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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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不再是她言之過早的夢魘,與丁巖在一起的明天、大後天…永遠,怎麼想都是幸福而快樂的,她篤信有情喝水飽的甜道理。
"你今天是怎麼了?"丁巖也染到她不尋常的快樂氣氛。"一直笑眯眯的。"這不像紫素。
然而,他也知道,紫素的反應單純而直接,她想笑便笑、想哭便哭,一派自自然然:她的魅力在於不管她是淚是笑,都是那麼優雅沉靜。
"笑眯眯是因為我高興呀。"她仰起頭看他,坐在榻邊,手背上滴滴答答地輸入著營養補充
。"丁巖,問你一個問題。"
"嗯。"像這樣,兩人切切地低語、甜甜地微笑,多美、多好!
"如果有個辦法可以解開你對愛情的心結,你是不是就會停止飄泊、不再離開?"紫素輕柔的語調好似囈語。"是不是就會接受我,再也不推開我了?"多美的夢想,丁巖聽得悠然神往。
他對愛清的心結,源自於由小而大的斑斑記憶;世界上真的有辦法可以讓他忘卻那過往一切嗎?
出生後即隨之而來的嘲辱罵、母親倚在門口殷殷期盼的痴傻剪影,能忘記嗎?因為父親的承諾、出走、負心,最後讓他看著母規追逐著一個虛幻空影,最後衝出馬路橫死街頭的血紅記憶真的可以抹平嗎?
不、不可能!丁巖噤語。
雖然他不相信,但他願陪著紫素暫時連在
夢之中,然後各分西東。他知道,世界上
本不可能有辦法可以解他心結。若果他心結易解,那麼多年來受過的難堪苦痛,算得了什麼?
他歷盡艱辛、與紫素情分千里,一個自顧自地走得遠遠的,不給一句承諾,希冀對方在別的男人身上找到幸福;一個執拗地等待著,說什麼也不願拆分背離。若問題易解,他們這掙扎又算什麼?
"丁巖,紫素。"黎若華很快便趕來了,望著兩個孩子,心裡一陣疼。
"你是我母親的朋友?"丁巖輪地望著她與紫素,萬萬想不到紫素要他見的人是她。
紫素沉靜一笑,事情梗概她也未曾聽磽,於是由姑姑啟口。
黎若華自我介紹:"如你所知,我是紫素的姑姑,黎若華。"這名字聽來恁地耳,但總覺得回億起來,總是伴隨著謾罵與叫囂,讓人好不舒服,也好想將之忘記。丁巖蹙起眉。
"首先,我先說明來意,也是我回國的主要目的。"黎若華誠懇地望進他肖似某人的眼眸。"我希望你個空,跟我去美國,到你父親墳前致哀。"
"我父親?"多麼陌生的字彙!丁巖與紫素同時嚇了一跳。
"是的,你父親,霍齊。"黎若華眼複雜地道。
"你父親在五年前,因為一場車禍的關係,成為植物人。"五年前?
親眼見到丁別絲在車禍身亡前,苦苦在路邊追著空影跑、最後命喪輪下的紫素與丁巖,不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變成植物人之後,便靠維生系統存活了五年。一直到上個月,才因為多發的
染而宣佈死亡。"黎若華淡淡地陳述著,眉眼罩著濃濃的悲傷。
話言及此,丁巖倏然想起她是誰了。
黎若華,好悉的名字,原來她才是父親真正的愛人、也是母親一輩子的情敵!
她彷彿沒有察覺到丁巖已頓悟這回事了,自己坦承道:"霍齊,其實是我年輕時代的情人。"
"姑姑!"紫素驚呼。原來,當年被父親拆分的情侶,就是姑姑與…丁巖的父親。"那你說你可以解開丁岩心結的辦法是…"
"真相。"黎若華轉而面向丁巖。"你以前所聽到丁家人的謾罵與牢騒,本是不對的。為了聲譽,他們隱瞞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為的就是要把桂絲保護得好好的。所有的事情經過,我從頭說一遍好了。"丁巖沉默著,沒有表示異議。
"幾十年前,我和你母親是很好的朋友。因緣際會約,我們認識了學美術的霍齊,也同時愛上他。當年霍齊其實是跟我情投意合,很快地展開往,但桂絲卻軋了進來。"黎若華眼神朦朧,像是回到了遠方的那一點。"桂絲的愛大膽而強烈,就算霍齊愛的是我、就算我是她的好友,她照樣大剌剌地表現出對霍齊的野心,於是而有她‘倒貼’之說。"
"無獨有偶的,我跟桂絲的家人都強力反對霍齊。紫素她爸嫌霍齊生活不安定、沒有前途;桂絲是金枝玉葉,家人嫌霍齊是個窮酸畫家。於是,我被安排相親,強迫嫁給一個華僑,而桂絲則堅決與家人反抗。"黎若華的眼神定定地瞅住丁巖,就像要把她接下來所要說的話推到他記憶的最深處去。"我希望你特別記住這句話:霍齊並沒有對桂絲始亂終棄,他也沒對她許諾過什麼…"
"既然如此,那又怎麼會有我的出世?"丁巖寒嘎地說道。
從開始至此,黎若華說出的每句話,都在挑戰著丁巖的神經,都與他以往被灌輸的認知完全不同,他聽得進去、聽得明白,卻難以立即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