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心中一陣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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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在她頭頂高高地浮現出一朵黑梅花,冉冉飄落,與灰暗的天空融為一體,眼很難分辨那到底是浮雲,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梅花無聲無息地迅速變大,那不是梅花,而是圍成一圈的五個黑衣人!

看其輕功身法,功夫比先前那十幾個人顯然高出一大截!緊接著,在崖頂又出現了另一朵梅花,飛墜而下。北風依然盤坐於地,似乎心神恍惚之下,竟毫無所覺!兩丈、一丈、五尺、三尺…五支閃著寒光的鋒利劍尖迅快刺向她頭頂百會,他們似乎知道。

除了刺中要,便無法給她致命一擊。北風衣衫倏地鼓漲而起,靈識爆開,敵劍尖攻擊點及各自身法破綻已瞭然於,她坐姿不變,未見作勢大號彎刀已然出鞘,青灰寒光在頭頂劃過一道圓弧,五縷鮮血滴落,黑衣人云門、氣戶、神封、肩井和乘風五大要已各中一刀!

五支劍尖頓時變得無力,被北風鼓盪罡氣彈開“噗噗噗…”五聲響起,盡數入地面。五人功力不俗,雖盡數負傷但仍反應極快,由彎曲的劍身借力而起,紛紛揮劍自保,頭撞上已先行騰身而起的白身影。

北風右掌罡風狂飆,左指彈出一縷指風“嗤嗤”作響“砰…噗…”兩聲悶響,兩個黑衣人如斷線風箏般墜地。

同時大號彎刀如東海蛟龍,勢如驚雷奔電一般攻向其餘三人。怪道,她掌劈指點擊倒兩人,那還有空來握持彎刀?若仔細看去,可見她右手腕和刀柄之間有一絲線。說是遲那時快,彎刀映著寒光快無聲息地穿入重重劍幕之中“唰唰唰”三聲響起,三蓬殷紅鮮血在空中爆灑,如絢麗的晚霞一閃而逝、大地沉淪一般。

三人從此陷入無邊的黑暗。北風‮腿雙‬八字形分開,頹唐、消極和憂傷已一掃而空,凜然殺氣如有形之物急劇膨漲,周遭三四丈範圍內樹枝突然無風自動“噼裡啪啦”之聲不絕於耳,斷枝已墜落一地!

她的高大身影和暗淡的青灰彎月相輝映,在黑暗中顯得那麼孤獨,卻又是如此神威凜然,就象一尊永世不滅的不敗戰神!

她生於戰爭,成長於刀山火海,揮刀殺人就象人們拿起筷子吃飯,已成習慣本能動作,只有在生死血戰之際,她才是那隻一往無前的人間威鳳!又一組殺手闖入這一洶湧的殺氣圈,身形頓時一滯,墜勢放緩。

北風騰空而起,身形在空中如翩翩驚鴻,在她極強的靈識籠罩範圍內,敵人身上的破綻如身前的篩子一般明顯,她要做的只是揮刀,寒光一閃、再閃…

聽不見兵刃擊之聲,戰鬥很快結束,接下來又是一批…當然,她無法做到每次都比所有對手的速度加起來還快,所有偶爾也會有一支劍尖穿過刀幕劃傷她的身子,皮被生生劃開應該很疼吧?

可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渾若無事一般…大約一刻鐘之後,北風終於又可以坐下休息了,只是四周又多出二十多具屍體。不對,也不全是屍體,因為躺在她右手邊那人尚能說話!

北風取教訓,傷他的同時已點住他的頰車、承漿和地倉,使他來不及嚼毒或嚼舌自盡。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一路跟蹤襲擊我?”北風冷冷地說道。

黑衣人脊樑骨已被北風折斷,傷勢極重,話音微弱地道:“天門,天門和羅剎門為世仇,所以…”北風厲聲打斷道:“你撒謊!

天門武功堂堂正正,你們的劍法詭異奇特、劍走偏鋒,乃我生平僅見,若非是我,尋常高手早已殞命劍下…你最好說實話,否則。”她抓起黑衣人手中利劍,在他自己的臉頰上慢慢割下一小片,黑衣人慘嚎一聲,仍咬牙不屈,接下來是挖眼珠、隔耳朵、削鼻子,每割下一片便伴隨著一聲淒厲慘叫…

割到極為之時,黑衣人終於熬不住了“求求您!給我一個痛快吧,我、我說,我們來自飛鷹門…”北風再問,得不到更多的訊息,尤其是有關蕭無月的,因為他也不知道。北風伸手捏住他的喉結,發出捏碎核桃般地“嘎吱”一聲。

更濃,如同洪荒巨獸將彎月噬大半,僅由黑雲間探出彎彎尖角。狂風漸起,玉人血染重衣,大多是敵人的鮮血,少部分是她自己的,加上大汗淋漓,已渾身溼透。她的肩頭、右後背和左臂上各有一道長約半尺的劍傷,衣衫破裂處出皮開綻的冰肌玉膚。

也不見包紮傷處,似乎她身懷某種奇特內功,出的鮮血很快凝住,變成暗紅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盤坐於地不過兩刻鐘之後,一陣寒風吹過,她的衣衫已凍成冰,貼在身上十分難受,換作常人恐怕已被凍死。

