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部:海底總部大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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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鈴聲也是由那個圓拱形的大廳之中發生,經由能極其超越的無線電收音設備,而使我能在這裡聽到的。
電視螢幕上的人,十分模糊,本看不清臉,當然也無從再觀察他們的面部表情。
但是在漢克的臉上,我卻可以猜測大廳中臉上的表情如何了!
只見漢克兩眼發直,身子甚至在微微地發抖!
只聽得他不斷地在說話,我起先聽不清他講話的聲音,後來才聽到他,翻來覆去,只是重覆著一句話,那便是:我的天,他竟然出來和大家見面了!
我沉聲問道:“誰出來和大家見面?”漢克兩眼定在電視螢幕上,道:“他!他!全世界人類中最優秀的一個。”我有點明白了,道:“你說的是你們集團的最高首腦?”漢克道:“自然是他,除了他以外,誰還配有這樣的稱號?”我又道:“你怎麼知道?”漢克像是著了魔一樣,道:“那鈴聲,你聽那鈴聲,那就是他要出現之前的信號了。”漢克剛講完了這一句話,鈴聲便靜了下來。
我立即向電視螢幕看去,只見每一個人,都已經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而大廳中,也十分沉靜。我注意到,在主席臺上,已少了兩個人,一個是張小龍,另外一個,便是甘木。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又看到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而漢克也在這時“霍”地站起。他對於他的領袖的崇拜,使得他完全忘記了他自己是處在電子光控制的武器的擊範圍之內的。
他才一站起,我便聽到一陣緊密的槍聲,我連忙回頭看去,只見自一幅牆上出了十幾發子彈,一發也不落空,全部
在漢克的身上。
漢克的身上,血如泉湧,他的身子搖晃著,伸出了右手來,我看得出,他是在行一種禮節,同時,他口中叫道:“萬歲——”他叫的是德文,但是隻叫了“萬歲”兩個字,下面的話還未曾叫出來,便自身子一側“砰”地一聲,跌倒在地上了。
我不及去看他的死狀,由於他死前的那個舉動,使得我的心中,起了莫大的疑惑:“這個野心集團的最高首腦,究竟是什麼人呢?”然而,也就在那時,我不大吃一驚!
因為電視畫面,正在迅速地縮小。那情形,就像普通的電視機,關了掣之後一剎那間出現的現象一樣。在普通畫面二十七寸的電視機上,這種現象,約能維持三分之一秒,在這三分之一秒中,一切的人物景象,俱都縮小了,但是還可以看得清楚。
如今,我所面對的電視螢幕極大,所以,畫面雖然在迅速地縮小,但在這一個階段,卻還可以有四五秒鐘的時間,給我看清楚那大廳中的情形。
我看到一個人,大踏步地走上主席臺,那人究竟是何等樣人,遺憾得很,一則由於時間實在太短促,二則由於電視畫面,本來就十分模糊。
我只可以告訴各位,這個人的身材中等,髮型十分奇特,像是就這樣隨便梳著的,以致有一絡頭髮,披了下來,上看來好像是留著小瑚冢但是又看不真切,他一面走,雙手則神經質地擺動著。
在那極短的時間中,我突然到,這個人我是認識的,那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直覺,這種直覺,使我相信,如果我能夠看清那人的面貌的話,我一定能毫不遲疑地叫出這個人的名字來。
我只看到那個人走上了主席群,揮舞了一下手臂,電視螢幕便黑了下來,什麼也看不到了,而聲音則早在電視畫面開始縮小的時候已聽不到了。
我沒有再去按鈕掣,使得電視畫面重現,因為我看到電視螢幕上有四五個小孔,那自然是剛才向漢克的子彈,穿過了漢克的身子,
向電視螢幕之故。電視巨大的陰極線管,已受到了損壞,而那麼巨大的陰極線管,只怕世界上還找不出來!
我呆了片刻,又回過頭去看漢克,漢克當然早已死了。
我在電視螢幕之上,看到了野心集團突然發生大混亂的情形,這對我來說,自然是十分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但是我卻無法知道,那最高首腦的出現,是不是能夠平復這一場混亂。我仍然要和國際警方聯絡,而且,張海龍的處境如何,也是令得我十分關心的事。
我不能在這裡多逗留了,我連忙循著來路,退了出來,等我退到儲物室中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天已經微明瞭。
不用多久,我已經在走廊之中,推開一間一間房間的房門,尋找張海龍,而當我推開第五間房間的房門之際,我不一呆。
只見張海龍躺在上不動,像是正在沉睡。
張海龍可能是給漢克以麻醉劑得昏
了過去,這是我已料到的事情,也
本不會使我吃驚,令得我吃驚的是,在張海龍的
邊,還伏著一個人,那人背部
搐不已,分明是在哭泣。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小娟。
我陡地一呆之際,張小娟已揚起頭來。
她一看到了是我,也呆了一呆,然後,霍地站了起來,厲聲道:“衛斯理,你將我爹怎麼了?”我連忙道:“令尊可保無事,而且,事情和我也沒有關係!”張小娟似信非信地望著我“哼”地一聲,道:“你的話可以相信麼?”張小娟的一切行動,十分異特,使我難以確定她的真正身份,因此我和她講話,也不能不額外小心,我想了一想,才道:“為什麼不能相信?”張小娟一偏頭,道:“你先將我父親醒了再說!”我來到了張海龍的面前,立即聞到一陣強烈的“歌羅方”的氣味。
我知道我的猜測不錯,張海龍只是暫時昏了過去而已。我望了張小娟眼,冷冷地道:“你能正確地判斷一個人死亡的時間,難道竟看不出令尊是因為聞了歌羅方才昏的麼?”張小娟聽到我這樣說法,立即後退了一步,面
也為之一變!
