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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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士之法:取年四十已下,長七八尺,材必健疾,力邁倫等,能馳騎而善,前後左右,周旋進退,超越溝塹,馳上陵,逾險阻,絕大澤,涉名水,敢犯強敵,亂大眾者,名曰武騎之士,養之不可不厚也。…大宋朝民風開化,這樣一石起千層的朝堂大事,對原本信奉著莫談國是的明智之人是個巨大的引誘和衝擊,明裡暗裡,各種言論慢慢的以東京汴梁為中心蔓延到大宋朝各地。民間有人說燕山府知府林沖圖謀造反的,也有人說金人太過於無恥而大宋朝不應服軟的,有人說這一回定然要有不少人被罷官而更多的人當官的,有人說官家這回整飭政令大夥兒終於要有好子過的,這些人,儘管對這種天大的事兒討論不休,及興趣,但終究還是有著一個看客的心態。

與大宋朝的其他各地不同,大宋朝的燕山府的百姓們卻是更有切身體會口不知道朝廷的大軍下一刻會如何的動作,原本子慢慢開始滋潤起來,可是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直叫人措手不及。林知府是個好官,這是燕山府的各地百姓都贊同的,甚至業已有了不少人暗中開始聯絡一些有志之士,準備給官家上萬民書,來保得林知府的官位了。但也有少數人人暗暗擔憂,害怕林知府真的憑藉著手中的重兵來跟朝廷對抗。以鬼道對正統,定然不得善終,到時候倒黴的。還是燕山府的百姓…

燕山府知府林沖遲遲沒有任何動靜,對大金國與大宋朝地國書一事不予回應,只是一三次上表說自己身體不適。不能及時進京面聖,請官家體諒下情。朝堂上每裡有六部的官員和御史臺的御史們對燕山府林沖進行口誅筆伐,本不消停。私下裡,太子趙桓曾被妹妹趙環找到,這兩個名字音階相通地同父異母兄妹平裡接觸的不多,但趙桓畢竟是太子,還是給足了柔福公主趙環的禮數。趙環用曾經的所見所聞來解釋燕山府林沖的功勞和忠心。太子趙桓只是淡淡回應,本看不出心中所想。就這樣。晃晃蕩蕩,已經兩個月過去。

這兩個月內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人心浮動中,誰也沒有從霧裡看出朵兒花兒來。保持觀望的官員和串聯的官員佔了大半,太尉高俅,更是壓就不上朝,有人去訪,也是閉門謝客不見面。但太尉府的管家卻是每裡深夜出府。天亮歸來,所做之事,又呼之出。只不過高太尉這人一向無大志,別人也從來不去防備罷了。

大宋朝宣和四年二月庚午,趙霆坐棄杭州,貶吉陽軍。罷方田。甲戌,降詔招撫方臘。乙酉,罷天下三舍及宗學、辟雍、諸路提舉學事官。癸巳。赦天下。是月,方臘陷處州。三月丁未,御集英殿策進士。庚申,賜禮部奏名進士及第、出身六百三十人。

一年能取中進士及第、出身六百三十人,這是什麼概念?前朝地大唐年間,一年取進士不過三四十人,大才子韓愈也曾經三次到吏部面試,才最終做了個小小的官兒。而大宋朝,凡是進士出身的統統封官,不僅如此,那真宗皇帝的《勸學文》當中也赤地用“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梁,書中自有黃金屋。娶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來勾引大夥兒。

先前的什麼“不為五斗米折”後來的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在大多數的眼中,統統一邊兒玩去。讀書人能夠冠冕堂皇的去追求錢、權、名,人們誰還有心造反打仗?但凡能認識字兒地,但凡能看的書的,都想要有朝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己現在先耐得苦處,十年寒窗嘛,人家都是這麼來的。等到有朝一金榜題名,別人的死活,又跟自己有何關係?

