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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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孙双成想不到美照人的路雁也会有如此一段排恻动人的通合,至此也不暗暗为她情海前途担忧不已。

但是尽管她与路雁一样地正在忧心忡忡,她口里却不便再使路雁愁上加愁,增加她的负担。

她只有勉强微笑地劝道:“妹妹不必如此忧伤,柳寒既然不是忘旧之辈,也断不会是弃新之人,你既与他订有后会之期,何妨善自珍摄,以便来重叙,唉!但愿他此去能使彼此误会澄清,姐姐预祝你们一修四好!”路雁神茫地如花娇靥上浮起一丝凄凉苦笑,道:“多谢姐姐!事到如今也只好尽往好处想啦!”说罢,低低地轻喟一声,默然不语。

仲孙双成目睹路雁这副哀凄绝的神态,芳心中也不由陡一酸,暗忖:自己如今虽已与烟弟弟两心相许,彼此相极深,但是世间事一如白云苍狗,变幻莫测,谁又能担保自己的前途如何!情是个极其微妙的东西,如果将来万一情海生波,变生肘腋,自己的处境岂不比目前雁妹妹的处境还惨?

忖至此,陡心中一凄,两行珠泪夺眶而出,心中虽极想对路雁再说几句劝的话,但是此际心中,纷已极,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遂也自轻叹一声,默然不语。

布置华丽的套房内顿呈一片寂静。

仲孙双成与路雁这两位绝代红妆各自黛眉深锁,螓首微垂,默然无话。

室内空气弥漫着一片凄凉,悲哀的气氛…

蓦地,珠帘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之声,令人闻之心酸泪下。

这泣声虽极其低微,但是室内仲孙双成与路雁俱是内家高手,尤其是路雁一身功力更是奇绝深厚,如蚊轻泣在她耳中何异高声啼哭?

是以,仲孙双成方自惊觉,她便已冷冷轻喝道:“兰、秋菊你二人还不与我快进来!”仲孙双成虽已听出帘外有人,但却未听出是二婢之声。

方一愕间,二婢已自手捧银壶,掀帘而人。

四国微红,粉面上泪痕宛然,显似已哭泣甚久。

两颗螓首微垂,疾步走至玉几前将银壶放下,然后又缓缓退至一旁,默默无语,一副楚楚可怜神态。

路雁娇靥上顿时布上一层寒霜,轻微喝道:“过来!”二婢互相对望一眼,粉面上陡地升起一片愤然神,疾步走至路雁面前,两张小嘴闭得紧紧地,四目平视,不言不语。

路雁见状倏一愕,暗忖道:我平待这两个丫头情逾姐妹,虽然娇纵惯了,但是她们对我一向敬畏异常,不敢有丝毫抗命,今夜却为何如此神?这是前所未有的呀!嗯!是了!

忖至此,面上寒霜更浓,双眉一挑,冷冷说道:“你二人敢是对我适才责骂你们失手摔落银壶而到委屈不服么?”此言一出,连旁坐正不解的仲孙双成也自双眉一蹙,暗暗忖道:嗯!对了,雁妹妹也太娇惯她们了!

心中虽如此想,但自己究竟是外人,自不便说些什么。

但瞬间,仲孙双成与路雁的想法被推翻了。

二婢粉面上虽然仍是绷得紧紧地,但是嘴角上已微起一阵搐,四只妙目中也自泪光隐现,各自摇摇头,仍是不说一句话。

这情形,看得路雁与仲孙双成更是大惑不解,诧异万分。

尤其是路雁,她心中除了诧异不解以外更多着一层着急。

一急之下,虎地站起娇躯,美目圆睁,黛眉倒挑,指着二婢桥喝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啦?说话呀!难道要我给你们跪下不成!”仲孙双成先以为路雁会一怒出手,责打二婢,心中一紧,也忙不迭地一跃下,准备上前劝解。

一听此言,心中虽不似先前紧张,但仍是放心不下,只得站在那里,静观二婢反应。

半晌,二婢又互相对望了一眼,兰方自妙目中泪光潜然,缓缓说道:“婢子等追随姑娘身侧多年,姑娘不以婢子等卑,一向待婢子等情逾姐妹,从未加呵责,此恩此德,婢子等虽粉身碎骨不足以报,姑娘就是现在命婢子等蹈汤赴火,婢子等也万死不辞,绝无怨言,怎会对姑娘责骂表示委屈不服?”仲孙双成一旁听得不心折,惊然动容,暗暗道声:惭愧!

路雁一个娇躯也自动的微起一阵轻颤,瞬间却又强自镇定,面稍霁地问道:“那你二人今夜为何以这种神态对我?”兰嘴角上倏又掠过一阵轻微搐,突然银牙一咬,一字一句的恨声道:“本来姑娘每次回来均是高高兴兴的与婢子等有说有笑,姑娘愉,婢子等也自高兴,不想姑娘这次救大姑娘回来后,一直显得落落寡,忧心忡忡,愁聚眉峰,婢子等暗中也曾大胆妄测;不想侥幸言中,姑娘是为情苦,心病罔药,眼见姑娘如此,婢子等哪得不悲痛绝?适才曾在帘外窃听姑娘与大姑娘谈话良久,伤心之余,不悲从中来,致被姑娘觉察,姑娘若要问为何这般神,那就是心中暗为姑娘不平,以姑娘这种绝代姿,文才武功,绝无仅有,柳寒能蒙姑娘青睐已是万分殊荣,不知恩。犹敢狂妄自大,婢子等适才已商决,那柳寒今后若是好好对待姑娘便罢!如若不然,婢子等虽不,也要溅血五步,誓诛此负心郎。”

“住口!”路雁一听兰最后竟言出无状,怒喝一声截住她话声。

盛怒之下,玉手一扬,一掌劈下。

兰神木然,瞑目待毙。

仲孙双成睹状大骇,救援不及,不由失声呼道:“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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