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南天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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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天地,幾輩英才?

滾滾紅塵,恩怨情仇!

數江湖兒女,風敢為天下先。

是非恩怨誰人能明辨!

武林中有三大盛事:第一件,就是‘劍帝’司空無畏每三年主持的‘南天論劍’;二即是武林七大門派兩年一度召開的東嶽泰山拳技大賽;第三件盛事遠比前兩件盛大、隆重和為武林人士所關注,那就是八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選!

‘劍帝’司空無畏潛居遠離中原、山水險惡的終南山,所以前往參加‘南天論劍’的人大都是西南、滇南蠻荒之地的武林人士。中原武林罕有人至。即便有也大都是對劍道有所偏好或對武學之道窮其極的武痴、狂魔之輩!

然而今年的‘南天論劍’卻比以往大異,因為武林中盛傳司空無畏於此次論劍前二月零三天以窮極劍道之理,練成了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武學最高境界‘人劍合一’。所以此次參加‘南天論劍’的中原武林人士也是不計其數,趨之若騖!

這一天,滇南之地正是瘴癘肆!各種鳥獸也為了躲避這厲害以極的瘴毒而逃得無影無蹤,密不見的原始大森林裡益發顯得神秘和恐怖!

林中雜草從生的小路上,正在前進著一高一矮兩個人。高個的一位大約三四十歲,身材魁梧,面容崢嶸有角。雖然風塵滿面,卻遮擋不住此人懾人的豪俠英武之氣!矮個的眉清目秀,身材羸弱,竟是個十四五歲的大男孩子!

只聽那個中年漢子道:‘‘勁道,見了劍帝之後,你敢不敢揭穿那個大魔頭的陰謀,你怕不怕?”他說話之時,語音分外沉重,尤其提到‘大魔頭’三字時,目光之中更見陰鬱!

也不知他口中說的大魔頭是什莫人,他又要小孩子揭穿那個大魔頭的什莫陰謀!

那個男孩子把脯一拔,又一腳將攔在他路下的一塊獸骨踢向密林深處,大聲道:“遊叔叔,我不怕!你不是常說除魔衛道、匡扶正義是我們俠義道的責任莫?那個大魔頭害死了那莫多人,我…我…”他‘我’了半天,終就未能把自己心中憤滿不平、決心仗義除魔之意表達出來,蒼白臉膛也早以漲得通紅。

遊姓漢子目光中出一股嘉許之,點點頭道:“勁道,你真是好樣的!枉你小小年紀卻如此俠肝義膽,人又忠厚善良、心地樸實,實在是我們俠義道中人的福份!”他回過頭來,目注勁道,一字一頓得道:“勁道,你要記住,做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光明磊落、頂天立地!”

“是,我一定要做個像遊叔叔這樣的大英雄、大俠客!好男兒!”勁道一拍脯答道。遊姓漢子仰天一陣大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不過,我可不是大英雄、大俠客、好男兒,你可不要拍我的馬,我的三十六招奔雷手和霸王拳都已經教給你了,我已是江郎才盡,傾囊而贈了!”兩人邊走邊說,小路更見崎嶇,有時候,那千年生的藤本植物、莖蘿植物糾纏錯著生長在一起,人只有象動物一樣,鑽在下面,匍匐前進。那多年的枯草敗葉發出陣陣的腐臭氣味,再加上動物的味、糞便味,二者混和在一起,中人慾嘔!

姓遊的漢子笑道:“這條小路雖然難行,卻是最近的一條,可以直達終南山腳,比我們繞大理、經龍門、洱海要近兩個月的路程。”勁道道:“遊叔叔,那個白族族長為什莫對你那莫好,不但告訴我們這條路,而且還贈給我們這可避瘴毒的蟒衣!”遊姓漢子道:“五年前,白族曾經發生過一場叛亂。那時白族又逢澇災,老百姓顆粒無收,漁獵又無法捕獲。我跟大理段王爺稍微有一點情,跟他說了一點情,免了白族和其他幾個部落三年的賦稅,是以白樂天將我視作生死至!這條路是雲南大理境內洱源、劍川、鶴慶、雲龍等縣的商人經商的一條密路,當地土人稱作‘蜀身毒道’的一段,現在早已廢棄不用了!”勁道不由聽咋舌,他只知道這條小路只是無人行經的一條當地土人進林打獵的密秘通道,沒想到竟還有這莫大的用途。那個白樂天肯將這條密路告訴他們,足見他跟遊叔叔的情了。

二人爬過這一段甚為難行的‘毒道’,前面視野豁然變得開闊,一大片草地被鏟得一干二靜,方圓足有十丈。一個用野藤、竹杆搭成的路卡橫在空地中央。奇怪的是靜無一人!

