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金鐘銅鑼好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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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馬玉峰和古蘭又馳騁於前往驪山的道路上。

曉行夜宿,一路竟然未再發生變故,當田野的麥子在不知不覺間的由青而變成金黃時,司馬玉峰和古蘭終於來到驪山腳下。

驪山,又名麗戎之山,崢嶸幽邃,風景奇麗,而使這座驪山聞名於世的原因,首先是那位沉溺酒,不恤國事的國君幽王被申侯和犬戎殺死於山下,其次是併六國的秦始皇葬身於此,最後是那位風而多情的唐明皇在這裡置華清宮,成天和那個“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楊貴妃在華清池裡鬼混,使得後人看到“驪山”兩字,便不由得神馳意蕩,遐思綿綿。

如今,那些旎風光雖然已不復存在,但每當風和麗,驪山仍是許多遊客連忘返的好地方。

這天早上,當驪山的雄姿出現在古蘭的眼簾下時,他興奮得大叫起來,遙指驪山歡呼道:“看,大哥,那就是驪山,我們終於到家了!”跋涉數千裡而抵達家門,那份喜悅,是無法用筆墨來形容的。

司馬玉峰輕輕點著頭,他很為古蘭的抵達“家門”而高興,但他對驪山並不想多看一眼,他反而對拋在身後的那條道路到興趣,因為他頻頻掉頭觀望,嘖嘖稱奇。

古蘭見他頻頻後望,大奇怪,訝然道:“大哥,又有人在跟蹤我們麼?”司馬玉峰搖頭笑道:“沒有!”古蘭不解道:“那麼,你在看什麼?”司馬玉峰含笑道:“我在看我們走過的道路…”古蘭有所觸的點點螓首,嘆一笑道:“嗯,這的確是一條漫長的道路,但我們終於平平安安的到家了。”司馬玉峰道:“使我深驚奇的也就在這裡——我們為什麼能夠平平安安的來到這裡呢?”古蘭發怔道:“你的意思是說…”司馬玉峰微笑道:“我的意思是說,自從‘河西五鬼’一死和那兩個蒙面老人逃走後,我們曾預料會再有許多事故發生,但結果卻是如此的風平靜,這似乎有點不正常,是麼?”古蘭恍然一哦,笑道:“也許他們被金鐘老人的鐘聲嚇破膽子了!”司馬玉峰失聲一笑道:“只怕不是,我已說過,那兩個蒙面老人,武功高得可怕,他們若聯起手來,相信金鐘老人也討不了好去!”古蘭道:“不然,你認為他們仍在暗中跟蹤我們?”司馬玉峰道:“這是一定的,我奇怪的是他們為何遲遲還不發動,他們到底正等待什麼呢?”古蘭戲謔一笑道:“你好像很擔心?”司馬玉峰笑道:“不錯,我擔心的是怕連累了你們姐妹,因為驪山已經到了”古蘭吃吃笑道:“我們姐妹如能受到你的連累,那是我們的光榮!”司馬玉峰正容道:“別這麼說,對方為了要奪取‘過關刀’,或許會不擇手段!”古蘭道:“人到了無法預先解消終將降臨到頭上的噩運時,最好的辦法是不要擔心,走一步算一步,現在我們上山去吧!”說罷,一馬當先,馳上一條進入驪山的小道。

