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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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是韩珲当初随口说过,初时,宋源也没放在心上,自然就没有细问。

一来寻问底,最是惹人厌恶,二来也是,先前真的没把贾珩这小小少年太放在心上。

贾珩怔了下,坦诚道:“只是囊中羞涩,撰文糊口而已。”宋源诧异道:“可曾有带文稿?”贾珩思忖了下,道:“只随身带了二回目,先生现在要阅览吗?”马车四粱上,就有着烛火映照,车厢中倒也明亮如昼,从这倒也能看出,宋先生家境应该是殷实的。

见宋源点头,贾珩从随身的布包中,取出文稿。

宋源点了点头,接过文稿,就是阅览,看见《临江仙》一词,面微震,抬眸,驶声道:“子钰真大才也。”而后,又是向下阅览。

这位宋君涯少年时,也是神童来着,不说一目十行,但阅览速度也是很快,目光似不离一般,看完第二回目,怅然若失,语气复杂道:“当真是雄文,文法得经传之洗练,剧情得画本之离奇,斯是好书,当浮一大白!”原本以为是少年人的臆想,不定什么浓词赋,不意竟有史笔如椽,字字如刀之

贾珩道:“宋先生过誉了。”值得一提的是,他记忆力再是超群,也不可能将前世所阅三国,一字不差地出,文风用词,自然也会有他自己的东西。

前世纵览经史,就不经意显出来。

所以,这夸奖,他其实还是有几分……受之无愧的。

宋源将文稿恋恋不舍递将过去,道:“子钰若有下文,还请务必让我一睹为快。”贾珩点头道:“我平在阁中。”宋源又道:“子钰这等文稿当不可使明珠蒙尘,尽快见于世人才是,监中就有坊刻,当尽快刻板印刷。”国子监作为国朝最高首府,岂能没有出版社之类的机构,其印刷讲义、书籍都有自己的坊刻。

贾珩闻言,面一顿,道:“此稿已许之于翰墨斋印刻,付梓出版。”宋源叹了一口气,说道:“那真是可惜了。”忽而,又想起一事,宋源迟疑了下,还是问道:“不知约稿银两几何?”贾珩沉了下,道:“一回二两。”宋源慨道:“这个价格……算是新人通行之价了,只是若用监中坊刻,子钰或可多得一些润笔之资了。”贾珩不由失笑,说道:“当初,可惜未认识先生。”宋源笑了笑,说道:“不过,翰墨斋路子广,据说背后东家财力雄厚,子钰这本书若畅销于世,或许能得重新议价也未可知。”贾珩道:“但愿如此罢。”二人说着话,车窗外的仆人,苍声道:“老爷,到家了。”贾珩道:“宋先生到这里就行了,我下去步行就是,前面不远了。”宋源笑了笑,说道:“本来想留你到家中吃酒,只是仓促之下,唯恐招待不周,那就明吧,我让下人送送你,先回家就是。”说完,宋源不等贾珩拒绝,先是掀起了车帘,说道:“老吴,替我送送贾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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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晴雯:这是……我写的?

车厢之中,贾珩道:“宋先生,这怎么好麻烦……”宋源已伸手取了悬在车粱上的灯笼,挑帘下了马车,站在车前,笑道:“今天下了一天雨,又是夜里,地上多有积水,你这般回去,行路恐有不便,不如乘车才是。好了,不需客气就是了,明下值后,我在家中备下薄宴,再行叙话。”读书人,往往不喜不速之客,拜访也好,做客也罢,凡是约好,往往都示隆重。

一请二叫三提溜。

贾珩闻言,寻思这似乎是结为通家之好的意思,冲宋源拱手,说道:“既蒙盛情,就多谢先生了。”宋源点了点头,提着灯笼,摆了摆手,向着家中走去。

马车辚辚转动,贾珩和赶车的宋家老仆说了地址,而后就向宁荣街驶去。

车厢之中,贾珩面沉静,外间街道商铺与宅院大门之外悬挂的灯笼,错而过,稀疏灯光,将那张正在闭目养神的冷峻面容映照得一明一暗。

贾珩渐渐闭着眼睛,思绪翻涌,开始回顾这几天的经历,以及接下来的打算。

这是他前世边防从军的习惯,写一些常总结什么的,总结过去,思虑将来。

,初步解决了前身的婚事难题,又与贾珍发生冲突,本意也有和贾家做初步切割意,但贾母将晴雯给他,算是暂时弥合了这种割裂之势。

当然,这还要再看……

此外还在原身单纯的社会关系上,得以进一步拓展,习武也算有了着落,而往科举仕途方向的努力,更是有了一些眉目。

“要格外重视人与人之间的往。”想起方才与宋先生的谈,贾珩心底忽然浮现了这么一句话,转瞬将其下。

“未来一段时间,还是要忙娶亲,进学,习武……”贾珩思量着,最后索放空自己,不再思虑。

“贾公子,柳条胡同到了,巷口太窄,马车进不去了。”在贾珩思绪纷飞之时,马车外的老仆,拉缰绳止住马车,说道。

贾珩睁开眼睛,剑眉之下,眸光熠熠,拿了一旁的雨伞和布包,挑帘而出,拱手道:“多谢老伯,还请代我向宋先生致意。”老仆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赶起马车,向着宁荣街外走去。

