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金針至病症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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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雲鳥起者下有伏兵,其或自伏兵之上,譎為鳥,安高不動;或竦人立於草木之中,挽弓別彈以祛飛鳥,令人疑之之類,則察者又須以他事參驗而後動。…神醫安道全在見了林沖等人之後,跟武松一起,抄小路離開了燕山府,在韓世忠的暗助下僱傭了三輛馬車,快馬加鞭的趕往湯陰縣。而這時候的嶽和,業已到了最後的彌留十分。岳飛整裡不離嶽和病榻,堂堂男兒以淚洗面。叫人看著心酸。

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勸誡岳飛了。岳母嶽姚氏在丈夫彌留之際,除了要忍住心中悲痛來勸誡自己的兒子莫要傷心過度,又要考慮,家中沒有了夫君這個頂樑柱之後,岳家應該何去何從。岳家本不富裕,夫君這一走,往後的子恐怕會更見辛苦。這幾年的家底,都因要給夫君看病傍折騰光了,幸好兒子岳飛業已成婚,兒媳劉氏也甚知書達理,算是了卻了最大的一樁心願。

而武松和安道全的一行,又給嶽姚氏帶來了希望。那個眉大眼,笑起來朗無比的漢子是在一個落的黃昏跨進岳家的小院的,隨著這個漢子進來的,還有一個形容有幾分道骨仙風的壯年男子。那男子身上有嶽姚氏最悉的草葯味道,而領下的幾縷長鬚和手中的葯箱,以及光乍現的目眥和乾淨穩定地雙手,更是證明了這人是個十足十的郎中。

所謂救命稻草,恐怕就是現下嶽姚氏對安道全的看法。武松只是說自己是山東陽穀縣人,大宋朝堂堂正正的七品總捕頭。

“因跟神醫一道處理公事完畢,路過湯陰縣,聽聞岳飛在十里八鄉的武藝高強,又極重孝道,岳父病重無良醫,才慕名前來襄助”云云,岳母聽了大喜,壓下心中的一絲疑惑,馬上引安道全前去給嶽和診治。

那嶽和本是身體不錯,只是年輕的時候積勞成疾。才成了如今的模樣。所有的郎中說出來的醫理便都是一樣,安道全在一番望聞問切之後也是如此說“蓋勞之由,因人之壯年,氣血完聚,充滿之際。不能保養命,酒是貪,夜等,無有休息,以致耗散真氣,虛敗”岳母在失望地同時,只是拉著其子岳飛的大手,坐在一旁垂淚。

岳飛此時業已心中大亂,只是為自己正當年的父親卻要撒手人寰難過不已。所謂“子養而親不在。”再沒有什麼事情比自己的生父要離開人世而叫人傷心的了。那個叫做武松的漢子,見了這狀況,朗地笑笑,要那個神醫安道全定要好好的上一手。

但見那安道全從懷裡掏出一枚金針,直取榻上業已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嶽和前。跟其他的郎中治病時候,一定要把病人身上的各大位用金針遍的法子不同,這神醫只是用這一金針怯病。但手法繁複。時而輕送,時而留提。時而抖動,時而指尖按壓磨,過了將近一個時辰,但見嶽和大喝一聲,口吐數升鮮血。岳飛因過於關心而把座椅的手肘捏碎。嶽姚氏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武松臉上全是對安道全的信任,而安道全則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低頭細著木盆裡地血

那嶽和在口吐鮮血之後,業已睡去。岳飛和嶽姚氏在嶽和的病症中久病成醫,聽出原本連呼都困難的嶽和鼻腔中竟然有隱隱鼾聲,中氣慢慢足盈,只把安道全當成華佗再世,當場下拜。安道全則趕忙趨避一旁,扶起岳家母子。

一頓不甚豐盛,但絕對的具有中原特的家宴擺在武松和安道全面前。那安道全原本就對吃喝酒頗有研究,這次嶽姚氏親自下廚整治出來的家宴,簡直是個中美味不足為外人道,跟原本就有些餓了的武松二人狼虎嚥,絲毫不顧忌形象儀表,反而贏得了岳家所有人地暗中好。原本岳飛和嶽姚氏心中的疑慮,便也淡了些個。

