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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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万古雷把知非等人请到万宅过年,大家热热闹闹、
喜喜,在爆竹声中贺岁,一连狂
了几
。这期间,万古雷随邢益参与商家应酬,出头
面,大多数商家都认识乃父万吉,认识他的人不多,如今他重振家声,商家们免不了称颂一番。所谓“钦犯”、“叛逆”一类的罪名,早已成为过去。一时间,他成了京师商家的座上客,同时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官府中自然也有人认识万古雷,他们从一些商家口中听到他的消息,难免把他官至都使后不知为了何因被皇上免职的事叙说一番,通过这些商家的嘴又四处
传,使万古雷在商家心目中备受推崇,个个急相上门拜访,并请他为座上嘉宾,以和他相识为荣。这一来,万古雷不得安宁,只好由邢总管出面,说万东家远赴北方出了门,这才杜绝了访客。
在京师出头面的主意是公冶子明出的。
他说万古雷只有在京师商界亮相,才能名正言师顺地继承家业,否则不利于今后的发展。
众人都说这话对,万古雷应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商家,岂能长期在幕后藏身,偷偷摸摸的。因此,年初三一过,他就外出应酬。
这天上午,有位客人登门拜访,不说姓氏。
万古雷道:“莫不又是一位商家?”来通报的是天豹庄的弟兄王强,他道:“此人儒生穿扮,但貌似武夫,东家若不见,属下这就打发他上路。不过,他说是老朋友。”
“你请他进来,看看是谁。”万古雷道。
王强走后,娇娇埋怨他:“你又动了好奇心是不是?我看你心似幼童,永远长不大!”季兰笑道:“那你就好好照看他。”娇娇道:“他有时不大听话…”罗斌道:“不对吧,古雷兄够乖的了。”娇娇道:“那么你呢?乖不乖?”罗斌道:“我?谢天谢地,还没人管我。”娇娇道:“我请兰姐姐管你,你听不听?”季兰道:“咱怎么敢管人家,你真是的!”罗斌念头一转,厚着脸道:“求之不得!”娇娇对季兰道:“听见了吗,他愿意受管,你就不必推辞,费点心吧!”季兰道:“咱厉害着呢,怕他吃不消!再说又何必要人管着呢?”万古雷笑道:“让人管着心里才好受。”娇娇和季兰大笑起来:“骨头…”正说笑着,王强带客人来到竹梅居。
万古雷在室内看得真切,一下从椅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口,抱拳道:“原来是贡大人,请恕古雷不知之罪!”来的竟是前锦衣卫指挥同知贡胜奇,使万古雷惊诧万分,当下客进屋。
公冶娇和季兰早避进了卧室,坐在里面听他们说些什么。一阵寒喧之后,转入正题。
万古雷道:“贡大人在英会任何职?”贡胜奇道:“总监察。”
“尊驾此来,有何见教?”
“我并未到英会总坛任职,此来并非受
英会派遣,万爷莫误会。”
“这么说,贡爷与皇甫楠不再来往?”
“不再来往不属实,我与他时有联络。”
“贡爷这话叫在下不明白。”
“让我从头说起吧。我与皇甫楠同在一都司共事,受李景隆赏识,但我与他并无多少往。他被任为锦衣卫指挥使时,我被任为指挥同知。李景隆为此曾把我和他,另外还有霍继统、胡道民召至驾前,命我们携手共事,效忠皇上。我等同受李景隆恩惠,自然是遵命行事。但后来我发觉皇甫楠结
营私,’又在私下里召来一批黑道人物,暗中干些非法勾当,于是便把所知情奏禀李景隆。李景隆说召纳武林高手是他的意思,叫我不必过问。因此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问他的事。同时,我又不得不与之同
合污。这其中除李景隆的命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指挥同知房天兆与我们作对,他的后台是
中老太监盛经子。他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们,我们也处处防着他…”一顿,续道:“不过,这些往事不必再提了,说现在的事吧。自打燕王进京,皇甫楠便向我公开了
英会,说他早就料到有这样的一天,所以暗中组成了江湖帮派。在官场中失掉的东西,在民间照样拾回来。我那时已厌倦了公门生活,也不想在江湖中混个什么名位,便拒绝任他
英会中的总监察,便独自去了苏州府,打算在亲戚家隐藏,我的眷属早在半年前就到了那儿。谁知我来到亲戚家时,却没见到我的眷属。亲戚也十分惊骇,说你不是把她们接走了吗,怎么反来问我?我一琢磨,必是皇甫楠所为,但也毫无办法。几个月后,胡道民、霍继统来苏州找我,劝我找总坛为
英会效力。我问眷属在总坛的情形,二人说皇甫楠优礼有加,不敢轻慢。我气愤他以眷属相要挟,决不低头,要他放回眷属再说话。胡、霍二人走后,一直没有消息。皇甫楠另派人来送信,书信中言词极为恳切,说总坛总监察一职仍虚位以待,请我务必去总坛就职云云。又过了些时候,霍继统、胡道民又来,说了总坛的不少情况。皇甫楠一家,贵如帝王,挥霍无度,除了京师和买卖送回的银两,更多的是派人出去劫掠,这样下去,只恐没有好下场。我说既如此,你二人为何还要卖命,他们说眷属在
英会,不干下去又能如何?劝我到总坛来,三人在一起好想办法。我仔细思量后,还是没有答应,推说过段
子再作决定。年前霍继统、胡道民又来,说万爷你收回家业,为报父仇与
英会誓不两立,皇甫楠急需高手,又命他们来请我去总坛。由此,我几经斟酌,决定来找万爷…”
“这么说,贡爷要救自己的眷属…”
“不错,皇甫楠在苏州等地做下的血案令人发指,我决不会再与之同合所污,以斗胆来找万爷,愿与万爷联手,对付皇甫楠。不知万爷信得过在下否?请万爷不必及时回答,明
在下再来府上听万爷答复。”
“不必不必,贡爷的话,在下岂敢不信?”
