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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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又半個時辰過去了，溫如玉這回時時刻刻掐著時間算著，眼見時間快到了，他早已經來到了宇文裴的身邊。

葉鈞並不贊同溫如玉此番作為，他認為嚴師出高徒，但是對於溫如玉，他卻也是說不出來什麼話。

時間終於到了，耳邊響起了葉鈞的聲音，宇文裴如負重釋眼前一黑，仰面倒了下去，正好倒在了溫如玉的懷裡差點將溫如玉一個靈一起帶倒在地上，幸好，葉鈞快了一步拉住了宇文裴的手卸掉了一大部分的力。

看著已經暈過去的孩子，溫如玉溫柔的擦了一下他額頭的汗水，柔和低語道:“怎麼就這麼固執呢…”宇文裴沒有絲毫反應，臉蒼白，嘴已經血模糊了，嘆了一口氣，溫如玉對著葉鈞說道:“葉兄，幫我個忙，將這孩子帶到陰涼的地方休息一下吧。”葉鈞沒有回答，只是動作上已經抱起了昏過去的宇文裴朝著供他們休息的地方走去了。…宇文裴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午時了。

“先生…”有些茫的望著空曠的房間，宇文裴喚道，原本清脆的童音變得像是磨砂似的沙啞難聽。

“先生在。”握住了宇文裴的手，溫如玉溫和的聲音響起，站了起身，將身體探到了他的身前，用另一隻空閒的手半扶著上的人坐了起來。

“來，裴兒喝點水。”拿過了溫如玉手上的水，剛碰到嘴就疼的‘嘶’了一聲，伸出舌頭了一下，覺到了血腥的味道，宇文裴這才想起，他之前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用牙齒死死的咬住了嘴…

握緊了拳頭，宇文裴的眼神迸發著不言退的信念，他絕對，不會被打敗的——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的水，喉嚨才稍微舒服了一點點，又休息了一下，宇文裴就要從上下來。

“裴兒，別動，你還要再休息一會兒。”溫如玉按住了宇文裴想要下的身體，皺著眉頭有些嚴厲的開口，他的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裴兒，我知道你想證明你是不會被打敗的，你的自尊心不允許你現在就倒下，但是你已經超負荷了，先生不允許你在再動一下！”

“不，先生，裴兒不會放棄的。裴兒知道自己還可以，師傅給裴兒佈置的任務裴兒還沒有完成。”說著就要推開溫如玉站起來。

“宇文裴！”溫如玉第一次厲聲的叫宇文裴的名字。

宇文裴同樣轉頭看著溫如玉，倔強的眼神裡面是不輕言放棄的堅持，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外面的外面訓練的學生三三兩兩的離開，練武場沒人之後，溫如玉率先妥協了。

葉鈞走進了休息室，看了一眼已經醒過來的宇文裴，語氣生硬道:“你還有十圈沒有跑，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去——”這個時候，宇文裴才對溫如玉笑了起來，很燦爛，很真心，“先生，裴兒先去完成師傅代的任務了。”輕輕的推開溫如玉按住自己身體的手，宇文裴站起來的雙腳還在顫抖著，但是他咬著牙，堅持的走出了休息室來到了練武場。

溫如玉不放心的追了出去，站在離宇文裴不遠的地方看著…他看著在中午陽光火辣的照下，自己的學生正在揮汗如雨的奔跑著，他跑的很慢，幾乎跟走差不多，但是他一直沒有停下來，雖然臉已經慘白，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

一圈，兩圈，三圈…七圈，八圈…十圈！

終於跑完了，那一剎那，溫如玉好似看到了空曠的背景下，正在閃耀著光芒的宇文裴。

這個時候，一直觀看了全程的葉鈞那萬年不動的冰山臉上，也出了一絲笑容，他對溫如玉說道:“六皇子，真是個不可多得之人啊。他的毅力，他的恆心，他的堅持和勇氣，實為大才也，將來必成大器。”控制不住的動，溫如玉知道，今天之後，他的裴兒，又得到了一個人的認同。看著宇文裴慢慢的站了起來朝著自己走來，溫如玉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他想，今天他真的跟著來對了——×夜晚，景仁宮內，六皇子房間。

溫如玉拿著傷藥正在給宇文裴上藥，看著細小胳膊上面佈滿了微小的傷痕，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冬兒，你再去換一盆溫水來。”冬兒點了頭，然後小跑著去外面換水了，房間內，只剩下溫如玉和宇文裴。

