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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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步卒军将,先前并未厮杀,现在筑堤虽然劳累,但无伤亡之险。
“河台的厅、汛沿岸都要驻扎在河堤,随时支应,本官这段河堤断断不能有差池,相关丁夫都驻守在河堤上,严阵以待,谨防河汛!”贾珩收回目光,转身对着身后的河道衙门,以及河南藩臬两司的官员郑重叮嘱说道。
一众河道官员纷纷称是。
经过这半个月的驻河办公,通过十几万军民、河工的口口相传,永宁伯吃住都在河堤的名头已经传遍了整个河南。
“萧县河堤附近乡里的百姓,都即行疏散至高处。”贾珩转而又看向管辖萧县、砀山两县的徐州知州,沉声说道。
纵贾珩不是顶头上司,徐州知州鞠昌年也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永宁伯放心,州衙已经与萧县劝导、疏散百姓,纵有险情,也不会波及沿河乡亭百姓。”贾珩点了点头,望向一众官员,勉励说道:“诸位都辛苦了,今回县衙,用罢饭菜,最多再坚持一个月,过了这次夏汛,也就雨过天晴。”这次以徐州为界,两衙管辖各自一段,其实他这边儿需要照顾的地段儿还要长一些,当然南河河台那边儿也不轻松,还要顾及着淮河等地的河堤。
一众官员也拱手称是,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永宁伯在此,他们这段时间也不能在县衙待着,也只好在河堤上搭起了草棚,身上都快发霉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锦衣校尉匆匆而来,立定身形,抱拳说道:“都督,神京来报,朝廷钦差,内阁大学士,刑部尚书赵阁老已到了萧县驿馆,带有圣上给都督的口谕。”经过这段时间,刑部尚书赵默出了京,坐镇清江浦的南河,今正好到了萧县。
贾珩沉片刻,看向一众官员,道:“诸位,回县衙,
朝廷来的钦差。”此刻,萧县,驿馆内屋脊上积蓄的雨水沿着檐滴落在一口黑
水缸里,发出“啪嗒”,“啪嗒“声音,在这个天
昏沉的下午,无疑更为显得更为幽静。
厢房中,略有些泛黄的蚊帐中,刑部尚书赵默一身常衫,就着一盏烛火,手中拿着一本书翻阅,听着外间的声音,抬头看向窗外天,昏昏沉沉,连驿站庭院中种植的树都枝叶青翠,郁郁葱葱。
“久旱成雨,久旱成雨。”赵默目光忧虑,喃喃说道。
这一路而来,经过河堤,就视察了下河南境内河堤,河堤见着修缮、加固痕迹,可见永宁伯已有所预备。
但这场暴雨显然不仅波及了黄河,还波及到清江浦等地,如果一同泛滥,顾此失彼,那就麻烦大了。
这位曾在江左之地为布政使的阁臣,比谁都知道江淮之地的地貌特点。就在这时,一个长随隔着帘子在厅中唤道:“大人,永宁伯已到了萧县县衙。”
“准备马车,待本官更衣,这就前往县衙。”赵默也没有什么谁不
的问题,放下手中的书,说话间,就去换着官服。
萧县县衙中,贾珩坐在大堂条案后,手中拿着一份图册,正是黄河在河南之地的经水域图。
黄河开封至徐州段,目前危险之地其实也就三处,一是开封,这都不用说,地上悬河。其二,就是归德府,其三就是萧县,虽将河堤都修缮好,但天灾面前,究竟能起多少作用,谁也说不了。
万一溃堤决口,就需要及时做好洪保住大城。
见贾珩愁眉不展,关守方道:“大人无须忧虑,今年河水虽然丰沛,但如今河堤均已加固,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贾珩放下手中舆图册子,目光深深,说道:“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不远处坐着的徐开,看着那少年,心头复杂。
这半个月,他都看在眼底,这位永宁伯吃住都在大堤,不停召见京营军将,鼓舞着军心士气,甚至亲自陪着士卒担土抬石,连续干了好几天。
虽然此举有摆手腕之嫌,但能有这番率先垂范,身先士卒的表现,堪具大汉之军机辅臣。
不远处坐着的河南布政使司的冯廉,心头也有几分佩。
能打仗的武勋并不稀罕,但这样还通达政事的武勋,就有些少见了,这种人只怕自己谨慎一些,能历经几朝而不倒。
“大人,赵阁老到了。”就在徐开思量时,一个锦衣亲卫进得官厅,立定身形,朝着贾珩禀告道。
“随本官去。”贾珩面
一肃,说着,领着众人出了县衙
接赵默。此刻天气
沉,空中还飘
着细细雨丝,众官员站在县衙门口,看向乘着马车而来的赵默。
“下官见过钦差,恭请圣安。”贾珩朝着赵默拱手说道。身后官员纷纷躬身行礼,齐声见礼。
贾珩对赵默也不算陌生,先前就有锋,不过在地方官员面前,各办各的差事,也不会将争执摆在明面上。
赵默目光掠过一众官员,目光在那少年身上停留了下,高声道:“圣躬安,圣上口谕,永宁伯坐镇河南,统筹河东防汛事务,严备夏汛,如有险情,及时上报神京。”例行的口谕而已,意思是朕知道你在河南,目光关注着你所行所为。