司馬玉峰拍馬趕上,笑問道:“蘭兒,假如你姐姐見不到王子軒,她還可活幾天?”古蘭瞅然道:“還有兩天就是我們約定的期限了!”司馬玉峰笑道:“這麼說,我們總算沒有遲到——唉,見到你姐姐,我該怎麼說呢?”古蘭道:“你見到她時,一步跳過去,在她前跪下,佯裝很哀傷和慚愧的樣子說:‘蓉兒,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然後向她表示,以後永遠也不離開她了。”司馬玉峰頗頭大,遲疑道:“萬一她發現我不是王子軒,那可怎麼辦?”古蘭笑道:“絕對不會,你和王子軒簡直一個模子造出來的,別說我姐姐已病得糊糊,就是我,到現在還看不出你和王子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哩!”司馬玉峰咬道:“我真希望早一天見識見識那位小園主!”古蘭哈哈笑道:“告訴你,你們兩個如果站在一起,人家一定會以為你們是一對孿生兄弟!”司馬玉峰輕輕一哼道:“幸好我叫‘司馬玉峰’,他叫‘王子軒’!”古蘭又笑道:“說真的,我倒希望你們兩個結拜成異姓兄弟,那時候,我們姐妹和你們兄弟一道出去玩,讓路人看得眼花繚亂,那才妙啊!”司馬玉峰冷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見到他時,不殺死他已經是對他太客氣了!”古蘭發愁道:“你真想殺死王子軒?”司馬玉峰道:“不一定,我希望先找到我爺爺,假如他老人家已痊癒如初,事情就好解決,萬一他老人家有個三長兩短,那我絕不放過他!”古蘭道:“但你說龍華園主是你爸爸的師兄,你怎可殺你師伯的兒子?”司馬玉峰道:“我降生到這世上已有十七寒暑,然而知道有一位‘師伯’還是半年以前的事,反過來說,我爺爺在終南山下救了我,又辛辛苦苦的把我養大,我寧願背叛師伯!”古蘭見他說得義正詞嚴,不由眉頭大皺,嘟嘟嘴道:“可是你如殺了王子軒,我姐姐可怎麼辦?”司馬玉峰含歉道:“我不知道,我希望你別對我要求太多…”古蘭黯然道:“好吧,看來我只好衷心祈望你爺爺平安無事!”說話間,雙馬來到山一片濃郁的松林前,古蘭手指出林外的角飛簷說道:“你看,那就是我師父住的金龍寺,我們姐妹另在寺左置屋而居,自從我姐姐病倒後,我師父即遷回陪伴我姐姐一我們就在這兒下馬吧!”兩人將坐騎牽入松林中拴好,古蘭即拉著司馬玉峰奔入林中。

她忖度師父不會在金龍寺中,故走捷徑繞過金龍寺,在林中穿越十來丈,眼前松林忽盡,出現一幢倚山而立的舍。

那幢舍建造得十分雅緻,屋前圍著一道籬笆,裡面有一塊花圃,種植著各種花兒,整個不環境頗似一個“修心養”的人家。

古蘭臉上洋溢著無比興奮之,她輕輕推開籬笆門,同對司馬玉峰低聲笑道:“我們先別作聲,好讓我師父驚喜一下!”兩人躡手躡足走入舍,只見正中的一張佛案上香菸嫋嫋燃燒著,卻不見一個人,也沒聽見人說話,古蘭又回對司馬玉峰低聲道:“我師父可能有事寺裡去了——你看,那就是我姐姐的房間!”她舉手指著廳堂左邊一扇門簾低垂的房間,接著推司馬玉峰走過去,輕笑道:“快進去吧,記住這是我姐姐命攸關的時候,我相信你懂得怎麼做!”司馬玉峰不由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有如面臨兇狠強敵,緊張得一顆心撲撲狂跳,他想到王子軒打傷了自己的爺爺,而自己現在卻要救他心上人的命,心裡實在蠻不是滋味,但因古蘭的苦苦要求,加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觀念,因此勉強答應下來,這時,不免緊張起來,見古蘭要自己獨個進去,登時更加心慌,期期艾艾道:“豈有此理,你不跟我進去麼?”古蘭抿嘴笑道:“不,你一人進去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司馬玉峰一想也對,於是深深了一口氣,舉手開門簾,抬腳跨了進去。

