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城主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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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娘細長的指甲擦到她的眼眶時,挽月氣,答:“是。”公子正像一陣風,捲到她身旁,信手揮開圍住她的舞娘。

“你怕了。”他看著她的眼睛,“你不怕死,但是你害怕她們。”他攬住她的,躍上二樓,進了南北向的屋子。

他關上門窗,在桌前坐下。

輕輕笑了笑:“你不怎麼怕我,是因為我身上有人氣。她們呢,三言兩語間,就被我挑唆得失去了人。你害怕沒人的傢伙。”他用手指快速敲擊桌面,“那麼,現在對我,有更深刻的認識了?”

“你為什麼想要我瞭解你?”

“因為我要你的心。”他說這一句時,神狠狠變了幾變。

他並沒有掩飾這些變化。

“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還是…林少歌得罪過你?”挽月孤注一擲。

“沒有。”他自嘲一笑,“還沒有。你過來。”挽月心中一突,“公子正,我早就是林少歌的人了。你要別人碰過的女人嗎?”

“我不碰你。”他彷彿有些意興闌珊,搖了搖頭,“我會等你求我,然後拒絕你。”他並不像在開玩笑。

挽月小心地走到他對面坐下。

“我和林少歌,哪裡不一樣?”他又擺出一副很興趣的表情。

“嗯?”挽月一怔。

“他是‘好人’,我是‘壞人’?”挽月搖了搖頭:“我從來不覺得他是好人,也沒覺得你是壞人。”

“口是心非。”他嗤笑,“你可知道他殺過多少人?比我,只多不少。”挽月靜靜看著他。

“你是不是想說,他殺的是金國人?金國人就該死?阿克吾十八郡,十室九空啊…”他再次快速用手指敲擊木桌。

挽月皺眉:“沒有人天生就該死。你怎麼會知道阿克吾是他…”

“我知道的更多。”他狡猾地笑了笑,“想不想知道,如今他人在大昭,阿克吾主事的人是誰?”看著他的表情,挽月莫名心中一沉。

“閻後。一個女人。”公子正眯起雙眼。

挽月一震,屏住呼望著他。

“怎麼?”他探過身子,“你為什麼不說——”他學著女人的聲氣說話,“‘我不信!你一定是騙我的!’?”

“你沒有必要騙我。”她呼有些亂,“我,我想開窗透透氣。”

“去吧。”挽月站起來,先帶倒了椅子,又撞在桌角。

“唉,你要是真說了那樣的話,多好。我最討厭蠢笨如豬的女人,那樣,我就會殺了你,倒比現在這樣省心。”挽月恍若未聞。

他是冷閻王,打下了江山,給閻後,一個女人…

“別傻了。你大約還不知道京中發生的事吧?林少歌殺了昭國長公主,但是並沒有給你收屍——‘你’的屍骸,是你那個假夫君沈辰埋的。外面都傳遍了,你若不信,明帶你出去走一走,總能聽到些。”

“嘶…”挽月扶在窗欞的手指扎進一細小的木刺。

公子正火上澆油:“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只有活著,才有價值啊…死了,就沒了。很快很快,他就會忘記你,和別人雙宿雙棲。”挽月轉過身,見他溫柔地看住她。

“我哪裡不好麼?”他上前幾步,輕輕捧起她的手,溫柔地替她拔下手指上的木刺,然後定定望著她的眼睛,“你看,我這個樣子,和林少歌有什麼不一樣嗎?是不是以為我也愛上你了?假裝真心一片,很難嗎?你我若是換個方式相識,你會分得清真情假意?”

“哈哈哈哈哈…”他揚聲大笑,向後一掠倒進裡,再不理會她。

挽月慢慢走到窗邊,抱著膝靠坐在地上。

少歌…

為什麼會覺得,公子正說的都是實話…

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爺知道那屍體不是秦姑娘啊。”李青喝了一口酒。

副官悶聲問道:“那世子爺為什麼要殺了長公主殿下?”李青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我問誰去?”

一大早,四合院中的住客被一聲頌嘆般的男聲吵醒了。

“城——主——駕——到!”挽月糊糊睜開眼,見自己躺在上。一時恍惚失神,不知身在何處。

外面傳來一陣吵嚷,都是女子的聲音,亂哄哄的,似乎很是驚喜。

然後一個宏亮的男聲蓋住所有的聲音:“看上什麼,隨便挑,隨便拿!不差錢…啊哈哈!不差錢!”只過了片刻,他變了變調:“啊——那個不行!那個是十三姨送我的定情信物!別拽——啊!”挽月愣愣地站起來,推開窗向下望去。

“嗨!美人——”挽月定定神,望向聲源處。

一個男人,年紀大約二十五六,腮邊滿是刮淨的絡腮鬍青印子。

見到挽月,他微微歪著頭,抬起一隻手放在臉旁,笑眯眯地,動五指向她打招呼。

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挽月有些沒回過神,也抬了抬手,“你好。”男子一拍雙手,“笑了!她笑了!翼德,回去再抬兩箱首飾過來!別拿那些金啊銀啊的,俗氣!”他身旁的家丁‮腿雙‬一靠,行了個軍禮,“是!”挽月輕笑著搖了搖頭,簡單梳洗,然後下了樓去。

那男子坐在家丁搬來的軟椅上,身後兩個標緻的侍女在給他肩膀。

公子正站在他對面,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在下路過貴寶地,不敢叨擾城主。”

“小事,小事!”男子大手一揮,“就這麼說定了,晚上帶著你的大小媳婦過來作客,啊!”

“…”

“看不起我徐超凡?”

“不敢。”公子正苦笑。

“那就這樣,一言為定。”徐城主跳起來,拍了拍公子正的肩膀,然後率領一眾狗腿大搖大擺向下一處客棧去了。

原來今徐城主心情好,要設宴招待城中所有往來客商,大清早便親自一處處登門相邀。

過了小半個時辰,那個名叫“翼德”的家丁果然招呼著幾個壯的漢子,抬了兩隻描龍畫鳳的紅漆大箱子進來。

眾舞娘開箱一看,琳琅滿目,竟全是珠寶玉器,件件華美,沒有一樣是俗貨。

那些價值連城的玩意,就這樣密密實實糾纏著了一箱。眾女著氣,小心翼翼把它們一件件分開捧出來。

這位徐城主,是得多拿錢不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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