可她不同,寒夜在冰天雪地裡打坐那是家常便飯。百丈外的山坡上,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下面那條小小的,卻桀驁不馴的模糊身影,咬牙切齒半晌,倏然隱去不見。***且說影兒好歹將無月扶上軟轎,掙扎著回到院子裡,趕緊命小丫鬟打來熱水,將自己扔進熱氣騰騰的浴桶之中,當然在此之前,她尚未忘記先讓無月泡進暖閣中那個浴桶裡,怕他冒。

一邊泡熱水一邊運功驅寒,影兒很快就緩過勁兒來,其實以她的功力本不至於如此狼狽,只因她平生最為怕水,加上事發突然,一時恐懼所致。

大冷的天,全身泡在熱水中的覺真舒服啊!她忍不住愜意地嘆了一口氣,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泡熱水澡,為何從未覺如此渾身舒泰呢?熱氣蒸騰之中,她那冰肌玉膚的雙頰之上忽然紅湧動,原來她忽然回想起湖中那一幕。頓時心如鹿撞“咚咚咚”跳個不停。和無月死纏爛打八九天之久,還能不墜入情網的女子,幾乎還從未出現過,影兒能例外麼?

想起那個令她又愛又恨的惡,影兒再也坐不住了,趕緊起身擦乾身子穿好衣衫,急匆匆地趕往內室,剛要推門進入暖閣,忽又想起不妥,便改推為敲,大聲問道:“你沒事吧?洗完澡沒有?”無月在裡面弱弱地道:“洗…洗完了。”影兒聽聲音不太對,忙推開房門衝了進去,發現他斜靠在浴桶邊,滿臉痛苦之,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她忙衝過去扶住他,心慌意亂地問道:“你…你這是怎麼啦?哪兒不舒服?”無月吃力地道:“我練…練功岔了氣,沒事兒,一會兒就…就好。你去睡罷,今兒害你受苦,我正內疚呢。”原來,他一直堅持每晚運行少陽心經一個周天,可能是因為剛才在湖水中受寒,經脈受阻,強行衝關之下真氣走岔。

此刻真氣正在體內亂竄,如同刀割一般疼痛!影兒見他臉上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忍不住淚道:“你都這樣了,還練什麼功夫嘛!來,我幫你看看…”拿起浴巾裹住他身子把他抱出浴桶,擦乾身子後為他披上睡袍,扶他靠坐頭,將掌心按住他肋下天池,內力一吐,將真氣灌入他體內,並不時變換真氣注入的道,引導真氣分別沿他體內主要的十二經脈遊走一圈,發現並無異常。

影兒心中不由大奇怪:“難道問題出在奇經八脈之中麼?可他這模樣本不象已經打通任脈或督脈的模樣啊?即便練功岔氣也不會岔進任督二脈之中吧!”雖這樣想,她還是將掌心移向無月的膻中,引導真氣探察他體內任脈行氣狀況。

果然不出她所料,無月任脈之中氣行異常微弱,不僅未通,而且似乎斷點特別多,亂作一團、阻礙重重,比普通人更難打通一些!督脈和衝脈等其他奇經八脈似乎更加嚴重!

影兒年紀雖輕,但有名師指點,不僅已打通奇經八脈,而且已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可她眼下也傻眼了,搞不懂無月到底是何處經脈出了問題,自然無法替他將岔亂的真氣溯本歸

見他似乎越來越難受,影兒心神大亂,急慌慌地道:“我把你體內十二經絡和奇經八脈都查遍了,也沒查出是何處出了問題。我得去把師父叫來,她能耐大了,肯定有辦法!”說完轉身便走。

無月忙拉住她的手說道:“不…不用,你沒查出,是因為我…我習練的心法與眾不同,是由氣海沿關元、中極、曲骨…”把他練功所行經脈路線說了一遍。

影兒心中大奇,因為這些位按正常人來說,分別屬於十二經絡和奇經八脈,不在任何一個正常的氣行脈絡上,怎麼可能相互貫通呢?這就好比兩條平行線,本就不可能相的!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趕緊將真氣由無月的氣海注入,引導真氣沿他所說的運行路線走了一遭,這下她還真是大開眼界!這條隱脈居然是相互貫通的!

只不過此時由於寒氣入體稍顯阻,無月意圖通關時過於心急,才導致真氣岔入細小的隱脈之中。要將那些竄入細小隱脈的真氣導引歸,必須將自己注入他體內這股真氣,分別導入這些多達數十之多的隱脈之中,將散亂的真氣引出。

這實在是一件非常費心費力之事,通常必須由大師級內功高手來加以療治,不過找到病因就好辦了,影兒見他疼得厲害,她也同身受,只望儘快解除他所受的苦楚。

她對自己的功力頗為自信,便立即動手,開始運功替他療傷…約半個時辰之後,影兒已累得滿頭大汗,頭頂冒出縷縷白霧,按住無月氣海的右掌已微微發抖,可他體內的傷脈才僅僅理順一半!

影兒深知,此時決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剛剛被引導歸的真氣又將竄入岔道之中,而且這股真氣和她灌注於無月體內的部分真氣相互衝突,情況將變得更加嚴重!

她咬牙堅持著,漸漸汗透重衣…***蒙山腳下山道邊,同樣汗透重衣已結成冰的北風已然入定,心中忽然一陣波動,險些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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