一入房中,視線瞥處,只見房內陣設簡單有致,靠內部有一張紅帳深垂,一看即知上有人,顯然那個罹患相思病的吉蓉正躺在上睡覺,或者正豫於氣若游絲的昏中。

司馬玉峰略一猶豫,隨即輕邁腳步走到前,帳,但見上側臥著一人,從頭到腳蓋著一條棉被,臉向內靜臥不動,似乎睡得正酣,當下側身坐上邊,伸出手撫去,裝出哀傷的表情輕喊道:“蓉兒,蓉兒,轉過來看看,我…我來了。”古蓉身軀微動,嘴裡發出一聲虛弱無力的呻,但沒有轉過來。

司馬玉峰撫著蓋在她身上的棉被,滿臉悲切地道:“蓉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你聽我解釋麼?”看看古蓉仍不把身子轉過來,司馬玉峰暗忖她可能傷心得要死,連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了,當下忙又唏噓道:“唉,蓉兒,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回到龍華園,向我父母提出娶你的要求時,不料家父竟取出一份‘乾坤月’給我看,我一看之下,幾乎昏死過去!”

“唉,你猜那上面寫著什麼?唉唉,那上面竟是寫著我和羅姍娜的生辰八字,原來家父已為我訂下了一門親事,並已選好了黃道吉,當時我氣得要命,我大聲說絕不娶羅姍娜為,家父劈面一記耳光過來,然後聲俱厲的說:‘畜生,這是一門有關武林安危的婚姻,你不願意也得願意!’——蓉兒,你在聽我說麼?”古蓉又呻了一聲,似因“心力瘁”而無力回答。

司馬玉峰深深一嘆,繼續說道:“儘管家父對我施出強迫手段,但我抵死也不服從,我憤然說:‘別說武林安危,即使天塌下來我也不管,我一定要娶古蓉為!’——唉,話還沒說完,家父又是一個巴掌刮過來,我忍無可忍,正想轉身跑下山,那知家父動作好快,他一把抓住我,將我關入一間石室,並派人夜看守,我幾番設法逃走,不幸都被發覺而沒有成功…

唉,終於那可恨的子來了,我被強迫著做了新郎,但我告訴你,蓉兒,我雖然和羅姍娜拜了堂,可從未碰她一,我甚至看也不願看她一眼,我一心只想念著你,想得差點發瘋,每天晚上,我都是以淚洗面,一夜哭到天明,把整個枕頭都哭溼了——蓉兒,請你轉過來讓我看看好麼?”古蓉呻不絕,就只不轉過身子。

司馬玉峰知道她氣還沒消,只得繼續努力,改以喜悅的語氣道:“後來,機會終於來了,家父派人監視我一段時後,大家見我已‘死心塌地’的安靜下來,防範便較疏鬆,我覓了一個機會,立即溜出龍華羅,夜兼程趕到你這兒來,蓉兒,我太高興了,我向你呆證,從今以後,縱使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我永遠也不離開你了!”這一番話,似已打動了古蓉的心,只見她手推鋪極力掙扎著,看似要轉過身子來。

司馬玉峰大喜道:“蓉兒,你原諒我了?”古蓉雙手不住推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轉過身軀面對司馬玉峰,抖著嘴皮顫聲問道:“你…你這…少年是誰啊?”司馬玉峰一眼瞧清之下,只嚇得“啊呀”驚叫一聲,猶如見了鬼魅,倏地跳離邊,倉皇倒退,一直退到背部碰著房壁為止。

站在房外的古蘭聽出聲音有異,急忙簾衝入,驚問道:“王少園主,你怎麼啦?”司馬玉峰面蒼白,振臂指著上“呀呀”怪叫道:“你看!她…她…她…”古蘭一步跳到前,拔開帳一看,發現躺在上的竟是一個面容枯槁而病勢沉重的老尼姑,不大吃一驚,瞪目孩呼道:“天啊!怎麼會是您?”那老尼姑年紀已在七旬以上,雙目深陷,一臉皮包骨,神智遲鈍,看樣子已病得快要死了,她瞪著一對無神的霧翳眼珠將古蘭打量了半晌,翕動嘴巴道:“啊啊,蓉兒!你回…回來了?

