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勢把臭名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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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向前一個小時…

已經掉了一層漆的白小麵包停在了山北民俗文化活動中心工地前。車上下來了四五個氣的人,大夏天裡,剃著光光的板寸、花格子襯衣或者扎著一腦袋頭髮,走起路吊兒郎當、一步三晃。一看就不是善良人家。居中一位板寸頭大腦袋,叨著菸吆五喝六地向前走著,可不是唐大頭是誰。

到了工地前,唐大頭揮揮手示意著手下上前。一位臉上橫叢生、左腮邊長了一顆痣一撮的大漢站在工棚外喊著:“老憨頭,滾出來。”喊了幾聲,有人應聲著奔出來了,卻是一位四十多歲的民工,一臉皺紋好似風乾的老樹皮,黝黑的皮膚看得出來是烈暴曬的後遺症,絕對和健康無關,大夏天穿著黃膠鞋、褲腿挽著星星點點的砂灰水泥濺在身上。有點木訥地站到了一干人面前,謙卑地說著:“哎,青兄弟,咋咧?”那橫貨看樣叫青,一扭頭對著唐大頭說著:“唐哥,就是他們,這是最大的一窩,工程沒錢停著。”唐大頭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人,倒也面相老實。上上下下看著,比看美女還有幾分興致,看得那老憨頭的心裡直打鼓,戰戰兢兢地說道:“幾位大兄弟,俄們可半月沒幹啥活咧,沒啥值錢東西哦。”唐大頭一聽嘿嘿樂了,敢情把這幹混混當成來搶東西的主了,青就是這條街頭的混混,過路的小商小販,還有這裡工地,基本是能吃能拿能偷走換倆錢的,肯定是不放過。看了看突然問:“老憨吧,我們兄弟可不是來給你找麻煩的,好事…我問你,你們這一窩有多少人?”

“七…七十多個?”老憨頭下意識地避著唐大頭的目光。

“要是找人呢?還能找多少?”唐大頭怪怪地問。

“哎呀,那可多咧…麥子一收完,好多進城找活幹沒地去。”老憨面帶憂地說道,工棚裡早窩了七八十村民,都是等著下個工程僱人。

唐大頭聽得心裡暗笑,站到了老憨頭的面前:“給你找點活幹,咋樣?”

“啥活?”

“有人欠過你們工錢嗎?”

“有咧,咋沒有,年年有人欠,年年都幹半年活,要半年賬。”

“那你們一定討過債了?”

“咋沒有?幹完活你不討,人家就不給你,那些老闆可壞咧。”看來找對路了。唐大頭知道這人錯不了,忽悠上了:“這樣,老憨,你有多少人,我要多少人,幹啥活呢,就是坐到一家公司門口,啥也不幹,老老實實站那兒,誰問你們,就倆字:討債。”

“那…那現在沒人欠俄們債呀?還沒幹活涅?”老憨頭有點老實,沒聽懂這話裡的意思。

“你別管欠不欠你們工錢,不欠你們,欠我們工錢呀?

別管那麼多,我就僱你們站那兒,從現在站到天黑,說吧,一個人給你多少錢?”唐大頭不耐煩了。

老憨頭想了想,戰戰兢兢伸了三個指頭,報了個天價:“這個…那三十…”不料那青火著就要伸手,嘴裡罵罵咧咧:“我靠。你連唐哥也宰,他**不想混了是不是?”

“去去…一邊去。淨知道嚇唬老實人。”唐大頭回頭喝斥了一句。卻是喜笑顏開地對著老憨頭說道:“好,三十,不貴,一個人三十、十個三百、一百個三千。可我現在準備扔六千,二百個人,你拿得走嗎?”唐大頭很拽地一伸手,後頭的跟班早數好一堆鈔票遞上來,唐大頭一接,拽得牛氣哄哄地遞到老憨頭眼前,看著老憨頭有點緊張,不無安道:“放心,我給你的錢,沒人拔你;幫我唐大頭辦事,以後沒人找你麻煩,這條路上以後青罩著你…有本事接,就拿著,找人上路,沒本事,我找其他人…”老憨頭的喉結動動,使勁地咽咽口水,工棚裡早有一群工友聽得此事,互相看著點點頭,老憨頭看著大家同意,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點點頭,接著錢:“成!俄給你叫二百人。”

“好…給他們照片,記住地址啊,平陽路127號,仁通房地產有限公司…橫幅、陽帽都給他們搬下來…老憨。再多給你四百塊錢,一人一瓶啤酒,酒喝肚子裡,瓶子給我扔那門口啊,少一個瓶扣錢了啊,從現在到晚上六點,你要早回來,照樣扣錢啊…”幾個混混,搬著畫好的白布橫幅扔下車來,照片、地址遞到了老憨頭的手裡揚長而去。

十分鐘後,老憨頭如同一個現場指揮,派出去的幾名同鄉四散到幾個工棚工地,一嗓子喊著管酒管飯還帶工錢,立馬嘯聚起了幾拔人,一撮一撮匯聚到平陽路的時候,遠遠超過了二百人………

一個小時後,這個寫著歪歪扭扭幾個大字的白底布條便扯到了平陽路一百二十七號仁通房地產的總部。

這群人氣勢洶洶來的時候,著實把何芳璐嚇了一跳。的大小臂虯結著肌、黝黑的膚、趿拉著人字拖或者黃膠鞋,身上的星星點點泥灰,像這類生活在城市最底層的人,誰也能一眼認出來:民工。

如果見到一個兩個,或許會升騰一種對自己生活的優越;如果你見到成群十個八個,或許會有同情和憐憫施之於這類弱勢群體;如果一次見到幾百個這樣的洶湧而來。只有一種覺升騰在腦海裡:恐懼。

無可否認,面對弱勢群體匯聚的洪,沒有人敢於阻擋。何況他們打出的是讓人信服的理由:討薪。

“還我血汗錢”幾個白底紅字,觸目心驚,合著一群生活在城市邊緣的民工,一起出現在樓高車靚房地產公司門前,孰是孰非、孰對孰錯,似乎不需要再多的語言來解釋。仁通院子裡十幾名保安腳步退縮著,退縮著,直至所有的一溜煙都竄回了樓內。這種事大家都有經驗,真被人揍了,那是白挨。十幾層的辦公樓裡窗口都伸出長長的腦袋,在看著院門口聚集的民工;過路的車輛行人,遠遠地圍觀著這群人,平陽路的通便秘了,車鳴著笛、人群緩緩移動著,看客和過客要比討薪的多出幾倍不止。

“走吧,再走就走不了了。”離現場不遠的蔣九鼎看得舒暢無比,揮著手。何芳璐發動著車,緩緩地走著,神情怪怪地瞥了幾眼蔣總,輕聲說了句:“蔣總,這也是策劃的一部分?”

“呵呵…半部分,看你的倒車鏡裡。”何芳璐一驚再一看,身後現場已經擠進去了幾輛高大的bak新聞採訪車,錄像和拍照的都站在高處取景,不無幾分可笑地搖搖頭,對這等事情,實在是無語了。

一位哲學家曾把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比做兩個頑童當街大打出手搶蘋果。事實上,像企業間真正開始了無底線的惡競爭,比這個尚且不如。

蔣九鼎似乎覺察到了何秘書聲音裡的不以為然,笑著道:“一個企業是負有社會責任的,這也是企業形象和企業神的一部分,和欺騙消費者、和拖欠民工血汗錢掛上鉤,我看他張仁和以後怎麼在這個行當裡混…開發商都會製造新聞,咱們替他製造點,不過,是負面的。”

“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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