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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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自己盼來那麼久的弟弟沒了之後，賈瑚渾身如同脫了力一般，癱軟在地上，‮腿雙‬早已經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整整兩天的時間，賈瑚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賈母至始至終沒有出榮禧堂。

有時候賈瑚在想，究竟是什麼讓賈母對大房如此厭惡？是的，厭惡，他始終都沒想明白，但是這一刻，賈瑚卻是覺得自己是個傻，不管是什麼原因，結果就是賈母早已經不當賈赦是他的兒子，文氏是她的兒媳婦了，可是他呢，他都做了什麼？

他將自己的弟弟害死了！

賈瑚在檸溪的摻扶下，慢慢的站了起來，望著榮禧堂幽長的通道，臉上沒有任何神。

卻在這時，只見一個身子窈窕的女子，從屋中走了出來，看到賈瑚揚了揚細長的眉間，道:“你終於想清楚了？”賈瑚動了動嘴，卻是賈，只是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握緊檸溪的胳膊，他知道自己怨不得賈，只是如今他卻也不能原諒這個袖手旁觀的人，她是賈母的心頭，若只是因為她是賈母的女兒，又哪裡會在賈母心中佔據著那樣重要的地位？這個女子她能夠準確的合賈母的喜好，這才讓賈母對她疼寵異常的吧。

“你不該怨恨我的。”賈看著賈瑚直接說道:“我知道嫂嫂生產艱難，可是真的追究起來，你怨不得母親，更怨恨不得我。”賈頓了一下，看賈瑚沒什麼表情的面孔，殘忍的說道:“你該怨恨的是你自己，你該想一想嫂嫂是因為誰才掉了孩子。”賈瑚嘴有些哆嗦，臉越發的蒼白，她說得對，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怨恨別人？若不是因為自己去挑釁賈母，母親也不會…也不會落得現在這種地步。

“我會記住的。”賈瑚暗中咬了咬牙，沉聲說道，他永遠都會記住這一刻的，“希望你也記住你說過的話。”

“自然。”賈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她永遠不會如同文氏那樣，看到賈瑚離開，賈微垂下眼眸，輕嘆了口氣，卻是又重新回到榮禧堂，臉上已經掛起了微笑，“母親？”

“瑚哥兒可走了？”賈母微抬了抬眼眸，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檸溪那丫頭在旁邊伺候著的。”賈走到賈母身邊，伸手捶著他的肩膀，看了看賈母的臉，略有些遲疑的說道:“母親…依女兒看，瑚哥兒怕是該怨恨上了。”

“嗯。”賈母懶懶的應了一聲，道:“原也不怪他怨恨。”賈母坐起身來嘆了口氣，說道:“他盼了那麼久的弟弟這就沒了，而我又那般的對她母親，自是怨恨的。”

“那…”賈有些不解，聽母親的意思是她明知道會這樣，“那母親為何還…”賈母皺了皺眉頭，看著賈說道:“我是不喜文氏，可是瑚哥兒終究還是我們賈家的嫡長孫。”說著皺皺眉頭，道:“這文氏雖說是名門之後，可卻是不會辦事的，我一番苦心，讓她親自教導瑚哥兒，可是她卻是這般教導的。”賈連忙安道:“母親別生氣，嫂嫂終究是年輕不懂事些。”摟著賈母的胳膊繼續道:“還是母親會j□j人，珠哥兒經常得母親指點，可不就是比瑚哥兒強上許多的麼。”賈母在賈的勸說下開了臉，邊上伺候著的婆子也能跟著說上兩句話來，“我就兒這一個丫頭，自是疼寵著的，你們都道我偏疼著我的兒，你們都瞧瞧，兒這般的行事做派，可比那她那兩個哥哥更是懂事一些的。”

“太太說的是。”幾個婆子跟著笑道:“姑娘打小兒就跟太太親近呢，如今瞧著，太太也不白疼了姑娘這麼些年。”

