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定計策歸臥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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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過,吹散了殘留的白煙幕!

赫然,立在樹下的那“兩個人影”竟不是鐵塵子和念瓜和尚,而是金鐘老人彭維亭和蓑衣鬼農南宮林,紫、黑二蒙面老人均吃了一驚,怪嘯一聲,同時頓足倒縱而起,好像兩隻受驚的兔子,倉惶急遁而去。

蓑衣鬼農南宮林高聲大笑道:“哈哈哈,老朋友,昨夜在太華山中,你們就有膽子找上來打架,今天怎麼沒有啦!”紫、黑二蒙面老人沒有回答,大概已去得遠了。

蓑衣鬼農南宮林又笑了一陣,方才轉對右邊的樹林道:“出來吧,你們兩個小傢伙!”鐵塵子和念瓜和尚一齊由林中走出,向金鐘老人彭維亭和蓑衣鬼農南宮林行禮道:“多謝兩老前輩搭救,晚輩倆不盡!”金鐘老人彭維亭含笑問道:“你們兩人是怎麼跟那兩個蒙面人碰上的?”鐵塵子愕然道:“兩位老前輩是剛來的?”金鐘老人彭維亭頷首道:“嗯,老朽倆昨夜在太華山中等候小徒的消息,這兩個蒙面人和另外兩個蒙面人突然現身圍攻,結果反被老朽倆擊退,剛才老朽倆由這附近經過,聽得有人在這樹林中打鬥,悄悄掩近一看,原來又是這兩個傢伙!”念瓜和尚道:“這十多天來,有許多人在圍捕晚輩倆,還好晚輩溜得快,沒有被他們捉住,今天我們上了當,把王子軒當作司馬玉峰,所以才惹來了那兩個老賊頭!”蓑衣鬼農南宮林笑道:“原來你小和尚也沉不住氣了!”念瓜和尚一怔道:“沉不住氣?”蓑衣鬼農南宮林大笑道:“不錯,老夫早就猜想你們兩人必知紫、黑二蒙面老人的來歷,可是你們顧忌太多,一直不敢說出來,今天終於說溜嘴了,哈哈哈…”念瓜和尚眨眨眼道:“晚輩那地方說溜嘴了?”蓑衣鬼農南宮林笑道:“你說‘今天我們上了當,把王子軒當作司馬玉峰,所以才惹來了兩個老賊頭’,這不等於說紫、黑二蒙面老人是龍華園出來的麼?”念瓜和尚張口發呆了半晌,失聲道:“是呀,我怎麼這樣糊塗?”蓑衣鬼農南宮林又哈哈大笑,上前拍拍肩頭道:“現在好好說出來吧!當年夜襲‘居之安’的人是誰?”念瓜和尚轉望鐵塵子問道:“牛鼻子,可以說麼?”鐵子聳聳肩道:“現在不說,人家也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念瓜和尚點頭叫道:“對,把不是秘密的事當作秘密隱瞞,那是愚蠢行為!”金鐘老人彭維亭立刻席地坐下,笑道:“來,大家先坐下來再說!”於是,老少四人在樹下圍成一個小圈圈,鐵塵子道:“先談談司馬玉峰和古蘭姑娘,剛才王子軒說司馬玉峰打死了他的媽,帶著古蘭逃下山來了,不知是真是假?”蓑衣鬼農南宮林神一震,急問道:“你看王子軒的氣怎樣?”鐵塵子道:“他看來很氣怒,問晚輩倆可知司馬玉峰會去何處,念瓜和尚扯了一個謊,告訴他古蘭師父彭維亭老前輩住在恆山,故他們倆人可能會去恆山,王子軒聽了縱身就走。”蓑衣鬼農南宮林大喜,轉對金鐘老人彭維亭道:“彭老,如此看來,你我的徒弟確是逃下山來了!”金鐘老人彭維亭道:“不錯,但不知他們逃往何處去了?”蓑衣鬼農南宮林道:“這個等下再來研究!”說到此,轉望鐵塵子和念瓜和尚說道,“現在你們就把當年‘居之安’遭受襲擊的真相說出來吧!”鐵塵子道:“關於這件事,晚輩倆僅由先師遺留在壁上的文字而明白梗概,至於詳細情形,晚輩倆完全不清楚…”蓑衣鬼農南宮林道:“那不要緊,你就把所知道的說出來,當年夜襲‘居之安’的人,除了龍華園主王則原外,還有誰?”鐵塵子道:“龍華九長老!”金鐘老人彭維亭一聽之下,不由皺眉沉道:“奇怪,就老朽所知,龍華九長老個個都很正直,他們怎會同意龍華園主王則原那樣做呢?”鐵塵子道:“這一點,就非晚輩所能明白的了。”蓑衣鬼農南宮林接著問道:“那麼,他們攻擊‘監園人司馬宏’的目的何在?”鐵塵子道:“只有一個目的,奪取過關刀!”蓑衣鬼農南富林驚訝道:“過關刀是‘監園人’之物,他龍華園主王則原既想奪取過關刀,就得把司馬宏和四大護法殺死呀!”鐵塵子道:“那是當然,不過,龍華園主王則原所以要奪取‘監園人司馬宏’的過關刀,並非完全為了權利的爭奪,而是那柄過關刀刻有‘武聖周夢公’的全部武學!”金鐘老人彭維亭和蓑衣鬼農南宮林均聽得神一震,脫口道:“呀,原來如此!”蓑衣鬼農南宮林接著又問道:“結果那柄過關刀有沒有被王則原奪去?”鐵塵子搖頭道:“先師對此沒有記述!”金鐘老人彭維亭目注蓑衣鬼農笑道。

