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誰不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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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驚心的是南荒睡尼夢大師,如今居然抵禦不住碧目魔娘姚小玉的天魔掌力,全身起了劇烈顫抖,又是片刻工夫過後,姚小玉手掌一收,冷笑起立,夢大師卻面慘白也頹然後倒!
濁世狂生司馬藻黯然搖頭,又自懷中取出一粒靈丹,命千面空空唐子羽餵給南荒睡尼夢大師服下,暫保中元,自己則凝神注意碧目魔孃的動靜。
碧目魔娘姚小玉雖用天魔掌力震傷南荒睡尼夢大師,但經過長久時間的硬拚,自亦疲憊不堪,雙目碧光閃處,首先注視那面軒轅八卦網下的兩灘黃水,及紅袍羽士邵小綠所著,尚未化盡的一角紅袍,眉頭微蹙,低頭一嘆!
然後再對那位已死在自己所煉劇毒無比軒轅戮魂刀下的軒轅楚,及地上所遺濁世狂生司馬藻斷臂微一注目,悽聲怪笑道:“好好好,若不鬧得這等死傷狼藉,動地驚天,哪裡配稱什麼曠古絕今的‘天外之天’大會?”說到此處,目中碧光霍然一閃,註定濁世狂生司馬藻,冷冷說道:“司馬藻,南荒老尼大概業已毀在我的手中,如今只剩你一人,還可作我對手,但你左臂新斷,姚小玉不願白佔這種便宜,且讓你休息片刻,再行一戰!”濁世狂生司馬藻眉梢微揚,傲然答道:“一臂之斷,司馬藻尚可支持,你命人把場中遺屍移去,我們立即動手!”飄萍子林中逸對於適才那場惡戰,看得委實觸目驚心,遂乘著碧目魔娘姚小玉命她殘餘門下“碧目雙鬼”收拾場上遺屍之際,轉向司馬藻低聲勸道:“司馬兄何必逞強?就照姚小玉所說,休息片刻…”司馬藻淡然一笑,接口低聲說道:“姚小玉兇狡狠毒無比,她哪肯給我機會休息!只是為了她以天魔掌苦苦戰敗夢大師,費力太甚,自己需要時間調元運氣而已!我反正失血過多,短時間決難休息恢復過來,則不如乘著她也元氣大傷動手,或可反得兩敗懼傷,相互同歸於盡!”林中逸知道司馬藻素來高傲無比,決不服人,如今居然這等說法,則今之局,結果必將悲慘萬狀!
西域酒神陶大杯不愧以“豪”名世,依然豪氣無倫地向司馬藻大笑說道:“陶大杯只恨適才潭上誤中‘百腳飛蜈’劇毒,如今真力難提,無法出手;但我們既然同入天外之天,必當生死與共;司馬兄若能扶創力殲碧目魔娘,則整個武林,皆託洪福,否則只要你一招落敗,陶大杯保證自拍天靈,陪你同入黃泉,結為鬼友!”說完,取下身邊酒葫蘆來,遞與司馬藻,笑道:“司馬兄莫嫌醃贊,且飲幾口助威美酒!”司馬藻如今只剩一隻右手,接過葫蘆,覺得其中酒已無多,遂效法陶大杯那種特殊飲酒之法,運氣微,
起一線酒泉,頃刻飲盡!
這時場上已為“碧目雙鬼”收拾乾淨,司馬藻便把葫蘆拋還西域酒神,飄然走入場中,神情依舊高傲瀟灑無比。
碧目魔娘姚小玉果被司馬藻猜中,利用這片刻光陰,略為運氣調元,如今見濁世狂生已下場,遂陰惻惻的冷笑聲說道:“司馬藻,上次六詔山碧目谷內,讓你出盡風頭,如今在這天外之天,你大概難以逃得出姚小玉的天魔掌下!”司馬藻見姚小玉一面發話,一面目內碧芒內爍,似在凝功,便猜出對方可能驀下辣手,自己一臂薪斷,失血過多,元氣大傷以下,決不宜一開始即硬打硬拚,還是倚仗獨創研的逍遙步法,先行略避兇鋒,再復伺機還手!
