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藏屍窟外電魄忽歸天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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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志嘆道:“可見龍生龍,鳳生鳳,那句老話未必可靠,還是英健兒做賊的人多的是,那樣好的師父偏教不孝的門徒來!”白義姑不過聽得好笑,王紫霜又咳道:“誰要聽你的議論來了,莫教將來文信兒揍你才甘心!”電魄魔見於志
批評他太視師為不孝,老臉上登時顯出怒容,後來見王紫霜罵得於志
不敢再說,他也暗裡鄙視道:“你原來也不過是怕老婆的人物,有何了不起的作為?”王紫霜罵過於志
,又覺得而父還沒說到墨經怎會落到這多魔頭手上,又問一聲:“師父!他們後來呢?”白義姑道:“我和你師公都是好幾年才下山一回,那知道他們後來的事?據說他師兄妹經過那一場兩敗俱傷之後,自知復煉無望,又廣收門徒,想依賴人多,分頭煉就,縱然毀了一部份,仍可保留一部份…”王紫霜道:“這主意倒也差不多。”白義姑笑道:“不差倒是不差,但天下從人願又能奈何?”王紫霜詫道:“難道他雙方收徒恰好人數一樣,來個總比試,又全部毀了?”白義姑笑道:“你這妮子不讓別人打岔,偏是你岔得最多。”王紫霜在師父面前撒賴慣了,也不覺得怎樣,一眼看到於志
臉上堆笑,立即向他瞪了一眼。
白義姑敢情見這愛徒把人家欺負得痴痴地不好意思,輕拍愛徒肩膊道:“你休向他發惡,且先聽我說…”王紫霜“噗哧”一笑道:“人家幾時發惡?”白義姑失笑道:“好了!好了!刁丫頭連我也不肯饒了嗎!”接著又道:“雷電門下的弟子並沒有再比試,但人總免不了有私心的,他兩人濫收門徒的結果,卻收進不少天陰狠的孩子進門。偏是越陰狠的人,越是會投合別人心意,他們兩位師父也各盡心傳授,一切技藝也勝過同門一籌。那知他師父歸天不久,他們也各偷了一部墨經遠遁他方,單獨享用。”王紫霜忍不住又
嘴道:“出兩人那樣自私,他那些同門難道就肯輕輕放過?”白義姑嘆道:“那有放過之理?世被兩人各得師門真傳,而且藏身又密,難以找到。沒過多少年,雷電兩門的弟子一個接一個地。無緣無故身亡。”王紫霜叫起來道:“莫非就是那兩人暗中殺的”電魄魔君怒瞪她一眼,但沒有做聲。
王紫霜嘴裡“哼”一聲,也一臉不屑之。
白義姑道:“江湖上也有此傳說。但因沒人親眼看到,只是推測而已。”忽向電魄魔君道:“若果我說的不錯,你師該是牛南三了?”電魄魔君不大詫道:“女俠認得我師?”王紫霜立刻道:“什麼女俠女俠?女俠該是我,你該稱我師為太上前輩才對!”電魄魔君被得面紅耳赤。
白義姑仍然從容道:“我對於輩份稱呼一事,向來不大注重,不過也得使你等知道,我是南宋嶽王時人,你開派祖師只是虞允文時人而已。冷亦如那娃兒更小,不消說得!我若見到你師,早就向他計取墨經。至少也勸他勿將墨經傳外幫,免戕害我炎黃帝胄了。”這幾句話說時雖然從容,卻句句打進電魄窿君心坎,面帶愧
道:“晚輩識見淺陋,竟不知前輩是宇內奇少。方才多有胃瀆…”敢情還認為嘴裡說的不夠,又躬身向白義姑一揖。
白義姑說一聲:“罷了!”接著又道:“墨經的原冊究竟藏在那裡?”王紫霜抱著道:“霜兒已經取來了!”白義姑道:“我何嘗不知你取了一本?我問的是墨經原本的竹簡!”電魄魔君真想不到人家對他的事瞭如指掌,只好說一聲:“藏在我師兄室中。”白義姑說聲:“好吧!帶我等去取!”諸俠隨著由魄魔君進入閃電魔王臥室,由電魄魔君說明每一件的用處。最後,他一連按壁上幾顆掀鈕,一方毫無痕跡的石壁忽然“霍”一聲響,向外彈出尺許,由魄魔君伸手進去一探,不由得“哎呀”叫了一聲。
白義姑忙道:“可是墨經原冊不見了?”電魄魔君說一聲:“正是”巴烏拉和張惠雍在堂照管那一大群男女,來到石室只有於志