“假如過關刀被王則原奪去,令徒司馬玉峰那會有半柄過關刀呢?”蓑衣鬼農南宮林恍“哦”一聲,又向鐵塵子問道:“後來呢?”鐵塵子道:“先師留在壁上的遺字,只說他和‘苦瓜禪師’是‘監園人司馬宏’的隨身護法,與司馬宏隱居五臺的子午鎮,有一天深夜,龍華園主王則原忽然率領龍華九長老闖入居之安,命司馬宏將過關刀出,他說過關刀刻有師父的全部武學,不應由司馬宏一人得去,司馬宏不允,雙方就大打出手,結果寡不敵眾。

司馬宏便背起兒子司馬玉明,命先師及‘苦瓜禪師’負責保護他突圍,但因敵人身手太高,先師兩人在護送司馬宏衝出居之安後,身上均負重傷,雖然後來仍逃得命,但已與司馬宏失去聯繫,之後他們逃之一座秘中,打算運功愈傷,卻發覺所受之傷已無法治癒,兩人乃合力在壁上題安記述遭遇經過,並留下他們一身武學,遺言獲得者應拜他們這師,並須找到司馬宏或其子司馬玉明,繼承師職再為‘監園人’之護法——這就是晚輩倆所知道的一切!”蓑衣鬼農南宮林問道:“令師遺言中,沒有提到‘監園人司馬宏’的子舒美芳?”鐵塵子道:“沒有!”蓑衣鬼農南宮林面茫之,轉望金鐘老人彭維亭道:“彭老,蓬萊道人為何對‘監園人’之一字不提?”金鐘老人彭維亭沉思片刻,浩嘆一聲道。

