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斬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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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吧。”聲音輕輕的,卻透著空,見眾人坐在原地不動,抬劍在鐵柵欄上砍了一下,驚得眾人一哆嗦“出了囚室往左跑,假山背後有個密道,記得進去後把入口堵上。”說完提劍出去。
眾人依然毫無動靜,他轉身用劍指著囚室“不想死的就快跑!”那個死“字”起了反應,眾人聽罷爬起身就跑,我被擠到了最後,因為腳上的鐵鏈一直沒人幫我卸掉,所以走不快,而且走起來嘩嘩直響,我想這樣就是出去了,怕也是還要再被捉回來的吧?
試著走了兩步,果然還是不行。
“咣咣咣。”他用劍砍了幾下石門,顯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石室內傳出了幾聲輕弱的敲擊聲,像是崔管家的回應。
“崔管家,我這就救你出來!”秦權一把撤掉臉上的黑布,扔掉手上的劍,跑到門外,在守衛身上翻找著鑰匙,可惜什麼也沒找到,石室的鑰匙並不在守衛的身上。
託著沉重的腳鏈來到石室前,本想找找開鎖的地方,沒想到石門底下慢慢出了一塊布角,蹲下身用食指將衣角慢慢捻了出來,卻是塊破布,上面以血歪斜地寫著四個字——太極圓首。
太極圓首?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來得及想,秦權就扛著一鐵
跨步進來,看起來像是牢門上的門閂,可惜這麼
的門閂怎麼用?他比劃了半天也找不到落手點,外面卻已傳來震顫的腳步聲,看來來了不少人,他也不理,竟拿著鐵
往石門縫上敲。
眼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攥緊那塊破布站在一邊望著他,我知道,現在勸他什麼也沒用,全家人被亂軍殺了個光,還要勸他什麼?
突覺腳下一陣溼熱,低頭看時,驚得我一個踉蹌坐到地上,石門底下竟陰出了一層血,粘在了我破開的鞋尖上…我驚恐地抬頭望他,他看了一眼我的腳,沒說話,只是用力砸石門,很用力,很用力地砸著。
牢門口湧進來數不清的人影,將我們倆一層層圍了起來,我坐著,看他,他站著,砸石門,地牢裡瞬時靜的出奇,只有鐵石相撞的哐哐音。
“二公子,您回來怎麼也不傳個信,也好讓屬下們去城外接?”還是當時抓我的那中年人,皮笑
不笑地站到衛兵身前。
秦權突然停手,直起,左手覆在
前的劍柄上,那中年人臉瞬間僵硬了一下,見他未動,不免又繼續笑了下去。
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秦權的側臉,很平靜。
“譁——”也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前一刻還在笑的中年人,下一刻已經身首異處,頭顱滾到我腳前的時候,嘴上還掛著笑,只是眼睛睜得奇圓。
“嘔——”眩暈夾雜著噁心一股腦地襲來,我扶著石室的門吐了出來。
託著刀槍的兵士們有些遲疑,開始後退,見秦權將劍回劍鞘,又像是突然找到了勇氣,齊齊衝了過來,我拿手抵著
口,屏住呼
,看著在他的鐵
下飛散出去的兵士…突然有幾把槍刺向了我,卻被他半路給掃了回去,我像突然開了竅,手腳並用,爬到了他身後,背倚在石門上,今晚,若是他死了,那麼我也會死,只有他活著,我才能活下來,人都是怕死的,這一點沒人能否認,我不否認,我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等我回過神時,已站到了外面的一塊空地上,四處***通明,以我們為中心,四處均是著軟甲的兵士,當中有幾人騎在馬上。
“二公子,為何深夜闖入城中殺人!”為首的一個年紀看來不小的將軍模樣的人,面相冷淡。
秦權伸手將我的手從他的後襟上慢慢扯下,沒有回那人的話,只是緊了緊手上已被血染成絳紫的綁帶。
“大將軍問你話,竟然不回!”旁邊一副將模樣的人揚槍指著我們。
秦權緊好了雙手上的綁帶,攥緊鐵,從地上一人的身上拔下了一把大刀遞到我手上“想活下來,就自己拼命。”那刀太沉,我
本沒心裡準備,一時失手,刀尖拄地,他瞥了我一眼,不再理我。以極快的速度衝到那幾個騎馬人的身前,橫掃了那幾人的馬腿,一時間,一圈人亂作一團,他趁機砸向那大將軍的面門,可惜幾個人跳出來幫他擋住了。
連戰幾場都沒傷到那人,不過到是把那老頭嚇得直呼三聲:“放箭、放箭、放箭!”也不管人堆裡是誰,如雨點般的箭過來,我躲避不過,腿上連中三箭。
秦權不知道何時得了一匹馬,跨上馬直追著那大將軍而去,直到把他身側幾個副將殺光,身上已中了幾處箭。
“停!停!停!”幾聲高喝連綿傳來,那將軍雙手抱住秦權手上的槍頭。
“二公子!聽我說,聽我說,這都是李伯仲的主意,是他想滅你們秦家,是他——”撲哧——還沒說完,便被槍頭穿過了咽喉,後來我才得知這將軍的名字——商巨,兵變的發起者,或者說被人縱的皮影人!
眼見著商巨抱著槍仰面倒下,秦權從馬上回頭看向我,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會扔下我,但——他不會扔下崔管家的血書,我將懷裡的血書攥到前。果然,他揚鞭回馬,經過我時,俯身抓住我的胳膊。
我不記得那晚是怎麼出得城,只知道踏出城門那刻,我們倆身上形如血洗,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我的眼前,有很多想殺我們的,也有不少想幫我們的。
清晨,著初升的紅
,我們跪倒在土坡上,全身無力,我的鞋子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條黏著血泥的腳鏈,腿上的箭桿早已折斷,箭頭還留在皮
裡,此時才覺得熱乎乎的疼。
“忍著點。”他撕開我的褲腳,腿上盡是血,有別人的,也有我自己的,我突然不敢再去想昨晚看到的一切,而且已開始有點模糊了,除了一片猩紅。
他用燒熱的匕首尖剜去了我腿上的箭頭,我沒覺到疼痛,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昏了過去,醒來時腿上的傷口已經被幾塊破布包了起來,腳鏈也已斷開,他正坐在我身旁,手上拿著崔管家的那塊破布,見我醒來,他站起身,往我手裡
了一包東西“暫時不要回去找你弟弟,等風聲過了再回羅望。”轉頭望了望四周“這裡應該會有商旅經過。”靜默了半天才上馬離開。
我爬起身,倚在身後一塊礫石上,昏昏然地半眯著眼,望著他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從中午一直等太陽落山,似乎有兩撥人從我面前經過,一撥在看到我時,把騾子得直叫喚,另一撥則“好心”地試了試我的鼻息,最後將秦權
在我手裡的東西給拿了去。
夕陽漸漸落入天際,晚風帶著花香襲來,讓人昏昏睡,只是越來越冷了,我
糊地想著…
一個黑影站到我跟前,擋住了晚霞的絢麗,我想睜眼看得,卻怎麼也睜不開。
只模糊得聽到那黑影一聲嘆息,接著我身體便離開了溼涼的地面,像是騰空飛了起來,聞著那股有些悉的血腥味,我安心地睡了過去,我知道自己應該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