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雪人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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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口她可沒有回房,左繞右轉穿過幾道長廊,忽在一座院子停步,四顧一眼,見沒有人影,便迅疾地飄身穿人一個房中。房中燈光黯淡,毫無人影,她微咦一聲,心想王坤又跑到哪兒去了。房簾響處,有人進來,她驀地轉身,兩人目光相觸,都凝定不動。

楊小璇的眼光是柔情如水,還夾有歉疚之。對面王坤的目光,卻冷得驚人,有如兩支冰柱。

他終於恨聲道:“我的房間狹隘汙穢,姑娘你提防髒了繡鞋!”楊小璇那兩道宛如山的細長眉輕輕鎖住,幽幽道:“你趕我出去麼?”王坤冷笑一聲,道:“小的豈敢無禮,本上連這個房間都屬姑娘所有,只要姑娘吩咐一聲,小的立刻就得捲鋪蓋滾蛋”他的話每個字都像利劍般刺人她嬌的心房,雖然明知王坤的話,乃是妒極之下,負氣而說。可是他詞鋒太過凌厲,使她十分悲傷和痛心。

但她仍然沒有強硬地反擊,緩緩垂下螓首,嘆一口氣便軟弱地走出去。

擦過王坤身旁時,她暗中萬分希望王坤會忽然抱住她,對她說出甜的求恕的話。

可是她失望了,王坤動也不動,隱約還可聽到他氣呼呼地呼

她掀起簾子,身後仍然沒有動靜,因此她由傷心失望而變為嗔怒,心中狠狠賭咒再也不理會這個硬心腸的情人。

走到院子的暗影中,她又心軟下來,暗想此時王坤只要叫一聲,她便立刻轉身回去,投人他的懷抱中。

但王坤仍然屹立在房中,宛如大理石雕塑的人像,動也不動。耳聽著她細碎的步聲,已出了院子,他實在忍不住,突然掀簾出房,直追上去,伸臂一抱,卻抱個空!

楊小璇身兼崇明島七指神翁和姑仙子何靜兩大奇門武功,身法妙不可言,纖擺處,已脫出王坤手臂範圍。

王坤沒抱住她,登時氣餒萬分,呆了一下,見她仍然嫋嫋娜娜地向前走,不由得跺一下腳,痛苦地暗叫一聲“罷了”掉轉身軀。

其實這時楊小璇芳心說不出多麼希望他再來一次,而這一次她一定不會教他失望。本來她早想讓他抱住,但當他手臂風力壓體之時,也許是為了自尊心的緣故,忽然躲開。

王坤哪會明白女兒家這種奧妙的心情,頹喪痛苦地返回房中。楊小璇既然往前走,更不好意思再回到他房中。

更闌人靜,庭戶無聲,她在淒涼中回到自己繡房,和衣躺在上,腦中思起伏有如萬頃重洋中的波濤。一會兒悽然長嘆,一會兒握拳切齒…

不知不覺,已到了五更時分。邵風突然在樓下叫她,說是師父他們已經回來。

她起來攏了鬢髮,忽見鏡中姿容,甚是推淬,不由得嘆地輕誦道:“還與韶光共推淬,不堪看…一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杆…”聲哀纏綿,動人心絃。

樓下的邵風又在催她,並且道:“餘叔叔他們這就回西川去,師父說你也該下來相送!”她懶懶應一聲,便下樓去。這時餘宗嶽已被放好在一輛大車上,底下墊著厚褥。天罡手楊迅率領著飛蛇倪盾,惡屠夫郝衡等送出堡門,另外呂雄飛和水明鳳姜鈞兩人,也在一旁。

她走到大車旁邊,餘宗嶽瞧見她,眼睛陡現光采,輕輕道:“謝謝你來送我”楊小璇暗想這個英氣的少年,曾經對自己表示愛意。她乃是情重的人,見他如此下場,微覺心酸,柔聲道:“你回去要好好保養啊,恕我不能遠送了…”餘宗嶽劍眉一剔,含笑道:“承你肯讓我再見一面,我已心滿意足,還請你保重工體她微嘆一聲,餘宗嶽忽然低聲道:“有一句話我連父親也不敢告訴他,便是我很懷疑那雪人會不會是一個武功極高的人假扮的?但你也別告訴令尊,免得他心裡難過!不過你卻得小心一點,也許是楊伯父的仇家…”楊小璇驚道:“這話應該告訴他們啊!”

