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既然沒毒,你怎麼那麼怕碰到我?”他修長的指尖觸上她熱紅的臉頰,輕輕地來回畫著,她細若皚雪的肌膚白裡透紅,他意外地發覺自己貪戀著指尖傳來的滑,他的手指似乎有著自主意識,離都離不開她的臉頰。
“主人…”綠苗低聲囁嚅道,他的觸碰讓她的手臂上爬滿雞皮疙瘩,過度緊繃的身軀不自學地發著微顫,而被他手指畫過的地方,分外得活像有把火在燒,她的
口躍動更加劇烈,莫名的熱
恍若大石投入水池般,引起周身的陣陣漣漪,令她幾乎弱得站不住腳。
“你在發抖。”黑翔冀彎起嘴角無聲地輕笑,留連在她臉頰上的手指仍不肯離開,他輕似鴻地緩緩描過她粉
誘人的朱
,滿意地察覺她的顫抖加劇。
他扳過她的下鄂,強追她不停飄動的眼睛直視他,陽剛的男人氣息混合菸草味席捲了她的呼,深不可測的黑眸中隱約地燃著一抹瑩亮的火苗,“小苗,現在你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幾乎無法回答黑翔冀的問題,他的靠近完全
惑住綠苗的心思,她無意識地搖搖頭,半晌說不出話來。主人真的是太奇怪了,為什麼、為什麼主人拿那種眼神瞅她?雖然她只在主人面對其他女人時曾見過這種眼神,但主人不曾拿過這種詭譎的神
望著她啊!
黑翔冀的笑意加深,眼眸深處意外地在戲謔的魅中,多了一份兩個仍不知情的悸動,“你不知道?還是你不曉得該怎麼說?”綠苗不明白為什麼此刻的氣氛會如此怪異,他的目光讓她好想逃,逃得遠遠的,祈禱自己別再碰上相同的眼神。她鮮紅
滴的
微咬了幾下,又像鼓起勇氣般地放開,吐出的言語幾不可聞,“主人…該、該吃飯了…”黑翔冀被這句殺風景的話怔了下,眸中飛速地閃過難以置信的神
,他將那份詫異極淺地轉為嘴邊的嘲謔,“吃飯?”
“呃。”綠苗呆呆地點頭,先前亂的情況總算減低了不少,她不敢拍開他的手,但他厚實的手掌令她的全身好奇怪,像是想逃,卻又不是完全地想逃。
唉,太矛盾了,她決定先把這個問題丟在一邊別想,免得自己不是很清醒的腦袋愈想愈攪成一團。綠苗費力地嚥下她急促的氣息,“再、再不吃飯,主、主人會耽、耽誤…上班的時間。”黑翔冀冷冷地抿嘴,雖然薄彎成微笑的角度,但他的眼神卻沒有半絲笑意,“小苗,你似乎很希望我早點去陪別的女人?”
“沒,沒有!”綠苗猛力地晃頭腦袋,“我、我才不喜歡主人陪、陪別的女人,可是…”她突然止住口,恍若發覺她所說的話已經超過身為一個影子的本分。
“可是什麼?”黑翔冀追問道,他明白他的影子似乎有很多話藏在心裡,她在他面前總是三緘其口,但她的眼裡卻不自覺地出誠實的訊息。
綠苗抿了抿嘴,將到嘴的話全進肚子裡,“我、我不該說。”
“我不喜歡你什麼事情瞞著我。”黑翔冀倏地轉為冷淡,黑眸裡隱約的寒酷淺淺地冒出頭來,“也不喜歡你用『不該說』的話,除非你本就『不想說』。”
“我沒有。”綠苗緊張地搖頭。唉,主人幹麼每次都扭曲她的話呢?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主人總喜歡讓她的處境兩面不是人。
“我只是…”他不耐煩地重重呼了一口氣,對她的猶豫不決實在沒什麼耐,口吻也失去往常的耐心,“說。”
“只是、只是…”在他明亮專注的眼眸注視下,綠苗緊張地低下頭來,怎麼也沒辦法讓自己別口吃得那麼嚴重,她焦慮地攪著自己的手指,而後又抓了抓癢得難受的頭皮,聲音細微得像蚊子叫,“我…我不、不希望…不希望主人為了…為了我去當、當、當…牛郎。”黑翔冀豎起耳朵好半晌,才聽得清楚她支吾的小嘴裡究竟說了什麼,銳利的光芒在他深沉的眼眸剎那間閃動了幾下。
而他的靜默不語卻嚇著了綠苗,她猛然抬頭瞅著他陰霾的臉孔,“我、我、我不是故意要惹、惹主人難過的,主人、主人對我好,我知道,但、但主人…主人可不可以不、不要再做了?我已經畢業,我可以…”
“小苗。”黑翔冀輕聲地打斷綠苗的補充,魅惑人的噪音意外地帶著一絲溫柔的,恍若試圖輕撫他飽受驚嚇的小情人。他不假思索地伸出堅實的雙臂,無意識地將渾身緊繃的她攬進懷裡,久久不發一語。
