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屍餃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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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倒一口涼氣，咬了咬嘴，他朝女屍走過去，結果腳下拌蒜整個人翻身倒地，疼得他摸著股狂喊，“地上全是血，我。”我將手電筒的光照在強身上，強整個人倒在一灘血水之中，血水明亮，晃著漣漪。

“煩躁。”強用手撐著地讓自己站起來，他身上全是血，溼淋淋的。我望著地上那一灘血水，兇手應該就地把女屍開肚放血。

再看向懸掛著的女屍，骨悚然。我朝女屍走過去，伸手去觸碰女屍鼓起來的肚皮，肚皮有一股溫熱，不像是屍溫，而是屍體肚腹內某種東西散發出來的。

溫度不是很燙。受起來，和普通人體的體溫差不多。

強靠過來，學著我把手指放在屍體的肚皮上量了量，測了測，他啐了一口說“小袁，瞧見沒？羊腸線內冒著熱氣。”兇手並非能生巧的醫生。他的手法比較糙，把屍體剖開之後，他用一般的針線將屍體裂開的口子縫補起來，有些地方結合起來並沒有那麼緊密。

屍體肚皮羊腸線縫合得不是很好的縫隙，還真如強所說，縫隙內冒著一絲熱騰騰的氣體。強特別好奇。側著耳朵，把耳朵貼在女屍的肚皮上，緊緊地貼著。他聽了一會兒，搖搖頭說“裡邊沒有任何聲音，咱們是不是要把女屍肚子上的線拆了？”

“噓！”我讓強暫時別出聲，我們正在研究女屍的時候。屋子外面傳來一個腳步聲。強朝我點點頭，表示他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我朝他揮揮手，順便把手電筒給關了。我們慢步朝門外走去，出來外面的天井，月朦朧，烏雲蔽月，淡淡星光下，藏在草堆內的蟲子呱噪地鳴叫。我們藏在屋簷的陰影下，仔細地打量著四方，巡視著四方的動靜。

東南面那個房子發出一聲響，有個人影轉瞬即逝。我和強互相看了一眼，急忙朝那個房子跑過去。這種覺，有點兒像是捉藏。在陰森古宅內，我們和“鬼”在玩捉藏，想想這是多麼的搞笑。我們摸入人影出現的房間，門發出咯吱一聲響。

“小聲點。”強表示我推開門的時候力氣稍微大了一點。我頷首表示會主意。這種環境，陌生，陰暗，我們不能大意，畢竟不瞭解對方的來頭，是人是鬼？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很強的攻擊。我們只能是盡力小心，不能讓自己受到傷害，哪怕抓不到“鬼”我們潛入房間，房間內灰塵味道很重，到處都是蜘蛛網，室內沒有任何東西，前面只橫著幾塊木板還有一張木架子榻。地上全是野草，高高矮矮都有，野草內的小蟲不停地叫著。我們輕輕地走進來，模糊地看了四周一眼。人影不見了，也不知道從哪跑了？

大宅內的房間不少都是互通，本身大多也是用木板隔著，年代久了，木板遭了白蟻，很多都腐朽了，房間與房間之間隔著的木板腐爛掉，出現了一個個破和縫隙，小的能進出一條狗，大的完全能鑽進去一個人。

我心想著剛剛的人影是不是從屋內不遠處兩塊木板之間的縫隙逃掉了，強這時扯著我的衣角指著房間外面的天井說“快看，紅裙子。”聽了強的話，我趕緊蹲下來，強蹲在我身邊，手緊緊地扯著我的衣服。我們從房間的窗口往外看去，天井那兒沒有紅裙子，倒是我們房間正對面的那個房子裡邊有個紅的影子正在飄來飄去，它就是一抹紅，暗夜中，看不到它的腦袋和四肢，只看到一抹紅在屋子內從這邊走到那邊，再從那邊走到這邊，它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強低聲在我耳邊說“大宅還真是鬧鬼，你說她要找什麼？是不是找我們倆？”我才不管她到底是不是鬼？急忙蹲著身子慢慢地從門口繞出去。順著走廊朝紅影子出現的房間靠過去。強可能是害怕了，他沒有跟著我過來。我手中緊緊地捏著手電筒，一旦有什麼狀況，手電筒還能當做武器。

可我從這邊的房子繞出來進入紅影子出現的房間，紅影子它不見了，也不知道逃到哪兒去了。她好像發現我過來一樣。潛逃了。我打開手電筒在屋內照了一下，這間屋子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陰氣森森涼嗖嗖的。

“嘿，抓著沒？”我站在屋內凝神靜思的時候，強突然從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低聲問了我一句。這小子把我嚇了一跳，險些把手裡的手電筒摔在他頭上。我朝強搖搖頭。強這才敢整個人鑽進房間，“小袁，咱們剛剛是不是眼睛出現幻覺了？明明看到紅裙子在這兒遊蕩，咋進來了，紅裙子沒了？”