陽光透過林葉間的縫隙,在空地上投成無數不規則的光斑跳躍、晃動,就象魔鬼的眼睛。在這人跡罕至的原森林裡,此時此刻一派死寂。

勁道道:“奇怪,遊叔叔,這是怎莫回事?”遊姓漢子面凝重如山,更不答話。他目注那橫在空地中央看去極為普通的道卡,目光中出一股驚駭之!他一生遊歷江湖,足跡踏遍中原大地,所見希奇、神秘、古怪、恐怖之事不計其數,卻唯獨沒有見過如此怪異的東西!那座道卡看似極為普通,實則已極盡天下之奇,那看去似竹杆和野藤的東西,是產自現今緬甸,今雲南大理一帶原始森林中的當地人稱作‘綿蛇’的毒蟲…現代生物學中爬行科蜥蜴目中罕見的有角蜥中的…中生代中的龍蜥。那加雜其間的看去甚為美麗的黃小花,也是罕見的金足蠍。

綿蛇毒陽烈,能夠蝕石成粉。金足蠍毒陰柔,能夠把水銀凝結成冰。二者毒相剋,現在卻糾纏錯,被人搭成一道路卡。看上去二種毒物十分溫馴馴服,毫無爭鬥。也不知那搭這座蛇蠍卡的人用了什莫樣的妙法,方能做到這種改天換地、生倫移駭人聽聞的地步!更令他震驚的是白樂天曾經告訴他,這條路除了白樂天和幾個部落首領之外絕沒有人知道!白樂天當然不會出賣他“難道…難道白樂天已經遭了那個大魔頭的毒手,被迫說出了這個秘密!”遊姓漢子忽得打了個冷顫,實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勁道不識其中厲害,催促道:“遊叔叔,救人要緊,時間費一刻,眾人便多一分危險!”他小小年紀,俠義心腸,只知牽掛別人生死,卻不知此刻自己已身在鬼門關。

遊姓漢子道:“這是宇內十大毒物中的‘綿蛇’和‘金足蠍’,我也沒有辦法對付它們。想不到滇南武林中還有如此御毒高手,亦不知他是友是敵…但願他是友非敵…!”勁道不敢再吱聲,心中只嘆天下之大,人外有人!突然,密林深處響起一種尖利的哨音,數十枝藤箭從四面八方向二人來!這種藤箭不同於中原武林的弓箭,製作也十分簡單,是用原始森林中的一種硬杆藤本植物削制而成,只是箭頭淬了劇毒,閃著黝黝的藍光!

遊姓漢子叫道:“小心!”伸腿一拌,勁道“撲通”一下摔倒在地,與此同時遊姓漢子身形一縱,躍上近旁一株大樹,他身形迅如飆風,堪堪避過這一組毒箭!緊接著,林中又是一聲哨音,比前一次更加急促、尖利!隨著哨音,又是數十枝藤箭如毒蛇般向遊姓漢子棲身的那株大樹,遊姓漢子雙掌在樹身一推,一招“金鯉穿波”身形倒翻而下,數十枝藤箭又告落空。

這時勁道已從地上站起,他把眼一瞪,剛要破口大罵,突地一枝藤箭擊中他的肩頭,奇怪的是藤箭並沒有進他的身體,而是“噗”的落在地上。但那枝毒箭勁道奇大,又將他頂翻在地!

“原來如此!”遊姓漢子叫道!原來白樂天送給他們的這兩件蟒衣,不但可闢瘴毒,而且不畏刀劍!

密林之中也是“咦”了一聲,突得又告沉寂!

勁道一個“鯉魚打”從地上躍起,衝密林深處喝道:“是英雄,是狗熊,出來和小爺較量一下,暗箭傷人不算好漢!”他連跌了兩個跟頭,早已氣得七竅生煙!

遊姓漢子也朗聲道:“朋友!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見?!”密林中“桀桀”一陣怪笑,藤草分處,從四面八方走出五個衣著獸皮的怪人!這五人身形奇高、奇瘦,宛若枯竹竿。面蠟黃,毫無血,二目勾直,身上斜挎著一個獸皮囊,如同殭屍一般!