是男人,這時擠過去一看,果見那方廣兩尺的石窟空空如也,並無一物。
電魄魔君道:“不但墨經竹簡被人偷走,連帶我師兄未完成的一個電磚和電彈,也全被帶走了。”王紫霜道:“莫非你師兄把它帶走的?”電魄魔君道:“竹簡、電磚和電彈雖然不重,卻十分累贅,他那會帶在身上而且他已…”於志笑道:“你師兄未死,他被鄂克路克追了下去,到底追得上追不上,我可不知道。”他驀地記起前事,由不“叼”一聲道:“鄂克老兒會說這地
另有秘道,莫非被他偷走了?”王紫霜叫起來道:“對,對一定是他,還說你把他什麼到了手的東西毀了!”電魄魔君道:“我也想起來了,他說的東西,定是放在秘室裡面的一個探雷器,那是用來測探落雷女俠行蹤的東西。有了探雷器,則落雷女妖在十里外換被我等發覺,不致遭她毒手!”諸俠聽說他落雷器竟是恁般
奇,不
彼此對望一眼。於志
恨道:“那老兒不讓我先進這地底
,用意原來如此,我在崖上的時候,還以為他樂意幫忙我們哩!”白義姑道:“你先彆著急,你師父常贊你雜學很多,連瑜門的異術也學了不少,遠的不必說,查一查鄂克怎樣由室內把東西偷去,總應該辦得到!”於志
笑說一聲:“是啊!”又一皺眉頭道:“不好,行那伽瑜法得赤身
體打筋斗,豎倒椿,還是用別的方法較好!”暗運真氣,雙掌發力,向壁上摩撫一遍,登時臉
一沉,朝電魄魔君冷笑道:“這壁上還有不少空
,為何不開給我們看?”電魄魔君被他喝破私情,不
老臉一紅,辯道:“那些
裡盡是不重要的雜物,所以竟忘了打開,現在打開就是。”於志
迫他一一負開來看,查然盡是些釘、錐、鉗之類用具,為何藏放怒股穩密,令人費解,實則無甚重要,微一沉
,又向室頂發力,好一陣子才叫一聲:“師母!這裡好像是空的,又好像不是師母你看看,
兒不行了!”白義姑微笑道:“你的功力也有我六七成了!怪不得你師向我誇口!”伸掌對室須按了一按,笑道:“果然是的,但是很厚,不知是否像密室一樣,屋頂可以升降?”電魄魔君情知無法隱瞞,忙道:“老前輩明察,室頂果然可以升降,但我們得退出室外。”各人魚貫走出,電魄魔君情向幾方巖短板按按,室內一路雜聲響後,一塊厚石板緩緩降落地面,石稜上方也有五條鐵鏈接著。
電魄魔君和各人登上石板,按動機鈕,石板又緩緩上升,待石板停止,旁邊有個小門,由門裡再走,曲曲折折空再打開一扇石門,又回到堂。
各人見這裡機括恁般
巧,全都嘖嘖稱異。
白義姑嘆息一聲道:“這種獨具匠心的設施,要是為中華邦國來用,該是多好的事。”見諸小俠有點惶惑般神情,又道:“這山太大,一時也看不完,說不盡,時候不早,也該帶這群打救出來的人回去發落,霜兒和玲兒雅兒押人回去,順便教姬老丈他們遺住這裡,索
一連搜它幾天,看鄂克究竟將墨經原卷偷藏在那裡。”於志
忙道:“
兒要不要回…”白義姑道:“不必回去了,和雍兒在這裡等待他們來,你先恢復他一半功力,也好一起行動,你施術的時候,得有雍兒在旁護著,現在先去割一大塊木膠給我帶走。”王紫霜嬌呼一聲:“師父你休走!”白義姑笑道:“那麼長大了,還是那麼痴,師父能跟你一輩子麼?你們在這裡住著答我回來便是,先把墨經妙本給我!”王紫霜聽說他師父還要回來,這才笑盈盈地將墨經抄本
給白義姑,自與諸女和巴烏拉押解雷電門下出
。
於志獨往閃電魔王臥室割下一方木膠
給白義姑,只聽她吩咐一聲:“
兒當心!”已一晃而逝。
電魄魔君對於白義姑的話尚有幾分疑惑,這時才真正心誠悅服,嘆一聲:“令師母真是天下奇人!”於志微微一笑道:“你該帶我們往靜室,待我替你施術了!”電魄魔君目
的光輝,點點頭道:“少頃再煩小友,待老朽先收拾這具屍體免得礙眼!”張惠雍道:“你收拾又要吃力,不如待我來!”電魄魔君苦笑道:“老朽雖殘未廢,尚可勉強來得!”當下走往石壁,剛將一方石塊搬開,忽然一股勁風由小
裡打出,電魄魔君功力盡失,那能抵禦?但聞“蓬”一聲響,已被打得倒飛撞回。
於志見狀大驚,躍身將他一接,那知已經斷氣“咚”一按他
上,發覺
骨盡碎,無法救活。
分明看是無事,偏生搞出事來,居然有人躲在裡待機下手,那不教於志
氣憤得七竅生姻?
