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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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竹到家時,那放鴿子女王依然人影不見。明明記得她今沒排班,那肯定又是跟男友或哪個酒朋友出去混了。對好友的此類行徑早已習以為常,她也不以為意,到冰箱中取出裝‮花菊‬枸杞茶的塑膠壺,為自己倒了一大杯。

坐在沙發上,她打開電視,無聊地啜著茶,隨意轉到新聞臺。

仔細想想,跟雯君的孽緣至今仍未斷絕,還真有點不可思議。

她倆自幼就是鄰居,雙方父母好,有要事時常將小孩互相托付,因此她從小就像有個妹妹跟在股後,怎麼趕也趕不走…雖然她們其實同年。

從幼稚園開始,兩人上學、放學、上補習班,幾乎全在一起,因為父母都崇尚“互相照應”那套,直到二人高中各自升學,生活圈才漸遠。高中生涯結束後,二人分別考上臺北和宜蘭的大學,負笈離鄉。她從不是主動的人,而雯君了許多新朋友,每天瘋狂玩樂,自然更疏於聯絡。

大學畢業後,她在北部工作;雯君因為嚮往臺北這花花世界,也北上求職。父母知悉此事,命她好好代為照顧,其時她租賃的房子正好租約到期,於是她們便順理成章找房子一起住了。

幾年歲月改造,雯君不復以往,變得很時髦,愛追免費、愛玩。一開始她對其到陌生,不過後來卻慢慢發現,骨子裡,她還是那個喜歡撒嬌,有時可愛有時任的女孩,半點也沒變。

一直以來,兩人的個就是南轅北轍,曾被不少人質疑過,她們怎能安然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她也沒有答案。

可能是自己已習慣了吧。習慣在她難過時看她哭,習慣在她高興時看她笑,習慣照顧自己時順便算她一份。

因為那個長不大的女人,就像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雖然她常為自己找來麻煩,但也有貼心的時候…例如自己現在喝的茶。

‮花菊‬和枸杞都是雯君某興匆匆帶回來的,她聽說那對眼睛好,一口氣各買下一大包。當時雯君發下宏願,要每天泡給她喝,以減輕她長期用眼的疲勞。不過王大小姐的耐有多少眾所皆知,結果當然是不了了之,現在變成她偶爾心血來時自己泡一壺來喝喝。

即使如此,她仍能受到那份真實心意。

而她不會忘記,自己剛投入寫作這行時,曾受到雯君多大的支持。

當初她因為工作不順心,考慮再三,終於決定辭職,在家中努力創作。父母得知此事,皆不表贊同,每在電話中談及,總免不了產生口角。

她習慣驕傲,就算屢次投稿失敗,表面上仍表現得自信和滿不在乎,不許自己顯半點沮喪。

其實有誰跌倒時不會痛的?但她會冷冷地說:“這算什麼?”而這時雯君會走過來,替她的傷處呵氣敷葯,笑咪咪地說:“你真的好厲害喔!要是我,早就哭爹喊娘了。”她嘴上會回一句:“你最沒用,大家都知道。”心裡卻忍不住微笑。

有時她熬夜寫稿,雯君會堅持在旁相伴,要不就拿本雜誌坐在她上看,要不就戴耳機看她房間裡的小電視,但最後一定都是陪人的先不支倒地,搞得工作完畢的人無處可睡。

她會說:“就算你在這陪我也毫無實質助益,只證實你病不小,有覺不睡,怪不得腦力永遠不夠。”而雯君會說:“一定有用啦,肯定只是不明顯,所以你覺不到。”然後固執地繼續作陪。

如今,她做到了靠筆耕養活自己,雯君也不再夜半相陪,但她仍清楚記得那些往事。

電視的聲音在耳邊嘈雜,她沒將心思分給它,直到新聞播報結束,她才醒覺,暗笑自己怎麼像個老人般回憶起過往來。

看看時間“都會情”正要開始,她轉到那一臺,見到上演中的綜藝節目不微愣,隨即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不播連續劇。

實在沒事幹,又不打算碰稿,於是她將就鎖定這臺,看著主持人竭盡所能說些很難令人笑的笑話,一個又一個無聊至極的單元如水帳般過去,她眼皮漸漸有些沉重;進入第三個廣告時,終於正式宣告睡著。直到一陣開鎖聲吵醒她,她睜開眼,看向門口,再看向壁鐘,才發現已近凌晨三點。

如果她的記憶沒出錯,雯君明早有排班,今晚居然還玩到這麼晚回來,是又想早上爬不起來,然後被老闆請走路?

王小姐的抗壓低得令人皺眉,每次只要在工作上受了點委屈就大喊不幹,因此沒一個工作做超過兩個月,這點讓她父母非常憂心,也因而牽累他人。

一想到可能又要聽人抱怨,蘇曼竹頓時心情大糟,瞪向門口,決定要好好罵她一頓,再馬上把她趕上睡覺。

卻怎麼也沒想到,門開後,出現的是張淚滿腮的臉。

“曼竹!”王雯君喊了聲,門也不關,三兩步跑到她身前,哇哇大哭起來。

蘇曼竹有些錯愕,但沒說話。這狀況不是第一次了,她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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