”古蘭把帳掛起來,一面大聲笑道:“不,我是蘭兒——”接著坐下,手撫老尼姑的面頰急問道:“圓修師太,你怎麼了?”圓修師太嘴抖了一陣,斷斷續續道:“我佛…慈悲…老尼快…快要回去了。”古蘭很替她難過,皺了皺眉,轉對司馬玉峰埋怨道:“這位圓修師太是我的師伯,你剛才講了半天,怎麼都沒發覺她是一位老師太呢?”司馬玉峰大為尷尬,紅著臉道:“她面向內側臥著,整個身子都縮在被窩中,我那裡看尋出來呀!”古蘭也有些忍俊不住,趕忙回對圓修師太又大聲問道:“師太我姊姊那裡去了?”圓修師太又抖著嘴道:“聽說…下山…去了?”古蘭驚疑道:“我師父呢?”圓修師太道:“也…下山去了…”古蘭追問道:“是不是我師父和我姊姊一道下山的?”圓修師太道:“不,是蓉兒…先下山…去的…”古蘭更驚奇,又問道:“我姊姊病得站都站不住,她怎能獨自下山?”圓修師太想開口回答,卻似力不從心,只是不住息著,適於此時,司馬玉峰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忙道:“蘭兒,有人來了!”話聲甫落,一個年約六旬身穿灰袈裟的老尼姑已走入房來。

她一眼瞥見房中站著一個少年,神一愕,及至發現古蘭坐在邊上,登時又驚又喜的嚷道:“啊呀,你不是蓉兒麼?”古蘭起身檢衽道:“不,我是蘭兒,一心師太您好!”一心師太“啊啊”驚嚷兩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拉住古蘭仔細打量,然後欣喜萬分地道:“對對,老尼又看錯了,阿彌陀佛,你終於回來嘍!”古蘭強笑道:“是的,請問師太,我姊姊是怎麼跑下山去的?”一心師太臉上笑靨倏斂,黯然一嘆道:“唉,一言難盡,咱們到廳上去說吧?”三人出房來到廳上,一心師太看了司馬玉峰一眼,回望古蘭問道:“這位小施主可是龍華園少園主王子軒?”古蘭急知道師父和姊姊的情況,覺得解釋起來太麻煩,乃點頭道:“是的,我答應我姊姊把他找來,如今他來了,不想我的姊姊反而走了!”一心師太轉頭注視司馬玉峰片刻,冷冷說道:“王小施主,老尼不諳武功,如果你要向老尼動武,老尼可一些也招架不來,但盡悉如此,今天老尼見到了你,仍要說出心裡想的話!”司馬玉峰深深一揖道:“是的,小可恭聆師太教誨!”一心師太冷然道:“你身為龍華園少園主,理應為一般青年之楷模,那知你在用情方面,首先就叫人失望,你不覺得太不應該麼?”司馬玉峰只得裝出一副慚愧的樣子答道:“師太教訓得是,小可錯了。”一心師太怒容稍霽,長嘆一聲道:“唉,由於你的變心,使古蓉一病而至臥不起,好好一個美如鮮花的姑娘,不到一月竟瘦得不像個人,老尼真希望你能見到她,好讓你看看她那個樣子!”司馬玉峰低頭唯唯聽著,心裡卻很不是滋味,暗忖道:“哼,王子軒那小子打傷了爺爺,我不找他算賬,反在這裡替他背黑鍋,真是豈有此理!”一心師太又嘆了一聲,面現悲容道:“現在你雖有後悔之心,可惜一切都已太遲了!”古蘭聽得心絃一震,急問道:“師太,我姊姊怎樣了?”一心師太斂目緩緩道:“就在你下山後的第八天,半夜裹突然來了三名歹徒,他們一句話都不說,劫著蓉兒就走,你師父隨後追去,至今未回,大概…”古蘭驚跳起來,駭叫道:“那三名歹徒是誰?”一心師太搖頭道:“不知道,那天晚上,老尼在寺中聽到你師父大聲呼叫,趕來一看,只見到一個黑影抱著蓉兒竄入樹林中,還有兩個一邊和你師父動手一邊往山下跑,因天黑暗,老尼連他們的面貌都沒瞧清楚,唉…”古蘭震駭絕,瞪望司馬玉峰顫聲道:“大哥,那三名歹徒會是誰呀?”司馬玉峰沉道:“這事發生在你認識我之前,所以那三名歹徒不可能是我們在路上遇見的那些人…”古蘭呈現在臉上的驚容久久未褪,兩眼呆視著,窒息似的靜默良久,忽地一挑眉恨聲道:“哼,我知道他們是誰了!”司馬玉峰問道:“群英堡來的麼?”古蘭點頭冷笑道:“不錯,除了群英堡外,別人沒有理由要劫擄我姊姊!”司馬玉峰皺眉憂慮道:“如果劫擄令姊是羅姍娜出的主意,情形只怕有些不妙…”他對女人雖然瞭解不多,卻也知道一個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厲害的;羅姍娜是個嬌生慣養的姑娘,當她知道古蓉是“破壞”自己婚事的女人時,她極可能會做出令人驚心動魄的事。

