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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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臉好髒,過來我幫你擦乾淨。”王慧招手要他走近,他其實很想逃跑,但又不敢違逆媽媽的意思,只好乖乖聽話。

慧全身上下充滿了廉價酒的嗆鼻味,樊嘉士才剛走向她就想吐,但又不敢吐,只好盡力忍住。

慧見兒子畏畏縮縮不敢走近,乾脆一把拉過他,拿袖子幫他把臉上的汙漬擦掉。

樊嘉士雖然怕媽媽,但基本上還是愛媽媽,就算被她身上的酒味燻到頭昏腦脹,還是覺得很幸福,至少媽媽是關心他的。

大多數的時間,王慧對樊嘉士的愛無庸置疑,只有在不如意的時候,她才會想起自己的委屈。

她用力擦樊嘉士的臉,擦著擦著,腦海浮現出一張和樊嘉士一模一樣的臉,那個曾經和她風一度的男人,有著堅毅的五官、深刻的輪廓和冷酷的表情。她曾經為他深深著,甚至主動奉獻‮女處‬之身,一夜風的結果換來的只有獨自生子的痛苦,對方一點都不在乎。

她恨他,她恨樊清凱!因為無法當著他的面表達心中的恨意,只得把這份心情轉嫁到樊嘉士身上。

“…都是你害的!”可恨的樊清凱,竟然狠心拋下他們母子,幾年來不聞不問。

“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嫁人了,子也不必過得這麼辛苦!”她對樊清凱的恨,毫無例外又化為對樊嘉士的暴力,樊嘉士雖然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發怒,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又要打他。

樊嘉士直覺地往後退,此舉惹惱了王慧,她拿起擺在桌子上的藤條,狠狠地朝他的小腿打下去,樊嘉士痛得哇哇叫,一直想跳開。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打死你算了!”王慧發了瘋似地拼命打樊嘉士的腿,在樊嘉士瘦弱的小腿下鮮紅的鞭痕。

樊嘉士壓兒不曉得自己錯在哪裡,只知道他的腿很痛,唯一能讓媽媽住手的方法只有求饒,他只能哭求他母親。

“媽媽,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打我!”他一邊躲藤條,一邊哀求媽媽別打他。

本聽不到兒子的哀求,她滿腦子都是被拋棄的怨恨和無力生活的痛苦。

咻!咻!

她拼命揮動手上的藤條,下手之重好像在對待仇人,將她對樊清凱的怨恨,全部移轉到樊嘉士身上。

“我失業找不到工作,還要想辦法養你這個拖油瓶,你教我怎麼辦?”王慧一身酒味的吼道。

“你怎麼不死一死算了?”咻!咻!

“媽媽,不要打了!”

“你死一死算了!”一下、兩下、三下…

藤條如雨絲不斷打在樊嘉士身上,每一下都打得他好痛,每一下都打進他的心底。

“…不要打了…”樊嘉士在夢中的哀求,換到現實變成一連串的夢囈,隨著猙獰的夢境,越來越大聲,不僅他自己難受,也吵醒了梁萱若。

她從上爬起來,發現身邊的樊嘉士額頭不斷冒出豆大的汗珠,嘴裡吶吶自語,至於說什麼則是聽不清楚,只看見他的表情十分痛苦,似被噩夢糾纏。

“樊嘉士!”她不知道他作了什麼夢,但她知道這個時候必須把他叫醒,否則他會一直痛苦下去,沒完沒了。

“樊嘉士,快起來,你作惡夢了!”她大聲叫他,他仍然身處於惡夢之中,怎麼都叫不醒。

梁萱若只得用力搖他的肩膀,務求將他喚醒,因為她知道一個人處在夢中有多孤獨,沒有人解救又有多可怕,她有過太多相同經歷。

“樊嘉士!”她盡全力大吼,夢中的樊嘉士也在盡全力反抗他媽媽,幾乎和她同一時間大叫——不要打了!

隨著他在夢中的大吼,樊嘉士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梁萱若柔美的臉龐,頓時放下心來。

“呼呼!”他氣吁吁地看著她,情緒還無法完全從夢中脫離,依稀還能看見母親猙獰的面孔。

“你作惡夢了,滿頭大汗。”梁萱若用睡衣的袖子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語氣溫柔得像幼稚園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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