他的動作很輕柔，但是難免的觸碰到的時候宇文裴還是會到疼痛，而且腳像是已經使不出力氣來一樣，軟綿綿的。

輕敲了一下宇文裴的腦袋，溫如玉輕聲責備道:“怎麼，現在知道難受了吧，讓你逞強。”雖然嘴上說著這樣的話，但是溫如玉手上的動作不知道有多溫柔，恨不得只是輕輕的拂過就好了。

宇文裴睜著大眼睛看著正在為自己上藥的先生，歪著頭，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他說:“先生，你一點都不像是十五歲。”溫如玉一愣，乍一聽到十五歲的年紀，他還是有些緩不過來神來，明明他已經是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了，卻重生寄生在這一具整整比他年輕了十五歲的身上，說實在的，在如何適應，他也無法模仿的出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應該有的模樣。

應該要活潑嗎？可是他的記憶裡溫如玉是一個非常內向的人啊。

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眼神落在了躺在上的宇文裴身上，伸出手手點了點他的鼻尖，調笑道:“裴兒可不是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哦，裴兒和先生半斤八兩彼此彼此啊。”不習慣的皺了下鼻子，宇文裴輕輕的說道:“先生，以後不要點我的鼻子。”正在上藥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先生知道了。”隨後，就低著頭藉著光亮仔細的塗抹那些細微的小傷口，一瞬間，四周安靜的可以。

為宇文裴上好了藥又用熱水佔了巾帕，敷在‮腿雙‬上之後，代了一個守夜的太監要記得每隔一刻鐘就要換一次巾帕之後就先行離開了，並沒有和平常一般，和宇文裴溫柔的道晚安，告訴他要做一個好夢。

宇文裴看著溫如玉有些瘦弱卻異常提拔的背影，張了張嘴，卻只吐出了兩個字，“先生…”

…

話又分兩頭，即使是夜，皇宮大內依舊燈火通明，侍衛一波又一波的巡邏走過，警覺非常。

這個時間，未央宮內，皇后靠在躺椅上，由貼身的宮女伺候著，這時，一名太監在李嬤嬤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本來正閉著眼睛享受宮女們的按摩的皇后睜開了雙眼，揮退了身後的宮女太監，獨留下李嬤嬤和他身後的小太監。

李嬤嬤走到了皇后的身後站住，小太監看人都離開之後，才躬身說道:“啟稟皇后娘娘，六皇子今已經去了練武場，回來的時候似乎受了傷，是被溫大人攙扶回來的。”聽了小太監的話，皇后的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六皇子臉上的表情如何？”

“稟娘娘，小的當時離的太遠，沒看清，娘娘恕罪。”小太監一下子跪了下去，頭低低的，整個上半身伏在了地板上，渾身有些顫抖著。

皇后忽然笑了起來，她的口吻並沒有改變，“你害怕什麼呢，本宮又不是會吃了你。記得，下次給本宮看清楚些便是了。”

“謝娘娘開恩，謝娘娘開恩。”小太監把腦袋敲得跟用木槌敲木魚一樣，一下接著一下的。

皇后臉上眼神沒有絲毫改變，看著小太監像是看著死物一般，“好了，你下去吧。”

“是。”看著小太監的身影不見之後，李嬤嬤出聲道:“娘娘？”皇后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走了約幾步路，說道，“彆著急，本宮不相信，一個廢棄的皇子還能夠翻出什麼天來！倒是皇兒最近又在忙什麼？”等了半天沒有聽到李嬤嬤的回覆，嘆了一口氣，她的好皇兒，真是不知自己的苦心，還真是一個隨心所任意妄為之人，枉為她為了保他坐上那個位置費勁了心力。

轉頭，看著站在身後的李嬤嬤，嘆了一口氣，她開口說道:“李嬤嬤，傳信給父親，讓他適當的提醒一下陛下，是時候，該立太子了。”

“奴婢這就去辦。”聽了皇后的話，李嬤嬤行了一個禮之後便走了出去，房間內獨留下皇后一人，她的目光落在了忽明忽暗的燭火上，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陛下啊陛下，既然您不願意立太子，那麼我也只能這麼做了，迫您早些立太子了。畢竟，這件事情那麼重要，耽誤馬虎不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