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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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假了’!

慕龍泉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麼一個詞語,同時更堅定地將大量的天地元氣毫不吝惜地送進額頭的天目之中,然而除了令影像稍微清晰了一點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收穫。

好厲害的幻術,竟然除此之外再找不到任何可疑之處——慕龍泉忍受著超量天地元氣在額頭凝聚所帶來的漲裂般痛,堅持著把通道中的能量又分了一股過來,準備作最後一次努力。

“大師,你怎麼了?”雖然說起來很長,但是實際的時間僅過去了數秒鐘而已,拿著‘玉蛇涎’的雙胞胎在等待了片刻之後發現慕龍泉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那雙眼睛更是像發光一樣緊緊地盯著自己卻閉口不言,不由得同時出聲詢問。

‘大師’這個詞掠過慕龍泉的心頭,瞬息之間彷彿一隻無形的手推開了某扇門一樣,那慈舟老和尚傳授他‘無礙’秘法時的情景如同影片一樣掠過他的眼前“‘無礙’之功用,在於破除諸相霧,揭示其‘真’。妖,往往以幻象人,七情六慾,或愛或懼,使人入其彀中,被者外觀無異,而其內則已被妖侵蝕,令旁人束手無策…而若術者身懷‘無礙’,則可直觀本原,無視一切幻象,令妖孽無所遁形…”老和尚的話以慕龍泉自己都有些驚訝的清晰程度從記憶中泛起——眼前這對雙胞胎雖然不是妖怪、但是使用的恐怕也是惑人的幻術,不知道‘無礙’能不能破除她的表象、揭示它的真實面目?

處於那奇異的冷靜人格之中的慕龍泉比平時少了許多顧慮,想到就做,通道中本來已經在運轉著的佛力立即呼應了他的召喚,猛然加速向全身的血脈滲透,這次只用了第一次一半的時間就令慕龍泉全身佈滿了佛力,瞬間再次變成了人形大燈泡,特別是他那新出爐的光頭,不知道是不是,真理法陣,受佛力衝擊的原因。竟然更加額外的明亮,發出的光芒幾乎都有些刺眼。

如果派普西在這裡看到了這一幕的話,一定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通知慕龍泉,他的法號其實不應該叫‘真圓’,而應該改成‘真亮’才對…

純正的佛力綿和而堅定地滲透進慕龍泉的每一寸血脈,一點一點地集聚起來開始醞釀‘無礙’那最終一瞬間的‘脫離’——然而就在它遍佈了慕龍泉全身的剎那,他身上的那件月白袈裟上七個點忽然依次閃亮起來。整個袈裟的表面都彷彿出現了一層緩緩動的體,隨即慕龍泉體內的佛力彷彿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控制一樣,猛然改變了動、滲透地方式,開始按照某種奇異地迴路運轉,同樣數量的佛力此時所能形成的效果卻大大提高,幾乎是馬上,慕龍泉就再次看到了那佈滿無數神秘而美麗地因果之光脈的‘內世界’。

那是什麼!?

在周圍環境隱入黑暗中的同時,慕龍泉猛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如果現在不是那奇異的冷靜格佔主導,他恐怕會控制不住自己而驚呼失聲——對面那三對雙胞胎。此時在慕龍泉的眼中已經出了真面目,果然所謂的雙胞胎中只有一個是真正的生物,而另一個卻是彷彿等人大的紙偶一樣。紙面上隱隱地浮現著真正生物的五官和形體,但是這並不是令慕龍泉吃驚的地方,相反他早就推定如果雙胞胎是假的,一定會是類似這樣的一種形式——真正令他吃驚的是這些紙人與它們的主人之間的聯繫方式:所有應該纏繞在它主人身上的因果光脈被某種神秘的力量一分為二——連接到主人身上之後突兀地中斷,隨後再從紙偶的身體上發出,繼續它地延伸,而在主人和紙偶之間,又有著無數類似因果光脈、卻僅僅只在兩者之間存在的細密短光線,按照某種規律密密麻麻地排列著、錯著,就像…就像…

慕龍泉短暫地皺起眉頭。心頭那種悉的覺就在嘴邊,卻始終找不到——對了!想起來了,就像是電子片中的大規模集成電路佈線!

