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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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此刻看向大汉群臣,冷笑一声,然后勐然看向那坐在金銮椅上的中年帝王。
“天子面前,还不跪下谢罪!”这时,礼科给事中胡翼沉喝道。
其他大汉科道御史也纷纷怒目而视,纷纷喝道。
没办法,总不能让一帮上了年纪的内阁阁臣、六部侍郎做这些。
这时,多铎却仰天大笑,旁若无人,声震屋瓦:“哈哈,哈哈……”然后,凶戾目光投向脸不悦的崇平帝,道:“我未见天子,而只见一……”忽而这时,多铎话还未说完,忽觉眼前黑影一闪,见得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从一侧扇来,只觉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从脸上传来,而后只觉腿弯处涌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噗通”一声,多铎当即跪将下来,目光几火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圣上面前,竟敢如此放肆?”贾珩沉喝一声,言辞铿锵说道:“我朝已绝与女真议和之声,多铎,你的末路到了!”没办法,他必须打断多铎的表演,如果让多铎蔑视圣躬,天子颜面无光,那他最终就要背黑锅。
至于最后一句则是刺多铎,可以骂,但只能骂一点点,不能骂多了。
最好是骂大汉群臣,骂醒这些持和议之声的群臣。
此刻,南安郡王此刻看向那猝然发难得少年,目光冷意涌动。
以往柳芳等人屡次遭这小儿排挤,他原还不觉得小儿骄横猖狂,如今不过立下微不足道之功,却愈发目中无人。
其实,当初贾珩与柳芳冲突之时,刚刚在大汉武勋中崭头角,并未威胁到南安郡王的势力范围,所以还能坐看风云。
但随着时间过去,随着贾珩把持京营大权,又在军机处话语权盛,南安郡王觉得的权力受到了限制。
故而,所谓的和议之争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
与女真议和一时,还能亡国还是怎么的?但却可以打击贾珩的威信,一旦转而和议,贾珩对国策的影响力肯定大为减弱。
否则,总不能说,我就是为了争权夺利?必然要以国策倾向为角力,而且手段齐出。
这就和想象中的商战,笑意盈盈,背后捅刀,真正的商战,带人抢公章,找媒体泼脏水,抹黑。
想象中的政治斗争,各种绵里藏针的话术,真正的政治斗争,从蒋记的暗杀、陷害、争吵,再到开会把手指头敲掉。
总有人把政治斗争想的一团和气,风阵阵,高端
作,这就是犯了
离实际的
病。
崇平帝将冰冷目光投向下方跪着的多铎,下心头汹涌的杀意,质问道:“多铎,你女真在关外,当年我朝屡赐绢
于女真,尔等为何背信弃义,反叛大汉!”多铎脸颊肿起半指高,嘴角渗出丝丝鲜血,目中充血,戾气丛生,闻听贾珩以及崇平帝之言,如何不知汉廷已无和议之决心。
既然如此,那就索走的壮烈一些,斥骂金銮,青史留名!
整理着思绪,高声道:“汉廷无道,皇帝昏庸,吏治腐败,朝官员如豺狼鱼
乡里,河北、山东、河南等地汉民屡蒙其苦,故有天灾示警,旱蝗两灾降下,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六月中原百姓不堪汉廷暴政,还起了一场叛
,而我大金吊民伐罪,解民于倒悬,何谓反叛?”此言一出,在场的大汉群臣脸
都有怒气涌动,原本一些议和的官员,闻听多铎之言,脸上顿时黑如锅底。
胡翼怒道:“虏王,尔女真率兽食人,也敢在此大言炎炎,妄谈天命!”贾珩看向多铎,暗道一声好骂,这一声斥骂,对方才投降而不得的汉臣无疑是一击重锤。
“多铎,少要巧言狡辩,尔女真掠我北方士民,数十年来,烧杀抢掠,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这时,礼部侍郎姚舆义愤填膺,怒骂道。
多铎显然也是深受汉文化耳濡目染,此刻斥责着含元殿中众臣,字字如刀,冷笑说道:“如让本王在江南大胜,尔等今皆要向本王叩拜,还有何脸面斥责?”然后,看向大汉群臣,骂道:“一群尸位素餐之辈,高居庙堂,碌碌无为,不识民间疾苦,迟早沦为我朝阶下之囚!”崇平帝面
沉,冷声道:“女真为我大汉家仆,豺狼习
难改,屡次三番犯我汉土,杀我子民,朕有生之年,定然
平女真!”这会儿也没了斥骂的心思,沉
道:“来人,将多铎此獠即刻退出安顺门斩首,取其首级与余下女真俘虏,于午后皆
袒绳缚至太庙献俘!”下方的锦衣府卫闻言,上前拖着多铎的胳膊,就向着外间拖拽而走。
多铎心头愤愤,梗着脖子,高声吼道:“汉人皇帝,无道昏君,本王在下面等着你!”待多铎被拖出去,大汉群臣脸都不好看,尤其是方才倡言和议的官员,脸
难看,体若筛糠,而杨国昌已是面如死灰,只觉手足冰凉。
这个多铎竟狼难除,咆孝金銮,简直丧心病狂,获罪于天,无可祷也!