等到酒足飯飽,安道全才在嶽姚氏和岳飛地相詢下倒出嶽和的病情。卻原來,嶽和年輕時候積勞成疾的病情現在業已完全發作出來,單純的幾味葯材業已不能起到什麼效用。而安道全的這金針提命地法子也只能緩解病情一時,卻也不能治。若想治,必須要針石湯葯一起下手,前後半年以上每裡不間斷,而且還要病人能夠相配合,每裡用安道全自創的一套呼吐納的法子補充元氣,才能慢慢康復。

嶽姚氏和岳飛聽了深以為然。嶽姚氏能識文斷字,而岳飛更是這幾年把所有能找到的醫書都翻爛了。可惜中華醫書博大深,那醫書上記載的治療法門,往往要左以秘傳的口訣數句,才能起到神奇地效果。(1*6*小說網$wa^p。1^6^)字是死的,人是活的,書中的葯方是死的,但用葯人的心思是活的。同一個師父,還能教出不同醫術的徒弟,何況一個外行人在這裡翻書不止。只是岳飛雖然不知道怎麼治療病症,但醫理卻是明白通透。有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絲,如果安道全直接用巧妙的醫術短時間治癒了嶽和的這病症,因了本來身子虛弱,其他的病症很有可能持續發作,而安道全所說的呼吐納的法子,各種醫書上更是推崇,只可惜,那上頭的各種口訣總是缺了幾句,不能化腐朽為神奇。

眼見嶽和有望被治癒成功,嶽姚氏和岳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只要能治癒嶽和,定然傾家蕩產在所不惜的意思。而安道全則更是恰到好處的直言不諱,說這心肝脾肺腎上的病最是難纏,需要大量的錢財才能成事。脫口而出的五千兩白銀把嶽姚氏和岳飛震懾當場。

武松見火候差不多了,便留下岳家母子二人對坐。跟安道全一道,在岳飛子劉氏佈置好地客房內休息去了。等到武松和安道全第二天#,慢慢騰騰的起之後,但見嶽姚氏和岳飛早就在門前等候,要安道全定要出手相救,岳家定然能想辦法籌來那五千兩銀子。

武松快人快語,只是笑問岳飛,用什麼法子去籌錢“可要去坑蒙拐騙?又或打家劫舍?”岳家母子臉紅耳赤。雖嶽姚氏涵養頗深,且知道武松是玩笑話,也自憤憤。武松當場道歉,但同時又問岳飛,眼見岳家家境並不富裕,而幾畝薄田如何能在半年內出產五千兩銀子的糧食。現下大宋朝官吏敗壞。民不聊生,便是要去跟人做工商掙錢,不說岳家這幾人是否有本錢天賦,只說這盤錄的人幾上吊的稅賦,都難以成事。

岳家母子一時語。那岳飛察言觀,見武松好似有成竹,但從來都秉承著堂堂正正做人,中目光遠大的岳飛,又從來沒對人軟語相求過,只一愣神的功夫。嶽姚氏當場就要對武松下拜,請武松能指點明路。

眼見是嶽姚氏不忍自己兒子受到半絲的委屈,才要主動相求自己,武松心中面上一齊動,只是對嶽姚氏說到不敢當不敢當。嶽姚氏問武松怎樣才會答應出手相助,武松呵呵一笑,只要岳飛能大敗了自己。便出手相救。岳飛聽了便拉開架勢,準備上前。

能屈能伸大丈夫。這句話岳飛本不贊同。作為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兒,作為一個允文允武中目標遠大的大宋朝子民,岳飛除了天地君親師,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會屈服,不會服軟。但於此同時。市井間傳地另一句話卻是深深地被岳飛認可了,一分錢憋死英雄漢。

嶽姚氏聽了武松的要求開始心中打鼓。這個自稱“生嗜武”的山東大漢,果然便如自己說的一般,在岳飛答應了條件之後身上的骨節爆響,也自拉開了架勢準備跟岳飛對練。拳腳無言,嶽姚氏雖然明事理,但畢竟還是一個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對武學一道更是絲毫不明,怎能知道自己的兒子,此刻已經是鮮有敵手地武學天才。