“不行,我在白水堡地面內出事,如把這話說出來,楊伯父恐怕會發生誤會,反而不美。你自己小心便是…”口口口不久,餘氏父子已經走遠,大家都回去準備休息,哪知大家尚未解衣,已有人來稟報說鐵甲金槍陶彬來訪。

天罡手楊迅帶了飛蛇倪盾,一齊出。只見那鐵甲金槍陶彬年逾半百,身材雄偉,騎著一匹白馬,鞍邊掛著一支金光燦然的長槍,威風凜凜地站在堡外。

大家見過禮,鐵甲金槍陶彬洪聲道:“陶某不速而至,驚動堡主大駕,心中實不安!”天罡手楊迅道:“難得陶大俠駕臨敝堡,披沐光寵,幸如何之!請到堡中稍坐”大家一齊人堡,到了大廳中,那威鎮河朔呂雄飛亦已起來,天罡手楊迅為他們介紹過,便在廳中落坐。

鐵甲金槍陶彬凝視姜鈞好一陣,笑道:“呂兄有此佳徒,盡傳絕藝,可喜可…”呂雄飛心中甚喜,連忙謙遜一番,天罡手楊迅面上閃掠過一絲陰笑,卻無人發覺。

談了一會不著邊際的閒話,鐵甲金槍陶彬便對天罡手楊迅道:“陶某久已仰慕楊堡主威名,今踵門拜晤,實有要事奉商,但尚希楊堡主恕我冒昧才好”天罡手楊迅淡淡一笑,道:“陶大俠英名震海內,楊迅也心儀極久,今方始識荊,大有恨晚之意。大俠如有什事,儘管吩咐,只要楊迅微力所及,無不從命。”鐵甲金槍陶彬哈哈一笑,道:“楊堡主虛懷若谷,更足見高明,陶某此來,實是有事相求他稍稍停頓一下,眼光迅疾地掃過姜鈞,然後又帶笑道:“陶某一向心直口快,這件大事本不應草率開口,但陶某尚有要事,不克久留,至祈楊堡主原諒!陶某此來,實是家師叔有命,著陶某先來探探堡主口氣。”呂雄飛微訝道:“令師叔不是峨嵋前輩神槍手陶光宇麼?他老人家久已不理世事,縱或出現江湖,也宛如神龍見首不見尾,陶兄可是說他?”鐵甲金槍陶彬明知師叔神槍手陶光宇,早年以絕世天聰,將本門槍法融會貫通,另創神槍十二式,以此成名武林,天下無不知曉他的威名。因此呂雄飛微現訝,他也覺得甚是尋常。

“雄飛兄說得不錯,陶某正是奉這位師叔之命,來向堡主探探口氣。”他的眼光炯炯轉向楊迅,接著道“家師叔門下沒有弟子,只在晚年得了一位兒子,便是陶某的小師弟陶澄,今年正好是二十歲,一身武功,已盡得家師叔真傳。又因家師叔的朋友中,多是飽學鴻儒,因此我那小師弟滿腹珠璣,文才華茂…”他說到這裡,廳中諸人,包括天罡手楊迅在內,均驚奇。各各在心中暗忖,以峨嵋高手陶光宇的威名聲望,難道會為自己的獨生兒子,向黑道中人之女求婚不成?

王坤仁立在廳外,側耳留心聽他們說話,這時一手抓住廳外廊上的石柱,出緊張之。天罡手楊迅的眉頭輕微得看不出來地皺了一下,跟著滿面浮起笑容。

鐵甲金槍陶彬見他神情愉暢,也自雙眉一舒,朗聲續道:“家師叔久仰楊堡主有一位千金,不但容貌絕世,武功出眾,為人更是溫柔嫻雅,知書識禮,故此特命陶某專程而來,向堡主婉達心意…”此言一出,確定了大家的猜測,呂雄飛面微變,暗忖以峨嵋前輩神槍手陶光宇的威望,結這頭親事,直是探囊取物,自己的愛徒姜鈞,哪還能高攀得上楊家?姜鈞也知情勢惡劣,腦海中掠過楊小璇的豔麗姿容,不由得大為氣沮。

