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兵山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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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啟哲聞言一愣,前方遭遇另一支軍隊?前面不是河南嗎?那是自己的地盤啊,怎麼可能有別的軍隊!他叫道:“你看清楚了嗎?是哪部份的隊伍,打得是誰的旗號?”那騎士道:“好象是咱們的部隊!”莫啟哲臉登時一沉,這斥候怎麼回事,竟拿軍機大事開玩笑,什麼叫“好象是咱們的部隊!”咱們的軍隊不都參加南征了嗎,哪有留在河南的!
韓企先也是吃了一驚,問道:“你說的是另一支金兵部隊吧?說話要說得清楚些,什麼叫好象是咱們的部隊,金兵可不見得是咱們自己人!”那騎士尷尬地笑了笑,驃騎軍雖然穿著金**服,可沒誰會把自己當成金兵的,他只是一時嘴快說錯了。
莫啟哲一提馬韁向前跑去,他心中十分著急,見到金兵毫不希奇,這本來就是金國的地界,可這些金兵是從自己的土地上鑽出來的,那可就有問題了!這條路是通向汴梁的,與金軍面對面的相逢,不就說明他們是從汴梁來的嗎?那可是驃騎軍的大本營啊,自己的老窩不會讓人給抄了吧?
驃騎親兵緊隨在莫啟哲身邊,護著他向前急趕,前面趕路的老百姓見都元帥這般著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心裡頭也跟著慌張起來,互相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謠言立時就緊跟著莫啟哲的戰馬後面,撒播開來。
跑到一個小山包上,莫啟哲勒住戰馬,了幾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神,叫手下親兵捲了個大紙筒給他。舉起這個簡易望遠鏡,莫啟哲向最前方望去。前方並沒有他想象的發生了那種大規模的遭遇戰,打得“砰砰嘭嘭”血
成河!
相反,最前方的驃騎軍還唱起歌來,狂喊亂叫的不知在搞什麼鬼。如果戰鬥已起,莫啟哲自會帶兵加入戰團,可現在這種情況倒讓他有點手足無措了,不知該怎麼應付,他轉頭問身旁一起奔來的韓企先道:“這是怎麼回事?前面那些當兵的在叫些什麼?”韓企先搖頭道:“離得太遠了,我也聽不清啊,不過好象前方的部隊真是咱們自己人呀!可咱們什麼時候多出來這麼多軍隊的,看樣子至少有五萬人吧!”莫啟哲心道:“不管怎麼樣,只要不是一遇見就開打便好,讓我和那領兵的將軍見上一面,鼓起三寸不爛之舌,把他侃暈,然後收他做個小弟,順便再接管他的軍隊!”他道:“士兵們這種樣子實在太過反常,是不是中午吃的太多了,現在還沒消化完,想叫兩嗓子消化消化食兒,然後晚上就可以多吃點兒啊?不象話,我說這些子軍糧怎麼吃得這麼快,原來是這麼回事!”韓企先聽莫啟哲又開玩笑,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都元帥這人真是個樂天派,無論形勢有多危急,他總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眼見前方並無戰事,韓企先也說了句笑話:“不一定是吃得太多了,可能是沒吃飽的原因,所以餓得嗷嗷直叫!”哈哈,兩人齊聲大笑,身邊的親兵也跟著笑起來。耶律寶室忽然說道:“可能真是咱們的隊伍啊!那個領兵的將軍也姓耶律!”莫啟哲“嚯”地大叫一聲,道:“有沒有搞錯,你有未卜先知的功夫啊,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厲害,你以前怎麼沒表現出來,你這種本事現在這個朝代叫半仙兒,過幾百年以後就叫特異功能,想賺錢特容易?”耶律寶室搔了搔後腦勺兒,道:“特異功能?我不會啊,我是看前面的大旗上寫的字啊!是咱們契丹字,耶律!”莫啟哲急忙又舉起大紙筒向前面看,口中問道:“你沒看錯吧?你不是不識字嗎?”耶律寶室道:“我咋不識字呢,我識得好幾個呢!最
的就是前面那兩個,肯定不會認錯,那是我家的姓!”韓企先也歡聲大叫起來:“真的是咱們的軍隊啊,他們也是驃騎軍!對,對,耶律寶室沒說錯,那個領兵的將軍真是姓耶律!他肯定是咱們的將軍,都元帥你看看他身邊的另一面旗,那不就是咱們的旗幟嘛!”莫啟哲這時也看清了,前方那軍隊的主將身旁有兩杆大旗,一面繡著兩個大字,七扭八歪的,寫的是啥他也不認識,不過估計可能就是契丹字“耶律”而另一面大旗他可認識得不能再認識了,那是一面金
的麒麟旗,正是自己的猛安謀克戰旗!