就在嶽姚氏的忐忑中,岳飛和武松二人一人手執單刀,一人手持白蠟杆,在岳家小院中纏鬥開來。畢竟是關係到自己老父的命,岳飛也自不敢大意,既不能隨隨便便的就認輸了,更不能為了取勝而用出狠辣的手段。這一刻,為了老父的命,為了安道全點出的希望,岳飛竟然平生第一次在人上做出了讓步。要知岳飛生至孝,而若因了自己的緣故而導致老父的命不保,那可是真正的不孝中地最不孝,如果有人說自己殺父,那都是輕的。

生平所學被岳飛運用的淋漓盡致,武松的單刀步步緊,在二龍山上打家劫舍佔山為王的時候,武松跟楊志學了不少刀法上的訣竅,而楊家刀法,本是楊家先祖在除了楊家槍之外的另一項絕技。楊家槍上陣殺敵,楊家刀法闖江湖安身立命保平安,自有獨到之處。

岳飛選中地白蠟杆,卻用的是槍法的招數。岳飛的槍法學自一位隱居在湯陰縣的武師喚作周侗之處。那周侗的名字也只是音對字不對,到底如何,便誰也不知。但岳飛的這一手槍法,卻是真地鬼神莫測,武松應對起來也頗為費力。

其實林沖在後世裡曾經也慕名看過一個叫做“周侗傳”的江湖野史,但自來了這大宋朝,卻是對那本徹底鄙視。書中說周侗,陝西人,少年習武,後拜少林派武師譚正芳為師,得少林武術真傳,且文武全才。成年後得到當時地位顯赫的包拯賞識,進入軍中為軍官,和朝中名將宗澤好,譚正芳最小的徒弟。差點沒叫林沖把飯給噴出來。要知包拯乃是大宋朝仁宗皇帝時候的大臣,字希仁,廬州合肥人,出身於官宦世家。而包拯的生年,正是一百年前大宋朝仁宗皇帝鹹平二年。周侗便能活到現下,算算歲數,也是個一百五十多歲的人物了,誰人能有這樣的高壽,便是絕世高手,那書中也曾說,和朝中名將宗澤好。可宗澤本是在靖康元年的時候上任磁州後才招兵買馬“修復城牆,整治兵器,招募義兵,廣集糧餉,防止敵人進攏”怎麼會在岳飛之前識得周侗。自然,野史演義,便只是說書人附會,圖眾人一怒一喜一樂一悲耳。

等到武松跟岳飛纏鬥了約莫百十回合,刀來擋,掃刀封不亦樂乎的時候,武松終於未能按捺住心中的動,直接拋了鋼刀,就那麼身上去,跟把白蠟杆那柔韌的特發揮的淋漓盡致的岳飛近身短打。

武松的近身功夫才是從小練就的,運用起來得心應手,兩個碩大的拳頭跟岳飛手中的白蠟杆又戰個不相上下,岳飛心中暗驚,雖想要儘快取勝,偶爾險招迭出,但畢竟還是落入下風。

要知此刻的武松,便跟當初在獅子樓殺西門慶和在快活林殺蔣門神的武松大不一樣。半年多來,武松每裡切磋煨招的都是大宋朝在武學上甚有造詣的人物。青面獸楊志的槍法、刀法,林沖的槍法和合了後世裡格鬥術的近身短打,魯達縱橫捭闔的拳法和身上蘊含的恐怖力道,吳玠從戰場上領悟而來的簡單實用的殺人刀法,小李廣花榮的箭法和槍法合二為一,秦明的狼牙和劉唐的鬼頭刀…

這麼多人的不藏私的切磋印證,除了研究出來一套在大宋軍中廣為傳的殺人絕技,更把各人的一對一的對練本事硬生生提高不止一個檔次。後世裡各家各派傳的武學技法早就式微,但在這大宋朝,卻有的是一身本事的好手。只要心中的那種隔離門戶的心思放開了,中華武術,本就是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總能叫人受益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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