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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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逸隨即停下車來,後面那部追車現在已包電翻身地倒躺在菜園裡,幾部路過的車輛也紛紛停下來看熱鬧。

車內的殺手一身血跡斑斑地倒立蜷縮在駕駛座內,八成是沒有系安全帶的結果!

俊逸和溫婉一起奔去察看,外加五、六名好奇的路人。

“小心!他有手槍!”俊逸向路人警告著。

路人紛紛撲倒在地。

俊逸要溫婉暫時別太靠近,然後小心翼翼地接近車旁,那把左輪手槍掉在車外的畦道里,俊逸眼明手快地撿起來,然後指向戴著面罩的殺手,邊朝後喊道:“他受了傷,還沒死就是!喂,我車上有行動電話,你們誰去報警一下。”溫婉大膽地奔近前來,連聲說:“俊逸,讓我來!我想我已經知道這人是誰!”在一片碎玻璃和血跡之間,本無法把這一切連貫起來,不料,這時一名嚼檳的司機朋友說道:“嗄!在漏油喔!可能會爆炸咧!”

“快!把他拉出來!溫婉,你退遠一點!”俊逸將手槍給溫婉,然後和那名司機朋友合力將克君拖出車外,眾人拚命往四處逃散,才距離十餘公尺遠,一陣轟然爆炸聲震動四野,濃煙火舌竄向天際,眾人全應聲撲倒在地尋找掩護。

“咻…好險!溫婉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我們得趕送克君去醫院!”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克君抬進俊逸的車後座,俊逸和溫婉同時坐入車內時,一面埋犯道:“克君、克君!這種人也叫得那麼麻噁心!”

“快啦!救人要緊!”俊逸賭氣似地把車飛奔上路。

這一折騰耽擱,當俊逸和溫婉馬不停蹄地趕回士林嚴家時,已是傍晚五點過後。

所幸楚克君只是斷了兩肋骨、一些皮輕傷,加上腦震盪,並無生命危險,此刻在醫院加護病房內,警方也已經派員嚴加看守。

張組長和兒名警探已在嚴家等候多時,大廳內燈火通明,在座的尚有嚴太太、亞凡、文書、梅姨和小嚴,以及押送到案的沈濤。

溫婉和俊逸步入大廳時,張組長馬上起身上前去來。

“嚴小姐,大家都等著你,我可以說明一切了吧?”溫婉謙遜的輕說:“張組長,我只是看照片說故事而已,我不敢說是百分之百準確。

身為警方辦案人員卻被一名年輕女孩子給比下去,張組長雖然覺得有些顏面無光,但仍大表佩服地說:“能逮捕一名盜用公款、而且又見到不救的罪犯,這已經足以證明你的聰明過人,但是你們在回臺北的半途上遇到意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溫婉…臉五味雜陳地望向在座眾人,然後輕說:“我要求另一邊的警方人員,暫時別說出事發經過,自有我的道理,因為我不希望再有其他枝節發生…”張組長語重心長地說:“我大概可以猜出你的用意,你就公開一切吧!另外,在你說明事情真相之前,我想補充一點,當然也許你已經知道了…,那把拆信刀在被列為證物時,有件事我故意沒說出來,是因為為怕在府上造成恐慌,但是事到如今…唉,那把刀曾被人刻意磨利過!”此語一出,眾人的反應不一,有人到驚訝,有人不明就裡,當然,還有人是在裝傻。

“不,組長,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不過照這樣說來,則更能支持我的推論,兇手並不是臨時起意的,而是事先經過了非常妙的設計安排,然後才付諸行動!”眾人聞靜無聲,似乎連心跳也聽得一清二楚,張組長好整以暇地踱到一張沙發上坐下,微笑道:“嚴小姐,請你從頭說起!”溫婉和俊逸在中心的長沙發並肩而坐,她內心起了一陣掙扎,片刻後才娓娓輕訴:“我以下所作的推論如果確實無誤,最痛心的人將會是我自己…,首先,是沈總盜用公款的事,我想稍早張組長應該說明過了,今天在翡翠灣時,他想殺我滅口,幸好小嚴救了我一命。”兩手被扣上手銬的沈總,急急替自己辯護道:“溫婉,我知道自己罪惡深重,但是我絕對沒有殺你二叔!”張組長以詢問的眼光望向溫婉,她輕籲一聲說:“是的!沈總跟我二叔的謀殺案,關鍵只在他見死不救而死,殺我二叔的另有其人,而且不止一個!”座中人無聲無息地靜待著。