果然姚小玉“天魔掌下”四字剛剛脫口,天魔掌力已施,罡風怒嘯,威勢無儔,挾著一片走石飛沙,便自當捲到。
濁世狂生司馬藻應敵之策早定,儒衫飄處,一式“江頭送客”橫飛丈許,不但避過天魔掌力一擊之威,並趨勢隔空伸指,點了姚小玉門下碧目雙鬼暈!
他這種做法,是因陶大杯,林中逸,東陽道長,或受重傷,或中奇毒均難動手,夢大師生死不知,所剩千面空空唐子羽,鐵杖金鉤焦天嘯二人,既要保護傷者,武功又復稍差,萬一“碧目雙鬼”突起兇心,趁著自己與姚小玉拚命之際,施放些什麼狠毒無比的勾魂紫燕、奪魄金花,群俠定然難逃劫數!故而就勢施為,順手牽羊地點了二鬼暈,以資防患!
姚小玉如今對於門下的這些男女弟子,倒是毫不顧惜,見狀不過冷笑一聲,但卻被司馬藻勾動兇心,暗想效法施為,把昔偷取自己天魔十二絕,致使絕學難成的大仇千面空空唐子羽一舉擊斃,出出蓄積已達二十年之久的心頭惡氣!
但司馬藻委實不愧聰明絕頂,在自己出手遙點“碧目雙鬼”暈之際,便已猜到姚小玉可能照樣報復,而報復對象,一定是昔
與她仇恨甚深的千面空空唐子羽!故而身形尚在半空,便已高聲叫道:“唐兄留神後退,小心對方天魔掌力!”話音剛剛脫口,姚小玉的天魔掌力果以再度發出,但這回卻化陽剛為陰柔,令人格外難防,絲毫未帶什麼疾風勁脈,只是右掌虛揚,對準了千面空空唐子羽,隔空斫去!
尚幸唐子羽心思亦細,自入天外之天,便即處處留神,輕功又極高妙,再加上被司馬藻這一提醒,趕緊以一式“臥看天星”轉化“波卷葉”貼地向右飄出八九尺遠,幸脫大難!但身後一方山石,卻被姚小玉天魔掌力擊得砰然巨震,石火星飛,碎成無數小塊!
本來倘若姚小玉跟蹤再來,千面空空唐子羽必難再度倖免,不過司馬藻此時業已乘虛進襲,足下連環錯步,飄忽如風地搶進身形,駢指疾指碧目魔孃的笑重
!
武林高手與人過招,必然攻前顧後,拒左防右。故而司馬藻身形才動,姚小玉便已覺得,心欺對方所受重傷,獨臂力弱,遂佯作未覺,直等司馬藻指尖將及間,方驀然翻身,一式“神龍掉尾”凝足天魔掌力猛擊而出!
誰知司馬藻因對方不避自己點手法,便即猜透姚小玉心意,暗想反正目前形勢不妙,自己若能同姚小玉擠得同歸於盡,卻至少可以保全西域酒神陶大杯等人,遂鋼牙一咬“鉤天八式”的絕世掌力,全聚獨臂,亦自易點為難,
著姚小玉的天魔掌力擊出!
姚小玉想不到司馬藻竟敢硬拚,一聲冷笑尚未發出,突然覺察對方單掌威勢,仍自奇強,遂不大吃一驚,雙目碧光怒
,施展出十成功力!
罡風相接,勁氣排空,這-男一女,一正一,兩位當世武林中絕頂高人,各以絕頂神功怒拚之下的威勢,果非小可,
得丈許以外凝神觀戰的陶大杯,林中逸等,均自衣袖亂飄,站不住腳,往後連退幾步。
場中相拚的兩位絕今高手,一個因久戰南荒睡尼夢大師,真力消耗頗甚!一個左臂新斷,失血過多,元氣大傷!再經這一記硬拚,都有些搖搖晃晃地頹然倒!
碧目魔娘姚小玉前劇烈起伏,頭上發若飛蓬,但一雙碧目的炯炯兇光,卻覷定司馬藻,一瞬不瞬,顯然暗在聚集功力!
