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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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追在我身後，他沒有進入殮房只是在門口那兒看了一眼。我轉身走出殮房並把孟珊珊屍體的情況跟強說了一下。強手抓著門檻，努著嘴發出滋滋滋的響聲，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兒，“你說兇手把那麼一塊蘑菇切走，他想做什麼？我有點不明白，他膽子怎會那麼大？竟敢跑到派出所裡褻瀆屍體。”

“孟珊珊屍體上的蘑菇對兇手來說肯定很重要，不然他不會涉險。”我說完想到了曾七，除了曾七，誰會對孟珊珊的屍體興趣，而且也只有曾七懂得如何潛入派出所找到殮房。

曾七之前進來的時候，我有空還特意到殮房後面看了幾眼。殮房位於派出所最後的偏僻角落，離後門蠻近。最近後門這邊修圍牆，曾七進出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

我想著，心中充滿了恐懼。曾七的話能信嗎？他之前不是來認屍而是來觀察屍體上的蘑菇吧？像是一位菜農，得空的時候會忍不住跑到菜地瞧瞧自己種下的蔬菜成長情況。

“查派出所監視器。”強提醒著我。

我們來到派出所的監控室，結果很遺憾，殮房那邊並沒有安裝有監視器，派出所外面的那間臨時停屍房更加沒有了。這麼晚的時間。兇手似乎算準了我們的人去追曾七的白廂型車。兇手是曾七的話，他會不會給我們擺一招調虎離山？

在監控室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我和強離開派出所來到外面的那間停屍房。停屍房是一座廢棄屋，周圍本沒有人居住，想要打聽。這麼晚了，也難找到路人詢問。

我和強鬱悶不已，三具女屍渾身血痘，血痘長出芽不說還會出一股噁心的血膿，誰會對她們興趣？我們走到停屍房門口。門內傳來一陣的聲音。

“有鬼？”強看著我說，說完一個大跨步跳進停屍房裡邊。不一會，他用手擰著一箇中年男人的耳朵把男人從停屍房內帶出來走到我面前。

我打量著男人，男人留著短髮，方形臉。各種不高，胖墩墩的，臉通紅，一身酒氣。我想他應該是喝多了，路過這兒，認也不認地方鑽進去便撒放水。

“警官，別我耳朵，我老實代還不行嗎？”醉酒的男人伸手握著強扯著他耳朵的手苦苦叫道。

“代？你要代什麼？”強扯得更厲害，痛得男人叫苦連天。

男人說“剛剛我看到有人把屍體偷走了，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所以回頭再來瞧瞧，屍體果真不見了。我喝多了，急，所以順便在這兒…”

“你這老小子，看我不你，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強說完伸手就要去男人。男人立馬抱頭說道“我都代了，你們別為難我。”

“你看到誰把屍體走了？”我問男人，男人雖說喝得酩酊大醉，方向都分不清了，可談及停屍房內的屍體。他思路還清晰。我的問題問完，男人呵呵傻笑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得請我喝酒，喝很多很多的酒。”

“你還得寸進尺了，我不把你抓回去蹲幾天算對你好了。”強伸手再次要去擰男人的耳朵。男人晃著腦袋躲開叫道“我說了就是，別再我耳朵，再我可生氣了。”他嘟著嘴巴，看著還真生氣了。

強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男人的腦袋，“我逗你玩，說吧！你看到什麼了？你可千萬別糊我們，瞧你這熊樣，也不知道在哪喝成這個樣子。”

“全是前面修理店那羅師傅做的，屍體都給他走了，我親眼看到的。羅師傅他蹬著一輛三輪車，穿著一身藍布衣，他用扳手將停屍房的鎖頭砸開，再進去把那噁心的女屍一條一條地搬到三輪車上。”男人正地說道。

羅師傅正是那位經常給強修摩托的修理店老師傅，他怎麼成了偷竊屍體的人了？我看了一眼強，想聽聽他的意見。強還有點不相信。伸手扯著男人的耳朵問道“羅師傅人那麼老實，他怎麼會幹這種違法的事？你說你是不是冤枉人家？”

“沒有，我真的沒有，我親眼看到了，真是羅師傅。我要是騙你們。我死全家。我當時還覺得奇怪來著，一個摩托車修理工，他偷女屍做什麼？想著過來問他，結果他蹬著車子拉著女屍跑了，本沒來得及問他。他也沒見到我。”男人一臉不地說。

“他拉著女屍往哪邊走了？”我問道。

男人看看四周，完全不知道哪是哪？隨意地往前邊一指，“往那兒去了。我看羅師傅拉著女屍跑了，想著回家，事兒吧！越想越不對。死人有啥好玩的？羅師傅他也許瘋了。我不敢確定，只有跑回來再看一眼。羅師傅這人我也是認識的，我不相信他會是偷屍體的人。”