當下將屍體向地上一放,大喝一聲,正要入聲,張惠雍急一挽他手臂,說一聲:“不可!防敵人施毒霧!”於志悚然一驚,猛想到自己若是有備,不致畏懼敵人施毒,但萬一敵人乘自己入
,又繞道來襲,張惠雍藝業不行,豈不可慮?氣憤得沒處可出,只好連罵幾句:“狗奴敢爾…!”退往一旁,悄悄道:“我不怕什麼毒,只不進
就是!”張惠雍也憶起子志
被壓在密室的前事,說一聲:“好!你往
口給他幾袋也好!”那知於志
一近
口,即聞屍臭沖天,雖連發幾學,除了掌風呼呼之外,並沒有別敲迴響,料道暗襲電魄魔君那人已經躲開,仍破口大罵道:“不敢見人的縮頭烏龜,有本事就出來接小爺幾掌。”但是,罵盡由他罵,那人依然一聲不響。
這時兩小面對兩屍,茫無頭緒,尤其是於志因為師孃教他將電魄魔君功力恢復。不但沒有恢復成功,反而保護不周,致被隱形的敵人打死,更覺得興致索然。
張惠雍默緘半晌,才苦笑一聲道:“我猜想定是那鄂克路克下的毒手!”於聲道:“要不是他,還會有誰?走罷!你我往別處走走,守這兩具死人,越看越沒勁!”張惠雍知他這時心裡繁亂,也道:“我們去找點什麼吃的!”於志
無
打采地說一聲:“也好!”小俠沒言少語地漫步出得
外,已是夕陽下山的時分。於志
給涼風一次,頭腦也清醒得多,略瞻山
,劍眉微蹙道:“看來這上沒甚吃的,怎生是好?”張惠雍道:“走出谷外也許會有,這時候,狐狸,野鹿,也該出來覓食了!”於志
搖頭說一句:“不行!”接著又道:“師姑教你我在這裡,並還命他們遷來這裡住,定是防備鄂克路克帶東西逃走,若我們遠離,豈不給鄂克極大方便?”張惠雍知他說得大有道理,只好皺眉道:“方才他們走時,天
已晚,回到扎薩克圖那怕沒有三更天氣?今夜也不會拔營趕路,倒要委屈肚皮了!”於志
靈機一動,笑道:“你先別發愁,崖上亂石累累,遍長林木,敢情會有小底座藏在裡面。”張惠雍道:“我上不去!”於志
道:“由
裡面走好了,我就是由崖上進
的!”他兩人沮喪離
的時候,對於一切,都很少理會,這回興沖沖進
,經過王紫霜掌擊鄂克的隧道,於志
瞥見一堆碎石,不由停步仰臉一望,張惠雍立即將當時的情形,對說了一遍。
於志笑說一聲:“好呀!我們打這裡走,看老怪物跺往那裡?”張惠雍估計自己可上得去,就說一聲:“走!”於志
一躍而上,張惠奔也跟了上去。
這一條隧道比下面一條更是黝黑,而且十分狹窄,好就好在並不十分崎嶇。
但是,張惠雍眼力不濟,就如瞎子一樣明知道路平坦,仍得戰戰兢兢,用子探著走,此時沒有
子,竟然一步一步在地面上挪著。
於志為了要捕捉鄂克路克,不便掛出鰻珠,見張惠雍步履艱難,回手牽著他走。這條隧道十分曲折,卻沒有分岔,於志
暗自數著腳步,已是超出三千以上,心想:“這條隧道好長,已經走了五里以上,還未走到出口!”他正在忖度間,忽聞石壁裡面彷彿有“嗤”一聲輕笑,急停住腳步,將耳朵向石壁一貼。
張惠雍見妹夫忽然有此舉動,知他定有所聞,自己聽不到什麼響動,只好按劍注視別處,防備突通襲擊。
於志雖已聽出有兩人在石壁深處說話,而且每一個字音都聽得十分清晰,但是,除了“鄂克路克”、“都魯”、“扎薩克圖”、“裴利”、“宓江”、這些人名、地名和他兩夫婦的名字之外,竟是半句也聽不懂。
他聽偷片刻,自知“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這時重要的是找到通過去的路,好把人擒過來,所以一拉張惠雍的手腕,又往前步。
張惠雍忍不住悄悄問道:“你聽到什麼了?”於志道:“是人,但不是蒙骨刺,也不是