司馬藻雖然面帶微笑,神情比較從容,但臉慘白如紙,左背被陶大杯等包紮敷治的傷口,又告迸裂,儒衫肩頭,及左半身衣袖之間,一片殷紅血跡!
林中逸看得眉頭深蹙,向陶大杯低聲問道:“陶兄,據你看法,這場狠拚惡鬥的結果如何?”陶大杯那等豪放之人,如今竟也神悽然地搖頭說道:“他們誰也沒有太多餘力,頂多再拚兩掌,勝負便將判出!據我看來,結果必將兩敗俱傷,但司馬窮酸,吃虧在失血過多,可能要早死片刻!
焦天嘯聽得一陣心酸,黯然問道:“陶老前輩,我們把身邊益元固本丹藥,向司馬老前輩拋送幾粒,可有用處!”陶大杯搖頭嘆道:“普通益元固本丹藥,對他並無大用,而在這等生死之拚以下,接受外援,反會有損他一世英名!司馬窮酸的‘濁世狂生’兩字,譽重江湖,得來不易,我們不如索聽任自然,等到戰局了結,陪他一同盡命就是!”焦天嘯、唐子羽、東陽道長,以及林中逸等,聽了如此說法,遂一齊傷心慘目,熱血沸騰騰地誓言甘願共死!陶大杯看了這幾位肝膽過人的奇俠一眼,微笑道:“陶大杯不阻諸位死志,因為只要姚小玉晚死須臾,我們誰也難逃毒手!但天外之天之會,所有與會人物,幾乎盡數傷亡,似應保存一人,料理後事,並將這場悲慘結果,傳告江湖,以期世人對爭名鬥勝下場,有所警惕!”這幹血
肝膽,
慨豪情的武林奇俠,逢到履艱歷險,無不奮勇爭先,但如今聽陶大杯要想在其中設法保全一人,卻又均愁皺雙眉,生恐推到自己頭上!
林中逸一捋銀鬚,目光略瞥東陽道長,焦天嘯二人,哈哈笑道:“陶大杯兄名列‘神州四異’,‘西域酒神’義號給縱橫一世、威震八荒!林中逸與唐兄,也白髮蒼爸,本來就是風前之燭、瓦上之霜,去死已不太遠!至於焦天嘯老弟、東陽道長,均仍英年有為,尚大可濟救民物,扶持正義,在江湖間好好作番事業!故而少時我們陪同司馬藻,盡命全,你們兩位卻萬不可輕率行動,須知我們四把老骨頭的身後之事,及將今
結束,傳告武林,以警來慈重責,全奉託了!”鐵杖金鉤焦天嘯與東陽道長因林中逸所執理由,頗為充足,不易辯駁,遂眉頭深皺,互相對看一眼,表面上雖然默默無言,似已認可,但兩人心中,卻均自決定,只要司馬藻真如陶大杯所言,比姚小玉先死,則立即同撲碧目魔娘拚死力鬥,或許能為三位老前輩挽回劫運?
陶大杯眼神何等厲害,一見焦天嘯臉上神情,便如察臟腑般,搖頭笑道:“焦老弟不要胡思亂想,陶大杯在司馬窮酸出陣之前,即已向他聲明,必與同死!
…
”語音至此忽頓,老少五名武林奇俠,一齊暫息推生爭死之辨,提心吊膽地目注場上:原來這時姚小玉和司馬藻,均似略微緩過氣來,各自向前走了兩步,把原來相隔兩丈左右的距離,縮短成一丈左右。
但這兩位冠絕當世武林的男女奇人,確如陶大杯所料,只剩幾分殘力,故步履均顯得濁重異常,足下一步一個腳印,本談不上再保持什麼輕靈瀟灑!