“我不知道。”我晃著手電筒，電筒光幫著我們在前面找到了一個地。地不大，也不深，裡邊臭烘烘的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強盯著地說“總不能跳進裡邊去了？”我知道不可能，地下面全是紫黑的髒水，茅坑一樣，誰願意跳進去？我舉起手電筒往地內照進去。強看到地的水面後叫道“你大爺的，水面上漂著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大腸？胃？肝臟？好惡心，全是人肚子裡的玩意。”不錯，地內裝滿了髒水，水面上浮動著不少血腥的東西，看樣子正是人體內的器官。器官漂在汙水水面。散發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

我繼續尋找著，在地前面倒是找到了一塊腐爛的木門，木門被人移動過，後面擋著一扇門，門內是個閨房，擺著一張粉紅的還有一個硃紅的梳妝檯。上面擺著一張席子，飄著白紗蚊帳，前擺著一雙紅的繡花鞋。梳妝檯這邊除了一張鏡子外沒有任何東西，鏡子和梳妝檯積著厚厚的一層灰，不像是有人住在這兒的樣子。

強低著頭看了幾眼這座古怪的房子，他輕聲說“瞧見沒？那雙繡花鞋是用紙紮出來的，那是死人才會穿的東西。小袁，咱們還是別得罪人家，要不先離開，等白天再來。”屋內前的的確確擺著一雙嶄新的紙紮繡花鞋，繡花鞋並排放在地上，好像有人剛剛擺上去的樣子。我想著這兒難不成住著人？轉身回到房間中間，強跟著過來，吐著氣說“幸虧那些老頭子老太婆報警的時候，我沒進來，要是進來了，準被這女鬼害死。”

“強，我說你能不能別鬼話連篇，說得我都快信了。”我抱怨著強說。

強了鼻子，皺起眉頭低聲說“唉！不知者無畏，你是沒聽說過大宅的故事，那個女人死得可慘了，聽說她死的時候穿著一條紅裙子，都說穿著紅裙子死的人會化身厲鬼，永遠沒法投胎做人，只能遊蕩在陽間不停地害人，嚇唬人，吃人的魂魄。”我沒心思聽強說大宅的往事，屋內沒有找到紅影子，我只能朝屋外走去。強被嚇得不輕，軟著腿慢慢地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我們從紅影子出現的房間走出來，剛剛走進滿地霜白月光的天井，強伸手指著懸掛著女屍的房間說“吊著的女屍不見了。”我看向那扇窗口，窗口上面和我們剛剛來的時候所看到的一樣，沒有任何東西。怪了，我們剛剛進去的時候明明看到窗口邊上掛著女屍。怎麼會在天井這兒看不到？我們趕緊衝進房子內，走了沒幾步，強嚇得不敢往前了，張著嘴巴說“女屍掉下來了。”本來懸掛在窗口上面橫樑的女屍，它脖子上的繩索被剪斷了，屍體掉在地上，橫著躺在那灘血水上面。我想朝女屍走過去，強扯著我巍巍顫顫地說“那女屍自個會移動，你不怕她會撲上來咬你？”

“被嚇唬自己。”我推開強緊緊拉著我的手，大步越過血潭來到女屍跟前。此時的女屍和我們之前所見到的女屍不大一樣，女屍肚腹上的羊腸線不知道被誰用剪刀給剪斷拆開了。羊腸線被剪掉之後，屍體的肚子被撐開，肚子內的臟器全部不見了，只有一灘紅的血。

死者的臟器應該被兇手扔到剛剛那口地下面去了。

我伸出一手指在女屍的肚腹內碰了一下，屍體肚皮內壁有溫度，積在肚皮內的血水也有一股溫熱的覺。血水除了有點溫度，還有些油。

強靠得我身後，他朝女屍嗅了嗅，“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韭菜味？”我試著用力嗅了嗅，女屍的肚皮底下還真有那麼一股韭菜味道，我勒個去，屍體身上充滿了韭菜味。強蹲在我身邊，他伸手把屍體翻動了一下，結果在屍體底下找到一個沾滿了血的餃子。

“韭菜餡。”強伸手把被屍體壓著的餃子撿起來遞到我面前，我把電筒光照在強手裡的餃子上，餃子很大，沾著血，被女屍壓得裂開一道縫，裝在餃子皮內的韭菜餡了出來。

我納悶地說“兇手把女屍的肚皮割開，挖走所有的內臟。再用針線縫起來，女屍肚子那麼圓，懷孕幾個月似的。兇手該不會是把餃子進死者的肚皮內…”也難怪我們剛剛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的肚皮有溫度，還會冒出熱氣。兇手可是變態，將蒸了的餃子進屍體的肚子，用屍肚的餘溫浸染餃子。

強把鼻子移到女屍的肚皮裡邊嗅了嗅，“全是韭菜味，我的老孃親，你還真說對了。兇手把熱騰騰的餃子進死者的肚子縫起來，用屍體死亡時候的餘溫將餃子…媽的，老子說不下去。噁心，這輩子我都不想吃餃子了。”強說完把手裡拿著的那粒餃子扔進女屍的肚子內。

“兇手趁我們不注意，他潛回來把餃子從屍體肚子內出來，手忙腳亂，丟了一顆。我想他一定還在這座大宅內，躲在某個地方品嚐他用屍體包裹過的餃子。”我正想喊著強一起去追兇。

強突然發抖起來，心驚膽戰地瞪著指著窗戶外面說“紅裙子，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