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甘老總,我已經把一個長篇小說的稿子,寄來給你了,是不是收不到?”

“收到了。”對方說,語音非常的冷漠。

這使穆澄更為駭異,嚷:“沒有收到你的電話,我一直膽心寄失了。”

“我們這麼多專欄作家,每次收稿都要打電話去報告,豈非忙死了?”穆澄整個的愣在那裡,分明是獨個兒的站在家中的電話旁邊,偏偏就有種被千萬對眼睛看牢自己出洋相,害自己下不了臺的極端難為情覺。

她下意識地要抓著另一個話題。為挽回面子,也為打破沉默,希望。此好好的完結了這番對話。

於是。穆澄說:“請問老總定下了給我多少稿費沒有?”穆澄其實也是有氣在心頭,才自我衝破桎梧,問了一句她始終出不了口的說話。

不是嗎?自己已平和謙厚地執了後輩之禮,把稿子準時雙手奉上,從沒計較過應得的待遇問題。就連收到手稿,回一個電話都被認作多此一舉,是不是太傷她的自尊心了?

既如是。穆澄才把心一橫,乾脆向對方討回另外的一個公道。

誰知不問猶可,一問之下,所得的答案,更令穆澄有種吐血的衝動。

老甘竟答:“我這還不能告訴你,報館現今未作出決定,要看看文章的質素如何,才可分類到不同的稿酬上頭。”老甘還哈哈笑,滿是幽默地說:“單看那書名,稿酬不會低過一百元一千字吧!”穆澄並沒有把電話摔掉,完完全全是拜託她積月累的溫馴格使然。即使盛怒,她也能把那奔騰上湧的熱血,壓得住,只稍稍漲紅了一張臉,算是一種發洩。

今時今的穆澄,小說單行本一印就是上萬本的她,還要受這種老編的窩囊氣,算不算笑話?

縱使有人願意聽穆澄訴苦,也以為她鬧職業病,凡事誇大三分來講。以便得出個奇情曲折、引人入勝的效果。

當晚,穆澄一直沉默,不大有勁講話。草草的吃完一頓晚飯,快手快腳的把碗碟洗好了,就躲上去。

能睡得著的話,永遠是最佳療治心情的方法。

陶祖蔭把枕頭墊高,手還拿著遙控器,在選看電視臺的節目。他對電視節目的欣賞,有顆忠貞不二的心。

這一點倒是穆澄在婚前沒注意到的。

她在被窩裡輕輕喟嘆,婚前不知道的事,也委實太多了。

經常在穆澄筆下的婚外情之發生,只為夫二人溝通不足,那女人並不怎樣成人長進,老是隻顧埋首研究左鄰右里、豬朋狗友,以至於影視娛樂圈中人的無聊私隱。以至於在品味知識上遠遠落後於丈夫,終至備受遺棄。

如今,穆澄稍稍迴轉頭,望著陶祖蔭那副看電視節目看到入神的表情,她不打了個寒噤,慌忙把張薄被拉緊。

這下意識的動作,驚動了陶祖蔭,問:“還沒有睡著?”

“睡不著!”穆澄乾脆轉了個身,面對丈夫。

“祖蔭,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我在聽著。”

“我意思是,先把電視機關掉。”

“有這個必要?”

“有。”穆澄忽然間固執起來。

這反應把陶祖蔭的視線自螢光幕上引過來了。他問:“有什麼要緊事?”

“沒有。”穆澄說:“只想跟你閒談。”陶祖蔭沒好氣的再全神貫注在電視機上頭,說:“那麼,等我看完這個節目,再閒談吧。”穆澄很希望自已能一下子坐起來,叉著手,怒容滿面地喝道:“什麼意思了?跟我談天說地還不重要,寧願要電視節目也不要我?”事實擺在目前,結婚多年的夫關係往往如是。而自已的際遇,稍異於人者。

只不過是步伐快一點,提早帶來一連串的失望而已。

怎麼向丈夫解釋這些天來的委屈?怎麼向他介紹一個全然陌生的行業?怎麼向他訴說那姓甘的荒謬、無禮與不是?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