焦天嘯因看出司馬藻足下腳印,似比姚小玉略深,不由向林中逸說道:“林老前輩,若看足下腳印,司馬老前輩的殘餘真力,似乎比碧目魔尤強,怎的陶老前輩卻判斷可能是司馬老前輩先遭不幸?”林中逸眉頭微蹙,正答言,陶大杯已向焦天嘯說道:“焦老弟有所不知,他們二人,均已到了油盡燈乾的回頭返照地步,彼此各將殘餘真力,餘聚一堂,圖作最後的生死之搏,故而掌上所聚真力愈強,足下濁力也就愈輕;反句話說,司馬窮酸既然足下腳印,比姚小玉略深,他掌上所聚真力,也必然要比碧目魔娘為弱!”焦天嘯這才恍然,心中一面佩服陶大杯的見識淵博,一面卻深為司馬藻的一世英名,及
命之危,擔憂不已!
旁觀群俠慨無窮地憂心忡忡之際,司馬藻與姚小玉又復各自向前走了-步,彼此間的距離,只剩下四尺有餘,五尺不到了!
姚小玉目中碧光芒彩,雖已大減,但兇威煞氣,仍極懾人,臉沉冷如冰,先行緩緩舉起一隻右手!
司馬藻此時確如陶大杯所料,因一臂新斷,失血過多,人已漸虛脫!但為了本身盛譽,及整個武林禍福,卻不得不做這最後一拚,牙關咬處,獨掌一撫後
,暗用中指點了自己一處重要
道,頓覺
神大振,真力微增,也自舉起右掌,與姚小玉凝神相對!
他這種點增力手法,正與軒轅楚給那歐陽一缺服食劇毒一般異曲同功,均屬預支生命之舉;故而司馬藻只要把所凝真力發出,不論是勝過姚小玉,抑或敗落,均將立即慘死!
雙方俱已引滿待發,石破天驚的血慘劇,即將呈現眼前,在這大風暴
臨未臨的一剎那,場上諸人的神情,卻各有不同。
“西域酒神”陶大杯等是一片嚴肅,姚小玉是兇擰陰冷,司馬藻臉上則是在安詳之中,掛著一絲慘然微笑。
這種沉沉靜靜,僅僅在眨眼之間,便被打破!但打破沉默的,既不是碧目魔娘姚小玉的天魔掌力,也不是濁世狂生司馬藻鈞天八式所蘊的絕頂神功,而是地一角所傳來的“嘿嘿”冷笑!
冷笑太以突如其來,不但陶大杯等,愕然循聲望去,連碧目魔娘姚小玉與濁世狂生司馬藻也暫停生死之拚,一齊凝目西南角上。
西南角上的“嘿嘿”冷笑,綿延不斷,笑聲中衣襟飄動,現出身形,是位麗絕天下長髮垂的白衣美女!
除了焦天嘯、東陽道長,不識此女,南荒睡尼夢大師受傷太重,昏睡未醒以外,其餘陶大杯、唐子羽、司馬藻等人,均都大吃一驚,尤其那位碧目魔娘姚小玉,竟自全身皆顫地驚訝絕!
原來冷笑現身的白衣美女,正是廿餘年前,武林中第一人物玄天仙子狄橫波,忽自長睡狀態下醒來,走到此處!
碧目魔娘姚小玉畢竟是位兇狠無比的蓋世魔頭,起初忽見強仇現身,自然難免驚訝,但立即恢復鎮靜,陰森一笑,先向司馬藻冷冷說道:“姚小玉新仇未了,舊恨又來,我們這段過節,能否稍候片刻再算?”濁世狂生這等人物,雖在生死關頭,也不肯乘人於危,白撿便宜,聞言立即點頭,由焦天嘯,唐子羽雙雙搶出,把他回本陣歇息。
碧目魔娘姚小玉見後顧之憂已無,遂轉身對著站在丈許以外,妙目凝光,覷定自己的玄天仙子狄橫波,冷笑一聲說道:“狄橫波,你天香豆蔻藥力雖解,但九絕奇毒,恐怕卻發作在即,萬無解除之方!因為當世中僅存的一株‘七蕊紅花’早就被我在廿年前毀掉,你便尋得‘千年鶴血’亦無用處!”玄天仙子狄橫波看著這位又是至親,又是情仇,又是大敵的碧目魔娘姚小玉,哂然說道:“姚小玉,你把‘七蕊紅花’早已毀掉之舉,雖然足以害我,但也無異連你自己也害在其內!”姚小玉愕然問道:“此話怎講?”狄橫波微笑道:“因為你也與我同樣中了九絕奇毒,不過我是中在廿十餘年以前,你卻中在廿十餘年以後!”姚小玉意似不信,搖頭說道:“當年軒轅楚雖然分送你我一人一盒九絕奇毒,但你中毒以後,便即服食天香豆蔻,長睡玄天寢宮,直到如今大概才被淳于俊錯中鑄錯救醒,卻以何術對我施展這種毒物?”狄橫波淡然一笑,說道:“狄橫波生平何曾出謊言?你若不信,且提氣達轉於奇經八脈之間一試!”姚小玉也深知玄天仙子狄橫波從來說一不二,遂在將信將疑以下,微凝真氣,運轉“九宮雷府”、“十二重樓”及奇經八脈之間,果然發覺確如對方所言,全身俱已蘊有自己施以害人,並毀去七蕊紅花,使成無可解救的九絕奇毒!