“大概是忘了,須知他們是在身負重傷的情形下在壁題安的,那時他們只想把自己的遭遇記下來,因此可能會漏掉一些事,老朽猜想當是‘監園人司馬宏’除了命‘蓬萊道人’和‘苦瓜禪師’保護他之外,還命另兩位護法‘蝸居隱叟關雲陽’和‘云溪釣翁姜萬福’保護其逃命,而其舒美芳也揹她另一個兒子司馬玉峰!”蓑衣鬼農南宮林點點頭,回對鐵塵子笑道:“彭老的猜測,你們同意麼?”鐵塵子道:“也許是如此,不過仍要等到司馬玉峰找到他義祖父而拿到那半截斷刀時,才能證明他確是司馬宏的二子之一!”蓑衣鬼農南宮林又點點頭,再向金鐘老人彭維亭問道:“彭老,現在我們該怎樣來對付龍華園主王則原?”金鐘老人彭維亭道:“現在不是研究如何對付龍華園主王則原的時候,而是要先研究如何找到令徒司馬玉峰和‘監園人司馬宏’的另一個兒子司馬玉明,然後,除了蓬萊道人和苦瓜禪師題在壁上的文字是個證據外,我們最好能再找到一個活人作為證據,屆時方可向龍華園主王則原大興問罪之師!”蓑衣鬼農南宮林道:“司馬宏夫婦及‘蝸居隱叟關雲陽’、‘云溪釣翁姜萬福’這四位,假如有一人尚活在人間,那會一直躲藏不出?所以老夫認為要找到他們四人之一,希望甚微!”金鐘老人彭維亭道:“這也不盡然,譬如司馬伕人是在逃到終南山下,才將司馬玉峰丟棄的,也許她後來逃出了魔掌,但她一個女之輩,在沒有足夠力量消滅龍華園主王則原等人之前,她是不敢現身出來的!”蓑衣鬼農南宮林道:“果真司馬伕人還活著,她必是躲藏在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我們要找到她也相當困難呀!”金鐘老人彭維亭微笑道:“是的,但是當魔道註定要敗的時候,或許會很容易叫我們找到!”南宮林笑道:“依你說,我們該如何著手?”彭維亭道:“以半年為期我們四人分頭尋找令徒司馬玉峰,順便暗訪司馬伕人及司馬玉明的下落,誰先找到司馬玉峰,就帶他去終南山等候,然後,假如我們都未找到司馬伕人或司馬玉明,到時候再來研究對付龍華園主王則原的辦法,你看如何?”蓑衣鬼農南宮林點頭道:“也好,半年後我們在終南山的甚麼地方見面?”金鐘老人彭維亭道:“終南山上有一座‘白鶴觀’,我們就在‘白鶴觀’等候好了!”南宮林便轉對鐵塵子和念瓜和尚道:“你們兩個小傢伙有無意見?”鐵塵子道:“沒有,晚輩贊同彭老前輩的意見!”念瓜和尚道:“貧僧倒有一點顧慮…”南宮林問道:“你顧慮甚麼?”念瓜和尚道:“龍華園主王則原大概已經知道我們兩人是蓬萊道人和苦瓜和尚和遺徒,因此他勢必要捉到我們而後已,現在我們兩人一分開,如果再遇上龍華園的人,一對一貧僧即使打不過也還逃得了,若是一下遇上三四個,那可不大妙呢!”鐵塵子笑道:“哈!小禿驢,你終於也膽寒起來啦!”念瓜和尚瞪他一眼道:“放!貧僧講的實在話!這不是膽大膽小的問題,而是力量夠不夠的問題!”金鐘老人彭維亭笑道:“念瓜和尚顧慮得是,不過這問題好解決!”蓑衣鬼農南宮林接口笑道:“不錯,你們兩人可以改頭換面一番,龍華園裡的人就識不出你們了!”念瓜和尚搔搔光頭道:“實不相瞞,貧僧對易容術一竅不通,如何改頭換面呢?”蓑衣鬼農南宮林道:“龍華園裡的人,認識你們兩人的還不多,你只要脫去僧袍,戴上一頂帽子,就可混過去了!”念瓜和尚喜道,“真是這麼簡單,那倒好辦!”蓑衣鬼農南宮林笑笑,轉望金鐘老人道:“彭老,你向東,我向西,鐵塵子向南,念瓜和尚向北,如何?”金鐘老人彭維亭含笑起立道:“好,大家半年後再見!”語畢,抱拳一拱,縱身跳上樹梢,一閃而沒!

蓑衣鬼農南宮林等三人隨也互道“珍重”而別,分頭尋找司馬玉峰去了。

然而,世上事就有這麼許多不湊巧,當他們四人離開樹林約摸盞茶工夫之後,司馬玉峰和古蘭卻在這片華陰城外的樹林裡出現!

原來,他們昨夜逃下蓮花峰後,在山中密林船藏了半夜,直到拂曉時分,方才找到一條下山之路,而且很幸運的沒有碰上龍華九長老,一路逃到這片樹林中。

他們不敢入城,故決定在這樹林藏匿一,等天黑再逃命。

經過半夜的逃奔跋涉,古蘭覺又疲勞又飢餓,她在林中躺下,閉目休息。

司馬玉峰默坐在她身邊,一會之後,他伸出右臂,運指在樹身上寫了起來。

歸臥南山陲司馬玉峰題這是他在樹身上刻出的兩行字!

