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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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月。
北風捲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今年有別以往,菊月過了大半,冬雪還不見蹤影。
丐幫一年一度的嶽州君山大會已在一個月前結束了。
衛寇答應香禔他會在中秋之前趕回。
她天天倚閭盼望,幾乎望眼穿,從來不自覺早已深種的
情在衛寇一去三十個長
裡終於由她的心中進萌,這份遲來的認知讓她在等待的
子裡心旌動盪,恁她天
再樂觀,藏了心事的懷
少女,眉睫眼梢也難掩相思情緒,人明顯地愈發清瘦了。
相思載斗量的其實不獨她一人。嶽州一行,佟磊也在其中。他能成行,是耗盡口舌和威嚴雙管齊下、軟硬兼施,鬧得衛寇煩不勝煩,沒奈何才應允的。所以,望君早歸和望眼穿的理該還有個蘇大姑娘。
蘇映心和佟磊結褵四年,打打鬧鬧(其實全是蘇大姑娘自己唱獨腳戲)難免,卻從來沒真正分離過,佟磊這一去,蘇映心縱使心堅強(她可是劃時代的新女
,獨立
之強不輸江湖兒女的司徒香禔),依她和佟磊夫
之情深,失落
之重也是前所未有,所幸人小表大的佟聘這陣子纏她纏得緊,應付小表之餘倒也解去不少寂寥愁情。
香禔雖然心情不佳,思及自己也算半個主人,在一心盼望衛寇回來的同時,也打起神陪伴蘇映心。
這天,天氣好得不象話,她不由分說地把悶悶不樂的蘇大姑娘拖到丐幫練馬場後的大草原。
大草原廣大深遠,是她最愛溜馬的地方。
朗朗青空,雲岫上有隻黑鷹挾風展翅,凌霄翱翔。
忽爾。
響啃破空而鳴,綿長的笛聲悠越。飛得半天高的鷹翅霍然一斂,一個完美的迴旋,俯身便往下衝。
牠筆直的身軀如星、似箭矢,滑進一棵百年老樹的茂密葉叢中。
“阿蠻,乖。”蓊鬱的樹葉裡傳出嬌的女聲。
透過隱隱約約的葉縫望去,堅實如臂向外延伸的樹幹上蓋著一棟樹屋,樹屋的小平臺上正蹲著被司徒香禔拐出來的蘇大姑娘。
“哇!牠就是你的『秘密』?”像小孩般歡天喜地的,不消說是蘇大姑娘。
“是之一。”香禔眨眨眼。
“之一?那就是說還有之二、之三…”她貪心不足蛇象“大心肝”地努力數下去。
“你猜呢?”香禔和蘇大姑娘相處這段時間可摸透了她的心,面對蘇映心“
迫”的雙眼,故作神秘說道。
“牠吃了,吃了耶!”下一秒,蘇大姑娘的注意力又被阿蠻引回來。
“阿蠻是隻乖老鷹。”香禔以指撫刷牠光澤鮮麗的頸部,那鷹居然也享受地從喉嚨發出咕嘟的聲音。
鷹,通常是驕傲的,野鷹更桀傲難馴,看不上眼的主人寧死不從。若說這阿蠻,顯然是正常品種裡的突變,自從牠受了劍傷,落難被香禔拾到,除了最初幾天保持“鷹格”中的威武不能屈之外,美女的悉心照料和上等好伺候,令牠見風轉舵地對女主人服服貼貼,認分得不得了。
“我們把牠帶回幫裡去,大雪一來,我怕牠會受不了!”
“企圖”二字清楚地貼在蘇大姑娘垂涎的俏臉上。千萬別以為她有副慈悲的菩薩心腸,她分明、不過想獻寶,巴望著佟聘瞧見阿蠻時那口水的樣子。
“好。”香禔答應得快。
“那咱們現在到打鐵鋪去吧!”
“鐵鋪?”
“難道你不想看看你畫給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輪子造好的樣子?”香禔頗有美術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