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孤雁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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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正中午,丽当空,秋威,似乎更较盛夏为甚,使人挥汗如雨,气吁吁,难受已极!

这时,有四个白发苍苍,年纪都在花甲以上的老人,并不因天气的酷热,而终止他们一年一度的湖边祭奠。

他们的身裁,三个瘦长,一个五短,看起来,那五短身裁的人,似乎更比其余的年纪要大上几岁。

四个老人来到这鬼漩湖边后,他们一面用手,擦着头上的汗珠,一面把带来的香烛冥锭,以及香花酒果等祭品,摆在地上。

由那个五短身裁老人为首,望空拜了三拜,老泪盈眶,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哥!二哥!英灵不远,小弟张逸叟辜负了两位的重讬,竟将你们唯一的命子…岚儿葬送鬼漩中,小弟受良心的鞭策,深愧对,本想以身相殉,稍赎罪愆,经不住良友苦苦劝解,并深信岚儿决不是夭折之相,所以才苟延残生到今天,尚祈英灵保佑,使岚儿早归来,小弟也可安心了!”张逸叟说到最后几句,几乎是泣不成声!

旁边三个长身老人见张逸叟如此悲痛,虽年年见惯,也觉得太过凄惨,忙站起身来,三人合力,半掺半拉,把张逸叟从地上扶起,由当中那个五绺银白长髯的老人,温言安他道:“张兄毋须悲痛,愚兄弟得恩师传授,对于相法一道,颇有几分心得,岚儿这般骨至的人,不仅不会夭折,而且未来的成就,不知要高出我们多少倍,他这次被鬼漩卷走,决不致因此丧命,说不定有甚奇遇,都在意中。”张逸叟经这三个老人,更番解劝后,内心的悲痛,稍为减少,泪眼望着三人面上,哽咽说道:“贤昆仲对我关切,非常,不过这种话,已说了六年,至今不见应验,难免使人生疑!”兄弟三人,听张逸叟这样说,不免为之语,仓卒间答不上话来!

张逸叟见他们弟兄木然无语,心中越发生疑,认定他们说的话,祇不过是安罢了,那能凭信,不由心中不快,面有愠,凄然笑道:“我素来对临城三侠为人,异常钦佩,想不到竟对我谎言欺骗,真使人寒心。”萧隐忙分辩道:“张兄不要误会,小弟所言,全是实话,不相信拭目以待,迟早会给张兄一个意答覆。”张逸叟嘴微动,方讲话,蓦听湖中,轰隆一声巨响,霎时,白滔天,狂怒吼,一个五丈方圆的漩涡,在离岸十丈远,急转不休,正中现出三尺方圆一个水眼,陷落水面三尺多深。

萧清手指漩涡,敞声说道:“鬼漩又出现了!鬼漩又出现啦!”四人齐用目注视漩涡,祇觉得这个鬼漩,不仅水力奇猛,声势尤为惊人,同声赞叹,造化的威力,实非等闲。

四人正在凝神注视的时候,蓦见一条人影,急如闪电,从水眼中纵起,离水面上,足有十来丈高!

因那条人影,出现得这样突然,身形又是那般快,背向着自己,故无法看清。

张逸叟发出惊讶的呼叫,萧氏兄弟则连声说道:“这不是应验了吗?”李晓岚身在空中,听见人声发自右后方,忙将双手一分,拧身曲腿,四肢略为伸曲,一招“孤雁回环”掉头往岸上扑去,落地看出是临城三侠和张逸叟时,不悲喜集,赶上前去,叫了声:“张叔叔!”立刻跪倒在张逸叟面前,泪珠夺眶而出,再也无法出声了!

张逸叟和萧氏三侠,见李晓岚果然平安险,同时,看他适才突破鬼漩的身法,不仅奇快绝伦,而且纵起这高,在空中还能变招换式,率意而行,这种功夫,连威名多年的人都办不到,何况他年纪这么轻,如无奇遇,那能若此?全都兴奋得掉下泪来,半句话也无法出口。

良久,还是晓岚因在水独居六年,养成头脑冷静,明智果敢的特,首先把动的心情,平静下来,说道:“张叔叔!三位萧叔叔!侄儿这次深入鬼漩六年,真是收获不少,不但鬼漩秘密,爹爹下落全都知悉,同时还学到不少武功呢!”四人听他这么说,急知道内中情形,亦把动的心情,镇下来,睁眼注视着他,目异彩。

晓岚深长地了口气,这才把水的经历,讲了一遍,讲到见李琦骸骨及留书时,面带悲戚之容!

