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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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她就這麼消失在他眼前,每天早晨準時以電話鈴聲代替她親自叫他起,他若不接,電話鈴聲絕對會吵翻天,他接了之後,她會靜默地聽著他在話筒裡的暴吼,然後掛掉,過幾分鐘再打一次,因為綠苗
知黑翔冀是個十足十的賴
動物。
所有的飯菜在她打電話之前都已備好,只要等著他滾下那張,他就可以飽餐一頓,然後穿著她熨燙得完美整齊的西裝上班。公事包擺在門邊,鑰匙、皮夾都擺在西裝的口袋,一切都如往常般,她為他準備打理完畢,而且他絕對見不到她的面,因為她
本不在公寓裡。
綠苗頰邊吹拂著仍有寒意的微風,站在對面大廈的頂樓用望遠鏡注視著他房間的動靜,一手則拿著行動電話,確定過了好半晌的時間,她又按下重撥鍵,非得把黑翔冀叫起不可。
“該死的!你到底要打幾次?”電話筒那端的咆哮幾近慘烈的哀號,綠苗不由得將話筒拿遠一點,以防自己的耳膜有被震破的可能。
“今天放假,聽到了沒有?今、天、放。假!”黑翔冀怒火高熾地朝話筒大吼,意外地想念著她柔細的聲音,雖然他要她消失在他面前,但也不代表她連她的聲音也得收回。這幾天來真的看不到她,她的馨香仍留在房子裡,將他的生活打理得完善無缺,但全無她的蹤影,那種莫名的氣憤幾乎讓他的脾氣一天暴躁過一天。
綠苗蹙著眉回想了一下,今天不是例假,更不是國定假
,怎麼可能放假?滿腦了的疑問全堵在她嘴邊,徘徊幾次又
了回去。
“不問我為什麼放假嗎?”她的沉默令黑翔冀焦亂地爬了爬頭,氣惱她真可以消失得那麼幹淨,卻又善盡了她身為影子的責任,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在心痛。他口不擇言地企圖傷害她,用著冷淡而嘲謔的語調說道:“我今天要陪曉彤去試婚紗,所以不用這麼早叫我。”試婚紗?綠苗淺短地了口氣,早已疼得麻木的心臟又狠狠地被劃下一口,原以為傷痛可以在那一夜的淚水中哭盡,然而她還是…
聽著黑翔冀驀然掛掉電話的長鳴,綠苗無法自抑地閉上眼。呵,回到正常的生活,現實竟是如此殘酷,她忍下痛楚善盡影子責任的同時,曉彤姐卻帶著滿身的喜悅將嫁給翔冀,而她,短短數天內竟變成了隔夜的料理…
*****
冷眼睨著吳曉彤穿著一款款白的婚紗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綠苗說不出心中有多麼難受。隔著遠遠的一條街,她仍盡著身為影子的責任,然而這份責任來得如此苦澀,讓她無法忽視內心深處的悲號,她其實痛恨做一個影子,痛恨她居然為了影子而不敢去追求她真正想要的幸福。
沒見過那麼美麗的曉彤姐,也沒見過那麼美麗的婚紗,她記得她在結婚的時候,身上穿的僅是一件簡單的白滾碎邊洋裝,樣式古舊得幾乎讓幫他們證婚的人愣傻了眼,但只有當事人心中才明白,那是一場方便的婚姻,而婚姻裡頭神聖而類似影子訓誡的承諾,她早就
植在心裡,壓
不需婚姻一紙薄薄的背書。
最綺麗的幻想裡,也不會想過她是否有機會能穿上那樣的婚紗啊!
欣羨地瞅著吳曉彤換上各式典雅高貴的婚紗,綠苗幾乎快忘了她的視線應該停留在黑翔冀身上,若她能多分點注意,必定可以察覺到他斜倚在椅上的修長身軀隱含著不耐的前兆,也可以察覺到同樣在店外,有個做逛街樣的金髮男子不時探頭探腦,將眼光瞟進店裡。
“冀,這件好看嗎?”身上穿著厚重的禮服,吳曉彤拿著另一套禮服在落地鏡前比照,得到黑翔冀面無表情、千篇一律的頷首,她微慍地蹙起眉頭,自發地將禮服丟給在旁邊的試裝協助人員,“這件樣式太呆板了,尤其是那個領子,會把我脖子短的缺點暴
出來。”
“那這件怎麼樣?”瞧大貴客不高興,試裝人員趕緊又找來一件全新的禮服暗自叫苦,這對準新人簡直難以侍奉,女的東挑西挑,眼光高得嚇死人還不打緊,男的完全不理,臉難看得倒像準備進棺材,哪有這麼陰陽怪氣的準新郎?