饒你碧目魔娘兇橫蓋世,在這發現自己生機已絕之下,也不面若死灰,但在憑她如何拼命思索,也想不出自己中毒之故?
遂在一聲慘笑以後,咬牙獰聲說道:“姚小玉素不信天,卻想不到昭昭天道,果然不,現世現報,如影隨形!我使你中了九絕奇毒,你也使我中了九絕奇毒!”狄橫波好似心頭積恨初平地微微一笑,看看姚小玉,緩緩說道:“我雖半藉苦心,半藉天意地使你同樣中了九絕奇毒,但我是內臟中毒,你是皮外中毒,卻定然是我比你先死!幸虧你剛才運氣搜查,把毒力帶得遍達全身,大概我還可以看你先行死去!”姚小玉兇橫成
,本想覷準司馬藻、陶大杯等人,拉上幾人同死,聞言又一行功默察,發覺自己竟連殘餘真力,亦難提聚,無法得遂兇謀,不
沮喪頗甚地向玄天仙子狄橫波苦笑說道:“狄橫波,我們雖系情仇而兼死敵,但彼此亦是至親,你能不能怎樣使我中了九絕奇毒之法說明?
…
”狄橫波不等姚小玉把話說完,便即點頭笑道:“我在二十年前,中了你塗在茶杯蓋上,直等受熱化水,才逐漸滴入杯中,令人疏忽堆防的‘九絕奇毒’以後,一面仗世間奇藥‘天香豆蔻”長睡保命,等待機緣重生;一面卻滿心不服地,忖思可有能夠報復你的同樣手段?”這時,碧目魔娘姚小玉已四肢漸覺麻木,知道生機即斷,急得叫道:“狄橫波你還不快說,我要死了!”狄橫波以一種又似憐憫,又似痛恨的目光,看她一眼,搖頭笑道:“姚小玉,不要發急,好好寧神坐下,以你功力,應該可以等到把話說完再死!”姚小玉無可奈何地,如言席地而坐,目中碧光微弱地看看玄天仙子:“快說!快說!”玄天仙子狄橫波好似也有點支持不住地揚眉微蹙,照樣依壁坐下,緩緩說道:“我想來想去,終乏良方,最後才決定從你褊狹妒,而驕傲無比的
格上下手!”碧目魔娘姚小玉咬牙叫道:“狄橫波,你如今也等於已親手復仇,何必再賣關子!須知我麻痺之
,已由丹田移到
頭。便將死去!”狄橫波四知自己也無多少時間可活,遂點頭說道:“我
據你這種褊狹嫉妒而兼驕傲的天生
格,加以利用,設法把軒轅楚送我的那匣九絕奇毒,塗在我平生心血所著<玄天秘錄>的夾層以內!”姚小玉揚眉問道:“為何要塗在夾層以內?”狄橫波頗為得意地微微一笑說道:“武林中不論何人,倘若獲得這冊<玄天秘錄>必當珍如拱壁,受護備至地仔細參祥,故而不至
毒誤害旁人。但你若得到手內,由於驕傲本
,決不屑於習我所學!更因天生褊狹嫉妒,更不容這冊<玄天秘錄>,落入他人手中!似乎只有出諸撕毀一途,則那塗在夾層中的九絕奇毒,豈不就隨著你撕毀<玄天秘錄>的動作,使你在不知不覺之間,慢慢中毒!”姚小玉聽得驚佩憤恨
加,嘴皮微動,似
發話,但喉中業已無聲!狄橫波又復說道:“我在玄天寢宮內,被淳于俊用天香豆蔻,自長睡狀態中,救醒之後,因見<玄天秘錄>已失,地上又有碎裂絹片,便知有人撕毀<玄天秘錄>,中了九絕奇毒,而這中毒之人,必然是你!”姚小玉在狄橫皮說話之際,已被九絕奇毒的奇異毒力侵略得神志不清,勉勉強強地聽完以後,吁了一口長氣,粉頸低垂,身軀撲倒,一位蓋代魔頭,就此構命。
“玄天仙子”狄橫波目注姚小玉屍身,神平和地向陶大杯笑道:“狄橫波恩仇了,也當永別人間,這兩粒九轉靈丹,功能起死回生,請陶兄轉贈受傷頗重的司馬兄和夢大師服用,應可挽回一劫!”說完,玉袖揚起,果然飛起兩顆靈丹,被陶大杯接在手內!
