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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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不需要複習是你的問題,我只是受僱來講課而已,所以決定權在你,我並沒有資格作這個決定!”他又反問題丟回來,他用疏離來懲罰她,沒有一句責備、也沒有嘲諷的冷言冷語,卻將她懲罰得如此徹底;“如果你來了就上課,沒來就算了。”君蔚點點頭“你這麼說我一定會來的。”瑾沛也明白了,像他這和一個負責任的人,絕不願背上失職怠情之名,她這麼說,他當然得來,霎時瑾沛覺得非常的沮喪,好像自己強迫他來一樣;他怎麼有辦法把簡簡單一句話出這麼多意思來?
他的這種態度她以為一下子就會過去了,可是卻足足持續了近一個月,而且看態勢他還會持續下去,這讓瑾沛嘔到了極點,他究竟想怎麼樣?要她跟他悔過認錯、正式道歉是嗎?那乾脆一刀殺了她還省事些!
第二次段考過後,瑾沛心情差到了極點,成績自然也退步了,再想到君蔚看到成績單時可能會有的反應,她沮喪得直想找人打架,但打架這檔子事早就戒了。適逢校際溜冰比賽的比賽,瑾沛乘此機會狼狠地溜個痛快,藉以掃去那股鬱卒,溜得比平常賣力,沒想到無心
柳柳成蔭,讓她拿了個女子個人金牌,溜冰場上相
的人都來向她道賀,起共著慶功,瑾沛筋疲力盡,無心與他們慶祝,將獎金全數擺脫出讓大夥兒玩樂後就回家去了,反正她本來就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大夥也都喜歡她,從不勉強她。
今天是星期六,回到家時君蔚已經來了。不知從何時起,每回見到他,她總會莫名地振奮起來,即使再累也一樣。"你什麼時候來的?爸爸呢?”
“剛到不久,夏叔還沒回來,可能車或加班吧!他最近比較忙…你怎麼滿身的汗,看起來很累的樣子?”瑾沛眼中光芒一閃、有多久了?他有多久不曾如此嘮叨且關心似地對她說話了?而她發覺自己居然很懷念他的囉唆,為此她心情忽地好起來,好得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溜冰比賽剛結束。”瑾沛在離他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刻意維持著平淡的語氣說話。對於溜冰的成就她是頗自豪的,若說得冠軍是種榮耀,那麼她期望能與他分享,然而若非他以興趣的口吻詢問,她是絕不會主動提出來的,她期待他會開口問君蔚只是挑挑眉,沒再繼續這話題,反而拿出一封信說:“你的成績單寄來了,你一向都在前五名的,這次卻跳出十名外,你做何解釋?”她的態度,他的話語令她失望到了極點,一顆原本充滿期待與愉悅的心急速地往下沉,一股深沉的失望隨之轉變成強烈的憤怒,他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難道他關心的只是她的成績嗎?
瑾沛憤怒地起身“做何解釋!我為什麼要解釋?進步又如何?退步又如何?對我又有什麼意義?讀書又是為了什麼?不要了!我不要了!”她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樣東西,身體一個迴旋,猛力擲出,那物品破窗而出,落在屋外草地上。是那金牌,沒有他的欣賞,任何成就都不具有意義,她到現在才發覺。
風從窗上吹入,拂過對視著的兩人,卻拂不去那股僵滯的氣氛,君蔚一向自認為包容力高於一股人,尤其是對小刺蝟,如今為河變得如此器量狹窄,近一個月來不肯跟她好好地說句話?他究竟在氣什麼?然而她方才的活卻狠狠地刺傷了他,刺伴隨了他那顆從不准許任何人傷害的心,為什麼會這樣?
“你說不要了是什麼意思?"他語氣異常地平靜。
“我不要再繼續這種生活了!莫名其妙地開始讀書,然後莫名其妙地上了高中,接著又要莫名其妙地上大學,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接受這種安排?為什麼我該為成績跳出十名之外而做解釋?"瑾沛負氣地大吼,以往這些念頭只是模模糊糊地閃過腦海。如今在爭吵之際竟然如此清晰地脫口而出。
“很好,我教了你這麼久,你居然連自己讀書的目的為何都不清楚,這種書你不讀也罷!今天我承認自己徹底失敗了,既然你決定不要再繼續這種生活,那我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你要過什麼隨你!"君蔚終於無法剋制地
出慍怒之
。
瑾沛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抬級上樓,不久又看著他提著揹包冷然地下樓,她驀然驚覺他要離開,而這一離開很可能是永不相見,這個認知令她一陣恐慌,看著他打開大門,她已然不知所措。
在踏出門口的那一刻,他回頭了,望進了她慌亂痛苦的眼眸,心中到一陣揪疼,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如何地折磨她,她原就叛逆。早已隨太多失去為何他還要跟她計較並拿她的弱點來攻擊她?為何他就不能一加以往地一笑置之?