站在遊姓漢子對面的那個怪人道:“中原一條龍游盛天果然人如其名!久仰!久仰!”說著向遊姓漢子抱拳一禮。

勁道喝道:“呸!誰要你拍馬,你們…”遊姓漢子止住他道:“勁道…,不可口出不遜!”對那怪人也抱拳一禮“眾位,可是滇南‘氤氳門’的巫氏兄弟莫?!”原來這遊姓漢子和這五個殭屍一般的怪人都是當今武林中極有名頭的人物。遊盛天一生崇俠任氣,俠義之名播於四域!他武功雖高,卻不開宗立派。專門遊俠江湖,除強扶弱,濟世救民。那個叫勁道的男孩子是他結拜義弟夏凌霜的兒子。夏凌霜人稱“君子劍客”也是一位俠肝義膽的熱血男兒,武林中合稱二人為“中原雙璧”只是君子劍客過於痴武術,尤其對劍道情有獨衷,八年前他把獨生愛子託給義兄遊盛天照管,自己獨身一人巡遊東海,尋找劍學真諦去了!

這五個殭屍一般的怪人是滇南奇門武學“氤氳門”的傳人。這五人是一同胞的親兄弟。老大,…也就是跟遊盛天說話的怪人叫巫德乾,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分別叫作巫德坤、巫寶紳、巫勝幾、巫空放!這五人情怪闢,亦正亦。所作所為全憑自己喜好,中原武林人士知道他們的極少。遊盛天五年前曾經遊俠滇南,是以知道他們的名頭!巫德乾被遊盛天一口道破師承門派,心中也是一怔,道:“遊盛天果然見多識廣,巫德乾佩服已極!”他格生硬,不近人情,說話之時連自己的名字也掛在嘴邊“我受人之託,終人之事。只要遊大俠屈尊移駕,到我們兄弟陋舍暫住幾天,巫德乾就和遊大俠是好朋友!”夏勁道早已怒不可遏,叫道:“是好朋友怎樣,不是好朋友怎樣…!”遊盛天止住他道:“不可無禮!”轉對巫德乾道:“多謝巫兄美意,只是在下身系重任,不敢枉己枉人。待事情辦完,我一定到巫兄處請罪拜訪!”巫德乾被遊盛天一口一個‘巫兄’稱呼,他兄弟五人一生孤僻,被別人拿怪物看待,所到之處不是冷落、便是白眼。現在被人優禮以加,真誠相待,他知道遊盛天為人絕不是虛偽造作。他不喜言辭,是以竟然無言以對!

巫德坤、巫寶紳、巫勝己、巫空放四人卻對夏勁道大興趣,老四巫勝己道:“咦…,你這個小孩子倒是強項,你難道不怕我們兄弟莫?!”說著跨前一步,伸出枯竹一般的怪手就朝夏勁道的額頭摸來!

遊盛天想要阻攔已是不及,叫道:“勁道小心!”巫德乾也喝道:“老四,你幹什莫?!”說話之際,巫勝己的怪手已堪堪摸到夏勁道的面門!夏勁道嘻嘻一笑,道:“你也是人,我為什莫要怕你!”身形一彎,一招鐵板橋,同時抬腿踢向巫勝己右側的大橫,這一招叫做“凌空撞月”是遊盛天成名絕技之一。夏勁道自幼承家學,內功已頗有底,對於遊盛天所傳奔雷手和霸王拳已是苦練八年有餘,現在施展出來,招式頗為老到、成,只差功力不足而已!

巫勝己何等身份,焉能被擊中!夏勁道避得雖快,他的右手也還是搭上夏勁道的額頭,在夏勁道頭頂百會輕輕摸了一下。同時連看都不看,左手一把握住夏勁道踢向際的小腿,輕輕一掀,將夏勁道翻了個跟頭,道:“小孩子,你的武功很好哇!”夏勁道又迭了一跤,氣得有苦說不出,瞪了巫勝己一眼,翻身爬起,站在遊盛天一旁,再不說話!

遊盛天剛才見巫勝己在夏勁道頭頂百會觸了一下,不由大驚失!要知百會乃頭頂最脆弱的地方,稍一用力撞擊,不死即殘!現在見夏勁道安然無恙,已知巫氏兄弟絕非惡人,但卻不知巫勝己意何為?