司馬藻經這一陣休息,氣力略復,見狀蹙眉高聲叫道:“這九轉靈丹即能起死回生,狄仙子且將留以自用!司馬藻或夢大師或尚不致…”狄橫波不等司馬藻把話說完,便即微笑答道:“姚小玉天魔掌力專傷內臟,歹毒無論,司馬兄儘管留用,請勿謙辭!因這九轉靈丹,雖能起死回生,卻只是療傷,不能解毒!狄橫波塵緣已盡,要向諸位告別了…”話猶未了,語音已弱,眼皮漸漸低垂,終於妙目一合,含笑倚壁而化!
陶大杯等目睹這一場天驚石破,鬼泣神驚的武林慘劇,不齊自黯然搖頭,把狄橫波臨終遺贈的那兩粒九轉靈丹餵給濁世狂生司馬藻,南荒睡尼夢大師服下。
這九轉靈丹果然靈效極好,司馬藻及夢大師服食之後,再復略為運氣行功,雖難當時復元,卻已神奕奕。
環視這地以內的陳屍累累,群俠心頭均自慨然,夢大師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向司馬藻苦笑道:“這天外之天一會,雖然福善禍惡,天道好還,但委實極端驚險,足以令人驚心蕩魄。司馬施主斷臂難續一事,尤為可惜…”司馬藻那等高傲曠達
襟,聞言也不
微蹙雙眉,慨然接口道:“若非玄天仙子狄橫波臨終所贈那兩粒丸轉靈丹,大師與司馬藻此刻均已魂遊墟墓,
命尚系揀來,一隻左臂,又算什麼?不過從地上陳屍,加上我們這些僥倖尚存之人,應該悟出,雖然武功強如碧目魔娘姚小玉,心計深於百毒孫臏軒轅楚,一旦劫運臨頭,皮囊一化,不宵是成了與常人毫無一致的家中朽骨…”
嘆至此,倏然而頓,偏頭向陶大杯、林中逸等說道:“我將得自北邙鬼叟豐秋的一粒天香豆蔻
於淳于俊,命他持同含有火隨珠
英的硃紅鹿
,去做鍾素文,他怎的卻把狄橫波救醒?並至今不來相會,莫非又出了什麼差錯?”群俠因適才此間情勢,過分緊急,一齊心神專注,未遑他思!如今被司馬藻這一提醒,夢大師首先蹙眉說道:“不但淳于俊以天香豆蔻誤救玄天仙子狄橫波,必有蹊蹺,林施主的令媛林凝碧姑娘,至今未見蹤影,所用龍淵寶劍,卻為何被對方
在大石頂端,更是令人擔憂!我們應該趕緊到那什麼玄天寢宮之中,一察究竟!”林中逸憂懷愛女,焦天嘯、東陽道長關切良朋,自然首先贊同,這一干老少群俠,遂由曾經到過此間的焦天嘯引路,自那些密如蛛網,分歧百出的秘徑之中,向玄天寢宮摸索尋去!