漢兒和瓦刺,敢情還是外國人哩!”張惠雍無法參加意見,默默任他牽著走。
約莫又經千餘步,於志猛可瞥見隧道前面毫光一閃,不由得低呼一聲:“不好,又教他跑了!”張惠雍跟著一驚道:“怎麼又跑了!”於志
避開那道毫光,貼壁側行,並道:“你看!那道毫光本來是一面鏡子,一照到人影,立即折
向另一面。不知經過多少鏡子折
,便到達看守人的眼裡。方才我未留意到有這種佈置,被他看到我們的影子,縱然不跑,也要躲在暗處施行暗算了!”張惠雍待走近前一看,果見一面拇指大小的晶鏡,深嵌壁間,乍見就像一粒珠子,若不留心,決是看不出來。心想:“這鏡子嵌在圓
裡面,能夠折光才怪!”他平時也曾經和惠雍用鏡子
向太陽,把光折向一旁,那樣折
,定要四面開闊才行,像這樣深的一個小
,怎能折
?他心裡雖然疑惑,卻因接近敵人,不便深問。
於志大破赤身魔教時,在鏡殿曾經見過用三角長柱形的鏡子來折光,所以一見壁上晶鏡,便可聯想到這面晶鏡的用途,提醒張惠雍當心,繼續進行。沿途不但特別留神鏡子,而且暗記步數和轉折方問。
那知過了這面晶鏡,只覺地勢越來越高,轉折越來越曲,竟有轉折向後的時候;可是,再也找不到第二面晶鏡來。於志確是不信晶鏡只有一面,不由得回目四顧,那知才一回頭,就是一面晶鏡像魔眼般在自己後面閃閃發光,驚得幾乎跳了起來。
張惠雍驟遇此變,慌得一閃身子,那知不閃還好,這一閃,敢情用力過甚,碰在另一面石壁。
那石壁本來有點兒向裡面凹,這一碰就成了當中虛。兩頭實“卜”一聲往下一坐,好端端一座石壁竟被坐陷成一個大,人也滾進
中。
於志一見石壁陷落,已知惠雍無意中觸動了另一條秘道的機括,生怕他像裴利那樣突然被襲,趕忙縱身入
,右掌由張惠雍身側劈出,左手順將他一帶,搶過他的身後。
張惠雍幸得於志帶他一把,不敢直滾下去,仍免不了心頭卜卜亂跳,一瞥間。那古怪的石壁又已“砰”一聲,自動關閉回去。
這時,於志也不再顧忌敵人發覺,立將鰻珠掛出
前,並遞給張惠雍顆,說一聲:“快跟我來!’’卻以快步先行,經過無數曲折,到達一間寬廣而沒有門扇的石壁,中室一盞油燈,半明半滅,更顯得陰森森有幾分鬼氣。
於志畫事不高,但他一瞥之下,也知那畫法決非國人的水墨畫,而是用一種油彩畫成的,由此知道住在石室的人定是來自外國,但室裡空無一人,也沒有
鋪枕褥,他默計所經的曲折、高低、步數,發覺這石室與初聞人聲的石壁低相隔不遠,不由得微展笑容。
但他知道敢於居這深山幽窟,而且與閃電魔王近在密,若不是極高的藝業,絕對辦不到。在外間曾聽出是兩人的聲音,卻無鄂克路克任內。看來這石室不該是鄂克路克所居,然而這些怪人究竟是敵是友?於志
真無法預測。
忽然一個意念浮起,心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然是外國人鬼鬼崇崇躲在這裡,縱然是好人,好也有限!”個人的意念,每每解決不少難題。於志既拿對方當作敵人,自然要搜查出一個究竟力肯甘心。兩人藉著珠光,細察四壁,每一條裂縫都試探過,甚至石上每一處凸凹,也摩撫一遍,仍看不出有何異狀。
張惠雍納悶起來,叫一聲:“妹丈!”接著道:“莫非這石室沒有人住?”於志盡是目注那西壁畫,並不作聲,半晌,忽然伸手一擰畫裹巨妖的眼珠,一個拳大石丸竟應手而下。
張惠雍只道他運用內力,硬生生將山石拔了一塊出來,那和再看時,卻見石丸一拔,即顯出一個很深的圓,圓
裡面又有毫光閃閃,這才知道那巨妖的眼珠竟是裝上去的,不
