的裙襬。

换好衣裳甄富贵又被请入座，万紫取饼胭脂在她那已挽好脸的脸上开始涂抹。

“我…不想见年靖了。”甄富贵垂下眼，聚拢眉心“这样好累，别人家的小姐都这么累么？”

“小姐，别人家的小姐每天花在打扮的时间跟您花在育花的时间有得比呢！”千红挑了个颜，开始在甄富贵的眉心与额间作画。

“这…”甄富贵为之语“我玩泥土养花也不是啥新鲜事了…等、等等，千红，你在我额上画什么？”甄富贵因铜镜被婢女挡着，因而不知道两位婢女在她脸上做些什么。

“画花。”千红的巧手转瞬间已在甄富贵眉心绘上一朵牡丹花。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想画…”来不及了，千红已经画好了。

“好了。”万紫、千红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意地望着甄富贵“好美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