“我看你才瘋了，回去醒醒酒吧！下次別再犯了。”強說完推了一下男人，男人叨叨絮絮地說著。人踉踉蹌蹌地往停屍房左側的小路走了進去。

“人是喝多了，事兒不像是假的，咱們得去前面摩托車維修店瞧瞧。”我說完朝前面走去。強跟在我後面，他有點兒不開心，他並不相信喝醉男人的話。心中卻充滿了擔憂。他和維修店的羅師傅打過不少道，情上，他應該不想羅師傅犯下竊屍之罪。

我看到強那麼糾結，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說“強哥，你別拉著個臉。人家還以為你們家辦白事呢！這羅師傅有沒有問題？咱們問一問便知道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想，羅師傅他一個摩托車維修員，你說他沒事跑到派出所這兒偷屍體，這算什麼事？人類。太奇怪了，我去。”強納悶地說著，我還以為他是因為讓羅師傅修車修出了情，沒想到確實因為這個問題。這讓我有點兒哭笑不得。

我們來到摩托車維修店，店子的老闆羅師傅並不在這兒，留守店子的是羅師傅的徒弟。我們問羅師傅的徒弟，羅師傅去哪了？徒弟直說師父回家了。

我們只好問清楚羅師傅家的地址，打算上門拜訪一下。我和羅師傅的徒弟閒聊的時候，強不忘在店內的前前後後查看一遍。羅師傅真把屍體偷出來，這兒也可能是他的藏屍地點，畢竟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然而，羅師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應該想著這兒離派出所太近，容易出事，所以沒有把屍體藏在這。我和強離開維修店，開著摩托車朝羅師傅家去。

路上，我簡單地跟強說了羅師傅的情況，羅師傅離過婚，有一個女兒。離婚後，女兒跟了媽媽。他老婆二婚嫁給了一個有錢老闆，帶著女兒舉家去了國外生活。

羅師傅從此獨自一個人生活，經營著一家摩托車維修店。老婆孩子都在異國他鄉，自己孤苦伶仃地對著一堆機器零件，子久了，會不會心理扭曲？他的店開在派出所邊上。平時肯定也沒少見死人，他會不會對冰冷的沒有情的不會動的死人產生情？

據羅師傅的徒弟說，羅師傅這人悶騷，平時總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不愛說話。也不招惹是非得罪人，默默地幹著修理工作，每天都過著同樣的枯燥子卻一點也不厭煩。

暗地裡，羅師傅風格迥異，總是穿著紅內褲。在家還不喜歡穿衣服。下班了經常站在街頭看女人，特別是悶熱的夏天，他總能蹲在街頭看女人，看好幾個小時。

徒弟還曾笑話他，說他那麼喜歡女人的話，為何不另娶一個？看著來來往往的女人，有啥好看？再說了，實在忍不住，完全可以去窯子逛逛。

單身男人，一把年紀。女都不在身邊，又是離婚者，也不會有人笑話。

羅師傅面對徒弟的冷嘲熱諷，他也不做辯解，有空照樣喜歡蹲在街頭看來往的女人。他最愛的便是盯著女人的股和大腿看，樂此不彼。

“聽你這麼說，老羅還變態，真看不出來，他還是個變態老頭。”強聽完說完後。氣呼呼地說了一句。

“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羅師傅的徒弟說的，我只是轉述，和我沒有半錢的關係。”我解釋說。

“行了，老羅看來還真有問題。他人那麼老實內向，憋那麼久肯定給憋壞了，人一旦憋不住，肯定得往壞處想。老羅經歷一次離婚傷害，他會不會對活人不興趣？反而喜歡上死人。”強疑惑地說著。

我們這會兒已經來到羅師傅家的門外。

剛想去敲門，我們發現羅師傅家的門開著，院子內飄著一股燒焦的味道。燒焦味道很重，中間雜著一股烤味。這股很濃，飄了一陣，燻了半片社區，鄰居們都受不了，紛紛出來罵街。

我和強知道味道不對頭，急忙衝進羅師傅家院子。

院子中間，瓜蔓架子下襬著一個很大的油桶，油桶冒著一團火焰，汽油味很重，嗶嗶作響，看著就要爆炸了。也不知道羅師傅在油桶內燒著什麼？我低頭跟強說一聲，讓他打電話給119消防隊。油桶燃燒得越來越重，太危險了。

強聽完我的話，他沒有去報火警而是指著巨大油桶內說“瞧見沒？那是什麼？手嗎？還是腳？”我伸長脖子往油桶內看去，火焰燎燒，油桶中擺著女孩們的屍體，屍體被進油桶，屍身澆著汽油。

屍體很大部分已經被燒焦，焦黑的屍，森白的骨頭，在烈火之中發出啵啵的響聲。浮於屍體表面那些屍油，在烈火的熾烤下，油水滋滋滋作響，像是炸雞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