四人听完晓岚所说经过,又是惊异,又是欣羡,发出晞嘘惊讶之声,不免以大义劝解。

晓岚从怀中掏出玉瓶,将玉莲实,奉敬他们。

四人忙止住道:“我们都是风烛残年的人啦!那还配服这样奇珍,赶快把它收起来,以后救人吧!不要糟蹋了!”晓岚再三相劝,四人坚不接受,晓岚无奈,祇得收起,同时并把李琦留绢取出,给他们观看。

四人看完,又是一阵嗟叹,同声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如非李二侠舍身先入鬼漩,贤侄决无这般奇遇,可见因果相续,分毫不了!”临城三侠中,萧清突然说道:“贤侄有此奇遇,五后叔父们的困难,可以刃而解了!”晓岚闻言,大为不解,忙道:“萧叔父有何困难?”张逸叟叹口气道:“还不是为了你被鬼漩卷走,我们大家出动搜索,不意与独山神巫显之子,豹子头巫勤相遇,他以为我们疑心隐湖山庄毁庄伤人,是他干的,心中甚为不快,责我们不该越界干扰,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他自然不是敌手,于是把他的娘引出,与我们订约比斗,每年逢到萧叔父生辰,他必定率领高手,前来寻隙,但每次都被我们逐走!”萧清接口道:“因双方仇恨愈结愈深,已成了不可收拾之局,听说老贼巫显,经不住乃万妙仙姑宣银娃及其旧部司秀才韩当的蛊惑,决定今年由他本人亲自出面,并邀请了辽东独足强盗宣镇东,西藏红教喇嘛呼鲁吐温,前来三侠庄决一雌雄,巫显老贼及其岳丈宣镇东,红教喇嘛呼鲁吐温,功力已臻化境,成名七八十年,从未遇到敌手,巫显年已九十,而宣镇东和呼鲁吐温二人则全是百岁以外,我们几人曾与其儿动过手,彼此相较,不过稍胜他们一筹,那能敌得过这几个凶人?我们得到消息后,已经连夜派人往杭州西湖灵隐寺,请灵悟大师前来解危,迄今已十余,仍未见稍息,眼看期迫急,内心忧急如焚,不想贤侄适时险,真是莫大喜事。”晓岚听说为了找寻自己,因而三侠与老贼结怨,心不安,剑眉一挑,旋即复原,向三侠连声告罪!

温言劝道:“三位叔父毋须忧急,侄见虽然不敢自,但相信凭掌中一剑一莲,总可接住他们几招,这三人再狠,到底是血之躯,那能经得住一剑一莲奇珍的袭击,侄儿凭此点,占了莫大便宜,想来定可占到上风。”四人听他说话时,毫不自骄自,知他身负绝学,定较想像还高,而且态度又是那么坚决,不由宽心大放。

萧清笑说道:“祇要贤侄能够出手,愚叔们还有什么忧虑呢?来!来!来!赶快回庄去吧!”萧清说时,试试他的内家功力,暗将全身功夫,运于右掌,伸手扣住他的腕脉!

谁知晓岚神自若,言笑依然,一任萧清用足全力,似乎对他,毫不发生作用。

尤为奇怪的,萧清觉晓岚的手腕,柔软如棉,握上去,不仅无处着力,反震力量甚强,虎口得生痛,几乎把握不住,不大惊!

睁目向晓岚面上打量,又看不出一些运气相抗的迹象,知他的内家劲气,已练到随意而动,自生潜力应的化境。

在场诸人,都是武林高手,一看二人情形,那有不晓的道理,萧隐哈哈大笑道:“够了!够了!三弟何必多此一举,自讨苦吃呢?”萧清把手松开,笑道:“并非小弟不放心,请想想,对头有多么厉害,晓岚贤侄又祇说出凭兵刃占胜,对内家功力,只字未提,如不试出他的内力劲气功候,仔细提醒他藏短用长的方法,万一有甚差错,我们弟兄还能见人吗?”张逸叟笑道:“如此说来,老弟已试出晓岚的内家功候了?但不知有了几成火候?”萧清兴奋过度,一时间竟学起小孩子扮鬼脸来,舌头一伸,哈哈笑道:“我的功力太浅,尚未试出来,张兄,你自己去试试吧!”张逸叟意似不信,死盯了晓岚一眼,伸手握了他腕脉一下,已试出晓岚内功劲气,已达至高境界,能随意念而任意收发,本不须行功导气,真气即能在体内,自在运行。

晓岚祇知自己招术轻功,比未入水时,高出甚多,对于内功、劲气,连名字也不知道,见萧清和张逸叟两人,先后握了自己的手腕,知他们这种举动,必有用意,于是静静地,任其握住,不加抗拒,听出他们谈话,才晓得他们在试探自己的内功、劲气。

他心中暗暗奇怪,自己在中,祇是照壁画上的招式学习,本未练什么内功,他们为何说得那样好?

他想了一阵,实在找不出答案,惘地问道:“内功是怎么样练法,侄儿在水中,并未练过呀!”四人见他如此情景,知他尚不晓得自己内功劲气,已达炉火纯青的化境,仓卒间,亦无法解释清楚!

大侠萧隐笑道:“以后你自会知晓,我们赶快回三侠庄吧!”晓岚忙说道:“不行!”四人闻言,不免诧异,齐睁目望着他。

晓岚含笑解释道:“侄儿这样褴褛,如何见人,不如请张叔父,代侄儿购买几件衣服,换好再去。”四人闻言,方才省悟。

三侠萧清笑道:“何必恁般费事,三侠庄中,有的是现成衣服,祇要到家,立可更换,我们走吧!”说着,不容分说,拉住晓岚的手,往临城西郊外,三侠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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