古蘭聽到聲音,睜眼抬臉一看,吃驚道:“咦,你這是甚麼意思?”司馬玉峰淡淡一笑道:“我決定回到我被遺棄的終南山下蟄居,就是這個意思!”古蘭坐了起來,注目問道:“你不打算去尋找你義祖父?”司馬玉峰苦笑道:“人海茫茫,你要我去大海撈針?”古蘭道:“但你若是不找,就永遠沒有機會見到你義祖父,不是麼?”司馬玉峰道:“不,我認為回到終南山後,更有機會見到我義祖父!”古蘭顰眉笑道:“我不懂!”司馬玉峰一指樹上的字,笑道:“就是這樣,我把幾個字寫在許多地方,武林人見了就會把消息傳開,我親生父母和我義祖父聽到消息時,一定會去終南山找我!”古蘭道:“但是同樣的,你這個辦法也會招來龍華園裡的人!”司馬玉峰微微一笑道:“不錯,不過我有對付他們的辦法!”古蘭問道:“甚麼辦法?”司馬玉峰道:“天機不可洩漏,到了終南山後,你看了就知道!”古蘭嗔道:“你這個人總喜歡賣關子!”司馬玉峰道:“躺下睡一覺吧,今晚我們還要趕夜路呢!”古蘭慨然道:“我睡不著,我很替我姊姊擔心…”司馬玉峰道:“不必擔心,我相信王子軒會對她很好!”古蘭不以為然地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王子軒也不是好東西!”司馬玉峰道:“我卻覺得王子軒比他父親要正直多了!”古蘭凝眸問道:“何以見得?”司馬玉峰道:“在十八地獄中,我曾問過飄萍奇俠沈鳳庭,他說龍華園自有十八地獄以來,王子軒從來進去過,這表示龍華園主王則原怕他兒子發現他關‘監園人司馬宏’的秘室,因此可證明王子軒的心地還是很正直純潔的!”古蘭覺得有道理,因此放心不少,也因而有了睡意,再度躺下,沉沉睡去了。

這一天,他們就在樹林中度過,捱到深夜,兩人方才走出樹林,往西南方奔馳。

晝伏夜行,第三天的清晨,他們來到了終南出!

司馬玉峰並不知當年自己被母親(他現在已認定司馬宏和舒美芳不是他的父母)遺棄終南山的那一地點,他在終南山麓各處走了一遍,選中一處有一面山壁的山腳,向古蘭笑道:“蘭兒,我們就在這山壁前蓋一間草屋!”古蘭笑道:“蓋一間房子?”司馬玉峰道:“我們可以去僱工來蓋,反正一間草屋也要不了幾兩銀子。”古蘭道:“今天就開始麼?”司馬玉峰搖頭道:“不,我們先要自己動手,在山壁內挖一個地窟?”古蘭笑道:“挖地窟幹麼?”司馬玉峰笑道:“住呀!”古蘭大惑不解,道:“既要蓋房子,又要挖地窟,甚麼意思?”司馬玉峰神秘一笑道:“地窟是我們真正要住的地方,草屋則為幌子,當地窟和草屋都完工時我就四出去題字,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司馬玉峰歸臥於終南山下,然而,我們就躲入地窟中,在這山壁上打通幾個小孔,夜守望草屋,假如是我義祖父或師父等人尋來時,我們就出去與他們相見,如是敵人來人,我們就躲著不出,讓他們撲一個空,懂不懂?”古蘭大喜道:“好辦法!”司馬玉峰拉起她玉腕道:“走,我們到附近的鎮上購買乾糧和工具!”這天中午,他們由附近的鎮工買了許多幹糧和工具回來,計劃好地窟的形式和選擇好破土挖掘的地點,然後就在樹中歇息,一直等到天黑之後才開始動工。

一個挖一個搬土,分工合作,一夜下來,已挖了一個兩丈多長的地道!

天亮時,他們揀來許多枯枝堆在地道口上,就躲入隱蔽的密林中吃乾糧,然後倒頭睡覺…

第六天清晨,他們已在山壁內挖好一間八尺寬闊的地窟,古蘭十分興奮,催促道:“好了,我們今天就去鎮上僱工來蓋草屋…”司馬玉峰笑道:“我一人去,你就在這地窟裡睡覺!”古蘭嘟嘴不悅道:“我怎麼不能去?”司馬玉峰道:“你不但不能去,而且在草屋開工以至蓋好的這一段子,你都要躲在這地窟中,不能出去!”古蘭跺足道:“為甚麼?你怕我被人搶去是不?”司馬玉峰點頭笑道:“也可以這麼說,你想那些木工看見你一個姑娘家和我在這終南山下蓋房子住,他們會作何想?哈哈,他們一定誤以為你是跟我私奔來的,於是他們就會在鎮上到處傳說,於是只怕草屋未蓋好之前,龍華園的人就會聞風而至了!”古蘭想想也對,便問道:“蓋一間草屋要幾天時間?”司馬玉峰道:“我吩咐他們加緊建蓋,大概五天之內即可蓋好!”古蘭發愁道:“這麼說,我又有好幾天不能見天了!”司馬玉峰笑道:“比之龍華園的十八地獄,這算得甚麼呢!”古蘭道:“你去鎮上,可要買些好吃的東西回來!”司馬玉峰道:“好的,你一覺醒來,我大概也回來了。”他走出地道,把許多枯樹枝堆在地道口,便向就近的引駕回鎮上趕去。