奼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於志
道:“你且慢著問,還有好幾個眼珠該拔的哩!”他一面說著,一面拔著,頃刻間,已將好幾個妖鬼眼睛拔了出來,整整齊齊放在每一個妖鬼像的腳前。
張惠雍此時才看出壁上這幅巨畫,原是依照石壁凸凹狀而加上油彩繪成,所以才有那般千奇百怪的形像。奇怪的是每一個怪像的雙眼,俱用另一種山石嵌入,並依石繪上油彩,眼珠便顯出各種顏
,此時被於志
挖了出來,剩下兩個拳大的窟窿,窟窿裡面又各有一面晶鏡嵌在深約一尺的裡面。
於志對每一個窟窿都端詳一下,恍若有悟地將鰻珠收起,並著張惠雍也將鰻珠收了,再將油燈撲滅。
張惠雍正到奇怪,那知室內一暗,即見幾道淡光自窟窿
出,各
到對面石壁上,隱約映出外面的雪景。但尚有很多窟窿。仍然黑黝黝沒有別的異象。這是,他已經明白那窟窿的另一端定是在山腹裡面,因為山腹裡黑暗,所以窟窿沒有反映出來,山外面雖也黑暗,但因積雪的反
,所以景象仍可看見,至於為何能夠折
進來,他依舊是看不出所以然來。
於志端詳片刻,忽心有所
“快走!”拖著張惠雍即時離室,也不掛出鰻珠,悄悄吩咐一聲:“咱們來個守株待龜”你守一頭,我守一頭,兔兒總要回搞裡來!”張惠雍聽說:“守株待兔”已明白於聲
心意,說一聲:“好!”便與於志
背靠著背,掀著隧道的另一頭。
約莫有炊許時間,於志已聽到微微的響動,向未查覺由那一方向傳來,張惠雍敢情因肚肌過分,竟“骨碌”一聲。
於志生怕他把來人驚走,急道:“你肚子太餓,就先吃一粒耐飢丹!”張惠雍真是餓火中燒,追不及待,於志
一將耐飢丹遞過,立即到手到口,
服下屏息去,靜待。
又經半盞茶時,張惠雍也發覺有響動了,一顆心提到腔上,他聽到的是有人由地底摸索前來,漸來漸近,似已到前面不遠。於志也聽到有人由頂上走著過來,忙道:“你我一定要把他生擒下來!”張容雍嘴裡雖是答應,心裡可緊張到了不得,好容易聽到前面一塊石壁“霍”一聲響,彷彿看到一條黑影由相隔丈餘的拐角處現身,立即一個“穿林撲蝶”疾掠過去。人未到,掌光發,左手一探,右手一拔,打算既可遮斷對方退路,父可將來人生擒。
那知掌風未到,黑影忽然“汪”一聲驚呔,反而撲了上前,原來張惠雍心急眼花,竟未看出那是一隻大狗。
因為張惠雍未存心擊斃對方,以致雖是一隻狗,也未損傷毫末,這時兇得像一隻小虎。
一撲便到,張惠雍急翻一掌“蓬”-一聲響處,那狗被震得五肢俱碎,厲叫一聲,當場身死。
但是,在同一時間,身前身後兩聲大喝並起,於志也一掠過來,猛力向那拐角處連發兩掌,打得那凸凹出的石角碎屑飛濺,一手挽著張惠雍道:“傷了沒有?”張惠雍只顧打狗,卻未細想狗後還跟有主人,正在狗死的瞬間,已覺一股奇寒砭骨的冷風
面襲來,急一翻左掌,發勁應放,能否接得下,尚未可知,於志
身如飄風已搶先一著,此討被問,只好苦笑說一聲:“不!”於志
見這位沒有受傷,又喝一聲:“追!”一手挽著張惠雍,一手將鰻珠掛出
前,那知一連走了幾十丈,仍然看不到人影,不
詫道:“那廝的寒魄掌勁倒也不小,為何卻恁膽小?”張惠雍驚道:“怪不得掌風奇冷,原來是寒魄掌!”於志
回頭望他一眼,道:“你不傷在這種掌勁之下已算萬幸,我雖然能活,若是對方乘機上來牽制,可要大費手腳,以後對放,得處處當心才好!”張惠雍被妹夫教訓一頓,自覺臉上發熱,心裡暗道:“你早就上過當,又何必說我?”於志
見他臉上訕訕地,又一笑道:“反正這時已無須再找吃的,我們回去拿那支死狗來燒吃地好!”張惠雍道:“不再找敵人了!”於志