他的心中豁然明朗,終於找到了令他覺如此悉的東西——是集成電路!那些短而密集的光脈的排列方式嚴謹而密,就像是片上印刷的集成電路一般,充滿了冰冷而奇異的金屬美密而複雜的排列構成了眩目的花紋,無數小小的光點在其中穿梭。幾乎沒有時差地將連接在主人身上的因果光脈中傳遞的光芒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再傳遞到紙偶的身上,進行復雜的重新組合後再發送出去,和原來完全沒有差別。

這就是‘影無雙’的秘密嗎!?

慕龍泉目眩神搖地看著那些細小光線的排布,就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打開電腦那主機機箱時候的那種覺,興奮之中帶著一點敬畏,然而目前他仍在是處在冷靜人格的狀態之中,在讚歎的同時,他也幾乎是貪婪地拼命記憶那些排線的佈設方式,心中被一個微微閃亮的希望充滿如果找到一種能在自己的魔偶之間也建立起這種複雜而強大聯繫的方法,他的魔偶是不是也會成為‘影無雙’?

然而那種排列的方式實在是複雜,慕龍泉剛能記住一些大概線路的走向,體內的佛力已經開始趨向枯竭,因果的光脈已經變得模糊,影無雙和紙偶之間細小的光線則完全混成了一塊——不要啊!

慕龍泉臉上的喜悅神消失,開始著急起來,立即把通道中的全部佛力急速調集,然而彷彿是這最後的一波衝擊過於劇烈了一般,周圍的光脈突然發生了微微的顫抖,‘影無雙’和紙偶之間的細小連線更是如同海中的水草一般隨著佛力的波動起伏不定,一些正在傳送的光點頓時就此熄滅,下一秒鐘,影無雙的真身悶哼一聲頹然軟倒,那紙偶化成的形象卻依然呆呆地站立著,延遲了幾乎2鍾之後才作出了同樣的動作。

跟隨前來的另兩名‘影無雙’不是慕龍泉的目標,所以幾乎沒有受到影響,此刻見到那名‘和尚’突然全身放光,而她們此行的頭領卻隨之軟倒在地、動作竟然和她的分身失去了一致,不由得驟然變,同時嬌叱一聲和自己的分身一起拈起了古怪的手勢,四道被壓縮過的能量同時狠狠地擊打在慕龍泉的身上,卻只是起‘魂守’的光芒閃動。慕龍泉的心神仍然沉浸在那種玄奧的美之中,同時也在拼命的記憶那種複雜的連線方式,甚至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影閃動,先前在另一間房屋的影無雙眾人的身影紛紛出現在慕龍泉的房間中,十數個婀娜優美的曲線之中,一個身穿古怪服飾、鬚髮半白似乎有了點年紀,而且唯一沒有雙胞胎分身的男子額外引人注目,看來應該就是先前的那名‘長老’了——說是古怪服飾,其實準確點說應該算是不敢肯定的服飾,它看起來隱約像是一件道袍。然而所謂的隱約,卻又讓人實在是捉摸不定——這麼說吧,很可能,這原先是一件道袍。然後被人把上面的裝飾全都扯掉、再加入多多的漂白粉以及其他鮮豔的容易掉衣物洗上一兩個月,就成了現在這種效果了…

“不得傷我弟子!”他著字正腔圓的漢語大喊,進門之後立即捏著指訣對先前倒地的‘影無雙’小頭目比劃起來,一道道亮黃的光芒閃爍中一個類似符咒得圖案迅速出現在空中,然而尚未等它完全成形,那個小頭目就已經利索地爬起身來,臉上的表情盡是茫然,行動之間看不出有任何不適的表現,和紙偶地動作也恢復了一致,倒把那名行為酷似道士的長老僵在了那裡。手裡的符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難過得差點叫出聲來,臉發紅脖子發脹、像是五穀不肯輪迴一樣,“大師,你這是何意?”‘影無雙’那美麗的首領輕盈地靠前幾步,清澈深邃的兩雙美眸戒備而冷靜地盯著慕龍泉,又一次變得彷彿漩渦般深邃,帶著令看到的人會情不自地不忍挪開視線的奇異引力:“我們誠心實意來與你商談,你卻突然對我們動手——”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慕龍泉茫然地抬頭看她——在確認自己實在無法記憶那麼複雜的排線之後。他剛剛才沮喪地從全神貫注中‘甦醒’過來——隨即他就注意到眼前突然莫名地多了幾個影無雙的族人,氣氛也隱有些劍拔弩張地味道,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惟有暗自戒備。