綠苗錯愕地瞪大眼珠,骨碌碌地在眼眶裡轉著,完全不能理解他突然攬她入懷的原因。臉頰邊觸撫著他墨黑的髮梢,所有的呼全梗在她飛速躍動的
口,而她的身子遠比之前還要僵硬,直到屏息屏到快洩氣了,她才強迫自己猛然
口氣,然而呼
間盡是他身上清
的肥皂味,與某種非常
引她的特殊氣息。
“主、主、主…”乾澀的喉頭擠不出她心中千頭萬緒的思考,綠苗簡直被黑翔冀擾得心神不寧,主人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黑翔冀收緊雙臂,為他懷中直的身軀有些許的不悅,修長的手指觸過乾枯的髮絲,不滿意地將她的假髮扯下來,嘴邊難抑地帶著點笑,“就算我不喜歡你的短頭髮,你也犯不著特別去找頂假髮來戴,這麼熱的天,你不難受嗎?”假髮離開頭皮的覺果然令綠苗舒服許多,戴著那頂假髮,簡直讓她頭皮癢過半天,若非為了不讓主人看到她的短髮就蹙眉,她寧可把頭皮抓破。綠苗愣愣地在他眉上頜首,“可、可是,主人,你喜歡看、看我的頭髮是長的…”
“傻瓜。”黑翔冀不能自抑地輕笑出聲,手指重新撫上被他遺忘數年之久的細軟髮絲,指中如絲的觸是那麼令人滿足,他幾乎都已經忘了當初命令小苗留長頭髮,就因為他曾
戀上這細滑的鐘觸
。
“你以為你頂著那團稻草,把你的頭髮隱藏起來,我看了就會高興?”綠苗苦惱地皺起眉,“我、我想不出方法了,但、但是主人這陣子的臉都好難看。”黑翔冀不住在她髮際輕撫的指尖微微頓了一下,稍微
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他伸手捧起她的臉頰,懊惱地抿著嘴角。雖然平時總沒注意,但他明白她永遠看著他的臉
行事,就因為他的好看,所以她寧可找一頂可笑的假髮來搏得他的歡心?
“小曲,難道你不能學著像剛才那樣,在我面前表示你的意見?”綠苗愕然地擰眉瞅著他,不明白主人為何又突然發怒,她咬了咬,音
因膽怯而顫抖,“我…對不起,我不該,不該有意見的。”她是他的影子,她本該儘自己做影子的本分,乖乖地守在主人背後當無聲的影子,她又怎能要求主人做些什麼?方才主人
她說出心裡的話,她後悔死了。
黑翔冀如幽冥的深瞳中冒出一絲怒意,將他眼中的柔情掃蕩殆盡,森冷地盤踞在無盡的黝黑中,他指下的力道深深地陷進她柔的肌膚,幾乎捏痛她的臉頰。
綠苗難過地皺了下眉,下喉中的呻
。
黑翔冀低沉的語調轉為冰冷而嚴酷,“為什麼你這麼怕我?怕我怕到連你自己的意見都不敢說?”瞅著綠苗痛苦的神情,他不由自主地略微放鬆力道,卻仍挾持著她的雙頰。他自嘲地彎了彎嘴角,“我差點忘了,你是我的影子,而你裡的忠心任誰也比不上,甚至到了變態的地步。”變態?綠苗狠狠地倒
一口氣,柔軟的心底彷彿被毒辣地劃下一口。主人居然用這種殘酷至極的方式諷刺她,嘲
她對他的忠心?這句話遠比“奴
堅強”更為傷人,不留餘他的啃噬她的心臟,引發劇烈的疼痛。
“想反駁嗎?”聽著綠苗的氣聲,黑翔冀明白他傷著她了,但她何嘗不也是如此對他?幾年來用她一貫的沉默,一貫的服從,卻從來不讓他得知她的內心是如何看侍她的主人。
“我真不敢相信你會這麼軟弱,連表達自己的意見都不敢,如果不你說,還要把你心中埋藏的話藏到多久?直到你抱著你的秘密進棺材?”綠苗慌張地又搖搖頭,在他突來的暴怒下不知所措,“倘,倘若主人要我說,我…我不敢違背…”
“又是你的自卑作祟,不是嗎?”譏誚地抿開削薄的,黑翔冀已分不清對綠苗動怒的情緒源自何處,盲目的怒氣夾著些微痛的心寒,他無意識地猛然攫住他發顫的嬌
,在她
間低語,“就算我對你為所
為,你也只會認為你該盡你身為影子的本分,服從我的一切?”綠苗驚愕得不知該如何回話,黑翔冀的
牢牢地印在她的
上,她震驚地想反抗,卻又不敢,在該不該掙扎的猶豫間,他的
飛速地離開她,便她纖細的身子卻被一雙巨臂拖上
,尚未來得及
覺到身下墊被的柔軟,他堅實壯碩的身軀已壓上她,雙臂撐在她的肩頭兩側,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他的陰影下,但在陰影下的深邃黑眸,又有著她所不能理解的明亮光芒。