“臣遵旨。”贾珩领了谕旨,目光平静地看向不远处的赵默,伸手相邀说道:“赵阁老,里间请。”赵默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进得官厅中。
分两侧落了座,因为贾珩是超品武勋,赵默是钦差,又是阁臣,也很难说双方谁的官职更大,双方都平等列坐。
“赵大人来的正好,萧县的这段儿河堤今竣工。”贾珩开口打破沉默说道。
“本官一路而上,已视察了河南过境河堤,看着倒似模似样,只是听说才修建好,未知可挡得住这次洪汛?”赵默沉片刻,单刀直入问道。
贾珩道:“这谁也说不了,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这他真说不了,这个坑他是不跳。
他上一句说了,可保无虞,反手赵默就上疏朝廷,永宁伯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赵默面怔了下,说道:“永宁伯,河南方定,黎庶稍安,如是再有一场黄河决口,不知又闹得多少事端,永宁伯为国之干城,还是当紧要一些才是。”贾珩整容敛
,说道:“本官总督河南军政,自会全力而为。”
“南河那边儿情形如何?”赵默开口问道。
“先前与南河总督高斌提及两街共抗讯情,已有过一次通气,遇有险工,双方互相通报应援,如今得赵阁老出京坐镇南河,协调上下,南河那边儿更是如虎添翼。”贾珩开口道。
其实南河那边儿的情况,他这几天让锦衣府的人暗访,已摸清了一些情况。
河堤修了,但能不能承受着洪水,能承受着多大的洪水,只能说未有定论。
就怕洪水不讲政治,不顾大局。
赵默点了点头,面肃然道:“此次,圣上对洪汛一事十分重视,本阁明
就前往清江浦坐镇,视察河堤,遇有险工,两衙要及时通气。”双方寒暄罢赵默也没有在县衙久待,在驿馆稍作歇息,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启程前往淮安清江浦。
贾珩则在萧县布置了留守之人,然后按着厅、汛吩咐河丁沿着河段,巡视警戒水位变化,忙完之后,领着河南府相关官员,浩浩的返回开封府,亲自坐镇河堤。
其实,开封府的河堤重要尤在归德府以及萧县之上,因为开封府受波及的范围更广。……洛
城,长公主府后院中,在朦朦雨雾中,自后宅一座庭院传来琴曲之音,飘过庭院,只是旋律中多少见着几分幽怨和烦闷。
晋长公主坐在一张古筝后,纤纤十指勾起一
琴弦,旋即停下,看向不远处拿着邸报凝神阅读的少女,说道:“你这两天看邸报,可有什么新消息?”自贾珩前往归德府到现在,一转眼半个多月时间过去,而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只是打发人送来了几次信,一诉相思之情。
咸宁公主看着手中的邸报,英秀的细眉微微蹙起,凝神说道:“今天的大河报上说,萧县的河堤快要竣工了,想来也就在这两天罢,先生就该回来了。”
“哦,上面怎么说的?”晋长公主离座起身,走进而来,伸出纤纤素手,“刷“的一把拿过少女手中的邸报,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窗前,垂眸细观。
咸宁公主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抬起,看着丽人曼妙的倩影,撇了撇嘴,清越的声音带着几许少见的娇嗔:“姑姑,我还没看完呢。”先生不在家,姑姑就知道欺负她。
“本看完你再看。”晋
长公主随口说着,那张雍美华
的玉容上见着专注,少顷,
莹润的丹
轻启,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道:“总督行辕驻节河堤半月有余,永宁伯不避艰险,亲搬土石,修缮河堤,官府众志成城,军民一心……”咸宁公主明眸熠熠生辉,心绪莫名。
晋长公主柔声道:“河堤修好后,他还要在开封府坐镇,多半不会回洛
,说来,这雨断断续续下了快一个月了。”咸宁公主默然片刻,忽而开口道:“姑姑,我想去开封府。”晋
长公主看了一眼咸宁公主,目光在其眉梢眼角无意识
出的妩媚风韵凝了凝,轻笑道:“拢共没分别几天,这就坐不住了?”明明是未经人事,倒有些妇人的食髓知味的一般,也是,据他所言,
罢不能的地方原是在外面,他伺候人起来,的确让人刻骨铭心,巧舌如簧,口
腹剑。
咸宁公主来到晋长公主身后,捏了捏丽人的肩头,少女靡颜腻理,冰肌玉骨的容颜上见着浅浅笑意,低声道:“姑姑,要不咱们去开封府等着?”贾珩临走之前,再三叮嘱咸宁要听晋
长公主的话,不要擅自行动,而夏侯莹也看住咸宁公主。
“他走之前就说过,需在河堤上驻扎许久,咱们倒也不好过去添,不过,现在河堤都修好了,倒可以一同去开封府,在那等着他也好。”晋
长公主想了想,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