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騎牛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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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各自偷偷平復了心緒,再見面時,挽月一臉顧左右而言他的神情,眼神四處亂飄。

“我們今天在這裡過夜嗎?”

“並不。”

“嗯?”挽月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了一盤繩索。

他四下看了看,將那繩索一頭系在一棵山風白樹幹上,另一頭綁在間。然後牽著她回到木屋中。

他將包袱打開,取出裡面一個更小的包袱,將衣裳乾糧各勻出一半,放進小包袱系在身上。然後從大包袱中取出兩身衣裳,零亂地扔在木屋裡頭。

“待會兒,我動作會比較大,你躲在我懷裡,不要動,不要怕。”

“嗯。”挽月老臉一紅,動作比較大…這個…他又在上綁了繩索…繩索…捆綁…什麼什麼…

他將她摟進懷中,倒在地上撲騰。

就像是在做方才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

地上鋪得齊整的落葉被他折騰得七零八落,這木屋裡就像發生了一場叫人臉紅心跳的戰。

挽月臉頰燙得呼呼作響,羞得將一顆腦袋深深埋在他懷裡面。

撲騰了小半刻,他重重一踢,抱著她滑到木屋外頭,將她護得嚴嚴實實,向山邊滾去——滾下了山崖。

挽月一聲驚呼,緊緊抓住他的前襟,只覺耳旁生風。

他將她護得很好。兩個人一起滾下山坡,她卻完全覺不到身體有任何部位擦碰在地上,就好像被裹在一團大大的棉花裡。她知道他用了巧勁,在她每次著地之前,都先幫她擋了一下,卸去了全部的衝擊力。

她很動。身心就像是浸泡在了滾燙的熱水裡。真是一個叫人心安的男人啊……這是一處幾乎垂直的“斜坡”坡底正是淮河。

很險峻,幾乎垂直的土石山坡,沒有植被覆蓋,坡底就是驚濤拍岸,若是不小心掉了下來,僥倖沒死,也只能順水而下,游到遠處平坦的灘頭才能夠上岸。

二人滾到坡底,拍岸的河水濺上林少歌的衣角時,繩索正好用到盡頭。

他得意一笑,慢慢收著繩索,踢著方才滾下來時踩過的足印,一點一點爬回了山上。站在那處山崖自上往下一看,見山坡上印著一道無比清晰的滾痕,完全不似作假。

林少歌眯縫起眼睛,一點一點細細地看,從坡底檢查到木屋,見毫無破綻,終於滿意地點點頭,背起挽月,小心地繞過方才他們一路“戰”滾過的痕跡,解下繩索纏在間,將那棵留有捆痕的樹也砍倒劈成木塊,然後繼續向山頂走去。他用了輕功,踏過的落葉紋絲不動。

“少歌你好厲害…”挽月嘆道。

“嗯。”這樣一來,要是有追兵追到了這裡,以為他們兩個縱情之下滾下了山坡,便只會順著淮河找人去了。

翻過山脊,走到另一面半山,少歌揹著挽月躍上一處樹杈,二人坐在半空吃了些乾糧,喝了水,然後從包袱中取出兩套農家衣裳,換了裝,再用易容膠片改變了五官形狀。

再看這二人,儼然一對農家夫婦的樣子。

歇了片刻,他背上挽月,再次踏著落葉往山下去,直到進了一處村莊,這才將她放下來,踩著風乾的牛糞向前走。

“好可惜。”挽月嘆道。

“嗯?”

“那間屋子,那是你親手蓋的。我以為會多待一陣子呢。”

“回到歧地,我再給你蓋一個更好的。”

“好。”挽月笑道,“我要擋在大路中間,立一塊牌子,寫上‘世子府’三個大字。”

“嗯。我們的家,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們的家…

挽月怔了一怔,口重重一漲,偷偷別過臉抹了抹眼睛。自從到了這個時空,第一次,她心中有了“家”這個概念。

“也不知道歧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微微哽咽著打岔道,“有沒有可能,你爹知道大昭要出事了,所以想辦法把你召回去?”

“也是有可能的。”少歌微微沉

“那個…”挽月絞了絞手指,“你父母,會不會嫌棄我?”

“傻瓜。想什麼呢。”他輕輕拍了拍她的,那姿勢像極了一個真正的農夫。

挽月不赤紅著臉跳腳不止。

此時正是飯點,兩旁的土屋門前,有不少村民捧著碗,蹲在門口吃飯。

這是一個貧困的村莊,這一點,從村民們臉上木然愁苦的神,碗中糲、勉強裹腹的飯食,以及身上層層疊疊破布縫製的補丁和四處漏風的牆壁上,都能看得出來。

黃土磚壘起的外牆上,稀稀拉拉掛著幾串風乾的玉米。是“玉米的”因為上面的玉米粒早被啃乾淨了。

只有孩童不知何謂貧困,依舊嬉戲打鬧,攆得雞飛狗跳。

這樣一對比,他們兩個穿著簇新的農家衣裳,原本只是普通農人的樣子,到了這裡,儼然成了一對地主夫婦。

“我們歇在這裡嗎?”挽月略有遲疑。她倒不是嫌棄,而是——別人實在是沒有能拿得出手的飯食招待他們二人,看起來這個地方就算給錢也是買不到東西的。

“不,到前面鎮上。很遠,得買一匹馬。”挽月遲疑地望了望四周——“這樣的村子裡,不會賣馬吧?”

“…”少歌皺了皺眉,偏著頭仔細思索,模樣十分可愛。…半個時辰後,挽月騎著一頭瘦小的耕牛出了村莊。

少歌抖了抖手中的“韁繩”頗為嫌棄的樣子。

“這樣的坐騎,也敢賣三兩銀子。”他撇著嘴,略有不忿。

挽月忍不住笑彎了。這樣一頭瘦巴巴,牛稀疏的耕牛,被他一本正經地稱為“坐騎”真的很有喜

她想起方才買這頭牛的那一幕——這是整個村子裡唯一的耕牛。

雖然地處貧瘠,但也不至於悽慘到了人要食草的地步,村子裡也沒有別的牲畜,所以這頭牛獨佔了整個村莊的草料。挽月和少歌原本以為它是膘肥體壯的,但一群村民帶著二人在一處田地裡找到它時,卻見它瘦骨嶙峋,身上套著三副犁耙,一張牛臉上淨是哀怨。

它仰著頭,四蹄撐在地上,就是不肯跟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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