引駕回距終南山約僅十多里路,司馬玉峰趕到鎮上時,還是早晨時候,他在一家飯館買了一包食物,順便向飯館老闆打聽道:“老丈,這鎮上能不能僱到木工?”那飯館老闆反問道:“幹什麼的?”司馬玉峰道:“蓋間房子。”飯館老闆手指街尾說道:“由這裡走去,右邊第九家有個姓楊的,他是我們鎮上最好的木工!”司馬玉峰道了謝,依指示走到第九家民房,一腳走入,大聲道:“有人在麼?”一個年約五旬的老頭應聲由屋內走出,拱手問道:“小哥兒有何貴事?”司馬玉峰道:“我要找楊木工!”那老頭道:“老漢便是楊木工!”他說話時,嘴裡吐出濃烈的酒味,看樣子一大早就喝了酒。

司馬玉峰仔細打量他一眼,見他還沒有喝到糊糊,便笑道:“我要蓋一間草屋,你老有沒有空?”楊木工道:“有,就在鎮上麼?”司馬玉峰道:“不,在終南山下.”楊木工沉道:“唔,那要走十幾里路…”司馬玉峰問道:“你老不耐走路?”楊木工搖頭道:“那倒不是,你要蓋什麼樣的草屋?”司馬玉峰道:“二房一廳,不必很大,要是你老現在有空,就隨小可去看看吧!”楊木工想了想,點頭道:“好,你請等一等!”說罷,轉入屋內,再走出時,只見他前掛了個水菸袋,手裡提了個酒葫蘆,笑嘻嘻道:“走吧!”司馬玉峰頗驚奇,問道:“你老菸酒不離身?”楊木工笑道:“正是,老漢沒有菸酒就蓋不出好房子!”兩人出了鎮返回,就以菸酒為題,一直聊到終南山。

司馬玉峰帶他到自己的山壁前,指著山壁前的一塊空地說道:“就在這裡,要怎麼蓋,你老計劃就是了。”楊木工左看右看,最後搖搖頭道:“這地方不能蓋房子!”司馬玉峰一驚道:“為甚麼?”楊木工舉手一指左方山壑說道:“你看,那是山壑,下大雨時,山洪會從那裡衝下來,你在這裡蓋房子,恐怕不大妙!”司馬玉峰一聽是這個緣故,不由笑“哦”一聲,道:“你老肯定山洪會從此經過麼?”楊木工點頭道:“我看是如此!”司馬玉峰問道:“假如把地基打堅固一點呢?”楊木工道:“雖不致一下就被山洪沖走,但也很容易壞掉!”司馬玉峰道:“能不能支持半年?”楊木工道:“那倒不成問題,不過一間房子支持半年,那算什麼話!”司馬玉峰笑道:“我只想在此住半年!”楊木工詫異道:“這是什麼意思?”司馬玉峰道:“我一個人要在此閉門苦讀,半年後就要赴長安投考了!”楊木工笑道。

“哦,原來你公子是讀書人!”司馬玉峰含笑點點頭道:“你老替我蓋一間如何?”楊木工欣然道:“好,老漢明天就叫人把材料送來,後天動工!”司馬玉峰道。

“幾天可以蓋好?”楊木工道:“十天!”司馬玉峰道,“多少錢?”楊木工道:“你只住半年,材料不必用太好,十二兩銀子就夠了。”司馬玉峰道:“我多給你老二兩銀子提早四天完工如何?”楊木工一怔道:“你公子要這麼急?”司馬玉峰點頭道:“是的,一寸光陰一寸金,我要趕快讀書!”楊木工道。

“好吧,就是六天,不過你公子要先付一點訂金!”司馬玉峰取出五兩銀子遞給他,說道:“這是五兩,房子蓋好時,我再付你九兩。”楊木工收下銀子,拔開酒葫蘆的木,就頸喝了一大口酒,愜意的“嗯”了一聲,把酒葫蘆遞給司馬玉峰,笑問道:“公子也來一口麼?”司馬玉峰為了投其所好,便快的接過酒葫蘆,喝了一口,詎料酒入喉嚨,忽然面大變,脫口驚“咦!”了一聲,神情異常動!

