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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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秋菊二婢一脸关切神,互相换了一个眼,然后柳眉轻蹙,睁大了两对杏眼,凝盯在路雁娇靥上,静待她们主人细诉衷肠。

路雁喝完杯中酒,娇靥上顿时泛起一片桃花,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道:“小妹由于幼年的不幸遭遇,再加上恩师的影响,一向情高傲,视天下男人如草芥,从不屑一顾,数年来虽有不少英俊拔,文武双全的男士,因仰慕小妹姿而多方讨好,但是小妹鉴于彼等多为寡廉鲜,毫无一丝丈夫气概,加以现实环境,使小妹卑视天下所有男人,本长伴恩师,终此一生,可是没想到…”突然,仲孙双成微微一笑,接口道:“可是在偶然的一个机遇里,使你突然一反前态,尽改初衷?”路雁螓首微颔,喟然一声轻叹,又道:“姐姐猜得不错,那不但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而且是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里,使我十余年来平静心湖顿起涟漪,心扉敞开,而莫能自制,不可自拔…”微微一顿,娇靥上红晕更浓,羞涩地道:“自此而后,他使我梦魂萦绕,思念,夜夜失眠…。”仲孙双成微笑又问道:“妹妹可会试着将他忘掉?”路雁颔首,轻叹道:“小妹因他行踪飘忽,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与他见上一面,可以说是难比登天,故而亦曾试着将他驱出脑中,但是不这么做还好,越这么做越是难以将他忘怀,甚至他的身影在小妹心上镌的更深、更明显,真令我矛盾已极。”仲孙双成轻叹又道:“一个少女的初恋,心情确是如此,剪不断,理还,妹妹苦矣!”路雁红红的娇靥掠过一丝苦笑,接道:“自此以后,一方面想将他忘掉,一方面却又踏遍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登山涉水,历尽万苦,想多看他一眼!”仲孙双成眉宇间掠起一丝怜与敬佩,道:“情之一字于人大矣哉,妹妹其行可怜,其志可佩,你可曾找到了他?”路雁螓首一点,粉面上升起幽怨道:“不是找到的,是碰到的。猝然相逢时,小妹当时的心情,小妹口拙无法描述,想必姐姐你定能体会得出…”仲孙双成连连说道:“姐姐体会得出,姐姐只身出外,万里奔波,目的也与妹妹适才所言相同。”路雁黛眉深蹙,面悔意地又道:“见是见着了,但是他并不知小妹这份为他万里奔波的心意,再加上小妹这种从不向人低头,自尊心的作祟,致使双方先是口角,继而险些亲手与他打上一架。”仲孙双成甚表惋惜地恨声道:“妹妹先请原谅姐姐直言,你的那位他确是木头人儿,可恶已极,简直是傻得可以,下次见着他,姐姐定帮你痛痛地揍他一顿,不过,妹妹,你也不该如此焦急,为一‘情’字也应该多忍耐点儿!”路雁微一摇螓首,道:“姐姐不可怪他,他之所以使小妹能倾心若此,也就在此处,他绝不像一般人那样对我低声下气,曲意讨好,这也是他与一般人不同之处,如果说打他,合我二人之力,恐也难在他手下走完百招!”仲孙双成失声笑道:“妹妹现在却帮他讲话啦!要是以后我这个姐姐可就更难当啦!”路雁娇靥更红,急呼道:“姐姐…”仲孙双成笑道:“好!好!姐姐不说就是!”随即,面一庄,又接道:“妹妹说得不错,一个男人能值得我们女儿家倾心之处,也就在于此,他能够不为妹妹这绝代的风姿而有所动心,足见他是个不平凡的正人君子,妹妹的眼光不错!”路雁娇靥上掠起一丝得意神,芳心中暗暗一甜。

话声一顿,仲孙双成又意似不信地道:“妹妹这种绝世身手,再加上姐姐这身不愿妄自菲薄的武学,还难在他手下走完百招,他的武功岂不是不凡?”路雁道:“岂止是不凡,他那一身罕绝宇内,睥睨群豪的武学,比起小妹的恩师竟然是毫不逊呢!”仲孙双成微微一笑,轻轻地“哦”了一声。

路雁顿面上一热,仲孙双成收起笑意道:“妹妹可知他师出何人?”路雁微一摇头道:“小妹不知道!”

“叫什么名字?”路雁略一沉,道:“他说他叫柳寒。”仲孙双成倏一怔,暗忖道:这个名字倒是陌生得很,也从未听爹爹提到过,这人武功既如此高,但未料到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看来必是个才出道儿的后起俊彦!