贾宅,贾珩进院之后,和蔡婶说着话。

“珩哥儿,今天回来的倒早儿,我正说呢,路上有积水,怎么回来呢,正想让你李叔过去接你呢。”蔡婶从灶屋中走出,端着一盆热水说道。

“一位先生顺路,载了我一程。”贾珩解释说着,一边往廊檐下走,一边问道:“你和晴雯都吃饭了吧。”说话间,抬眸就见晴雯一袭翠罗裙,捏着手帕,俏生生站在廊檐下。

着少年投来目光,晴雯快步上前,接过贾珩手中的布包、雨伞等物,应道:“我们吃过了,公子可吃过了?”贾珩点了点头道:“吃过了。”说话之间,主仆二人进了东窗厢房,贾珩将文稿放在书架子来,冲正在沏茶的晴雯招了招手,道:“时间还早,今先教你认几个字。”说着,将《千字文》翻开第一页。

晴雯抿了抿粉,扭着水蛇盈盈而来,将端着的香茗放在书案旁,杏眸有着几分畏难,道:“公子,真的要学啊。”

“快过来,等你学完,我还要写稿。”贾珩起身,拉过晴雯的胳膊,将其坐在椅子上,然后坐在一旁。

二人这时并排坐在一张长条书案之后,灯笼烛光映照,倒还真有几分前世初中生晚自习的既视

晴雯微微偏过螓首,偷瞧着一旁的少年,只见那侧脸被灯火映照得不见往冷峻,线条柔和,不知为何,只觉得一颗心,忽然跳得有些快,脸颊有些发热。

“这八个字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贾珩开口说着,不见反应,转头看着正目光低垂,一副走神之状的晴雯,皱了皱眉,屈指轻轻弹了脑瓜崩儿,清声道:“想什么呢,专心一些。”晴雯“啊”的一声,第一反应是柳叶眉倒竖,杏眸圆瞪,下意识要破口大骂,但话到嘴边,在那温润目光注视中反应过来,轻哼一声,委屈地撅起樱桃小嘴来,清声道:“公子你怎么打人啊。”贾珩无奈道:“我看看,我方才也没怎么用力啊,没疼着吧,方才一时情切。”此刻,查看少女的额头,空气刘海儿之下,明洁如玉,并未有红印什么。

晴雯着那温煦目光,尤其是近在咫尺的热气似在眉眼、脸颊溢,直要沁人心里,连忙偏过螓首,说道:“没有,不疼的,刚才是我走神儿了。”

“嗯嗯,下次我也不弹你了,识字罢。”贾珩点了点头,对晴雯温声说道。

“嗯。”晴雯声若蚊蝇地应了声。

之后,晴雯认字倒是没有再走神,跟着贾珩念着字音,其中,贾珩以黄麻纸写了小卡片,做猜字游戏,让晴雯来辨识,以加深记忆。

本就是小姑娘,学东西比较快,不过小半个时辰,晴雯就已认下两组卡片,十六个字。

贾珩想了想,觉得头一天还是缓一下,端起一旁的茶盅,笑道:“你初学,今先到这里。”晴雯却还有些意犹未尽,扬起一张娇媚、明丽的瓜子脸,清笑道:“公子,要不你教我写字罢。”贾珩笑道:“先认百儿八十个字,再写也不迟,没有一口气吃成胖子的。”晴雯轻声道:“公子……我想写我自己的名字,公子早上给我写的……那两个字。”贾珩闻言,默然了片刻,温声道:“好吧。”说着,拿了一个笔,递给晴雯,说道:“要学字,首先要学持笔。”见晴雯伸出左手来接,看着那只指甲涂了凤仙花汁的素手,失笑了下,说道:“初学蒙童,往往都喜左手书写,虽我也觉得便宜,但世人多用右手……还是用右手为好。”晴雯撇了撇嘴,将另外一只手伸出。

贾珩先示范了下,讲解持笔要领,并说为何这样持笔,是否得力,然后让晴雯来持笔。

但学过书法的都知道,持笔动作需要多次矫正。

晴雯一开始,只觉怎么都不对,一时也有些烦躁,将笔重重放在纸上,气鼓鼓道:“太难了,我……我……”我了半天,上那双“如父如兄”的目光,愣是将“不学了”三个字给咽至喉咙中。

她本来以为这写字也如认字一样有趣,没想到她连个笔都拿不对。

她只是想写下自己的名字,怎么就这般难。

这就是初学者的心态,急于见到反馈,但世间许多事,往往都是功不唐捐,积少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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