古蘭也領會到這一點,因此心中很是焦急,立刻轉對一心師太道:“師太,如我師父回來,請告訴她我們將去一趟太華山龍華園,然後轉赴群英堡探訪我姊姊的下落!”一心師太急忙道:“怎的,你這就要走了?”古蘭襝衽一福道:“是的,蘭兒就此告辭!”一會之後,司馬玉峰和古蘭以縱騎騁馳於原野上。

突然而來的打擊,使原本活活潑潑的古蘭陷入痛苦的深淵,她哭著告訴司馬玉峰,她們姊妹自幼被狠心的父母賣掉,這十多年來兩人相依為命,情絕非一般人家的姊妹可比,萬一她姊妹遭遇不幸,她真不知往後的子怎麼過。

司馬玉峰連忙安道:“你放心,令姊可能會受到一點折磨,不至於丟命的。”古蘭哭泣道:“這可難說,要是我姊姊落入羅姍娜那小賤人之手,她為了要報復王子軒,必然會用殘酷的手段對付我姊姊,她已病得奄奄一息,怎得住折磨呢?”司馬玉峰道:“也許羅姍娜劫擄令姊只是想脅迫王子軒向她低頭!”古蘭撅嘴罵道:“王子軒那小賊才不會為我姊姊向她低頭!”司馬玉峰笑道:“就我所知,王子軒對令姊似非無情,而是他父親龍華園主一定要他娶羅姍娜為——”古蘭截口問道:“就像你剛才向圓修師太說的那樣麼?”司馬玉峰點頭道:“是的,態度很嚴厲,只差沒有打耳光而已!”古蘭嗔道:“那你剛才為甚麼說龍華園主打‘你’耳光?”司馬玉峰失笑道:“那是扯謊的,你不是要我向你姊姊扯謊麼?”古蘭噗哧一笑道:“咭,那圓修師太耳朵有病,你扯了大半天,她可能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司馬玉峰輕啊一聲道:“原來她耳聾了,怪不得一直無動於衷!”古蘭惱笑道:“言歸正傳,你說王子軒那小賊對我姊姊有情,但他為甚麼不逃走?”司馬玉峰笑道:“他是逃了呀,否則我也不會被他們誤作新郎——那件事我上次已經告訴你了。”古蘭恨聲道:“可是他為甚麼不來找我姊姊?”司馬玉峰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古蘭出企求的神道:“大哥,你幫我救姊姊好麼?”司馬玉峰聳肩道:“說真的,我很願意幫助你,但你知道,我和王子軒的事情還沒解決——”古蘭搶著道:“王子軒打傷你爺爺多半出於誤會,你還沒找到你爺爺明白真相之前,不應該找他算賬!”司馬玉峰一怔,沉默半晌,點點頭道:“好吧,我們先到龍華園去看看,如果王子軒真敢袖手旁觀,我一定幫助你!”由驪山到太華山還有一百五十里,兩人一口氣趕了四十多里路,看看太陽已升到頭上,卻不見一個村鎮,司馬玉峰不苦笑道:“蘭兒,我們中午恐怕又要捱餓了。”古蘭道:“我一點也不餓,你餓了麼?”司馬玉峰仰望炎熱的天空道:“還捱得住,就怕坐騎支持不了,你看這太陽好毒啊!”真的,才是初夏時節,頭已像火傘一般高高籠罩在人的頭上,強烈的陽光曬得馬匹通體汗,嘴裡著白沫,馬蹄愈來愈遲慢了。