“唉。”賈母摸著賈的臉頰嘆了口氣，道:“只是我卻也留不得兒多長時間了。”

“母親！”賈似是嬌羞的背過身子，臉上慢慢的染上了紅暈。

賈母看她的模樣笑了起來，道:“好了，用不著害羞。”賈母扶著賈站起身來，皺了皺眉，沉聲道:“走吧，去瞧瞧你那嫂嫂去。”賈愣了一下，面上卻是一喜，她雖不喜歡大哥，可是當年文氏嫁入賈家的時候，她也是親眼瞧見過的，文氏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她身上總有一種賈自己沒有的氣質，她曾經是羨慕的，只是如今，卻也只能嘆一句造化人罷了。

賈隨著賈母來到文氏的院子的時候，整個院子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只是內室之中傳來壓抑的哭聲，賈腳步一頓，不由的落後了下來，她咬了咬下，心中卻也有些不是滋味。

“怎麼了？”賈母回頭看了看她說道:“怎麼不進來？”李嬤嬤與鄭善家的連忙了上來，道:“給太太請安。”

“你們起吧。”賈母淡淡的說道:“你主子她怎麼樣了？”

“大已經醒過來了。”李嬤嬤躬身說道，“還請太太姑娘放心才好。”

“嗯，醒了就好。”賈母點了點頭，道:“以後只管好好養著，需要什麼藥材你，直接從庫裡拿了來，養好身子是正理。”

“是，太太，奴婢記下了。”李嬤嬤越發的恭敬了。

賈母垂下眼眸，看了李嬤嬤一眼，道:“你是瑚哥兒的嬤嬤？”

“是，奴婢託大的福，做了哥兒的嬤嬤。”賈母點了點頭道:“你起來回話吧。”看了李嬤嬤一眼，問道:“平裡都是大親自教養瑚哥兒的麼？”李嬤嬤低垂著頭，手指卻是下意識的動了動，卻是恭敬的回道:“回太太的話，大身子重，平裡瑚哥兒甚是乖巧，總是一個人在書房看書習字的。”賈母點了點頭，又看了李嬤嬤一眼，這才說道:“瑚哥兒是賈家的長孫，你定是要好好伺候著的。”

“是，奴婢省的。”賈母又看了一眼屋內，皺眉道:“剛剛可是你們大在哭？”鄭善家的聽出賈母心中不喜，連忙磕頭道:“太太莫要怪罪大。”說著眼圈有些發紅道:“那…那孩子已經成型…卻是被活活的憋死在腹中的。”這話鄭善家的說的艱難，說完後直接大哭起來。

“好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賈母冷喝道:“既然孩子沒了，哭又什麼用？”指著鄭善家的怒道:“你不去伺候著你們養好身子，還呆在這裡作甚！”

“太太…”一聲虛弱的聲音傳來，卻是文氏在賈瑚和王氏的摻扶下走了出來，“媳婦兒給太太請…”

“你起吧，身子不妥當，還行那勞什子禮作甚！”賈母淡淡的說道，看著文氏慘白的臉，溫聲說道:“你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如今養好身子方才是正理。”

“媳婦兒記下了。”文氏微彎下頭，眼眸下垂。

“是了。”王氏站在旁邊也跟著勸道:“只能說這孩子同姐姐無緣，姐姐還是莫過於太憂桑才好呢。”文氏看了她一眼，只見王氏臉雖然有些難看，可是神尚可，文氏心中冷笑，這孩子沒了，怕是正如了她的意了吧，那神又怎會不好，只是王氏那臉確實是有些不好，文氏忍不住說道:“近兩勞煩妹妹了，瞧著妹妹臉不好，且快些去休息吧。”賈瑚看著王氏的臉，忍不住皺了皺眉。

賈母皺著眉看了她一眼，呵斥道:“你自己的身子難道還要別人心的麼？”王氏彎了彎嘴角，略有些遲疑道:“可是姐姐…”話還沒說完卻是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