究竟是谁让多铎上殿的?为何不再金陵时候一刀砍了他!
议和,这如何还能议和?
南安郡王目光沉,手中攥紧了笏板,虏王大骂金銮,究竟打得是谁的脸?
崇平帝面沉似铁,冷笑一声,目光逡巡过下方沉默无声的群臣,说道:“诸卿,可还有人要与女真言和?朕这就送他下去和多铎谈谈!”下方的群臣闻言,心头一凛,以姚舆为首,高高举起象牙玉笏,跪将下来,道:“臣等有罪!”一时间,噗通噗通跪下,都是方才主持议和的官员,一二十人,黑
一片。
从内阁首辅杨国昌、次辅韩癀、刑部侍郎岑惟山,再到礼部侍郎姚舆,以及几位掌道御史、六科掌印纷纷自请罪责。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这时,贾珩拱手说道:“圣上,臣以为献俘之后,当筑京观,邀女真使者观礼,以震慑彼等虎狼之心。”崇平帝闻言,面微顿,道:“允奏!”显然方才多铎的骂金銮,也让这位天子心头藏着一股
火。
下方群臣闻言,听着“筑京观”之言,都是心头一寒,原本下意识反对的礼部侍郎姚舆张了张嘴,面暗然,终究无言。
崇平帝面冷硬如铁,道:“群臣暂且退朝,至午后到太庙观礼,杨阁老先留下。”说着,目光投向杨国昌,让后者跪下苍老身形又句偻几分。
“臣等告退。”群臣闻言,心头微动,纷纷相拜,而后起身陆续而退。
韩癀在下方闻言,心头忽而生出一股预,瞥了一眼杨国昌,目光幽晦几分。
杨阁老经此一事,只怕要被罢相,这首辅之位……
贾珩面平静,同样看了还跪在地上,因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部表情的杨国昌一眼,也不停留,朝着崇平帝拱手一礼,然后离去。
这场朝会从一开始,杨国昌就自知必败,因为他是挟大胜归来,但杨国昌仍是要搞这么一出,甚至引起了浙的策应。
但最终不过是无意义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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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太上皇:太庙献俘,大快人心!
大明,含元殿待众臣陆续告辞离去,崇平帝看向那跪在地上,头发灰白的老者,说道:“杨卿,平身吧。”
“微臣有罪在身。”杨国昌俯首而拜,苍老声音见着几许颤抖。
崇平帝凝眸看向杨国昌,默然了一会儿,忽而问道:“杨卿今年秋几何?”杨国昌闻言,苍老身躯微微一震,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悲凉,苍声道:“圣上,老臣今年六十有一。”崇平帝叹了一口气,道:“耳顺之年,杨卿是哪一年进得雍王府?”
“老臣自隆治二十五年入雍王府任令史,将将三十年矣。”杨国昌顿了顿,声音已有几许哽咽。
杨国昌并非是进士出身,其仅仅是举人,科举多次都没有中第,拖到而立之年,走了一位朋友的门路进入雍王府做一刀笔吏,此后兢兢业业,渐渐成为首辅。
崇平帝平静如水的目光投向杨国昌,说道:“三十年,杨卿这些年自雍王府出来以后,履任地方,为朝廷办了不少事,于社稷是有功的。”杨国昌闻言,心头微动,说道:“老臣蒙圣上知遇,从微末小吏擢拔至礼绝百僚的内阁首揆,老臣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着,从头上取下乌纱帽,高高举起,苍声道:“然老臣年迈昏聩,力不济,也罹患目疾,视不及远,于政事处置疏漏甚多,愚钝而不明大势,耽误国事,还请圣上恩准老臣告老回乡。”相比上一次的“乞骸骨”做姿态,这一次显然是真正想要辞官归隐。
问题,想留也留不住了,天子已经暗示。
崇平帝沉片刻,说道:“如今大汉国事艰难,朕怀中兴之志,朝廷仍需杨卿这样的老成持重之臣辅弼左右。”杨国昌顿首再拜,苍声相请说道:“老臣主持内阁事务以来,于政事、兵事皆无建树,不敢当圣上所言。”崇平帝一时默然,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杨国昌,半晌没有说话,殿中一时陷入宁静,唯有帷幔深处的水漏之声“滴答,滴答”地响着。
此刻殿中似乎有些冷,冬寡澹的光线透过红漆横梁的窗户照耀在地板上,而戴权早已知机地将内监和
女屏退,只余君臣叙话。
崇平帝问道:“杨卿还有什么话要与朕说的?”杨国昌抬起苍老面容来,说道:“老臣以为,贾子钰少年英才,将略无双,正如前汉之卫霍,乃为国朝一时气运所孕,于虏事当有大用,望圣上察其秉、才干,善用之。”崇平帝闻言,瘦松眉
之下的眼眸看向杨国昌,目光就有些惊讶,道:“杨卿此言,倒是让朕出乎所料。”只能说,既已决定告老归乡,也就去了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