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家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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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武已經被上官儀糊塗了。

上官儀笑了笑,轉開話題,道:“先不談這個,你說說,現在洪虓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了?”佟武道:“這幾天,我一直在套楊、李二人的話,但他們的口風很緊。不過,從他們無意間說起的一些話來看,總舵應該是完全被洪虓控制住了,各地分舵中,似乎也有一部分已經表示效忠。”上官儀的臉陰沉下來,道:“看來,他們是早有預謀,而且,一定有另外一個組織向他們提供強有力的支持,單憑洪虓,不可能有這樣大的影響力,也不可能有控制局面所必需的人手與財力。”佟武試探地道:“你的傷好像並不重?”上官儀淡淡道:“很重。如果不是那個和尚,就算芙蓉將我救出重圍,我也不可能活下來。”佟武的嘴動了動,言又止。

上官儀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是如何迅速恢復的?”佟武點了點頭,道:“是。”上官儀道:“你為什麼不問?”佟武道:“因為我突然到這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的確,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佟武接著道;“而且,我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上官儀道:“你問。”佟武道:“既然你的功力已迅速恢復,為什麼不立即行動,召集人手,懲處那些叛徒?”上官儀沉默著,嘴角慢慢浮起一絲苦笑。

他苦笑道:“洪虓是我的師叔,楊思古、李至在突然發難的前一刻,還在與我稱兄道弟,你說,我還能信任誰?還敢信任誰?”佟武道:“可你畢竟還是來找我了。”上官儀盯著他,慢慢地道:“如果連你也不可信任了,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他頓了頓,接著道;“如果你也站在洪虓那邊,該死的就是我,而不是洪虓。”佟武站起身,長揖到地,道;“謝主人。”上官儀淡淡道:“你我之間不用如此。以前不用,今後也不用。”佟武恭聲道:“是。”上官儀忽然笑了笑,道:“你肯定知道我現在用的名字,對不對?”佟武徵了怔,道:“是。”他當然知道。新來的官軍名冊裡寫得很清楚,再說,兩天前在醉仙樓上,孫遊擊已向他介紹過上官儀。

只是他不太明白上官儀為什麼現在突然特意提起這個問題。

上官儀微笑道:“我覺得‘上官儀’這個名字很好,很吉利,給我帶來了不少好運。以後,我不準備再用別的名字了。”佟武也笑道:“我會記住的。”他當即就改口了,道:“上官兄,我已經通知關外的弟兄做好準備,你看是不是讓他們火速進關,趕來京城?”上官儀道:“不必。”佟武驚訝地道:“你不打算懲處洪虓這些叛賊?”上官儀道:“我當然不會放過他們。”佟武道:“要行動,就得快,他們現在還沒有控制局面,現在動手,正是好機會。”上官儀嘆了口氣,道:“現在動用關外那支秘密力量,未免為時過早,再說,被洪虓籠絡的那些人,到底是我們自己的弟兄,我不想用我們苦心訓練的力量來削弱野王旗自己的實力。”他忽然發現佟武的目光一直直愣愣地盯在他的臉上。

著佟武的樣子,似乎他正看著一個以前從未見過的人。

佟武道:“上官兄,你好像變了很多。”上官儀一怔,道:“是嗎?”佟武道:“你以前不會有這些顧忌。”上官儀淡淡道:“昨天上午,你見過李至,對嗎?”佟武道:“不錯。”上官儀道:“他死得很慘,也很痛苦,不是嗎?”佟武道:“是。”上官儀微微一笑,道:“那時你覺得我變了很多嗎?”沒有。當然沒有。

佟武很清楚,只有上官儀才會用那種血腥殘酷和最直截了當的供手段。

上官儀道:“你想想,一旦我們調集人手,大舉反擊,一直對野王旗虎視耽耽的武林各派會怎樣呢?”不待佟武回答,他接著道:“他們一定會趁機動手,甚至有可能公然支持洪虓,這樣一來,後果會怎樣,我不說你也知道。”佟武道:“你說,我們該怎麼辦?”上官儀道:“你想沒想過,到底是哪一門派力量在暗中支持洪虓?”佟武道。

“最大的可能是血鴛鴦令。”上官儀笑了笑,道:“為什麼?”佟武道:“因為他們給你定的罪名是與血鴛鴦令相勾結。”上官儀道:“這個理由並不充分。”佟武道:“還有吳誠這個人。”上官儀微笑點頭,道:“不錯。關鍵就在吳誠身上。他的確是師父當年派去血鴛鴦令臥底的,但這些年來,他一直沒能送出有用的消息來。”佟武道:“你知道吳誠的事?洪虓告訴我,這件事除了他和老主人,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上官儀笑道:“他沒有撒謊,因為我也是在幾年前,老主人臨終前才知道的,當時,洪虓並不在場,所以他更不會知道,老主人對吳誠早有懷疑了。”佟武道:“如此說來,肯定是血鴛鴦令無疑了。洪虓一定以為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知道吳誠的身份,所以通過他與血鴛鴦令搭上線,然後再利用吳誠的特殊身份,散佈你與血鴛鴦令勾結的謠言,騙取一些人的支持。”上官儀沉著,慢慢點著頭。

