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旅邸獨傷心含悲夜月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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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徵信知她指的是於志,忙道:“你猜錯了,是小鬼身邊兩個!”裡面緘默了一陣,旋而
板響,衣飾響,又鬧得半響才有人走近房門。
“呀!”一聲房門開處,戴文玉當門而立,一見吳徵信和兩位少年站在門外,先是怔了一怔,旋而目眶一紅,說一聲:“請進!”吳徵信道:“你兩位進會罷!我去陪胡小俠!”阿爾搭兒和錢孔方剛一進門,戴文玉“彭”一聲又將門關閉。
錢孔方忙說一聲:“使不得!”羅風英靠在邊,低叱一聲:“有啥使不得?”
“你們不見我們這身裝束?”
“呸!誰不知你是個冒牌假貨!”阿爾搭兒笑道:“好師姊!別鬧子了,我們下去吃飯,阿
說他可把你那人找回來,不要…”羅鳳英狠狠抓
一捶“哼”一聲道:“走了就算了,誰要找他可來?”阿爾搭兒以為羅鳳英說的是氣話,笑道:“師姐何必氣?
喬兄終是要懊悔的!
““誰生氣啦?我只怨足有眼無珠錯認識了他這樣一個男人,休說我身子還和以前一樣,縱使有了變化又那樣了不起?不就是為了那話兒麼?就是為了那薄薄一層東西麼?男人?男人就是為了那樣,要是你少了那微不足道的一層,他就說你不貞,隨你說怎樣愛他!都難得到他諒解,走,走了也好,不然將來我不知要受多少氣。”羅鳳英越說越氣憤,臉也越來越蒼白,最後還冷笑一聲道:“我身子上少了甚麼了?每天梳頭還少了幾
頭髮,為甚麼不說蓖子奪去我的貞
?”敢情她夜間又恨又急,傷了元氣,說到最後,身子一仰,竟又倒回
上。
戴文玉忙把她扶在腿上,一面推,一面說到:“兩位妹妹勸一勸她罷,她這套歪理害得我這做師姐的都駁她不倒。”錢孔方笑道:“中原自命為文物之幫,禮教也講得太過分,若是我們家鄉的女子,初夜權不是父親的就是哥哥的,或足族裡長輩的。那有這怪事?”戴文玉暗道:“這回可真是請賊管門了,風頭已經歪過一邊,這一豈不要倒?”忙向阿爾搭兒道:“妹妹的多情又及怎樣?”在她的本意,原希望阿爾搭兒說一番“正理”好糾正羅風英的偏向,那知阿爾搭兒又據實答道:“我們韃靼女子嫁人的當天晚上,定要把初夜權給了喇嘛,否則大不吉利,要是頭一任丈夫死了,又可改嫁給丈夫的兄弟或些的哥哥;若果那路未通,別人才不肯要哩!”戴文玉暗叫:“不好!這一個更糟!”恨道:“你兩人嫁的時候,可都先作那樣準備?”阿爾搭兒“噗哧”一笑道:“沒有,阿
是我們崇拜的大可汗,能夠被祛除百兇,所以用不著找喇嘛。”錢孔方也道:“我是一個孤兒,而且又是私奔,所以馬馬虎虎也就算了。”戴文玉聽得有點氣憤,喃喃道:“這簡直是夷狄之幫嘛!”阿爾搭兒笑道:“大師姐你說錯了,各地有各地的習俗,怎能一概而論?你們中原女子但憑媒約之言,父母之命,被嫁賣牛羊般出賣,害了自己還要從一而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要給我們韃靼女子看來,那才簡直是拿幸福開玩笑哩!”羅風英猛地一睜星目,說一聲:“你說得對!”原來她知阿爾塔兒和錢孔方定是吳徵信請來勸她,索
假裝暈
。避免尷尬的場面,並可偷聽別人的談話。
戴文玉急需別人勸羅鳳英,若未看出羅鳳英裝假,至此不覺一驚道:“師妹!你說甚麼?”
“怎麼?你還沒有聽清?”
“這事做不得?”
