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智珠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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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為仙韋嶺東支,壤接括蒼雁蕩四明金華諸山,崖壑瑰奇,風影秀麗,為佛教名山勝地,與五臺峨嵋相擬,毫無遜

因其形勢崇偉,綿亙如屏,六朝陶弘有云:“山有八重,四面如一,當牛鬥之分,上應臺宿,故曰天台。”天台絕頂華頂峰終年雲海茫茫,積絮堆棉,聚散靡定,瞬息萬變。

雲霧繚繞中隱隱現出數十條人影掠登飛躍,只聽外人魔藍景輝語聲道:“老朽昔年飄泊江湖,行蹤如寄,曾三履生臺華頂,天台一派雖習武功,但罕有面江湖,尤其華頂寺主持普元禪師數十年未曾離寺一步,戒律甚嚴,卻料不到令祖竟潛隱在華頂寺內。”哈智答道:“先祖棲隱在峰後千丈巖壁之下,本來不由華頂取徑,為恐老賊先我等而至,沿途必有伏樁,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可收事半功倍之效。”霍文翔偕同林鳳珠虞鳳棲諸女率先施展“平步青雲”身法掠登華頂,天風狂勁,倍極艱辛。

華頂寺規模宏偉,鐵瓦鋼索,飛簷七重,氣象巍峨,山門前矗立著兩株巨柏,霜莖古幹,峭拔入雲。

一株柏樹前正駐立著霜鬢銀髮老僧,手持念珠眺望雲海,忽發現霍文翔等數十人,魚貫登山而來,不微變。

外人魔藍景輝一躍掠前,抱拳含笑道:“普光禪師,還認識我藍景輝麼?”普光大師和掌合十道:“藍施主,別來無恙。”藍景輝哈哈大笑道:“禪師想必功行進,藍某依然故我,數十年來尚是萍蹤如寄,今偕同江湖同道一覽天台華頂雲海之奇,不驚擾禪師。”在藍景輝與普光禪師答話時,霍文翔哈智等十數人正轉過寺牆繞至峰後。

哈智向霍文翔道:“這茫茫雲海,視界不清,哈某本輕車路,但少俠不然,如不慎失足,則粉身碎骨,絕壁之下十數丈有兩株老藤,可緣身而下,但天風狂勁,藤枝憾晃易於失手,還望少俠及諸位當心一二。”霍文翔含笑道:“多承指教,但不妨事。”說著取出天蜈珠,紅光燭照清澈,將雲霧開十丈方圓,強勁天風驟然受阻減弱。

哈智神一喜道:“少俠有此奇珠,哈某可謂杞人之憂了。”霍文翔哈智相距三丈並列施展壁虎功貼著峭壁下十餘丈。

哈智忽高聲道:“少俠右手移動五寸就可握住老藤了。”霍文翔如言移動右手,只覺觸及一晃搖不定徑如碗的老藤,忙五指握住身形一個疾轉,高聲招呼崖上堵女群雄順序而下。

哈智霍文翔身落絕壑,只見崖角隱現出一角屋簷,簷下背立著一個黑衣老者,不防兩人在千仞峭壁上飛瀉而下。

只覺身後落足微響有異,迅疾轉面後顧,但霍文翔出手極快,一指虛空點出。

那黑衣老者只覺一縷指風如山重壓,氣脈立斷,臟腑盡靡,聲卻未出便自倒地死去,七孔中滲出殷紅血

霍文翔低聲道:“老賊已先我等而至,哈老師且慢躁進,待在下潛入一察究竟。”說時已自身形疾閃掠至屋角,輕輕推開一扇虛閉的木窗,驚鴻疾閃入去,只聽鄰室中傳來鐵少川的語聲道:“大嫂還請三思而行。”語聲平和,如話家常,不帶半點火氣。