莫啟哲只覺得口一陣發漲,難道這真是自己的軍隊?簡直是難以相信!他集中目光向中軍那帶兵主將望去,離得這麼遠,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清那人長相的!然而,每個人在世上都會有最親近的人,對這個人會有一種特殊的
覺,茫茫人海中僅憑著這種
覺就可以認出他!
莫啟哲猛然大叫一聲:“玉哥,是玉哥,是我的好兄弟玉哥!”他把手裡的大紙筒向地上一扔,掄起馬鞭,催動戰馬向前方那人狂奔過去,一邊狂奔一邊不停地叫著“玉哥,玉哥!”他這一縱馬狂奔,身後的韓企先和耶律寶室也都明白過來了,河南境內除了耶律玉哥以外哪裡還會有其他金兵,而耶律玉哥卻是驃騎軍的第一位統領,是莫啟哲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那個斥候沒報錯,這確實是自己的部隊!
前面的士兵和百姓見都元帥動地策馬奔來,一邊給他讓道,一邊吃驚地問道:“誰是玉哥啊?沒聽說過!”最早的驃騎軍其實就是戰俘軍,後來當耶律玉哥問番號該叫什麼時,莫啟哲便說了叫驃騎軍,所以最早的驃騎軍全是莫啟哲的死黨心腹,而那個最鐵桿的就是耶律玉哥,至於其他的原驃騎軍成員則全做了統兵的將領,所以現在新入伍的驃騎軍士兵都不認識這個叫“玉哥”的人!
莫啟哲從後軍向前軍跑去,他跑過之處,原來那些驃騎軍成員都聽到了他叫的名字,也紛紛跟著叫了起來“是玉哥啊,是玉哥,快去見他啊!”拍馬急追,一個接一個的跟在莫啟哲後面跑起來,而他們手下的士兵見都元帥和將軍們都跑起來了,那自己這做小兵的當然也得跟著跑了,至於將軍們喊的那個“玉哥”到底是誰,雖然自己也不知道,但想必是都元帥最為親近之人,既為最親近之人,想必權勢也小不了,那現在如果自己也跟著喊他的名字,說不定他一高興,便會讓自己也當個小官什麼的,那可有多美啊!
當兵的有熱鬧可湊,哪會有不湊的!他們也開始縱馬奔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叫著“玉哥,玉哥,等等我,我來了!”雖然對於這個玉哥是誰,大家都莫名其妙的,但大家卻偏偏都喊得非常起勁,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聲嘶力竭,震天動地。
當兵的都莫名其妙了,那老百姓更莫名其妙了,有的就問:“到底誰是玉哥啊?”
“是個女的,叫玉歌,可能是個美女吧!你們也知道的,都元帥那個人最不要…最,就是最不要那個,你明白吧?”
“明白!你不用說出來,咱們都懂!你說那個玉歌是個美女?”
“對啊,其實就是都元帥留在汴梁的姘頭!這小娘們兒特會討都元帥歡心…”
“這你可說錯了,她絕不是都元帥的姘頭!實事上她是都元帥的小姨,兩個人年紀相仿,所以從小便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兩人輩份卻差了一代啊,所以他們是不能成親的!結果都元帥傷心之餘,一怒從軍,南征北戰,打下了這錦繡江山。唉,英雄難過美人關,自古皆然啊!”