道:“那膽小鬼管他躲在何方?不必再費事了,他要是該死,總會自己送上門來!”張惠雍說一聲:“好!兩人又折轉回頭,不料回到原處一看,狗屍已被男人搬去。”於志
迭遭愚
,心頭大怒,氣沖沖道:“這狡賊要給我找到,不打他成個
餅。難消我恨!”張惠雍先被於志
埋怨,原是有點氣悶,這時見他氣惱,稱心地笑了一笑,正要還他幾句厲害的,卻又暗叫一聲:“不好!這個還好應付,待他把雅妹子搬了出來可吃不消!”他知道惠雅的嘴巴和拳頭不會饒這做哥哥的,只好打消念頭,說一句:“往那裡找去?”於志
道:“你看!”步縱過拐角處,朝石壁就是一掌“蓬!華拉…”一陣巨響,石紛瀰漫滿
。他一步路過丈餘,雙掌向兩側一推,又將石壁打成無數碎石。
張惠雍知他要用這個方法,試採石壁的秘門在何處,笑道:“你何不用在閃電魔王起居室那套來得省事?”於志道:“那才不省事哩!虛空探物這套功夫最耗真氣,當時若非師孃故意考我一考,我才捨不得花偌大的勁兒!”張惠雍道:“待我用劍柄敲這邊!”於志
道:“你留點氣力待萬一要打鬥的用!”話聲一落,又躍前丈餘,雙掌一推,這硬生生把一塊石壁打塌了下去,
出一條隧道入口。
兩人溜走進這一條隧道,比不如走了多遠,好像盡是旋曲折,並無止境。於志
初時含憤進來,未曾顧及其他,走了一班,才默記步數和方向,卻聞張惠雍驚道:“莫非地底也有
宮,怎地走了這麼久還未走出去?”於志
被他一語提醒,不由得怔了一怔,暗想:“這確有道理。若是這條隧道並無出口,再被敵人炸塌石壁,封鎖了退路,豈不困死在地底下?”他一想由被敵人困陷的事,心膽立即一寒,說一聲:“快走原路回去!”拖著張惠雍一陣急奔。
兩人走了一程,理應回到原處才對,那知越走越覺得不是來時的路。張惠雍莫名其妙地被於志拖著狂奔,用不著思索他事,所以首先發覺此路不對,不由得叫道:“你且停一停,我看路不大對!”於志
道:“沒有別的岔路嗎,怎會不對?”他覺得回頭走的路只有一條,所以隨口回答。
張惠雍道:“我覺得真不是來的的路,你仔細想想看!”於志道:“路上詳細的景況,我雖然記不到,每三兩百步有什麼出奇的東西,我還大致記得。”他留神兩壁的景況,醒著腳步,一奮數了千多步,仍未發現
悉的景物,知張惠雍說的不差,臉
也略顯焦急的神情,恐怕說了出來更使張惠雍沉不著氣,裝成滿有把握的樣子“哼”一聲道:“這些不敢見人的狡賊,專用詭計害人,我就不相信能把我兩人埋葬在這窟裡!”張惠雍聽他說話挽彎抹角,知他已經情虛,心急,忙道:“我們總得設法離開這地底
宮!但是,這時東西南北都分不出來,能知向那裡走?還有…”一句未完,忽一陣隆隆的聲音起自地底,隧道也被震得搖晃起來。不
驚叫一聲:“糟了,退路已被炸塌,怎生出得去?”於聲
微微道:“這事早在本山人神機妙算之中。你休著急,方才你說過還有甚麼,且先說來!”張惠雍見他明知炸塌了隧道,神態反顯得更安詳,不知他有甚麼妙法,反正事已至此,急也無用,想了想,答道:“方才我是說,要是被困得久了,出沒有吃的!”於志
笑道:“如果做鬼,餓死和飽死都是一樣,你不須擔憂,每服一顆耐飢丹十天不餓還有好幾十顆,夠我兩人用一兩百天,這山能有多高,大不了替它再開個天窗,也可以出去!”張惠雍聽說得蠻有把握,也就笑起來道:“你我現在就動手,省得又費別的力氣!”於志
說一聲:“別忙!”接著又道:“到底開天窗好,還是挖地
好,我還得比較一下!”張惠雍詫道:“怎麼又有挖地
的方法?”於志
道:“你聽方才那爆音由那裡傳來?相隔約有多遠?