“多承万爷诚信,贡某决不做无小人
骗万爷上当!万爷尽可放心!”
“贡爷知晓英会总坛在何地吗?”
“知道。霍继统说在杭州西子湖畔。”万古雷吃了一惊:“什么?居然在西子湖畔?这是个游览胜地,怎能做帮会总坛?”贡胜奇一笑:“皇甫楠一向养尊处忧,享尽富贵,他在西子湖畔购下一大宅,表面看来是达官贵人或是富商巨贾的庭院,有谁能想到是帮会的总坛呢?听霍、胡二人说,杭州城设有信使,任何人不得到总坛的令牌,不准去总坛谒见。而信使也不知总坛在何处,有命令总坛会派飞鹰特使来下达,由信使去执行。这一套行之有效,总坛的秘密鲜为人知。”万古雷道:“原来如此!那么霍继统、胡道民两位爷与贡爷是不是一条心?”贡胜奇道:“是的。他二人也想离开英会,只是眷属在人家手中,不得不听命罢了。”此时,公冶娇和季兰走了出来,万古雷又替双方引荐,彼此行礼坐下。
贡胜奇道:“两位姑娘芳名早就知道…”公冶娇岔言道:“彼此过手,如今握手言
,这叫世事沧桑,变化无穷。”贡胜奇脸一红:“过去多有得罪…”娇娇道:“贡爷不必这么说,往事已杳,不提也罢。我想问贡爷,贡爷来此,曾告诉胡、霍两位了吗?”贡胜奇道:“是的。在下把所想告知霍、胡两位,两位起先有些犹豫,怕万爷计较过去的事,经在下说服,愿与万爷联手,救出眷属。”万古雷道:“那么,如何进行?”贡胜奇道:“各位到杭州府‘闻莺’旅舍住着,他二人自会来联络,带各位进总坛。到时各位去捉拿皇甫楠,在下等人则带眷属逃走,各行其事,不知意下如何?”娇娇道:“可曾定了
期?”贡胜奇道:“二月五
之夜行事。”季兰道:“贡爷有没有答应去任职?”贡胜奇道:“没有,在下推说元霄节后作出决定。让胡、霍两位回总坛传话,有意说在下已心动,为了眷属不得不低头,拖延
子只不过是为了顾全脸面,要总坛再来请一请。”公冶娇道:“胡、霍两位可靠吗?”贡胜奇一皱眉头:“他二人长年在军旅,食皇家俸禄,岂肯沦为盗贼?在下以为他二人若救出眷属,必会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万古雷道:“我等何时到杭州府?”贡胜奇道:“于二月五
到最好,晚上就可行事,以避
英会的眼线。”万古雷道:“那就说定,我们在二月五
当天午时进‘闻莺’旅舍恭候大驾。”贡胜奇道:“在下准时到旅舍会见各位。”说完,他起身告辞,万古雷再三挽留,他说待灭了
英会再相聚,到那时彼此才能真正信任,喝起酒来才有味。万古雷留不住,只好将他送出门。回来后,娇娇、季兰说,只怕是个圈套,不要像在欧炎家一样上当。
万古雷道:“去是要去,既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这是个机会,可冒险一试”季兰道:“要想出万全之策,将计就计。”四人议论一阵,决定饭后请大家来家商议,离约定之还有六天,要及早作好准备。
下午,秦忧等从码头回来,大家聚议一番。晚上,万古雷、罗斌、耿牛、娇娇、季兰一同去六顺巷见知非等人,又作了一番商议。
第二天,万古雷、罗斌、公冶娇、季兰先动身,四人扮做儒生,结伴游西子湖。
到杭州城后,住在离“闻莺”不远的“宾旅舍”次
,四人到西子湖闲逛。
虽说是冬季,游人却不少。四人沿湖漫步,想寻找惹眼的大户人家。一天下来,毫无所获。傍晚,四人在城中的天香楼用膳。
刚把菜点完,却见飞虎堡的申勇志和两个中年人上了楼,被小二引到另一边靠墙处坐下。公冶娇见了他就生气,说要好好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