“丫頭,回來!”老道士忽然出聲叫住了影無雙的首領,用寬大的袍袖掩著鼻子,目光瞄著慕龍泉月白袈裟上的七個雜點,微微地冷哼:“小和尚穿的是‘八苦之衣’,必定是修煉的舍心一派的法門,個個都和狗鼻子一樣靈,對外物的窺伺會自然反擊…不消說了!”他沙啞的嗓音似乎帶了一絲慨,目光挪到慕龍泉的臉上,隨即又皺起眉頭:“——好好的大好青,做什麼不好,偏要去穿那種遮一半、一半的噁心衣服做和尚!看你倒是用功,這味道都快把人薰倒了!”他嫌惡地用另一隻寬袖子在臉前扇著,表情扭曲,一副受罪的樣子,彷彿那散溢在房間中的純正祥和佛力對他來說卻是臭不可聞的悶一樣:“——燻死人了!”這人是誰?

慕龍泉眉角微微動了一下,礙於現在的‘高僧’身份,注意力不敢在影無雙首領那純淨嬌美的容顏上多作停留,略滯了一下就直接定在了那以誇張的動作揮舞著手臂的老道士身上,體內天地元氣迅速轉,一方面收束心神應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收回幾乎全部散開了的佛力:“前輩如何稱呼?”能在頭領面前仍如此自在的肯定地位不低——他直覺地如此認定,剛剛收集起來的一點佛力勉強運轉起來,維持住了那種飄然的氣質,心中突然靈光一閃,回憶起了那邢寶璽的神態、氣度,立即盡力地模仿起來,除了眼神沒辦法做到那麼充滿生命的染力之外,倒也似模似樣,影無雙的眾人頓時有所應。除了當先的首領之外表情全都放鬆了不少,老道士則是在鼻子面前揮舞地寬袖頓了一頓,突然發出一聲帶了點不屑的冷哼。

“免了,老頭子不是來尋親的。”他停止了揮舞的動作,隨意地勾了下手指,那粒劣質的玉蛇涎就自動地飛到了他的手心中:“這破玩意兒是從你這裡出來的吧?”破…玩意兒?

影無雙的眾女臉上頓時出一些奇怪的神,即使是影無雙的首領也忍不住微微皺眉——雖然她心裡明白這是長老的一種策略,然而‘龍媚香’對於她們來說意義極為特殊,在情上真有些無法接受這種貶低。

慕龍泉也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臉上的‘高僧微笑’也頓時變得帶了苦味——就為了這‘破玩意兒’,他差點脫了一層皮在‘崑崙’上,這像是個老道士的人說話還真容易啊,上下嘴一碰,就成了‘破玩意兒’了,難道他能經常到這東西?

不對,記得派普西說過,修煉仙家法門成氣候的蛇妖,好像就只有東崑崙的那一位。而千多年來能夠取得到玉蛇涎的,也就只有它前任的主人…那麼,可能有三:1、派普西吹牛;2、老道士不懂行情,瞎說;3、老道士是故作姿態、想壓價了——思緒電轉,慕龍泉微微眯起了眼睛,心理狀態立即向著生意人的方向轉變。派普西的本心暫且不論,這幾天面對本地豪族們揮之不去的死纏爛打,對他來說還真是一種很難得的鍛鍊,特別是如何在掌握了主動的情況下、亦即所謂的‘賣方市場’中取得更大的收益,他已經頗有點練了。

“正是小僧。”慕龍泉含笑頷首承認:“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哦,老頭子第一次來這裡,水土不服,痠腿麻的。想要配幾味風溼骨痛的丸藥,材料卻不就手,恰好你這破玩意兒能頂一味主藥,還有的話,你給老頭子拈上半斤吧!”老道士把那粒玉蛇涎在手中一拋一拋的,眾多族人明媚的目光也隨著它上上下下,等了半天沒有迴音,抬頭去看那小和尚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正笑盈盈地看著他,而且笑得非常地親切,不由得一怔:“小子,你手裡又沒拿著個狗尾巴草什麼的,笑得那麼賤幹什麼?”那有點道行的微笑配上那刺眼的光頭,勾起了他不少不痛快的回憶啊!

慕龍泉那剽竊自邢寶璽的微笑頓時一僵,嘴角顫動了兩下,下意識地念出了一聲‘阿彌陀佛’,好在這幾天的疲勞轟炸確實不是白挨的,瞬間就恢復了正常,閉上眼睛開始無聲地念誦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經文’,決定按照這幾天慣用的招數,眼觀鼻、鼻觀心,先把這些人晾一晾再說,反正賣家只有他一個,真真正正的‘賣方市場’,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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