張惠雍道:“好像就在我腳下後面三十丈的地底!”於志說一聲:“方向對!”又道:“但是,我聽來還不上此數,因為你聽到的是爆音,我
覺到的是震源,相差約有二三十丈,而且我
到的比較遠。”張惠雍道:“遠二三十丈,不算什麼我們挖地
!”於志
搖搖頭道:“你又來了,要知往地底挖,必需搬石、搬土,這裡沒有搬運的用具,怎生搬法?”張惠雍道:“難道開天窗就用不著搬?”於志
道:“雖也要搬,但是一劍上去,石塊就會自己掉下來,只需把它踢開老遠就行。”張惠雍笑起來道:“這方法好,我們現在就幹!”於志
又說一聲:“別忙!”接著道:“我們先把這裡記下來,省得將來連方向也失了去!”使出接受取出一張白張,一枝小尺,一段木炭,一個小羅庚,將白紙攤在地上,小羅庚放在白紙上小尺平放,與羅庚上的指針取同一方向,然後用木炭靠緊小尺畫了一道黑線,作一個方向矢標。又在紙的一角繪個圓圈,距圓圈寸許,繪一個小三角。
張惠雍詫道:“你這是幹什麼?”於志笑道:“這地底
深幽奧秘,隧道又多,不像岡底斯山魔教總壇,說毀就毀,只好用這方法盡十天時間,把它測繪出來也許將來還有用處。”張惠雍驚道:“你竟想在這裡待十天?”於志
道:“反正一時死不了,十天二十天有何要緊?”張惠雍道:“不是要不要緊的事,難道不但心人家在找你?”於志
笑道:“不見你力娶個拳頭大的舅嫂回來,就這樣擔心那樣擔心…”張惠雍笑道:“別對我假裝正經,擔心你的人總比我多幾倍!”於志
這回沒再取笑他,不能不默認有好幾位嬌
為自己擔心,尤其是阿爾搭兒更不知要著急成什麼樣子。只好調開話題道:“你既恐怕別人擔心,就別盡說話搔擾我,隧道既已封閉,敵人也同樣不能進來,我好幾天沒睡覺了,得把這裡的隧道測出一點眉目,然後睡上一覺!”張惠雍知他詞屈才“顧左右而言他”但也是堂堂皇皇的大道理,無法反駁,笑笑道:“你盡做你的,我也學學你這門奇術!”於志
笑了一笑,緩步到拐角的地方,擺平羅庚,取出一
繡花針
在紙上三角形中央,將小尺靠緊繡花針,取準原來所站的地方,又用木炭靠緊小尺畫了一筆,嘴裡念著:“十六丈。”立既點了一個黑點,並駐一六兩字,然後將繡花針收
在黑點上,對張惠雍笑道:“勞你的駕,走往那邊的拐角處站著,幫我一個小忙!”張惠雍疑惑道:“你到底搞甚麼玄虛?”於志
失笑道:“這的你不必問,掛出鰻珠,往那邊站著,待我測好了全圖,自然告擊訴你!”惠雍無可奈何,依言照辦。
於志待他站好,又像頭一回取了一條方向線,點了一點,路上數目字,然後走過張惠雍的身邊,到達另一個拐角,按照第二回的方法走向。
因在山腹小的兩人就這樣換著前進,邊走邊測,倦了就陋,陋了又幹,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時候,那知隧道的外面已鬧得天翻地履?——舊雨樓掃描,雁驚寒,drzhao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