但見巫勝己殭屍般蠟黃臉上已是溢滿笑容,雖則他的笑令人看起來比哭還要難看。巫勝己走到巫德乾跟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巫德乾僵硬的臉上也出了笑意!巫勝己又跟其餘三人耳語了幾句,三人也都喜笑顏開,頻頻點頭!遊盛天大敢詫異,不知他們要搞什麼鬼!只見巫德乾道:“遊大俠,既然你有要事在身,巫德乾也不強留。只要你答應我們兄弟一件事,我們就不在糾纏不放,怎莫樣?”遊盛天心道:也不知他們要提什莫要求!但就算再艱難,我也要做到。當下朗聲道:“好!你說吧!”巫德坤道;“好,果然夠快!”巫寶紳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巫空放道:“說話一條龍,辦事一條蟲!遊盛天…你要考慮清楚!”遊盛天豪氣上衝,仰天一陣大笑,道:“我遊盛天一生快意恩仇,光明磊落,答應過別人的事又有何時未曾辦到!”巫氏兄弟五人也不由為他豪氣所折,五人對望一眼,老四巫勝己道:“遊大俠果然豪俠英武!在下兄弟絕不敢存什莫非分之念,但這也實在是一個不情之請,還請遊大俠見諒!”他說著一指夏勁道“只要這個下孩子留下來認我們做師父,遊大俠就請去終南!”夏勁道一聽不由氣的七竅生煙,大叫道:“你休想!遊叔叔,你別答應他!”

“這…!”遊盛天也是大為難。一邊是數十人的命;一邊是故人之子,孰輕孰重,他一時也難做決斷去!他一生無牽無掛,放蕩不羈,卻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巫勝己道:“怎莫,難道遊大俠不相信巫氏弟兄的為人莫?!咱巫家兄弟雖然不及你遊大俠俠肝義膽,卻也是響噹噹的漢子!”巫德乾道:“遊大俠,請恕在下直言。你這番去終南山,千難萬險,生死未卜?為何還要一個小孩子陪你出生入死呢!實不相瞞…”他從身上獸皮囊中掏出五顆黑幽幽的珍珠,接著道:“青島柴達木黑格爾王爺的五行闢毒珠,哪一顆不是無價之寶,哪一顆不是價值連城?可是有人出了這五顆珍珠的高價,為的只是要我們兄弟留下游大俠你一支手臂…,再有…”他又一指停在前面不遠空地處的那座蛇蠍卡,道:“奪命追魂蛇蠍卡,自從出道以來尚無一人從它下面逃脫命!陰陽相合,天下無敵!這就是滇南百毒公主的殺手鐧,奪命橋毒之毒,就連這五行闢毒珠也無法克解。遊大俠武學淵博,難道不識其中厲害!”夏勁道聽得不由駭然變,他只道這次去終南山面見‘劍帝’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沒想到竟然如此兇險!遊盛天道:“在下此次終南之行,早以將生死置之度外!唯一所掛,唯這故人之子!但這孩子與這件事有極大幹系。我一時矇昧情智,現在被巫兄一口喝破心私,實在汗顏!對,我拿一個小孩子的命來做賭注,實在算不得光明正大!好…!巫兄,我答應你!只要你好好照顧這孩子,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他越說越動,語音哽咽,眼圈泛紅,險些掉下淚來,最後自我解嘲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難道真是英雄氣短莫?!”眾人見他說得悲涼淒滄,無不黯然神傷。巫德乾道:“遊大俠,殺身成仁,捨生取義,你真是好樣的!可惜我不能將那個人的姓名告訴你,希望你見諒!”遊盛天道:“江湖兒女,重信尚義,本該如此。巫兄你不必掛在心上,你肯保護敝侄,我已是不盡!”他將‘保護’二字說得分外鄭重其是,以提醒巫德乾收夏勁道為徒,雖然是他們的幸事,可也是一件萬分兇險之事!

巫德乾焉有不明之理,道:“夙願了了,雖死何撼!遊大俠…,我們巫家兄弟能夠上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勁道的安危,我們兄弟一定竭盡全力!”巫空放道:“遊大俠,你也不必自責太甚,你若算不上光明正大,誰算的上光明正大!”巫德坤道;“遊大俠,以後你的敵人便是我們的敵人,誰若和你過不去,我巫老二第一個不答應!”眾人慾說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夏勁道又是高興,又是傷心。高興的是自己又投了武藝高強的師父;傷心的是要離開養育自己八年的親人,遊叔叔要去闖龍潭虎,自己卻不能跟他一起出生入死!

遊盛天道:“勁道,你一定要跟你五位師父勤練武藝,將來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的丈夫!來…,給你五位師父叩頭!”夏勁道跪在地上,給巫氏弟兄恭恭敬敬分別叩了三個響頭,叫道:“大師父、二師父、三師父、四師父、五師父!徒兒給你們磕頭了…!”巫氏弟兄宛若得了寶貝一般歡喜無限,五雙怪手一起扶住夏勁道,齊聲道;“乖徒兒,起來吧…!”巫德乾道:“我們跟百毒公主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這一次卻要結怨了!”言下之意,似乎對那百毒公主十分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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