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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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少晖沈醉在与何梦蝶缱绻的温柔乡里的同时,医生宣告他的病情愈来愈恶化了,他反而处之泰然。经深思虑后,他悄悄寄了一封信到东部去。

半年前隐迹而去的汪舜国,此时此刻正在东部一处只有怡静和喜悦的地方,过着简单纯朴的生活。

他的邻居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社会分子,失望于趋嘈杂、污染的外在环境,宁可抛弃原有所悉的一切,返璞归真地在这儿过着简单自然的生活,和繁嚣的大都会隔离。

身处市区的人,对霓虹灯下的纸醉金的生活已过腻时,不免就想选择穷乡僻壤、住在茅屋竹舍,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愿再卷入世俗的纷争。他的邻居大都是想趁有生之年寻找一个属于自我的心灵堡垒。尤其看到这块背山面海,有树丛,有草地,有山坡,有小径,更具有隐密的地方,更想与外地隔绝、落脚于此,可以让纷杂的人际关系都沈淀消失,更可以净化自己的心灵。

现代都会人,出门就是为“钱途”打拼,举目望去是“五光十”的花花世界,耳朵聆听的是股票指数声、汽机车嘈杂声。能放弃这些都会象与大自然为伍与青山绿水为伴的隐士,的确需要有相当认识与十足的勇气,并且需要准备一笔退休资金供养自己,以供生活不虞匮乏才行;而他,正是做着结庐于此的打算。

然而住在这里的他,事实上是靠鲁少晖按月汇款给他度,他才能在这块净土到处去摄猎不同的自然生态纪录,闲时还可以在纸上尽情挥洒一番。

当然,最主要他是逃避再去碰触与何梦蝶那份旧时的情。

他将母亲予鲁少晖照顾,虽是不孝,却是不得已的,他是带着赎罪的心在此静修度,期望有朝一也能把母亲接来同住。

傍晚,踩着夕馀晖归来的他,看见寂寞多时的信箱里竟躺着一封信,他喜不自胜却又十分讶异。

取出一瞧,令人震惊的消息令他不得不整理行囊,踏上归途。

当回到曾经习惯已久的城市,他忽然觉得不适应起来了。

经过熙来攘往的街道,蓦地,有一只常见的白小粉蝶,那样自在翩翩飞舞着,看它层层飞升而上,飞过栉比鳞次的高楼,停靠在墙垣,然后又像花瓣般向着地面凋落而下,在恒长枯涩的城市生活里,它开启了草原、光、鲜花与水的记忆。在乡间的生活已经令他心情平和,安于现实的不公;现在回到城市再让他瞥见飞舞的白蝶,又引发他思及与何梦蝶共寻蝴蝶的记忆,而二人无拘无束的搭配拍摄、悠游共乐的画面,竟然一直深蒂固的存在他脑海中,足见他本无法忘掉她,所以才一回到城市,所有的记忆都复苏了,但以前的逃避之念,都随着拂来的南风吹淡了。如今他与她各有各的天地,他们不可能再会在一起了,即使他对它的恋仍旧存在,他也必须锁在心扉,不能再去叨扰她,更不能用他的方式去伤害她了。

汪舜国的思绪渐趋平稳,一踏进家门,正在阅报的汪母赫见他回来,惊跃而起。

“舜国!你回来了?”

“妈。”汪母懂得识时务,见儿子平安归来,兴奋之馀,聪明地不多问话,只是很朋友似的伸手握着他。

你回家。”母子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你走后,少晖一直留在我们家,现在他病了…”

“我知道,我就是专程回来看他的。”汪母讶异道:“家里的事你都知道?”

“嗯,我们一直保持联络。”

“唉,你这孩子!让我虚惊一场。你去陪少晖,我到超市买些菜回来。”汪母兴高采烈的出门。汪舜国推开房门,见鲁少晖闭目养神躺在上,人变得清瘦多了。他上前轻唤,鲁少晖睁开眼,咧开嘴道:“呵,我就知道你不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生病了还骂人?”他伸出手,正好与鲁少晖的手握,二人的友情就在这击掌中默默递。鲁少晖掀被想起来,却被汪舜国按住,要他休息;汪舜国因而凑巧瞥见上有一件女用睡衣,即笑着说:“竟敢在我家,又在我上养女人。”鲁少晖嘿嘿笑道:“你知道是谁吗?”

“该不会是法国的热情女郎吧?”

“是梦蝶,她回到我身边了。”汪舜国惊愕住。

“她…你们终究是在一起了。”可见何梦蝶鲁少晖更甚过于他,才会在他出走后与鲁少晖出双入对,而且是共枕在他曾与她共眠的上,这对他实在是一大讽刺。

鲁少晖了解他的心思,微笑道:“嗨,我可是三个月前才重新追上她的哟!而且,她看我已经是个濒临死亡的人,才怜悯我的吧?”

“是这样吗?我不信。”房外传来急促的小跑步声,然后门被推开一半,就听见何梦蝶兴奋的声音响起:“少晖,我怀孕了!你要做爸爸了!”她紧急煞车似地惊愣在门口,她不敢置信眼前这个留着落腮胡,依旧束着长发的汪舜国竟像幽魂般坐在沿。倒是汪舜国落落大方的和她打招呼:“嗨!梦蝶,你看起来像一个幸福快乐的小熬人。”这样的重逢让何梦蝶不知所措,她尴尬地呆立着。

鲁少晖化解道:“梦蝶,快过来!我刚才听到你说的好消息,是真的吗?”她才得救似地靠在鲁少晖身边,但眼睛却盯着汪舜国。

“少晖,主人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要搬出去?”

“嗯,说得也是。舜国,等我们租到房子就立刻搬走,你不介意吧?”

“我当然介意,子已经变成你的人,我若不回来,这房子也几乎是你的了,你现在可是风得意的男人哪!”汪舜国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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