溫婉從皮包中取出那一袋照片,按次序全部攤開在茶同處,張組長興趣盎然地部在了一句:“這些就是你用來破案的照片?”溫婉自謙的答道:“算不算答案,得出張組長來定奪,我說過了,我只是看圖說話,還好這是一幅‘連環圖’,我據的就是這個簡單原理,在照片中出現不連慣的地方,就是疑點所在!”溫婉拿起倒數第二張照片解說道:“像這一張是我第一個發現,小嚴目擊沈總走出書房,而我則是以沈總衣袖上少了一粒鈕釦來推斷…張組長,對不起,這也是我怕打草驚蛇沒有告訴你的一件事,我們現在算是扯來平了?”溫婉小幽一默,組長意味深長地微笑點頭;溫婉從皮包中取出那粒緻的鈕釦,舉向沈總問道:“沈總,你應該無話可說吧?當然,你只是進去過書房而已,另外這兩張照片,是在宴會開始不久後所拍的,我觀察了很久才發現漏了一個重要線索…二嬸,您要看看這張兩照片中有什麼異樣螞?”嚴太太突地豎目橫眉起來,冷啐道:“幹嘛要我看!”溫婉帶著一切不忍地輕說:“二嬸,很對不起…,您本來戴長手套的,但是後來脫掉了,我想如果張組長現在上樓去搜索,您那雙白手套上應該沾到香檳酒,而且還能測得出鎮定劑的成分!”嚴太太滿面通紅地一味辯駁:“你…你憑什麼含血噴人?我哪來什麼鎮定劑?”溫婉不慌不忙的說:“鎮定劑的成分是一樣的,只是用途、用量不同而已。二嬸,您年輕時曾立志想當獸醫,現在家中的小動物不都是您在照料?您應該非常非常如何使用動物用的鎮定劑吧?”溫婉心神谷碎地望向低頭不語的文書,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但她實在迫不得已!

嚴太太自知已無法再瞞下去,眼圈一紅,噎噎地哭嚷起來:“好!我承認是我下套的,但是本沒害死嚴仲吧?他的死不能算在我頭上!法醫不也說了?”張組長一瞼凜然正氣地怒斥道:“嚴太太,你雖然沒害死你丈夫,但是殺人未遂的罪名還是成立的,當然,嚴先生現在無法告你了,這一點還得由法官來判決…另外,在巧克力裡面下毒的,應該也是你吧?”嚴太太張皇措地瞪眼嚷道:“不!不是!你們不能全賴在我頭上明!”溫婉連忙向張組長說道:“那件事跟二嬸無關…送巧克力想毒害我的人,也就是今天下午在回臺北路上追殺的人,他就是外人都認為在追求我的楚克君,他現在受點了傷在醫院裡…”眾人的反應不一,溫婉把目光落在亞凡文風不動的臉,語音微顫地說:“克君也就是殺二叔的直接兇手,而我的親堂姐是他的共犯!這也是我怕堂姐出事,暫時不說的原因…”亞凡只是冷冷一笑,張組長則叫出聲來:“嚴小姐!這種事可不能亂推理,照你這麼說,涉及嚴先生謀殺案的人,就有四個人!”亞凡將眉微微一揚,只問了句:“你有什麼證據?”溫婉拿起那張失敗的模糊照片,一字一句說道:“證據都在這一張照片裡!當然,還有這隻裝照片的牛皮紙信封,這個信封是楚克君給我的,他算是夠小心,原本設計也是想用這些照片來證明他不在犯罪現場,但是他卻百密一疏,當他冒俊逸的名義寄巧克力想毒害我時,用的也是同一種信封,連筆跡都一樣廠亞凡有恃無恐地挑釁道:“那個包巧克力的信封,你應該已經丟掉了吧?那你又如何證明?”溫婉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說過了,都在這張照片裡…因為這一張照片並不是克君的拍的,而是你!你們早巳有所預謀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克君真正愛的人是亞凡,他追求我只是一種障眼法,而這張照片用的也是障眼法,可惜還是出了破綻!”張組長整個人全神貫注起來,溫婉拿著照片踱到他面前說:“張組長,克君和我堂姐都事先知道晚宴上要施放煙火,這個時候大部分客人都在前庭外,也是最混亂、最不引人的注意的時候,而克君便是利用這個時機將照相機給亞凡來拍,克君則繞過屋後從後門進來,再進去書房殺我二叔,因為他也聽見我二叔要去書房。不管二叔有沒有昏,因為下毒的人另有其人,他們並不知道,不過他們是決定在宴會上行兇,時間、地點不一定,但是兇器早已決定好了,就是那把拆信刀!”張組長蹙起了眉心,仍有些疑惑地問道:“嚴亞凡和楚克君雖有預謀,但是並無法預先得知嚴老人去書房,怎麼會配合得那麼好?再說,你自己也說過了,如果嚴亞凡曾經下樓來,為什麼沒有人看見?”溫婉深了一口氣,繼續說:“張組長,他們是不知道二叔會去書房,克君會上書房房,是因為二叔在那裡,而不是為了去拿把拆信刀,因為拆倍刀早就準備好藏在克君身上了,這一點正好和您方才說的,拆信刀遭人磨利過不謀而合!若我推斷無誤的話,拆信刀是堂姐提供的,因為外人並不知道我有這把刀,而且這樣做正好可以嫁禍給我。”張組長若有所思點點頭,須臾又問:“那嚴亞凡又是怎麼…”

