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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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一知道這樣的事情若是說出來,自己必然是十死無生。因為那樣巧的暗器一定是歧地的絕密!

幸而那白玉碟當自己研究許久,並沒有發現任何機簧——也就是說,自己裝傻或許是可以矇混過關的。

於是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林世子要什麼?”林少歌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少裝傻。出來。”他略頓了頓,“我媳婦的白玉碟…”再想了想,畫蛇添足道,“你可知道那是上好的羊脂玉,千金難求,且…她那幾只,是成套的,損了一隻,沒地補齊去。”挽月暗暗翻了翻白眼。

只見暴一微怔之後,一雙眼睛瞪成了銅鈴:“什、什、什麼!那竟然是值錢玩意兒?!我…我不知道,當時…惱恨之下,捏成了齏粉…”林少歌目光一凝,面殺機,陰沉沉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暴一心中一跳,知道不妙。若是那白玉碟中有什麼機簧,這一捏豈不是…悔得直想扇自己幾個大嘴巴。

果然,林少歌陰聲道:“那樣上好的白玉…捏碎在手中…覺如何?那些齏粉…是不是澤均勻?”暴一自然知道林少歌是在試探自己,心中快速轉動著念頭:那裡面既然有機簧,那一定不可能是純淨的玉石,若是這麼說了,他一定知道自己在撒謊,怎麼辦怎麼辦?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過,他要是公然在這裡十寨裡殺了自己,恐怕也會有些麻煩,所以只要能將這件事給圓過去,指不定能保住命的。

情急之下,腦筋轉得特別快:“林世子!這件事…我也不知該不該說,說出來,我怕害了人…”見林少歌作勢要拔劍,連忙擺手道:“我說!其實當,也不知道那是上好羊脂玉,隨手就捏碎了——捏碎之後,發現裡面雜了許多灰黑的粉末…其實是灰黑,還是灰黃,我也並未細看,只道是普通的白瓷,裡頭是泥胎,又怎會仔細去瞧呢?林世子既說這是羊脂玉,那定是被小人矇騙了!世子若不信我的話,且去把其餘幾隻也取來砸爛了看看,裡頭究竟是不是泥胎。只是這樣一來,倒是害了賣這白玉碟給世子的商人…”少歌眯著眼沉了許久,然後道:“你等著,我這便去取幾隻來砸給你看,要是裡頭是羊脂玉,即刻取你狗命!”說罷一拂袖,帶著挽月回去取碟子。

走到一半,挽月奇道:“你們二人究竟在打什麼啞謎?”林少歌擠了擠眼睛,壞笑道:“他定是以為那白玉碟裡頭有什麼玄機,我便讓他更加確信這一點。”

“然後呢?”

“然後——你想一想,軒轅去以為這是什麼寶貝,卻無從下手,百思不解的樣子,是不是很有趣?”

“…”挽月暗歎,這姓林的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眼下危機臨身,他竟然還有閒心做這樣的事,只為了逗遠在京都的軒轅去

半刻鐘後,二人又取了一隻白玉碟。

“啪——”暴一手心冒汗,定定地盯著地上碎成兩截的碟子。

裡頭也是白的。

暴一大氣不敢出。

挽月浮誇地叫道:“啊呀!少歌,這果然不是玉!”林少歌吊起眼睛,聲音高了八度:“真的嗎?你沒看錯?”

“沒看錯!”挽月撿起那斷成兩截的碟子,鄭重其事地搖頭又點頭,“我確定這裡頭不是玉!那麼,他拿走的那一隻,裡頭肯定也不是玉!”

“嗯!”少歌重重點頭。

暴一先驚後喜:“啊!我就說嘛!這不是玉,哈哈不是玉!”心中想道,這兩人故意找來一隻尋常的碟子,就想要自己打消疑慮,當真是天真又幼稚,實在看不出這樣的人哪裡值得主上慎重對待?!——既如此,那白玉碟果然是大有玄機!主上回信說並未查到白玉碟有何不妥,想來定是哪裡沒仔細!今若是能保下命,定要好好修書一封,以人頭擔保,那玉碟必有玄機!

“這一件,姑且就放過你。”林少歌眯了眯眼睛,“你說你兄弟過兩就回來,我看是回不來了!”暴一驚道:“為何?你對他做了什麼?!”林少歌大笑:“軒轅去是將你當做一枚棄子了!你可知道,外頭已被十萬大軍包圍了,只等一聲令下,便要踏平此地不留活口。你那兄弟,哪裡還進得來?”

“不可能!主上…”林少歌冷笑著打斷了他:“他若是憐惜你命,大軍出發之便傳信於你,你又怎會陷於此等絕境!如今…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沒有幾好活了。”說罷仔細瞧他神——這暴一臉上竟然只有驚疑。

少歌微微蹙眉。那打傷這暴一之後,便在樹林中遇襲受傷,一時顧不上截斷他傳信——他定是將那白玉碟連同自己藏身此處的消息遞給了軒轅去

軒轅去一定是知道董尹的目的。

那他為什麼不在大軍到來之前通知暴一逃離此地?

受了傷,就被當作棄子了麼?或者…這一次,領軍的當真是軒轅去?!

這屋中沒有開窗透氣,暴一受了傷,藥味混著淡淡血腥味,再加上鞋襪的特殊味道沉沉壓在鼻頭。此間主人聞慣了倒是不覺得,少歌和挽月待了這許久,心中已是泛起些膩歪,便想要走了。

正轉身時,少歌腦中突然靈光閃過,略作猶疑,開口道:“你給他傳個信,‘兮’。”他凌空書寫,“這個字,記住了,或許他會救你一命。”暴一訕訕道:“世子…如今我的命在你手上,若無你的吩咐我是絕不會私下給主上傳信的…”少歌似是忍受不了屋中的氣味,急急拉了挽月便走,還記得替他關嚴了木門,像是生怕那氣味也跟著他們跑到外面。

離開了西三里,挽月跳腳道:“你又有什麼秘密瞞著我?這兮字,一看便是個女子的名字——是誰?”

“不知道。”林少歌也有些茫,“只是直覺。”

“你這直覺厲害了。”挽月的嘴角撇到了耳

見她不信,少歌只能苦笑,“我認不認得什麼女子,小二難道還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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