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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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天的磨合期,他们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相互的容忍直到接受彼此的存在,恭雪珊牛皮糖似的跟前跟后、黏着不放,得冷尧能躲就躲,能不碰面就不碰面,一直到今天早上,他意识到,如果要想解决这个牛皮糖,就要早点让她完成工作,他好顺理成章的送走她,因为她和那个吊诡的水晶雁柱已经彻底打他的生活。

简单的一句走了,让恭雪珊终于想起工作的存在,遂而着手计划着必定的几个行程,而冷尧也彻底见识她对冷晓三个字的忠诚。

执念,彷佛她心里除了原先的认定,就再也无法更改,是以,不管他第几千万次的提醒她,她依然无法改变对他的称呼。他花了整整三天调整自己的态度,为了不让工作的气氛太过敌对,他刻意的把耐心指数调至最高状态,然后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一时改不了,多提醒几次她就会记得的。

然而无论他如何控制脾气,如何拿出诚意耐心面对她,这一回他实在彻底被她心里的执念打败,她黏他黏得太过份了,甚至只要他因为拍照而落后一个脚步,她就会马上唤人。

“冷…”濒临耐心告罄,他扫去一眼凌厉的警告,硬是把她口中的晓字给咽了回去。

尧反复的深呼几次,忍住几乎口而出的脏话,抑着脸部动的线条,缓缓的别过脸睐着她,咧着生硬的笑,第两千六百八十一万次说:“我没丢了,只是在拍照,我的名字是冷尧,不介意的话,请你称呼我尧,谢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容忍,就是莫名的一再抑自己包容她。

“我…”瑟缩的一愣,恭雪珊觉自己舌头整个打结。

她怔怔的看着身旁的脸孔,始终叫不出另一个名字,眼前明明是冷晓,她没办法把他当成别人。

许久,她放弃的看向前方,内心五味杂陈。

她也不想当牛皮糖,但是这么多年的等待,她实在是怕了,害怕一个疏忽,他又会从她生命中消失,虽然他总是坚称他不是冷晓。

气氛有点down,她决定换个话题,不忘刻意避免了称呼的尴尬“嗯…你会弹钢琴吗?在波兰,好像人人都会弹钢琴似的。”

“不会,我跟钢琴不,波兰是钢琴诗人肖邦的故乡,波兰人对他十分的崇拜跟敬重,政府对于肖邦音乐的提倡也做了不少努力,所以觉波兰人对钢琴似乎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份,不过,我只是每年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并不是移民。”

“为什么选择波兰?嗯,我是说世界上这么多国家,大家总会习惯的前往美加或者纽澳,为什么你会选择这里?”

“是一种直觉反应,波兰是个历经战的国家,因为地理关系总不可避免的被邻国侵略,而我恰恰喜它这种坚毅的民族,另外,就只是因为不想连出国都跟华人和在一块,到这里我是纯粹想要获得宁静。”

“喔。”她反复想着他说话的语调,那种坚定的口吻,带点狂妄的孤僻神采,无疑就是冷晓才有的特,对他她到如此悉,唯一陌生的,是他的名字,还有他刻意疏离的态度。

尧不时的看着身旁陷入沉思的恭雪珊,她不是个刁蛮的女孩,要她走路就走路,也不会耍赖骄矜的抱怨腿酸,要她吃啥就吃啥,一点也不挑嘴非致美食不吃,跟时下许多娇生惯养的女孩比起来,她是那么的好相处,唯独对他名字的坚持,固执得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瞧,一张小巧的脸,澄澈的眼眸有时看来神采璀璨,有时却显得忧郁哀伤,凝望他的时候,总是充了依赖跟信任,叫人直想把她抱在身上陪她大笑、揽在怀里呵护怜惜。

瞬间,他震慑的连忙收回目光,暗自低斥荒唐。

天啊!他是怎么了,竟会对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女子产生这种莫名的情愫,他不是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怎么也会奢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宠溺?

他收拾着紊心思,专注于眼前的工作上“喏,前面就是kazienki,周末的这里,任何人都可以尽情的聆听肖邦,肖邦的存在无疑是波兰最重要的观光资源,也是许多音乐家的梦想标的。”

“喔,是吗?可怜的肖邦,看来他得准备接受我这音乐草包的亵渎了。”她调侃自己说,眼神又是那么的透亮,充天生的慧黠风采。

走过被一片翠绿包围的小径,lazienki湖上公园里有许多人往来散步,时间不到,天音乐台前已经坐了人,恭雪珊跟随着冷尧的脚步,挑选了最角落的位子坐下,等待肖邦钢琴的洗涤。

偷偷瞄着身旁的他,她想,如果他不是冷晓,为什么命运会安排他们相遇,他跟冷晓是那么的相似,就算是孪生兄弟,也不可连眼神、说话的口吻都如此的神似。

然而,他始终冷淡得叫人不知所措,尽管她内心澎湃得几度想要仰天大啸,尽管她用怀希望光芒的眼神追逐他的身影,他却依然不为所动的澹然。

尧目光总是坚定沉潜,湖面上的粼粼波光,辉映着他眼底的困惑。

为什么她总是坚称他就是她以为的冷晓,尽管他已经无数次的表明立场。而那个叫冷晓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能够让她如此疯狂执着的看不清事情真相?冷尧想到此竟然觉得苦涩而不是滋味。

天音乐会在钢琴的曲调中揭开序幕,肖邦的乐在他的曲调中纡发震撼与怀,心灵深处的忧伤与恩喜彷佛在这一刻都被唤起。

恭雪珊眼眶发热的说不出话来,始终默默的注视着身旁专心聆听的他,看,他的眼神如此坚定无畏,彷佛父亲死去的消息传来那天,他把象征未来的手伸到她面前时,那么的坚定卓绝。

觉自己正被一双眼眸所注目,他忽地回过头来,却见面前的那双眼睛哀伤的进落两串泪珠,落在她白皙的脸上,蓦然,他心头觉一股异样的酸楚,手指不自觉的伸上前去,亲昵的抚去清透的泪珠,孰料,她的泪却益发的汹涌,成串成串的落个没完,把他的心顿时揪扯得更痛。

她为什么哭?难道她不明白,她悲伤的眼泪会让男人的心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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