偏偏這些人雖然熱衷名利,但相當一部分是死腦筋,以為朝廷取進士光明磊落,只要有真才實學,就能被取中,可惜的是,今年的六百三十人進士當中,有二百三十人是當地的望族大戶,有三百人是各位已經認清了大宋朝官場現狀地朝廷各大員的關係戶,僅僅有一百人是文章確實花團錦簇,五官也夠得上大宋朝的天國體面,家世也清白,在民間素有號召力。

楊政拿著公孫勝帶來的這些個消息,心中憤憤不平,口中慍怒:“朝廷吏治敗壞,便是因了這些個蟲轂,咱們大宋朝的江山社稷,到這些人手中,簡直是豈有此理!”旁邊的楊益聽了卻是一笑:“你是大宋朝燕山府的通判,能得了這個官職,盡展中所長,也是天意,也是大人的照拂。在此之前,你雲遊天下看百姓疾苦,朝廷弊端,雖然不錯,但比起大人對形勢看的通透,卻是差的遠了。”楊政詫異地看了楊益一眼:“大人跟你說了什麼?”這時候林沖從外頭進來,摸了一把汗,笑著說到:“別聽楊益胡說。這四月的天氣就開始熱了,二月的時候,你們兩個不是正負責慎防瘟麼,現下要注意防備天熱孳生蚊蠅了,各州縣的治所要注意及時貼出告示,鼓動百姓們清掃街道院落,有民無處安置的,可以僱用他們來做這些活計。”楊政點頭應了“大人,現在幾十萬民聚在大名、河間兩府,被十萬大軍所阻,燕山府現在恐怕有沒有安置的民萬餘。這些人有的願意種田餬口的,咱們已經分發了土地農具。但有的卻是懶漢。約莫有兩三千人。他們只每聚在街門口的粥棚處,吃那不要銀子地飯食。咱們的粥棚秉承著你的意思,筷箸而不倒。這些人雖吃不太飽,但吃飽了就挨著街門口地院牆曬太陽,不用勞碌,餓得慢,時間長了,有的人竟然被養的白白胖胖!有城中的無賴閒漢慢慢的也開始吃不要錢的粥了,若是發展下去。前途不妙。”林沖嘆了口氣:“是啊。每個有人群的地方,都有這麼一幫蛀蟲。吃別人。喝別人地,最後還不承情。有所為升米恩,鬥米仇,孃的。這些王八蛋真不知道好歹。我剛剛從司徒無顏那處收到消息,遠離燕京城的幾個州縣,已經有民聚眾鬧事,吵吵著官府不為百姓著想,要吃了。”

“升米恩。鬥米仇,是什麼?”被安道全用妙法洗了臉上的金印的武二哥,一直都在把玩本刀。鋒利的刀刃垂斷髮也不為過,武松也不知道這種刀身叫做線型,但這種兩手握著地狹長寶刃,如果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憑藉著馬速切削起來,保準是個頭顱殘肢紛飛的局面。這把刀,是楊志遣回來回報戰況的小卒拿給武松的。楊志和武松在山上當那山大王的時候情非沒而武松愛刀,更是與楊志如出一轍。收繳的完顏豐收的佩刀,叫楊志好不得意,當然在第一時間把這刀送給武松,一則是表示跟武松的深厚情,另一則,則是告訴武松,上陣殺敵,比在這燕京城抓捕細作盜賊強多了。武松從小練武,讀的書少,這下聽見林沖說的升米恩,鬥米仇,不知道什麼意思,當下便問。

楊益也讀過兩天書的,口說到:“這個我知道。若是一個人餓得受不了了,你給他一斗米,也許他一頓飯就吃完了,但因為是雪中送炭,他會很你。但是你若是給他一升米,他能連著吃好幾頓,這一頓吃完,不用害怕下一頓沒得吃,便會在吃這一升米的時候,心中認為你會給他更多地米,而且,一旦吃完之後,再問你要,你若不給,就產生仇怨…