霍文翔貼近板隙望去,只見一青衣老嫗面對著佛麵人屠鐵少川而坐。鐵少川和顏悅,一手捋須,口角噙著微笑。

但聞青衣老嫗嘆息一聲道:“既然如此,老身當陪同恩公前往嵩山,犬子不敢不遵,但老身須收拾隨身之物後起程如何?”鐵少川微笑道:“大嫂請便。”青衣老嫗緩緩起身一轉,向霍文翔藏身房內推門而入。

霍文翔身法迅快如電,與青衣老嫗擦身而過,掠在鐵少川之前,冷冷發出一聲低笑…

佛麵人屠鐵少川幾疑置身夢境,不信這是事實,瞠目變,厲聲道:“原來是你!”霍文翔微笑道:“不錯,正是在下。”青衣老嫗入得裡間,只見人影疾閃而過,穿向廳堂,不一怔,心疑老賊隨來爪牙,聞聲才覺非是,偷覷望外,但見霍文翔風采翩翩,宛若玉樹臨風,暗讚道:“好人品!”突然羅銀姬、秦麗琪閃身而出,羅銀姬低聲道:“這是小婿。”秦麗琪如花嬌靨上泛起紅霞,星眸中出驚喜莫名之,懸心霍文翔不敵鐵少川。

只見鐵少川面稍霽,頷首笑道:“老朽欽佩閣下膽量,但你來此於事無補,老朽率來人手如雲,暗樁密佈,何必逞一時之勇,貽百年之恨,自誤誤人。”霍文翔道:“人算不如天算,令主率來人手雖多,但如在我眼中無異土雞瓦犬,不堪一擊,令主倘棄置玉勾斜不用,各憑真實所學一拼,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鐵少川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呵氣。”霍文翔正道:“鐵令主威震武林,一身武學震燦古今,在下江湖末學,無名小卒,令主因何不敢以真實武學爭一高下。”他儘量拖延時刻,容同來助手將老賊黨羽一一殲除。

鐵少川雙肩微微一聳,道:“你若妄想老朽受你所,棄置玉勾斜不用,無異是夢想天開。”霍文翔朗笑道:“看來鐵令主是個得虛名之輩,無怪在五臺詐死,以圖矇蔽天下,殊不知暗室虧心,神目如電,到頭來你還是難免一死。”鐵少川厲喝道:“小輩,你道老夫劍鋒不利麼?”肩頭玉勾斜應腕揮出,萬朵金星罩襲而去,帶出-片破空悸耳嘯風。