“有甚麼做不得?”阿爾搭兒笑道:“羅師妹真做不得”
“怎麼?你也說做不得?”
“若果是我,偏偏先找了別人再回來嫁他,讓他這小氣鬼氣個半死,但你是中原女子呀!”
“中原女子?中原女子比你少那一件?”錢孔方笑道:“中原女子從汗朝起就講四德…”
“我懂得,那是寺內端莊,街上端詳,居家勒謹,枕上顛狂,裡面沒有半個貞字。到了唐朝皇帝,便有弟弟奪了嫂嫂,媽媽嫁給兒子的事,貞子更加用不著了!”戴文玉聽得盡是搖頭道:“你到底歪往那裡去了?”羅鳳英不便撞,只好說:“路是人走出來的,那有什麼歪不歪?”阿爾搭兒笑道:“路果然是人走出來的,但前人已經走成了一條路,你不走反而錯了,劈如長沙城裡有了這些街道你不走,偏要在屋脊上踩出一條路來?”
“昨夜裡就走的是屋脊。”
“那是一時的權宜呀!中華到了宋代便有三貞九烈這條路給女子走,你不走便成為禮教的罪人,誰教你生錯了地方呀?”羅鳳英被兩位口才伶俐的少女說到難於反駁,再聽阿爾搭兒最後一句笑話,不笑起來道:“懶得和你說這個,你們那個阿
怎不上來?”錢孔方看出她已心平氣和,笑到:“他在小屋裡喝酒,我們去遲了,只怕但有收碗的份兒了,你還不快梳洗去?”戴文玉早就打了一盆水在房裡,但羅風英盡是哭泣,害得喬楚認為她失身,一怒之下,竟自走了,所以那盆水仍舊留著。
這時羅鳳英已經氣平下來,淡淡一笑,目向盆那取水洗臉,還說一句“我不下去!”戴文玉道:“你不去怎行?”
“那小鬼最是貧嘴,那怕不被他笑煞。”阿爾搭兒笑道:“他是個大好人哩,這種事,他決不會笑你!”羅鳳英忽然道:“夜裡為甚麼你們不遲不早,等到我們屈辱的時候才來!”
“呀!你這就冤了好人了,你們兩對兒在花外樓吃飯那付親熱的樣子,誰知你們合體了沒有?再則,我們一直守到四五更天,因見忽然有人點燈,人影晃動,才覺得奇怪,到來之後,還不知是你們的房間,待看清上是你們,而那男的又不是他兩個,才敢發掌驚賊啊!
“羅鳳英對於阿爾搭兒的解說,還算滿意,但又一驚道:“你們三人一起來的?”
“嗯”
“那…那不是也被他看見了?”
“看見又怎麼樣?”錢孔方接著笑道:“你不說不曾少一樣麼?賊人相距那麼近,還不要緊,他離開那麼遠,有甚要緊?”
“呸!誰和你說那個?”戴文玉本來也白臉變紅臉,但羅鳳英這一聲“呸”給她知道既不尋短見,也不會誤入歧途,心裡一喜,也與兩女同時笑了起來。
於志和吳徵信在小屋裡淺斟低酌對於賊人的
謀,一個是坦然,一個是痛恨,但二人都擔心喬楚和羅鳳英將來會成冤家,因此,無不希望兩女快點回來,也好商議如何解說。
兩人焦急期待,不覺各盡濁酒幾杯,這才見四女聯袂來到。
於志笑說一聲:“好啊!我只知道連我的也給人騙走了哩”二女因與戴、羅兩人說話久了,竟忘卻自己還是男裝,不
同時“呸”了一聲,馳然又是巾幗英雄。
於志大笑道:“我錯了!二位賢弟請坐!”一眼瞥見羅鳳英的臉略為清減,又輕唱一聲:“這又何必?”羅風英生怕他又要出言取笑,急先發制人道:“有甚麼必不必的,當心我教人捶你。”於志
煞有介事地,輕嘆一聲道:“有此一語,足
生平,喬兄真是蠢材,不懂得消受美人恩!”羅風英“啐”一聲道:“你最會消受美人恩,所以有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