佟武道;“只是我想不通洪虓為什麼會與血鴛鴦令勾結,他的兩個兒子,不都是在對血鴛鴦令的行動中被殺的嗎?”上官儀道:“我也想不通,所以我們要設法找到吳誠。”佟武笑道:“用不著去找他,洪虓會帶他來見我的。”上官儀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不錯。李至一死,他們就知道我不僅沒死,而且功力也已恢復。洪虓一定能算到我行動的第一步就是來找你,所以,騙取你的信任,是他現在的頭等要事。”佟武道:“一旦我們控制了吳誠,他說出實情,就可揭洪虓的陰謀。除了他的心腹死黨,旗中的弟兄決不會再盲從,到那時,既便他仍能取得血鴛鴦令的支持,我們也有足夠的實力擊垮他們。”上官儀淡然一笑,道;“能借此機會與血鴛鴦令算一算舊賬,也是件好事。不過,你首先得查清芙蓉姑娘的身份。”提到芙蓉,佟武心裡不微微一沉。

雖然他已知道芙蓉救過上官儀,他仍然不希望她真與血鴛鴦令會有牽連。”上官儀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她不會是血鴛鴦令的人。”佟武道:“就因為洪虓說她是,所以她不是?”上官儀皺了皺眉,道:“你記不記得公孫璆這個人?”佟武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現在江湖上聽說過公孫璆的人已經不多了,可在十幾年前,要是不知道公孫璆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就本不配走江湖。

十幾年前,公孫璆是丐幫的刑堂堂主,以公正、嚴厲、冷酷聞名江湖。據說在當時,丐幫中八袋長老一級的人物見了他也是恭敬有加,不敢稍有怠慢,而他被推舉為刑堂堂主時,不過三十剛出頭。

這樣一個人,佟武又怎會不記得呢?

只是他不明白上官儀為何突然提起這個人,因為公孫璆在十幾年前丐幫與聖火教的一次衝突中失蹤了。

在江湖上“失蹤”和“死”這兩個詞之間的區別並不大,幾乎是可以劃等號的。

上官儀道:“我見過他。”佟武一怔。

上官儀又道:“芙蓉和他在一起。”佟武又一怔,兩眼不覺間已瞪圓了。

如果這話不是從上官儀嘴裡說出來的,他一定會認為自己一向很靈的耳朵突然出了病,要不就是說這話的人神經有些不正常。

佟武有些不信地道:“你不會看錯吧?”上官儀淡淡地道:“就算我有可能看錯他的人,也絕不會看錯他的武功。”佟武第三次怔住,吃驚地道:“你們已經動過手了?”上官儀搖頭。

“沒動過手又怎能看出他的武功呢?”佟武不明白。但他不再追問,也用不著追問。

上官儀道:“你應該很清楚芙蓉姑娘的劍器之舞是一套非常深玄妙的武功,絕非用來混飯吃的花架子。”佟武道:“是。我知道。”上官儀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唐時公孫大娘以來,‘劍器’一直就是公孫世家密藏的絕技?”佟武道:“莫非芙蓉是公孫世家的人?”上官儀搖了搖頭,道:“她是不是我不敢肯定,但我知道,公孫璆是公孫世家的傳人。芙蓉的武功,一定是他傳授的。”佟武道:“這與芙蓉是不是血鴛鴦令的人又有什麼關係?”上官儀笑道:“我看你是這幾年在官場裡混糊塗了!你想想公孫璆的姐姐嫁給誰了?”佟武使勁一拍自己的前額,笑道:“糊塗!果然是我糊塗!”他的確糊塗,因為他竟然連二十多年曾名震北武林、至今武林中仍不時有人提起的公孫婉兒都給忘了。

公孫婉兒是公孫璆的姐姐,她與北武林三座重鎮之一的白雲山莊莊主許白雲的婚姻一直是武林中的一段佳話。

在十幾年前的一個血腥之夜,白雲山莊被一群蒙面人燒為一片平地,許白雲夫婦和白雲山莊裡所有的人非但沒有一個苟全命,連屍骨也都與山莊一起燒成了灰燼。

江湖盛傳,這樁血案的真兇是血鴛鴦令。

傳言絕非一點據也沒有。

在當今皇帝與他的侄子、建文帝爭奪帝位的四年“靖難”之役中,許白雲一直是皇帝麾下的“智囊團”裡重要的一員。而江湖上都知道,在四年“靖難”中,血鴛鴦令一直在為建文帝這一派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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