鐵甲金槍陶彬又道:“按理說,這等大事,陶某不該如此草率進言,但陶某另有要事,立須動程趕去,故此再請堡主見諒。如蒙堡主不棄,有意結為秦晉之好,便請收下這件薄禮…”說時,打開手中小包袱,內中竟是一個扁形的鋼盒,光耀目。陶彬小心地打開盒蓋,只見盒中盡是珍珠,五彩光暈隱隱轉泛

廳中諸人,無一不是大行家,一見此物,都不低噫出聲,一齊離座過來觀看。

鐵甲金槍陶彬伸手取處,所有的珍珠俱應手而起,原來這些珠子不但都綴串在一起,還是一件上衣,款式美觀之極。

王坤在廳外窺見,心頭一震,忖道:“陶家俠武林崇高聲望,加上此寶,璇姊姊終身定矣…”這個念頭有如利劍烈火般刺戮煎焚著他的心,忽聽“叨嘞”連聲,王坤五指已深陷在那紋路細密,堅實無比的木柱中。

口口口天罡手楊迅平生不知見過多少寶物,但這時雙目一亮,訝道:“久聞珍珠衫乃是唐代鎮宮之寶,身懷此寶,不但可以冬暖夏涼,舒暢無比,還能夠令容顏豔麗,皮膚細白,確是人間一樁至寶。陶大俠,楊迅此言說得可對?”鐵甲金槍陶彬洪聲笑道:“堡主和在座諸位都是一等一的眼力,自然瞞不過各位。這件珍珠衫,果是唐代鎮宮之寶,家師叔屢代相傳,藏護甚秘,故此天下無人得知。堡主如許高攀,則此衫便是家師叔對堡主表示的一點誠意”天罡手楊迅雙目凝注在這件珍珠衫上,其上的五彩光輝,令人眼花心動!

陶彬見他不即回答,大意外,便道:“堡主無妨稍作考慮,陶某來時曾稟明家師叔說,如若喜事諧合,則陶某便專程趕返江南報訊,反之則自去辦事。家師叔見我至期不返,亦知結果。”天罡手楊迅的眼光在珍珠衫上收回來,舒服地笑一下道:“令師叔竟肯屈就寒門,楊迅實榮幸!”呂雄飛滿肚子不舒服地回到自己座位,一眼瞥見愛徒滿面自卑自憐之,一陣心疼,忍不住冷笑道:“神槍手陶光宇名滿天下,單憑聲望,楊兄已算高攀啦!”話方出口,便覺後悔,暗罵自己也是大風大過來的人物,怎會說出這等大欠思慮的話?本來惹怒任何一方,已不容易接下來,何況此言傷及陶楊兩家?不過話出如風,已收不回來。奇怪的是天罡手楊迅毫不動容,反而微笑道:“呂兄之言不錯,楊迅的確高攀…”鐵甲金槍陶彬哼了一聲嗔目側視呂雄飛。

呂雄飛這刻正是騎虎難下,繼續道:“還有這件家傳至寶珍珠衫,世所罕見,若然好事得諧,異楊兄大有面子…”這一番話明捧暗貶,意思譏諷一方面以重寶求親,形同賄買,竟不知男方長得如何,恐怕是見不得人,因而如此。另一方面則可能為陶家名望及重寶所動,結成親家。

鐵甲金槍陶彬厲聲道:“呂兄此言令人費解,莫非因今徒而難過,故出此言!”一轟便中要害,又不留情,呂雄飛面上一紅,怒道:“陶彬,你不得胡扯,別人怕你,姓呂的可不怕你!”

“哈…哈…陶某又曾怕過誰來,否則這件珍珠衫,世之所羨,陶某豈敢隨身攜帶,行走於江湖上!”天罡手楊迅打圓場道:“兩位不必動氣認真,一切從長商量呂雄飛聞言暗喜,心想楊迅此言,分明暗示他並非已決定許女給陶家。

鐵甲金槍陶彬卻對呂雄飛多添一分恨意,認為他有意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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