黑翔冀瞅著綠苗驚惶失措的神情,薄薄地泛起冷笑,該意親匿地低下頭,高的鼻尖親密地摩挲她粉
的臉頰,“小苗,你怕嗎?”綠苗不著聲響地暗
了口氣好平復自己的心跳。
然而兩人此刻相貼的身軀卻是如此親密,使黑翔冀無法不注意到他身下的軟玉溫香,隨著她起伏的口,更加貼近他的
肌,他低低地
口氣,驚異於她身上傳來如電
般的溫暖與甜
的女人香,深切而不自覺地攻掠他的
官。
原想試探她究竟對他是否有任何反抗的意念,但在他的身體貼上她的那一刻起,黑翔冀訝然地發覺,原來那個總跟在他身後的小影子,竟在他不知不覺中,由一個青澀的小女孩,蛻變成含苞放的小女人。
四目相接,彼此都能覺得到那抹在空氣中迤迤而過的暗
,倏然驚動起早已在兩人之間被漠視的那份思緒,緊緊糾纏。在彼此
間鼓譟的雀躍起恍若加深了這層詭譎的氤氳,黑翔冀緩緩地以摩挲過她的
緣,又引起身下嬌軀的一陣寒顫,之後,仍是她緊繃僵硬的軀體。
綠苗難以控制自己的呼,面對主人怪異的舉動,她的心緒全然亂了章法,所有繃緊的神經在他耳際嗡嗡作響,主人難道想對她做那種事?剋制住自己想搖頭的衝動,她緊閉上眼。不,她寧可相信主人這次又是像從前那般故意逗著她玩,但是主人是她的一切,而她的一切也必定是主人的。
覺到她緊抿著
,像是極力忍耐什麼,黑翔冀緩緩地
退他的侵略,深沉地瞅著她的神
,眼眸危險地半眯,“小苗,看著我。”綠苗聽話地睜開眼睛,早已習慣他個
中的反覆無常,驚恐的水曈中有著一絲茫然。如果主人打定主意要她的身體,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你為什麼不反抗?”
“呃?”綠苗望著又要發怒的黑翔冀,她怎麼想還是不知道她哪裡做錯了,她囁嚅的聲音有些低喃,眼神仍帶著她的忠心,“因、因為…我要服從主人…”黑翔冀聞言眸中又驟然地燃起火花,神情似乎想將她除之而後快。
綠苗為他眼中憤怒的風暴震懾地又顫了下,究竟主人希望她做什麼?她的服從還不夠嗎?
“夠了!”黑翔冀咆哮地怒吼,無法自己地抓住她的肩猛力搖著,“該死的,我不要你的服從!”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明白她的忠心,也痛恨她的忠心,於是他不停地故意玩她的身心,想
起她的叛逆,然而事實證明,不論時間過了多久,她深植在骨子裡的奴
完全沒有任何改變,她仍像個任他擺佈的娃娃,沒有個人的意志。到底小苗在十二歲前受的是什麼樣的洗腦,居然讓他
覺分外無力?
“對、對、對不起,主人,你不要、不要生氣…”綠苗最無法忍受他發火,尤其他發火的原因是為了她,那隻會讓她覺得更加恐懼。
黑翔冀嚴厲地眯細了眼,噪音低沉卻充滿危機,“如果你能勇敢表達你的意見,直接坦白地告訴我,你不喜歡我去做牛郎,我不會對這種貶損自尊去吃軟飯的行業有任何留戀,但你卻不敢,只因為你只懂得對我愚忠,不論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連吭也不吭半聲,這就是你對我的『服從』?”綠苗聲音又梗在自己的喉頭,擠了半天也說不出半話來應付他的怒意,只好拼命地搖頭,不希望主人誤解她的意思。
久等不到她的回答,黑翔冀連連了幾口氣,壓抑自己別在一氣之下殺了她,他矯捷地翻身下
,背對著她,
口中的無力
更基於他的憤怒。過了好半響,他嘴邊又泛起一抹自嘲的笑,笑他居然被她的單純所影響,笑他居然可以想得遠比她還天真。
黑翔冀緩緩地回頭,瞅著綠苗的英臉孔又戴回往常帶點
氣的假面具,“小苗,試著長大吧。”綠苗眼睜睜地望著他拋下這一句話後離開房間,心中的震撼仍無法平息,她遲緩地伸出雙臂,緊攬住自己的臂膀,驀地無法自抑自己
口新翻攪起的一陣異樣情緒,和她長久以來的信念
戰著,唾棄著她過去所受的教誨。
身為影子究竟是什麼呢?保護主人、守著主人,然而主人都不要她的服從,那麼主人要的是什麼?她能做得到嗎?
綠苗十八歲的夏天,卻不知光與影的身分,就此開始走向偏差的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