“哦,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一段往事,有情人竟不能成眷屬!其實我現在覺得都元帥這人還真是滿可憐的,他不成親是不是就因為這個女人啊?”
“是啊,你瞧瞧,他都被一個女人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呸,這叫自做櫱,不可活!”這時身邊的“學問淵博的長者”開始發表言論了“男子漢大丈夫,當頂天立地,為國為民,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竟然…竟然這個樣子!你看看他們,成何體統,當官的沒個當官的樣子,當兵的就更別說了,一個個喊得牛鳴馬嘶的,如同惡鬼一般!哼,難怪古人都說紅顏禍水,妖姬誤國,今一見果真如此,古人誠不欺我也!”
“喂,你說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紅顏禍水啊?難道你媽就不是紅顏啦!你敢說你媽是個醜八怪,你敢說嗎?別忘了,古人還說過兒不嫌母醜呢,你瞧不起女人,就是瞧不起你媽!”
“豈…豈有此理,現在不是說都元帥呢嗎?怎麼說到我媽頭上了!”
“啊…了半天,說別人啥都行,別人說你就不行啦!你還真夠學識淵博的啊你!”
“這…孺子不可教也,跟爾等俗人,吾簡直無話可說…”
“你才兒等呢…”在百姓議論紛紛中,莫啟哲跑到了最前面,在他的叫喊聲中,那個正在和蕭仲恭說話的將軍也看到了莫啟哲,微微一怔,這名將軍也是熱淚盈眶,大叫道:“啟哲大哥,啟哲大哥!”猛踹馬蹬,向莫啟哲奔來,這人果然就是耶律玉哥。
兩馬奔到近前,耶律玉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跑到莫啟哲面前,抱住了他的腳,帶著哭腔說道:“啟哲大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莫啟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傻兄弟,我能有啥事,還用得著你帶兵從汴梁跑到這裡來接我嘛!哈哈,快點兒擦擦,你的鼻涕都出來了!”耶律玉哥不好意思地用衣袖在鼻子上蹭了蹭,笑道:“大哥,你這次帶回來好多兵啊,可比出徵前多了好幾倍!”
“是啊,是多了不少,現在有十七八萬了,我走的時候才四萬來人!對了,玉哥,你的兵是從哪裡來的啊,我記得走時只給你留了一千來人啊!”莫啟哲笑著問道,這位傻兄弟雖然辦事糊,可傻人就是有傻福,自己歷盡千辛萬苦才讓軍隊翻了四番,可他竟能讓軍隊翻了幾十番,這可真叫本事了!
耶律玉哥道:“我在汴梁現招的,有五萬多不到六萬人。怎麼樣,啟哲大哥,我行吧?”
“行,我的兄弟還說啥啦,當然行啦!”莫啟哲長舒了一口氣,向身周圍這龐大的軍隊望去。這時天已暗,驃騎軍士兵們俱都點起了火把,火光點點,猶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照亮了整個行軍道路,向前望不見其頭,向後望不見其尾,彷彿天下間除了這支大軍之外,再無一物。
莫啟哲望著這聲勢浩大的軍隊,心中不僅嘆,想當初自己剛來到這裡之時,身上只穿了一條小小內褲,而自己的第一件衣服竟是個破麻袋,那時哪能想到今
竟有這等威風!
耶律玉哥笑道:“啟哲大哥,我看咱們有這些軍隊,就算是打到五國城都夠了!要不然咱們這就反了吧,把金國給滅了,俘虜了金朝皇帝,那可有多好!”莫啟哲聞言“嘿嘿”一笑,心道:“現在這大軍中有一半的人是女真兵,要他們反攻金國可不容易,除非另有藉口才行!嗯,如果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去進攻金國,想必女真兵就不會有太大反彈,或者再找個其它的藉口。”他忽然想起了已經死去的完顏宗望,他對耶律玉哥道:“快點上馬,我有事問你!你看你呀,都多大人啦,還抱著我的大腿哭,一點沒個將軍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