思忖至此,双眉轻蹙,螓首微摇道:“这个名字,姐姐真陌生得紧,但是据姐姐所知,当今九派门下,绝无此等高手,今武林中几名年轻的俊彦人物,姐姐可说无不是耳能详,这位柳寒是谁,姐姐却是一点印象也无。不过,姐姐知道他与否,倒不是顶紧要的事,妹妹你先往下说罢!”路雁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他出名不出名小妹倒不在乎,不过据小妹看来,以他的人品、武学、为人,说不定很快地就会崛起武林,甚至领导宇内群伦呢!”此语一出,仲孙双成芳心中暗暗地为自己烟弟弟升起一股不平之,她想:就凭烟弟弟的人品、武学、为人,放眼字内绝难再找出第二个来,我就不信这柳寒能强得过自己的烟弟弟,有机会我倒要见见这个柳寒,看看他究有什么过人之处!

人就是这么一个奇怪、自私的动物;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心的人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假如每个人都将这种想法隐藏在自己内心里还好,只要有一个人表示自己心的人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那么马上就会引起别人为自己心的人叫屈,甚至于非比较不可。

仲孙双成心里虽暗暗为烟弟弟不平,但是路雁究竟是有恩于她,当着人家的面,她也不便表示些什么,只是微微地勉强一笑,默然不语。

她这一番表情,路雁可会错了意,以为她这一笑是笑自己夸奖心上人夸奖得过分骨,娇靥上陡一热。

粉面掠过一丝得意神,紧接着又升起一片幽怨,双眉微微一轩,道:“小妹与他第三次相逢之时,是他正与其他一干武林人士展开生死搏斗之际…”一个意念闪电般从仲孙双成脑中掠过,她想:只要有别人见过他,自己就不难打听出这个人来。

口问道:“这些武林人士是些什么人?”路雁神微微一变,迟疑片刻方甚为难地缓缓说道:“地幽帮!”仲孙双成突然忆起烟弟弟之言,心中一震,樱口一张,方待要问。

猛听“啪”的一声,仲孙双成与路雁全神贯注在谈话中,齐齐吓了一跳。

四道目光齐注下,二人反应各有不同。

仲孙双成黛眉微蹙,疑云顿起。

路雁则是面一变,神情也自一震。

原来,站在一旁静听二人谈话的兰手中原本执着的一把银壶,此时却不知怎地突然失手坠落,一壶冷梅醪也自洒了一地,银壶半扁,酒香四溢。

同时二婢也不知是怕主人责骂,抑或有其他原因,粉面上神灰白,四道惊骇目光一齐凝注在主人那状似薄怒的娇靥上,婀娜娇躯犹自轻颤不已。

路雁黛眉双挑叱道:“你二人怎地如此胆小,地幽帮有什么惊人之处,也值得你二人震慑若此?”二婢经此一骂,娇躯颤抖得更是厉害,四只妙目中,泪光隐现,两颗乌云螓首也自缓缓的垂了下来。

仲孙双成此时腹疑云顿时云消雾散,目见二婢楚楚可怜的神态,芳心颇为不忍,笑道:“适才银壶坠地之时,连姐姐我也吓了一跳,何况她二人猝闻地幽帮心神震撼自也在所难免,闻惊失手乃是人之常情,妹妹何忍过于严责?”此时二婢神态已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闻言抬起两颗螓首,妙目中充,齐齐注向仲孙双成。

路雁至此脸稍霁,轻喝道:“若不是看在大姑娘代你二人讨情份上,今夕定当罚你二人在此长跪一夜,还不快去再装一壶冷梅醪来!”二婢如逢大赦,唯唯应命而去。

路雁目送二婢掀帘去后,转顾仲孙双成笑道:“真气死人啦!这两个鬼丫头…”话犹未完,仲孙双成已一笑接道:“妹妹,何必再提此事,快往下讲你的正事罢。”路雁歉然一笑,道:“小妹遵命!”微微一顿,拿起象牙箸挟了一块烧放在樱口中,然后接道:“小妹原以为以他一身功力,对付几个地幽帮高手还不是稳胜券,故而一直隐身一旁,也未手相助。那几个地幽帮高手功力确实比他差得甚远,不到几招,他们的形势均已发发可危,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地幽帮高手突然发难,暗中施放了一把歹毒无伦的鸩烟与两枚淬毒暗器…”仲孙双成黛眉一轩,狠声骂道:“卑鄙!”路雁面上红晕一显即隐,轻声道:“姐姐骂得好!”微微一笑,接道:“他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自然是难以幸免,鼻中只嗅进一丝鸩烟,身形已是摇摇坠,再也无力出手攻敌,正在此时,那两枚淬毒暗器已闪电般向他飞到…”仲孙双成倏心中一紧,不由口惊呼一声:“哎呀!妹妹你不快…”路雁心中形之于,妙国柔光一注仲孙双成,接道:“在这种情形下,小妹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救,当时我就闪身飘向斗场,先凌空一掌击落那枚淬毒暗器,然后伸手扶住他那坠身形连忙加以施救…”仲孙双成惊魂甫定,玉手轻抚在酥上,脸关注神地急道:“妹妹,那地幽帮人可曾对你出手?他可有救?”路雁闻言,更为不迭,微“啊”了一声接道:“多谢姐姐关注,那地幽帮数名高手一见小妹现身,不知怎地,都跑啦!”仲孙双成不解地“哦”了一声。