而我正是故意如此問她的,這樣強烈的暗示,可以使她知道,我至少已知了她一部份的秘密!她望了我足有半分鐘,才道:“你這樣說法,是什麼意思?”我也向她望了半分鐘,道:“高貴的小姐,你該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她的面又變了一變,道:“如此說來,我到你家中去的時候,你正在?”我點了點頭,而且立即單刀直入地道:“正是,小姐,你帶著手槍,到我家裡來幹什麼?”在我剛一開始和她在言語上針鋒相對之際,張小娟的面上神
,十分慌張。
但是,當我單刀直入,向她嚴詞質詢之際,她的態度,卻反而鎮定了起來,在椅上坐了下來,面上現出了一種十分疲乏的笑容,以手支額道:“那個,不說也就罷了。”我自然不肯就此放過她,冷冷地道:“你以為這樣的一句話,就能夠滿足我的好奇心了麼?”我在“好奇心”三字之上,特別加重語氣,那就表示,我實在並不只是為了“好奇心”而且非清楚她的來龍去脈不可。
她抬起頭來,又望了我一會,道:“人家說你厲害,果然不錯。”我哈哈一笑,道:“不敢,只不過還不致於隨便服輸而已。”張小娟將頭轉了過去,道:“如果說,我來找你,只是為了救你,你信不信?”張小娟的聲音,聽來十分平淡,像是在講笑,但是卻又不像。
女人的心情,本來是極其難以捉摸的,美麗的女人尤然,而張小娟則更其難以捉摸。我無法肯定她所講的是真是假,只得反問道:“救我?”張小娟突然笑了起來,我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道:“別笑,你究竟扮演著什麼角?”張小娟止住了笑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一個可憐的角
?”我仍是一點也摸不透張小娟究竟是何種人,我只得道:“可憐的角
?可憐到什麼程度。”張小娟轉過頭去,道:“可憐到了被大英雄認為是
黨的程度。”我鬆開了張小娟的手腕。可能是我的力道太大了些,她的皓腕之上,出現了一道紅印。她自己輕輕地
著,十分幽怨地望了我幾眼。
我了一口氣,道:“張小姐,我們應該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了。”張小娟低下頭去,並不出聲。
我又問道:“譬如說,剛才,大約十多分鐘之前,你對於你的弟弟,有什麼覺?”張小娟倏地睜大了眼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知道她的那一下反問,大有原因,連忙緊釘著問道:“有什麼
覺,你說,因為剛才,我還看到你的弟弟!”張小娟的面上,充滿了疑惑之
,道:“什麼?你是在夢囈麼?”我立即道:“一點也不!”在我們
談之中,張海龍也醒了過來,以微弱的聲音問道:“誰?誰剛才見過小龍?”我道:“老先生,你且休息一會,詳細的經過,我會向你報告的!”我一面說,一面仍以眼光催促張小娟回答我剛才的那一個問題。
張小娟低下頭去,想了一想,又抬起頭來,道:“不錯,我心中,在十分鐘之前,的確有一種十分奇妙的覺——”張海龍睜大著眼睛望著我,像是不明白我和張小娟在談些什麼。
我只得匆匆地向他解釋,道:“他們兩姊弟是同卵子變生的,因此相互之間,有著微妙的心靈應!”張海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而小娟又道:“我覺得弟弟像是完成了一件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壯舉!”張小娟續道:“我可以到他心中的
憤、高興,和那種帶有自我犧牲的昂然的情緒┅┅”張小娟講著,面
漸漸變得
動起來。
突然之間,她猛地站了起來,而她本來因為動而呈現紅
的面頰,這時候也蒼白了起來,只見她身子微微地震動著,雙眼望著前面,從她眼中的神情看來,像是面前的牆壁,
本不能阻擋她的視線,她是在望向極遠的地方一樣。
我連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張小娟望著我道:“我弟弟┅┅我弟弟┅┅”張海龍的面,也蒼白了起來,道:“小娟,鎮定些,你弟弟若是有什麼危險,你更不能不鎮靜。”張小娟大口地
著氣,像是一條離開了水的魚一樣,看她的情形,分明是十分痛苦!
我連忙奪門而出,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樓下,拿了一滴白蘭地,又衝了上來,將酒瓶湊在她的上,她飲了兩大口酒,才又道:“我弟弟┅┅我弟弟┅┅我
到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