“喏,這張照片的一角出現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羽,這是堂姐所戴的眼罩面具不小拍進去了一點點,別忘了!那天開的是化裝舞會,我在樓上堂姐房裡發現了面具和晚禮服,她向來不喜歡那種金光閃閃的衣服,又因為戴了面具,所以溜下樓來和克君會合時,並沒有人認出了是她。”張組長補充了一句道:“所以說,那晚不管嚴先生在哪晨,反正他們已經預謀好,要趁施放煙火的混亂場面行兇謀殺?”溫婉平靜的答道:“是的,而且是為了金錢和心中的怨恨,尤其當他們得知我也繼承了三分之一財產時,更是勢在必行!克君用巧克力毒害我那一次才算是臨時起意,而用鎮定劑是因為要混淆視聽!”溫婉結束說話,又坐回俊逸身旁,張組長則深深嘆了一口氣,喃說:亞凡無限怨毒地微眯起眼,眼中則盈晃著一片淚光,直直地瞪向溫婉,她忍住不讓淚水下來,良久才緩緩說道:“嚴溫婉,我太低估你了!”亞凡此話一出,不是招供結案,張組長馬上命令在…旁等候的警員,收押了嚴太太和亞凡,連同沈濤一起帶走。

“等等”溫婉留住眾人離去的腳步,她思索了片刻,似乎要做什麼很艱難的決定:“亞凡表姐,你愛叔叔嗎?”

“不愛怎麼樣,愛又怎麼樣,現在說這些太遲了。”嚴亞凡失神的望著父親的照片,有那麼一剎那,她眼底閃過一抹哀愁。

“如果你不愛叔叔,那麼你的靈魂將永遠活在自責與痛苦的煎熬中,如果你愛著叔叔,那麼請相信,叔叔會原諒你的,起碼你可以輕鬆去面對將來的生活。”溫婉終究還是希望亞凡會悔過的,因為她相信,亞凡從沒放棄過對她的父親愛,這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呀!

“是的,就是囚為有愛才這麼痛苦,我恨他,從小就好恨好恨他走了媽媽和弟弟,留下我一個人孤伶伶的,在這裡煎熬,我從來不知道母愛是什麼滋味,這些都是因為他,是他強力給我不幸,你說,我不該恨他嗎?”亞凡用二十年的時間品嚐著孤獨的痛苦,她一直希望能做得很好,這樣就能讓父親關心她,然而年復一年,父親對她從來都是不聞不問,於是她學會了去增恨,去報復,她冷酷無情,以為這是對父親的反抗和折磨,其實不過是渴望得到父親的在意,想被人憐惜,不幸的是她始終役認清自己的心。

“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你是那麼的在意他,為什麼沒早一點發現呢?在你手刃叔叔的時候,你的心不痛嗎?”

“我也很痛苦,每晚我都無法入眠,他的眼睛惡夢般揮揮不去,我有罪,我也想像普通人一樣平凡的生活。可命運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她認輸了,這麼多年生活的恨始終鬥不過對父親的愛,她也不過是個被命運拋棄的人。

“你有,有你承認愛叔叔的那一刻,你就有了,叔叔他也愛你,就像愛其他孩子一樣,只是他有他的方式,忘記過去吧!相信我,叔叔最希望你能重新活過。”

“真能從頭開始?”

“真的,只要你努力。”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亞凡輕輕點點頭,轉身隨警員真向大門。

“謝謝!”突然她背對眾人說了聲謝,大家知道那是給誰的。

“你打算怎麼安置文書?”俊逸很瞭解溫婉此刻的心情。

“留他在我身邊,照顧他直到他不需要我為止。”她從來就沒想過要拋下文書不管,雖然父親的遺產沒留給文書一分一毫,但在溫婉心裡,姐弟之情遠比那一紙遺書更加珍貴,文書是她的弟弟,是需要她照頤的親人,不管他母親做過什麼,但手足之情是不可磨滅的。

“那我呢?”

“你?你也需要我安置嗎?”

“當然,你偷走了我的思想,總不能將我的軀殼置之不理吧?”俊逸半是逗趣,半是求繞的叫起束。

“我哪有偷,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她嬌羞的轉過身子。

“那你要不要?”他若無其事的輕鬆問到,因為他已知道她的心,這一生她是逃不掉了。

“你允許我退貨嗎?”

“商場無戲言,你可要遵守原則呀,何況這次的定金是我的心,這一輩子,我只打給一次。”他充滿繾綣深情的緊握她的手。

“那麼,我也將它給你,這公平了。”她柔情萬種得拉起他的手掌,輕撫在她的心臟處。

“我覺到它正在為我而跳動。”她飽含熱淚得緊緊捆住俊逸的肩,在那片溫暖的綣灣裡,她已經擁有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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