他們尋到的第一間“玄天寢宮”正是玄天仙子狄橫波所居,而首先觸目驚心的,自然便是寢宮外室躺在碎石血泊的三具女屍,及那被淳于俊講情,倖免不死的呼延鳳!
由於呼延鳳的詳加敘述,群俠才知道林凝碧也被姚小玉的天魔掌力擊成重傷,並喂她服下天香豆蔻,長睡於另一間玄天寢宮之內!
林中逸驚聞噩耗,不老淚縱橫,頓足長嘆,向呼延鳳顫聲問道:“呼延姑娘,小女林…林凝…碧所…所睡玄天寢宮,卻…卻在何…處?”呼延鳳神
愴然地伸手向右一指,濁世狂生司馬藻看出此女靈
未泯,遂向她說道“呼延姑娘,外面地
以內,尚有被我點倒的‘碧目雙鬼’,
命雖未上天,內家武功已廢,你可救醒他們,各自離去,但須以姚小玉為鑑,切莫再起兇心,致遭天報!”呼延鳳慚惶無已,低頭離去,群俠遂以一種黠然心情,進入林凝碧所睡的這間玄天寢宮內!
一進室內,果見林凝碧長睡榻上,淳于俊暈厥榻前,林中逸不婆娑老淚,滾滾如
,一滴滴地滴在愛女林凝碧已毫無知覺的面頰及垂枕雲發上!
淳于俊經焦天嘯等救醒以後,向司馬藻愧然垂淚道:“淳于俊太以糊塗,竟將那粒世間唯一的天香豆蔻錯中鑄錯地誤行用去,不但害了玄天仙子狄老前輩,並使長睡榻上的碧妹,及另一間玄天寢宮中的鐘素文姑娘,從此一夢難蘇,綿綿飲恨,罪孽之大,委實百無莫贖!”林中逸一代大俠,襟畢竟異於常人,知道當世之中既無天香豆蔻,愛女長睡難蘇,已成定局!自己再若過分悲痛,反使淳于俊愧疚難安,遂舉袖拂淚,長嘆一聲道:“一切因緣,冥冥中早有定數,淳于老弟不必過分自責,倘若不是你錯中鑄錯,碧目魔娘姚小玉兇威,也許目前我們均已慘遭毒手,陳屍地
,局面反更悽慘!如今碧兒雖然長睡不醒,卻可仗恃天香豆蔻藥力,永保紅顏,比起常人奄化,反勝一籌!試看古今美女,縱令顏
豔當時,但青
難駐,還不是由風華蓋代,而鶴髮雞皮,終於逃不過黃土埋身,變作骷髏白骨!”司馬藻、夢大師、陶大杯等群俠,聽得暗暗點頭。林中逸又復悽然微笑道:“如今群魔盡滅,我便從此長居‘天外之天’,
夕仍可與碧兒相對,以盡天年,父女間縱然無法答話,但靈犀一點,默默相通,亦不寂寞!”淳于俊聽到此處,悽然叫道:“林老前輩,淳于俊經過此次慘變,業已看透世情,我決意留在這天外之天內,侍奉林老前輩,並藉以對碧妹反鍾素文姑娘懺悔罪孽!”陶大杯,夢大師,及唐子羽,均覺淳于俊這等做法,頗合情理;那位司馬藻,則雙眉略軒,微笑說道:“林兄說得對,群魔盡滅,江湖事了我們這些人也可享享舒服
子,淳于俊老弟撇開武學專研醫學,也許十年幾年之後,可以研究出天香豆蔻的研製方法和制療兩位姑娘所受重傷的靈藥,使兩位姑娘可以醒來。”淳于俊聽司馬藻所說和自己想法不謀而合,遂在淒涼中,又盟生了無比信心,決定研究出天香豆蔻的製作方法。
群雄抱著黯然的心情揮淚相別。只留下淳于俊和兩位絕美人。
未來的一切不可預料,或許淳于俊研研學育成使兩位長眠的絕世才女復醒,也許…還是讓我們留個懸念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