路雁娇靥上突然红晕更浓,忸怩万状地又道:“小妹见地幽帮去后,无暇再思其他,忙自怀中摸出一粒祛毒丸药嚼碎喂说到这里,红晕陡透耳,一颗螓首倏然垂下,羞得再也接不下去啦!

仲孙双成是当代神医赛华佗仲孙玉掌上明珠,家学渊源,虽不及其父那般博通医理,但对一般治病疗伤的常识却也懂得不少,岂有不知路雁话之所以难于出口的道理?

但是当时男女间界限甚严,治病疗伤旨在救人,虽说从权,可是在一个女儿家说来到底是羞于出口的。

即连颇通医理的她,乍听之下也自陡面上一热。

沉默片刻,仲孙双成方轻声问道:“妹妹那颗丸药,想必是药到毒除了?”路雁缓缓抬起螓首,面上红晕未退,仍有羞意地答道:“毒是祛除了,但是未想到这鸩烟之毒是如此剧烈,他整整昏了一夜才渐渐苏醒。”仲孙双成笑意盎然地道:“以姐姐推测,他醒来后必对妹妹恩不迭,再也不会跟你打架的啦!”路雁螓首微颔,幽幽地道:“确如姐姐高见,只是他并不知道当时救他的人就是曾经险些要与他动手的我!”仲孙双成闻言怔了一怔,大惑不解地诧声道:“妹妹,这却是为何?”路雁迟疑了一下,然后幽幽一叹道:“因为小妹以前与他两次见面均是面覆黑纱…”仲孙双成诧声又道:“这又是为什么?”路雁娇靥上掠起一丝歉然苦笑,声音低微地道:“此点请姐姐谅宥,小妹有不得已的苦衷,目前恕难奉告,后姐姐当可明白!”仲孙双成倏地默然,暗忖:既是人家别有苦衷,自己岂能再问下去?

遂自微笑道:“这件事,我们暂不去谈它,后来呢?”路雁又是一阵娇羞无限;半晌,面一整,毅然说道:“后来小妹就不顾羞地向他吐了心意…”仲孙双成突然笑问道:“姐姐想他定是接受啦!”路雁螓首微摇,神黯然,目光幽怨地道:“他要是接受了,小妹今也不会为情而一苦若此!”仲孙双成芳心中陡为路雁升起一缕不平之,暗忖道:这柳寒到底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如此狂妄自大?难道他是个铁石心肠的木头人儿?

心中如此想,口中却轻声说道:“这个人真是太不懂情义,这么说来,他是拒绝妹妹一番心意啦!”路雁螓首又微微一摇道:“也不是!”仲孙双成不急道:“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都快急死啦!”路雁歉然一笑道:“他在我对他有恩的情形下接受了小妹的心意,但是他又说他在我以前已认识了两位姑娘,要看她们二位的意见如何!”仲孙双成轩眉呼道:“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他这种君子作风确也令人敬佩!”随即由衷地道:“如果姐姐是那两位姑娘中之一,对妹妹你喜都来不及,更不会拒绝!”路雁口道:“但愿如此!”话一出口,猛觉此话过于骨,羞得一颗螓首又倏地垂下。

仲孙双成将妙目凝注在路雁一颗低垂乌云螓首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对路雁只有惺惺相惜之而绝无一丝轻视。

半晌,路雁又缓缓将螓首抬起,黯然地道:“造物人,一点不假,就在小妹与他谈得投机之际,竟无巧不巧地被那两位姑娘之一路过碰上…”仲孙双成不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口惊呼道:“哎呀!这,这怎么办?”路雁苦笑道:“她误会之下一怒拂袖而去,他也在尴尬万分之下与小妹订下后会之期,匆匆赶去。”说完,娇靥上陡然升起一片愁云,妙目中也自泪光隐现,泫然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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