武松聽了大怒,手中的本刀狠狠地劈出,一張結實的梨花木椅子當場四分五裂,口中怒叱:“氣煞了俺武二,待我叫人去攆走了他們!”林沖苦笑著看著武松:“武二哥,我知你的稟,便不用翻,咱們有的是法子整治這些王八蛋。你這樣一翻,那些人沒事兒,我家這椅子可遭了秧。”武松知道林沖是在勸自己,當下自一揮手:“武二理會的,大人莫要擔心。燕山府律例不準依仗官威行兇,不準無故打人…武二身為燕山府的一路總捕,自然會遵循那約法三章。只是那些人,也忒無恥了!怎能不氣。”楊益聽了在旁邊咯咯一笑:“二哥,你若是生氣,再去找那項人的細作練拳吧,咱這燕山府裡金人沒少下功夫本錢。既不擾民,又能壞了那金人的心思,也只有你武大總捕才能成事,何樂而不為?”武松心中一想有理,給在座各位一抱拳,匆匆去了。

年初的時候,燕山府有金人細作被偶爾喝多了的武松揪出來。燕山府衙門的核心人物中,只有武松相對閒暇。這位山東好漢因為林沖阻止不能帶兵,那些落落寡歡,只是用在軍中當教頭的俸祿銀子喝酒。只是那俸祿終究有限,而武二哥的酒量卻是氣萬里,幸好不剛的有仰慕武二哥為人和酒量的豪漢子請喝酒,才不至於連個醉的機會都沒處尋。

那天武松在燕京城最有名的酒樓上連喝三壇燒酒而不倒,豪氣干雲。搖搖晃晃回街門的時候,又有人慕名而來請武松喝酒。當仁不讓才是武二哥的風範。一通海喝之後,又是兩罈子燒酒下肚,武松醉眼朦朧的想走,但這人說平生最是仰慕武二哥的稟,今有緣相見,定要多說說話。武松喝了人家的酒,也不好便去,只得打起神跟面前的這人搭話。幾句下來,這人問的都是燕山府的風土人情,武松不大懂,只是敷衍。那人許是覺得武松放鬆了警惕,竟然去問武松在軍中當教頭,以及那五千新選中軍士的訓練狀況和燕山府周圍大軍的佈防,武松驟然出手,當場擒住。

左右無事的武松,連夜把那金人的細作從到骨頭了個遍。那細作本是金人在燕山府新近發展出來的,金人對消息的賞賜頗豐,又急於立功,好向他老子邀賞,如今被擒住供,卻又哪裡能在武二哥手底下撐過一時三刻。

手腳不留情,順藤摸瓜,外帶下絆子,武松這幾個月,通過那一個細作,差不多把金人的這條細作線索掀了個底朝天。誰也不知道,那個整天在燕京城醉醺醺的武松,竟然是個外表擴,心細如髮,機智應變的高手。當年當了街門口都頭的武松殺了那西門慶,其實用的也就是這個法子。

那時林沖因為手邊實在缺少人手,才叫武松留下的,沒承想武松這人雖一心想去殺金人,但真的把他安排到總捕的位子,雖然武松心中不情願,也做得風生水起。這兩武松又暗中揪出了項人的細作,用的卻是收買臥底的法子。五千兩銀子買一個項商人的完全忠心,再通過這人打入黨項人內裡,幾番摸索,才大概掌握了項人的外圍細作圈子。昨晚用縱奴傷人的藉口抓了一個為富不仁的傢伙,武松對這種西門慶一般的人物痛恨到掉渣,看來那位上官大爺,有的受了。

然而林沖卻明白,能叫武松這樣暫且委屈在這總捕之位,只是權宜之計。雖然武松對兵法戰策不甚了了,但對於衝鋒陷陣做一名急先鋒,卻是現下燕山府誰也不能替代的人才。別看武松中有細,有時候對抓捕細作也有妙手,但畢竟武松是個真正意義上的武學高手,若宋金一旦開仗,大規模的對壘是必不能避免。作為先鋒的武松能夠比莫敢當更狠辣,比楊志更堅決,比自己更直接,比劉唐更懂得把握戰機,比秦明更多了一份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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