“不行,這件太素了,依我的型本不適合。”她連試都沒試就否決掉了。
倒是黑翔冀的目光在那件禮服多停留了一會兒,寬大而微香肩的船形立領、米白
的緞質上衣,
側由片片的薄紗輕洩而下,並沒有多餘的緞帶或裝飾,僅在輕紗的邊緣淡淡地渲染上一層翠綠,意外的惹人心冷。曉彤說得沒錯,如此素雅的衣服並不適合她豔人的臉孔,真正適合這樣典雅而俏麗婚紗的人是小苗。
發覺自己居然在腦中描繪著綠苗穿上這身婚紗是什麼模樣,黑翔冀此時才猛然發覺她成為他的子時,身上居然穿著一件和婚紗差了十萬八千里的破舊洋裝嫁給他,仔細地搜巡過他的記憶,回憶裡,她總是對他沒有任何要求,然而他卻疏忽了那份對少女的纖細,這些年來他沒有送過她任何東西,甚至結婚時的
花都沒有。
除了她的奴,小苗究竟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嫁給他?黑翔冀蹙著眉頭,低聲提醒將要把禮服拿開的工作人員,“把那套留下來。”
“留下來?”總算得到他的一點反應,吳曉彤詫異地回望他,“冀,可是那套並不好看啊!”黑翔冀揮了揮手,神情有些不耐,“我買了。”
“冀!”該不會真的要她穿那套上禮堂吧?吳曉彤趕緊提出反對,“那件禮服太細了,我看了就知道我穿不下。”
“你當然穿不下。”黑翔冀的笑意裡有著冷冷的嘲,“再過兩個月,你的身材會讓你連睡衣都穿不下。”吳曉彤倒
了口氣,臉
驀然刷為慘白,“你…”冀知道了?!她瞞得那麼辛苦,連約會時也僅量避開她反胃的徵兆,況且他們從她回國後並沒有同
,為什麼冀會…
“或許女人心我摸不懂,但是女人的生理情況我一瞧便知。”事實活生生地擺開在兩人面前,是那般血腥。黑翔冀冷淡地諷笑,“而我明白你的個,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你不會一回國就急著和我結婚,急著這麼快結婚的原因,只在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
費,你必須在我看出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之前,讓他冠上我的姓氏。”心裡十分清楚她不可能瞄他太久,冀的
明她早就明瞭了,吳曉彤頹然地跪下來,陣中含滿淚水,“冀,你不要、你不可以…我明白這是我的錯,但是千萬不要不娶我,我…被一個男人騙了,他說他要娶我,然而我卻發覺他早就有了老婆,但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我不要他成為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於是你就找我當冤大頭?”黑翔冀冷冷地笑著,“結婚上了我的,懷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然後告訴你自己你得救了?”
“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辦法了啊!”淚水花了吳曉彤臉上的妝,她跪在他的眼前,狂亂的口吻幾近哀求,“求你和我結婚,否則、否則…”
“否則你就死給我看?”黑翔冀冷酷無情地短短淺笑了幾聲,笑聲裡有著難以置信,“吳曉彤,你居然能這麼自私、這麼天真,相對於你,小苗退讓了她的位置,你說她又該怎麼辦?”
“她是你的影子啊!”吳曉彤無法自抑地大吼。
黑翔冀深邃的眼神微黯了黯,眼眸的深處向著無可復加的悲慟,“沒錯,她是我的影子,但也是我的子,在同時,我也願意成為她的影子。”瞅著黑翔冀如此異常顯
出內心情緒的眼眸,吳曉彤明白她幾乎沒有機會再掙回他了,慌亂襲上她的理智,她摒棄自尊地抱住他的褲管,儼如溺水者抱住最後一塊求生的木板,“不,你不能…”
“你對janny做什麼?”一直在店外徘徊的金髮男子終於衝進店裡,無視於其他人的驚愕,一口德國腔頗濃的英文咆哮而出。
“van?!”怎麼也料想不到他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吳曉彤抬起淚痕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