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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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四年(1576年)。初。
朱鈞為小玉的失蹤搜查了半年有餘,最終還是因為毫無線索而放棄。朱鈞其實對小玉的情很模糊,甚至連動心都算不上,只能說小玉帶給孤獨的朱鈞親人般的
情讓他的年少的心靈
到親情的溫暖。說要封小玉為妃子,對於年輕的皇上來說,只不過是一時興起隨興而說的“戲言”罷了。封小玉為妃,那是朱鈞高興給小玉一個名分,是他作為一個皇帝的任
妄為之興,至於真的封不封妃,其實也不重要了。但是朱鈞還是耿耿於懷,恨得只是自己雖為天子,卻還有得不到的東西——而這個想要得不到的卻是一個女子——即使後來他的後宮又有了成百上千的佳麗。
這,朱鈞百無聊賴地翻著書頁。他無
打采地翻看了幾頁,然後接連打了幾個呵氣。
“皇上倦了麼?奴才去給皇上上一盞茶來。”小太監周忠連忙上前問道。
朱鈞看這小太監就不順眼,生得賊眉鼠眼、面慘白的,模樣到和馮保有幾分相似。
“朕想去南海子狩獵!”朱鈞煩躁不安地把書卷丟到一旁“給朕備車馬,明就去!”周忠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愣在原地沒回復。
“聽見沒?朕說要去狩獵!”朱鈞更加煩躁“你們這些奴才長耳朵了沒?難道還要朕多重複講幾回?”周忠怕朱鈞發怒,連連倒退了幾步:“皇上恕罪,奴才這就去辦。”周忠剛退到門口,又想起什麼似的轉了回來。
“皇上…”朱鈞極不情願地瞥了周忠一眼。意讓他講下去。
“啟稟皇上。奴才只是想起,雲太后不準皇上出行…”朱鈞眉頭緊皺,十分不服地大聲說道:“你敢對朕說‘不準’二字…”周忠嚇得連忙跪下:“請皇上恕罪!奴才沒有說‘不準’,是雲太后叮囑過的…”朱鈞當然不能對雲兒所下的“令”有任何不滿,所以只能遷怒於其他人。他一把將桌上地翻開地那冊書卷丟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到周忠的肩膀:“朕想去何處還輪得著你這奴才在這裡議來議去的?你這腦袋怕是不想要了!”周忠強忍著疼痛,不敢有任何動作。
“你對朕有什麼看法?你怎麼那種態度?”朱鈞氣沖沖地跑到周忠面前“朕怎麼你了?還沒要你的腦袋你就擺半死不活的樣子給朕看?”周忠畢竟只是個和朱鈞年齡相仿的少年,他害怕地緊閉雙眼,篩糠般地顫抖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朱鈞來勁了。他把前幾月來的憤怒和苦悶都發洩出來:“你個死奴才,你就不會說點兒別的!你們當朕是什麼?是一個可以隨便哄騙、任人擺佈的傀儡?說一套做一套,朕想做什麼你們都得手管,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朕當皇帝?你們滾,都滾!”周忠完全嚇傻了,他哆哆嗦嗦地縮在原地不敢動。
朱鈞發瘋般地揪著周忠的衣服撕扯著。邊打邊踢,而且愈發用力。
周忠當然不敢還手。因為躲閃不及,臉上留下幾道手指甲劃過地傷痕。
朱鈞罵過打過踢過之後還是沒有消氣,最後隨手就用硯臺砍向周忠的額頭。這一打不要緊,周忠的頭頓時血如注。朱鈞見到血才慌了神,他舉著硯臺不知所措:“你…你
血了?朕不是有意要打你的…”周忠來不及說話。就暈倒在地。
朱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頑固和暴出了大事。他大聲叫著:“太醫!太醫!”雖說小太監周忠已經入宮有三四個年頭,但依然只是個和皇上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而已。被皇上又踢又打地那些只是很輕微的皮
傷,最嚴重地還是打在頭上的傷口。硯臺不比別物。堅硬不說,還有稜角。打在頭上,當然傷得不輕。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周忠雖然失了不少血,但沒有生命之憂。
太醫當然不敢說皇上的不是,只是說小太監並無大礙,歇個十天半月就會痊癒了。
朱鈞也知道這次闖了大禍,他驚恐不安地等著雲兒過來“責罰”雲兒知道朱鈞這次不僅僅是頑劣,而是胡作非為。
“母親…”朱鈞壓低了聲音,膽膽怯怯地叫道。
雲兒並未理睬兒子,而是徑直走到小太監周忠的榻前。
周忠仰面躺著,額上裹著厚厚地白布,上面還有斑斑血跡。他像見到救星似地掙扎著起身:“太后娘娘…”雲兒示意周忠躺下:“有傷在身,不必多禮。”周忠躺了回去,連連謝恩:“謝太后娘娘恩典。”
“先把傷養好了要緊。”雲兒見小太監似有委屈,卻又忍著不說的猶豫神情,也有些不忍“既然入宮做了奴才,好多事兒就由不得自己,心字頭上一把刀,疼也得忍著。”周忠很明事理,連連點頭。
“好好歇著,等傷養好了再侍奉皇上。”雲兒喚了璃霜過來“去給他上些葯,再照應著些。”雖然雲兒的聲音不高,但是周忠還是聽得真真切切。他用手捂著額頭,幾乎要下淚來。
雲兒走到神情緊張地朱鈞面前,冷冷淡淡地說了句:“皇上,隨哀家回乾清宮,有事與皇上相談。”朱鈞不住地冒著冷汗,他謹慎地回覆:“是。”朱鈞走在雲兒身後,大氣也不敢。
一個小太監躡手躡腳地跟在他們後面,朱鈞給他打了個手勢,小太監就悄悄地上前追上了朱鈞。
“如何了?”朱鈞迫不及待地問。
小太監還未來得及回覆,就被雲兒打斷:“不必通報了,哀家已經通知陳太后,她即刻前往乾清宮。”朱鈞窘迫地打發了小太監,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皇上是真的知道錯了,想認真向哀家和陳太后請罪;還是怕受責罰,把陳太后搬出來當救兵呢?”雲兒挑了挑眉。
朱鈞知道答與不答都無濟於事,乾脆也就沉默著繼續前行。
雲兒看著兒子這一舉動,除了傷心,更多的是一種絕望。
羽兒,你真的已經和母親無話可說了麼?為什麼你想要尋求庇佑之時,想到的不是我,而是陳太后?到底怎樣才能瞭解你的所思所想,才能看到你的心魂深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