古蘭道:“再趕一程看看,找到樹林就停下歇息。”兩人怕累壞坐騎,不敢再恣意催馳,徐徐趕了一里多路,遙見前面道旁有一棵又高又大的松樹,古蘭大喜道:“看那邊有個天然的涼亭!”馳至近處,發現松樹下已有六個農家裝束的人躺在樹蔭下納涼,他們六人都用一頂草笠蓋在臉上,另外還有一個買包子和涼茶的,那人是個瘦削的中年漢子,他瞧見司馬玉峰兩人馳近,立刻揮手招呼道:“嗨,包子涼茶,兩位坐下來歇歇!”司馬玉峰和古蘭欣然下馬,走到那人的擔子前,司馬玉峰拿起一個包子聞了聞,笑問道:“好不好吃?”那中年漢子笑道:“當然好吃,我唐瘦子做的包子已經是遠近聞名啦!”司馬玉峰眼睛轉向那六個躺在地上納涼假寐的農人,又問道:“這些人怎麼躺在這裡睡覺?”那中年漢子道:“大熱天,不歇息一會怎行啊?”司馬玉峰一唔,轉對古蘭道:“蘭兒,這包子你吃不吃?”古蘭手掠鬢髮道:“先來一杯涼茶吧。”那中年漢子連忙倒了一杯涼茶雙手遞給她,笑嘻嘻道:“這是上好的雨前,一杯只賣兩文!”古蘭接過涼茶,瞪目驚訝道:“喂,一杯涼茶賣兩文,你敲竹槓麼?”那中年漢子又哈手道:“嘻嘻,貴是貴了點,可是姑娘你想,我從金堆城挑到這裡來,要走二十多里道咧!”古蘭輕“哼”一聲,道:“就算了二十多里,一杯兩文也未免太貴了吧?”那中年漢子倒也快,揮揮手道:“好好,算你們兩杯三文好吧!”說著,也倒一杯遞給司馬玉峰。

司馬玉峰才接過涼茶,古蘭已一口將涼茶喝下,她口渴一過,便有興趣吃包子,俯身拿起一個問道:“這包子一個賣幾文?”那中年漢子笑道:“知道你姑娘會講價錢,算你們四文好啦!”古蘭氣得丟下包子,對司馬玉峰冷笑道:“簡真貴得嚇死人,大哥我們別吃他的。”司馬玉峰拿起她丟下的包子遞給她,笑道:“算了,些微小錢,何必跟他計較,吃吧!”古蘭搖首道:“不,我頭有些發昏,只想睡一覺…哈唏——”一聲哈欠甫落,人已癱瘓的跌坐下去,跟著上身一仰,雙腳一伸,登時倒地睡著了。

司馬玉峰大吃一驚,急記忙蹲下身子,右手往懷中上撲去,一面喊道:“蘭兒!蘭兒!起來,別在這兒睡覺!”一語甫畢,上身驀轉,右手場起時“嗆!”的一聲龍.寒光飛灑,三尺軟劍業已點到那中年漢子的面前門!

“哈哈!”中年漢子大笑著仰身暴退,一縱三丈有奇,竟然是個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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