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立身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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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出去的樣子有些奇怪,阿盼娥不知道什麼叫做“離別之絕”但是她這一次卻不相信君知的話。他不會回來,她有這樣不安的覺。

“姑娘,送熱水了。”客棧的小二開門送進洗漱的熱水,卻發現房裡觀音菩薩似的小姐不見了,那丫頭對著窗戶發呆,一雙眼睛茫得好像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元宵。

“姑娘,送熱水了。”小二放大聲音再叫了一聲“乓啷”一聲響,阿盼娥整個跳了起來“幹什麼?”小二的目光從被她打翻的茶盤上收回來,力圖要表現出一個笑臉,卻免不了僵硬之“嘿嘿,嘿嘿,姑娘,送熱水。還有,這茶盤子一吊錢。”

“胡說!這明明是假的紫砂,怎麼要一吊錢?何況它用了這麼久已經舊了…”紫城。

元宵之夜,皇城裡也鬧花燈上元宵,道旁宮女太監假扮的市民吆喝著花燈,努力地製造著節的氣氛,皇親貴族們就在這燈火離星月輝的靡靡粉香倩影裡漫步。

大清繁華廣宇、帝王之相金玉之鄉在這紫城元宵夜裡特別的顯眼。

笑聲鬧聲隱隱可聞。

君知飄然攀上乾清官的屋頂,這裡反而寂靜,所謂“萬人空巷”人都鬧元宵去了。

屋瓦下靜靜的傳來一絲絲藥香,幾許丫鬟的腳步聲,如果不是君知靈還未必聽得出來。

“主子請起了,吃藥了。”丫鬟輕柔的喚聲。君知悄然翻下屋簷,房內檀香繚繞,內人似乎病得很重,並沒有回答。

裡面是他的額娘。他從小不是額娘帶大的,對母親也沒有特別刻骨銘心的情,她是皇阿瑪最愛的女人,一生就圍繞皇阿瑪轉為他付出一切為他生兒育女,卻連一個兒子都留不住。莫名的心微微痛了起來。

額娘——是一個溫柔的詞。

丫鬟等了許久不見皇妃回答,先自退了下去,想必是過一陣子再來請起。

好機會。

君知雙手輕輕地托起了屋簷下的一塊窗欞“咯”的一聲輕響,他把窗欞擱在屋樑上從空當裡穿了進去。

落地輕悄無聲,走三步,到了皇貴妃的前,一股藥香撲鼻而來,裡面的人全無一點生息,似乎病得很沉重。一股莫名的震撼自指尖傳上心頭,他和袖掩心,心頭又熱了,壓低聲音,他輕輕地說:“皇額娘嗎?”內的人發出了一聲似乎是掙扎出來的嘆息。

“永璉…給額釀請安。”十三年不曾吐的字眼離而出,他自己也似深深地震撼了,整個臉都白了。

內人掙扎著發出了“嗯”的一聲。

君知陡然發覺不對,一把開了幔,內人容顏端麗正是他的額娘!但她臉青白角帶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分明已是危在旦夕!

他震然一驚,這…這不是病,額孃的臉白中帶紫,這是中毒!而且看她紫氣漫上雙目,眼看已經毒人膏肓無藥可救,怎麼會是這樣?她…她是當朝皇妃皇阿瑪最愛的人!

“皇額娘!”他失態地撲過去緊緊抓住她的雙肩“怎麼會這樣?皇額娘你不要死!我是永璉,我還沒有死,你怎麼能死?我是永璉啊!”金佳氏雙眼無可避免地留下了淚,她說不出話,望著這個遲來的卻來得那麼湊巧又那麼不湊巧的孩子,她落下了兩顆哀傷至極的淚,淚中宛若帶血,卻對著君知無限淒涼地微微笑了,她在說她很高興、很高興在臨死的時候看到這個…本以為已經死去的孩子…她很高興…

“皇額娘廠君知大叫一聲,呆若木雞地看著她含淚閉目死去,死在他的手裡!他心裡已經隱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猛然轉過頭來,門外一人對著他怡然微笑,朝服官頂,卻是永璋!

一陣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皇上駕到——皇上駕到——”一聲聲如鐘鳴、如斧擊,一聲聲擊在他口,他明白了,這一場見母,分明就是一場陰謀…他和寶福都被利用,而兇手就是他這些年幼時的兄弟,他知不止永璋一個人,永璋不夠才氣不能設這樣的局,這裡面…必然牽涉了太多太多的人。望著那遠遠過來的鸞駕,他明白,他活著讓太多的人膽戰心驚,親兄弟怕他奪權、純惠皇貴妃怕他報復、宮內人怕他回來、當年活埋他的人害怕他追究,他活著…遲早皇阿瑪都是要知道的,與其讓皇上驚喜,不如讓他驚怒,這樣的話,quot;端慧太子”就永遠是諡號,而不是年號…

一瞬間,君知明白了許多事。額孃的病是局起,誰暗自下毒,傳送消息給寶福,利用他對額孃的情,迫自己上京探母,永璋在朔平府一旦知道自己不在了,就立即回京。他知道自己必然是到這裡來了,今夜元宵是探宮佳,料準自己必來,毒死額娘嫁禍自己——如此,皇阿瑪親眼所見當年的愛子化為妖孽,縱然活著,也是人世的妖患了。

即使——皇阿瑪不會立即殺他,他也必然落到知會皇阿瑪這件事的功臣手裡——看情形,這功臣就是永璋了。

“皇上駕到乾清官——”太監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君知抬頭,十三年不見的英武的步履踏進門來,容顏雖然蒼老了許多,帝王尊貴之氣卻更濃郁了些,那是大清的高宗皇帝,他的親生父親!是他年幼的時候以為自己長大後將會成為的人,十三年後,那人英武依舊,而自己卻一身衣成了最不可能成為的…假女人…

乾隆顯然驚愕與憤怒集,他正在遊園,永璋卻急急通知他病重的金佳氏已死,居然說什麼當年的永璉未死,說他自墳墓裡爬出來禍亂國家,已成妖孽殺害親生母親,下一步就是殺害他這個親生父親!死而復生的永璉什麼都殺,而且他男不男、女不女,若讓世人看見了必然要丟盡皇家的臉面,若不殺此妖孽,紫城將要大亂了。他自不信什麼死而復生的妖孽,但踏進門的一剎那,他就看見這個驟然抬頭的黑衣人。他慈眉端目,容顏宛若年輕時的金佳氏,他若不是永璉,是誰?難道當真有墳裡殭屍這回事?

“大家都別過去!端慧太子的殭屍死了皇貴妃,皇貴妃已經西去了…”不知道誰在外面嚷嚷。

永璉…他惟一封為“太子”的兒子!乾隆驚怒過頭反而不曾發作,只是牢牢地盯著這個十三年不見的兒子。他的確不曾剃髮,一頭長髮如水,雖然一身夜行服,卻洗不去他渾身那種刻到骨子裡的靜與柔!那是…那的確是——女人的味道!乾隆倒一口涼氣,指著他“你——”黑衣人微微地笑了,笑得苦“皇阿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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