霍文翔早已有備,面凝肅如霜,腳下蹤步踏出,嗆啷啷龍過處,一招“過雲見出,劍身平指,似緩突速,芒尖振出一圈暈,耀眼生眩。

雙方均是施展的曠絕奇招,只聽響起一串金鐵鳴之聲,兩人各退了一步,面由紅轉白,顯然真力耗損過巨。

鐵少川淡淡一笑道:“閣下是老朽畢生所遇的唯一強敵,劍招之奇已超越武學範疇之外,請問源出何宗。”霍文翔知老賊趁著問話時,以便調勻真氣,自己何嘗未有此意,落得見機就機,緩緩答道:“武學一道,源宗於一,淵博深,浩瀚若海,人生不過百年,未能窮究其萬一,但就各人智慧秉賦參悟其中神奇變化所得成就不難立判。”鐵少川道:“閣下說得不錯,但功力火候猶若鑄鐵成器,水漲船高,一絲均勉強不得,閣下年歲輕輕,武學已臻化境,倘非獲遇奇緣,老朽卻不能深信閣下憑藉智慧秉賦而有此成就。”藏身房內的秦麗琪柳眉微皺,面現薄嗔道:“娘,你瞧翔弟竟與老賊如話家常,惺惺相惜,您說氣人不?”羅銀姬道:“翔兒大智若愚,不慍不躁,雙方均有顧忌,你稍安毋躁。”這時,霍文翔已知佛麵人屠的心意,他想套出自己武學是否源出星河秘笈,當下微微一笑道:“在下武學一來得自恩師,再端憑悟,意領神會,觸類旁通,自信較別人成就略高,尊駕謬獎已臻化境,那就愧不敢當。”鐵少川見套不出霍文翔半絲真言,面一沉,道:“今形勢,已成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霍文翔朗聲大笑道:“說得好,你我放手一拼,強存弱亡,徒費舌,無濟於事,不過尊駕玉勾斜雖利,卻也難要在下命。”佛麵人屠鐵少川忽地心神猛剔,暗道:“老朽在屋周密布伏樁,無一不是武功上乘好手,為何不見一人趕來探望,難道都中了這小賊的暗算麼?”愈想愈不合情理,冷笑道:“狂言無益,手底高下一試便知,老朽不信尊駕孤身一人前來,尚有其他隨來高人,何妨容老朽一見。”霍文翔淡淡一笑道:“在下僅孤身一人,尊駕何見懼之深。”鐵少川面一變,大喝道:“胡說,老朽縱橫江湖,捭闔武林,從未懼過誰來。”語音突轉森厲道:“哈母之命已懸在老朽之手,可惜閣下竟來遲-步,依老朽之見不如退出此谷,不要誤了哈母命。”霍文翔知鐵少川之言決非危言聳聽,冷笑道:“你乃是武林高人,想不到這等卑鄙毒辣,但你是否料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鐵少川聞言不機伶伶打一寒顫,暗道:“看來這小賊心智行事無一不在老朽之上,此人不除,席難安寢。”當下也不多言,玉勾斜疾出三招,寒飈飄飛,幻化無數寒星,湧向霍文翔周身重

霍文翔手中陽劍雖然犀利,但比起玉勾斜不啻雲泥之隔,若硬封硬接,處處受制,決意採取詭道取勝。

劍光疾閃,芒簇飛,朝玉勾斜隙縫上滑襲快攻,襲取部位,均是鐵少川意想不到,而且是必使之防護的要害重

十三招快攻,幾乎將鐵少川得手忙腳亂,如非他武功奇絕,以牙還牙,霍文翔差點傷在玉勾斜劍下,是以霍文翔不敢妄啟僥倖取勝之念,沉著應戰。

突然,鐵少川大喝道:“屋內仄,無法施展,你我不如去外面一拼。”霍文翔道:“好,尊駕先請。”鐵少川劍勢迴旋,寒飈護體,疾閃出外。

霍文翔接蹤掠出,忽一股陰寒氣勁由右側襲來,來勢迅疾如電,無法閃避“噗”的一聲,肩上打了一個正著。

但霍文翔身法亦是迅快如飛,更施展護身罡氣一御一震,身軀如脫弦之弩,衝出六丈開外,旋身冷笑道:“尊駕為何暗算施襲?”鐵少川呵呵大笑道:“兵不厭詐,閣下中了老朽毒手,僅能活一個時辰。”霍文翔心中暗笑,冷冷答道:“姑無論尊駕是否言過其實,在下還能活上一個時辰,但尊駕能否苟全一盞茶時分尚未可知。”鐵少川聞言一怔,道:“此話何說?”霍文翔面微笑道:“尊駕帶來的人手咧?”鐵少川猛的心神巨震,如中雷殛,面大變,四巡了一眼,只見森森林木中靜得似一泓死水,心知有變,厲聲喝道:“老朽本動了愛才之念,意保全你一條命,如此你更活不了。”霍文翔大笑道:“眾判親離,你還有何顏面留在此處,在下決死不了,你我終須在惡鬼堡見面。”陽劍一揮,虹驚天,隱帶風雷嘯聲。

佛麵人屠大驚失,身形疾閃開去,但依然閃避不開,袍幅被削斷尺許長短,縱身一躍,疾竄入林。

他發覺霍文翔並未追趕入林,銳利眼神掃視林內一瞥,亦未發現有何可疑之處,但隨來高手卻一個未見,不由一怔,暗道:“莫非真個眾叛親離,紛紛他去。”鐵少川心中怒火滿腔,越想越忿,不甘就此退去,意再潛入哈宅,俟機擄劫哈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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