君蔚放下揹包,無法自制地走到她面前攬她入懷,她的額抵著他的膛,雙手緊抓著他的衣服,像在汪洋大海中緊抓往浮木一般,千萬種情緒衝擊著卻仍是哭不出來,是習慣壓抑了吧!
"我道歉…你別走…”聲音越過她喉頭的硬塊淮擠而出,卻是她最真切的話。
君蔚的心又是一縮,驕傲,冷漠的她居然向他道歉。居然要求他別走?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妄想的,而今她說了,他卻一點歡快之情都沒有,反而自責得要命,他寧願看到原來的小刺蝟,而不要她說如此沉痛的話,顯得如此楚楚可憐,然而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我答應你以後會好好用功讀書,我再也不溜冰了,行嗎?"她看著他,急切地問,終於明白了一個人之所以被支配是自己願意被支配,而可悲的是她發覺自己確實是願意受他支配的,曾有的反抗最後只會導向這種結果,連尊嚴都保不往,不過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君蔚看著焦慮卻始終連該然位都不曾有的她“夠了!別說了!我不會離開的…”他忍頭心中的痛楚說。老天,他究竟剝奪了她什麼?他怎麼會過分到讓她經歷這種過程?他想再多說一些話安
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瑾沛終於放了心,慢慢地小刺蝟應有的態度。神又重回她的臉上,她毅然地允諾道:“我言出必行。”提起了溜冰鞋袋,她往倉庫走去,將袋子往裡頭一丟,重新關上倉庫的門,心中閃過一絲痛楚,她堅定地告訴自己:決定了就不要再後悔。
君蔚默默地看著她做這種事、,嘆口氣說道:“走吧,幫我整理房間,剛剛被我得好亂。”那天離開時,君蔚特地繞到窗外的草地,看清了被瑾沛扔出窗外的東西,他將它拾起緊握在手中許久,而後收進揹包。從此之後,兩人恢復往昔的相處態度,彷彿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只是瑾沛變得更加用功,而君蔚呢?誰也看不出來他有什麼不同,除了他自己之外…
數後,君蔚見到一名少年在夏家鐵門外張望徘徊,依稀是那
來找瑾沛的男同學。
“你有什麼事嗎?”君蔚以一貫溫文的態度詢問,好個陽光般開朗的大男孩,近看更覺得英俊。
“呢…我找夏瑾沛,請問她在嗎?"彭霄磊問道。
“她應該在家,需要我幫你叫她嗎?”
“不…不用了,剛才我吹過口哨.那是我們的暗號,她若要出來早出來了,我只是拿照片來給她,麻煩你幫我轉給她好下”君蔚接過裝照片的袋子,微笑道:“我會幫你
給她,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有了,謝謝你,我走了。”彭霄磊跨上機車,走了。
君蔚連迸屋邊翻看著照片,是溜冰中的瑾沛,雖然臉上仍舊沒有一絲笑容,但那專注的模樣顯得神采飛揚,拍照的人成功地捕捉到了她的神韻,連他看了都不為之著
。
他敲門進入瑾沛的房間,見她正在看書。
“剛才有同學來找你。”
“我知道。”
“知道為什麼不下去見他?”
“不知道要跟他說些什麼。”彭霄磊這些子淨問她關於溜冰的事,而那正是她極力要淡忘的,她要徹底忘掉溜冰的
覺。
君蔚沒再追問下去“他拿了一疊照片來要我給你;我看過了。拍得很不錯。”
“他學過攝影。”瑾沛隨口應遭,頓了頓又說:“那些照片我不要.麻煩你把它們丟了。”君蔚不挑了挑眉,不要?她甚至連看都沒看,或許她早已知道照片內容是什麼,但是她為何不要?怕觸景傷情?一股罪惡
又湧上心頭,但他故意不去理會。
“嗯,好。”他收好照片,叮嚀她活動一下後就要開始上課了,心中卻不自覺地想著一個問題,小刺蝟究竟和那男孩搶到什麼程度?會不會是男女朋友…不會吧?!他暗自搖頭,甩去令他不舒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