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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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在乾清宮裡見到了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小玉,儘管能搞清小玉和自己真正的關係。
“民女參見皇上。”小玉給朱翊鈞行叩首禮。
朱鈞雖然很是興奮,也想多說兩句,卻迫於身份故作姿態。
“起來吧!多年不見,朕也怪想小玉你的。”朱鈞這種故作親切的話語讓小玉有些害怕,她低著頭不敢說話。
“近年可好?”十七歲的朱鈞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固執的孩童,舉手投足都顯出一股帝王的風範。
“謝皇上惦念。”小玉屈膝給朱鈞行禮。
“南方可好?還如當年一樣?”朱鈞仍然記得小玉給他講述的江南的秀麗風光和愜意的生活“泛舟於水上,採桑於綠間,還是那般恣意的生活麼?”朱鈞的話語讓小玉吃了一驚,一向高傲自負又有點任的小皇上已經長大成人。
“都如當年…”小玉不敢再與朱鈞多言一句,怕自己一時說錯話搞亂了這個平和的局面。
“…國舅…為何沒與你同來?”朱鈞故意平淡地提了他的舅舅——小武。
小玉怕皇上對小武依然存在偏見,不知如何應對,但是一想到小武,她就鼓足了勇氣說了出來。
“皇上,小玉是來請皇上開恩的。”小玉不敢把在慈寧宮所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講給皇上,也許陳太后早就告狀至此了。
“開恩?”朱鈞莫名其妙。
“皇上。”小玉又給朱翊鈞跪下“小武昨在慈寧宮惹怒了陳太后。如今在等候刑部發落…”
“母親怎會如此待國舅?”朱鈞輕佻地一笑“朕糊塗了,是惹怒了母后,母親無奈只好懲罰,‘國舅與庶民同罪’…”小玉忍不住落淚:“昨天小武捱了二十大板,怕是已經受不住了。皇上。皇上開恩…”朱鈞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朕不敢違抗雲太后之意…”
“是陳太后說一切聽皇上旨意…”小玉仰著頭,用乞求地目光看著皇上“皇上…”朱鈞早先對小武這個舅舅並無厭惡之,甚至因為當年救自己於冰
中還多有
,但是自從小武帶著自己“心儀”的小玉遠走高飛之後,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請皇上饒恕小武…小玉即刻與小武和孃親一同離開京城,永不再回來…”小玉不知自己這個誓言能否讓朱鈞稍微軟化些。
“孃親?”朱鈞疑惑地問道“小玉不是孤女?不是被你師父收養地?”
“其實…”小玉不知自己身世的秘密是不是該與朱鈞講,她猶豫了半天還是沒說。
“其實…”雲兒的聲音傳了進來。
“其實小玉是金枝玉葉,她是先皇與陳惜玉的女兒…”小玉好像看到新的希望:“太后娘娘…”朱鈞恭敬地行禮:“給母親請安。”雲兒看著朱鈞:“皇上。小玉不是別人,算起來,她應該是皇上的姐姐…”朱鈞皺著眉,終於盤算清楚:“如此講來,小玉是陳氏之女,等於也就是母后地外甥女兒…”雲兒點頭稱是:“不錯。的確如此…”朱鈞這才覺得事情荒謬,他一直在牽著嘴角笑:“荒謬可笑!當宮女的小玉其實是父皇的滄海遺珠,還是母后的外甥女兒,更是朕未曾有過,甚知曉的姐姐!”雲兒料到朱鈞會對此事不僅不認同還會失控。
“皇上,哀家當初也是為皇上考慮,血緣之事不可有半點差池…先皇駕崩之後皇上繼承大統,不知有多少人等著捕風捉影,陳氏與先皇之事不足以取信於天下…”朱鈞認真地聆聽著,默默地點著頭。他隱約覺得:對小玉的情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是男女之情。而是那種血脈相連的親情吧!
雲兒見朱鈞似乎情緒稍加緩和,又接著說了下去:“哀家知道皇上對小玉情深義重。也知道這是斬不斷的血脈親情,所以當年不能聽取皇上之意…”朱鈞頻頻點頭:“母親考慮得周詳,否則會犯下大錯…”
“如今皇上已經大婚,親政業已一年餘,哀家才將此事和盤托出,望皇上能夠深思慮…”雲兒滿懷期待地看著朱鈞。
“朕該如何?”朱鈞不知如何處理此事。
“昨小武一時衝動在慈寧宮說了些失禮的話,哀家已經懲罰了他…”雲兒沒有再說下去。
朱鈞會意:“即已懲罰,此事就不追究了…”雲兒微笑著:“皇上寬厚仁慈…還有,就讓小玉他們即離開京城吧…”朱鈞看著小玉,看著這個依然美麗動人地女子,但是身份已經變換——她不是陳太后的丫鬟,她不是侍讀地宮女,她是自己的姐姐!
“小玉…”朱鈞看著小玉,還是有些難以割捨“真的不留在京城麼?既然是金枝玉葉,也該有個封號不是?”小玉仰著頭,地看著朱鈞:“謝皇上恩典。小玉生於民間,長於民間,還願回到民間過百姓的
子…”雲兒輕輕拍了拍朱鈞的手背:“皇上,等到有合適的時機,定會讓小玉認祖歸宗,給她應有地名分…現在還是隨她心意,讓她離開吧…”朱鈞點了點頭:“朕不強求…”小玉仰望著朱鈞和雲兒,俯下身子,深深地叩首。
皇上,謝你的恩典,
謝你讓小玉對你這個天子有了更高更遠的希望——讓小玉覺得自豪,因為你是小玉至親的弟弟。
雲太后,謝您的恩典,
謝您這些年來對小玉的照顧,小玉無以為報,只能用後半生全心全意地去陪伴小武。
陳太后,謝您在過去的歲月裡對小玉如親人一般,不管您當初對小玉做了什麼,小玉都不再去恨,因為您是小玉親人。
先皇,謝您給予了小玉生命,雖然在小玉的記憶裡,您永遠只是一個虛無的影子,因為“父親”這個詞永遠沒能出現在小玉的生命中。
次,小玉和陳惜玉帶著受傷地小武離開了京城。
小武在馬車裡沉沉睡去,因為受傷的部位在部,所以他一直趴在小玉腿上,時而在睡夢中發出痛苦地聲音。
陳惜玉沒在穿衣,而是穿了件樸素的白底繡紫花的布衣。她的眼底眉間沒有了當年陳惜玉的孤傲清高,而多了幾分溫柔平靜。
小玉看著天邊西沉的落,
慨萬千:生在帝王家,是幸還是不幸?公主的名分和地位,真的有那麼重要?不貪戀富貴榮華,只願和身邊的人一起海闊天空,那才是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