楊木工笑道:“老漢這酒不錯吧?”司馬玉峰極力定住心神,點頭笑道:“太了,我可以再喝一口麼?”楊木工道:“別客氣,公子儘量喝好了!”司馬玉峰又喝了一口,仔細品味了一番,便把酒葫蘆還給對方,問道:“你老這酒那裡買來的?”楊木工道:“一個老人挑到鎮上來賣的,他每月來鎮上賣一次,老漢每次都跟他買二十斤,已經是他的老主顧啦!”司馬玉峰問道:“他姓什麼?”楊木工道:“他自稱姓遊,是個六十開外的人。”司馬玉峰道:“他頭髮斑白,左頰有塊眉月形的小疤痕,對不對?”楊木工側頭思索道:“頭髮的確有點斑自,不過左頰好像沒有什麼疤痕。”司馬玉峰道:“你老可知他住在何處?”楊木工搖頭道:“不知道,他不大喜歡講話——怎的,公子也想買他的酒?”司馬玉峰道:“正是,下次你老見到他時,就請他挑一罈到這裡來,要是他嫌路遠,我願意多給他一點錢!”楊木工道:“好的,他剛在三天前來過,大概還要等二十幾天才會來。”說到這裡,拱拱手道:“公子還有沒有別的事?”司馬玉峰道:“沒有了,你老這就要回鎮上去?”楊木工道:“是的,今天老漢就把材料買齊,明天一早就開始動工。”目送楊木工去遠,司馬玉峰轉身急急奔到地道口,推開樹枝,走入地窟,只見古蘭正臉含嬌笑玉立地窟中,當下把食物放下,興奮地道:“蘭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古蘭笑道:“關於你義祖父的消息,是不?”司馬玉峰神一怔,訝然道:“咦,你怎麼知道?”古蘭反手一指地窟一堵土壁,笑道:“你來看看!”司馬玉峰跳到土壁前,發現壁上有一個手指大的小孔,不大喜道:“呀,原來你已經打通了!”他把右眼湊上不孔,視線透過小孔,發現山壁前的景一目瞭然,心中十分高興,於是回對古蘭笑道:“剛才我和楊木工的談話,你都聽見了?”古蘭點首笑道:“正是,你認為那賣酒的老人是你義祖父?”司馬玉峰興沖沖道:“一點都不錯,楊木工喝的酒,是我義祖父釀造的!”古蘭道:“但是楊木工說他姓遊,而且他左頰也沒有疤痕。”司馬玉峰笑道:“你真傻,蘭兒,我爺爺為了怕龍華園主派人找他麻煩,自然不敢以真面目出現!”古蘭玉臉微紅,嬌嗔道:“好,你罵我傻,你給我記著!”司馬玉峰失聲一呀,忙拉她坐下,笑道:“來來,我給你買了許多好吃的東西,你看…”一面解開紙包,展出一堆食物,有紅燒,滷蛋,五香豆乾等等,雖非上好佳餚,由於他們連吃的都是乾糧,故此刻看來特別覺得好吃。

古蘭轉嗔為喜,拿起一片燒放入嘴裡,嚼了一下道:“這是昨天的東西!”司馬玉峰忙道:“是是,你想一大早怎能買到今天的呢。”古蘭覺得味道還不錯,也就愈吃愈起勁,笑道:“你聽到你爺爺的消息,很開心吧?”司馬玉峰點頭道:“當然,我真希望今天就能見到他老人家!”古蘭道:“那楊木工說,你爺爺剛在三天前挑酒去鎮上賣,所以還要等二十多天才能見到他。”司馬玉峰道:“是呀,真急煞人也!”古蘭笑道:“他被王子軒打成重傷,再見到你時,只怕會掉頭就跑。”司馬玉峰道:“不會,那次誤會很容易解釋,而且經過這一段時,說不定我爺爺已聽到傳說,知道那次他見到的是王子軒了!”古蘭道:“見到你爺爺,你就可以拿到那柄斷刀,進而可以證明你是不是‘監園人司馬宏’的兒子了!”司馬玉峰道:“我現在覺得那柄斷刀絕對不是過關刀的一半!”古蘭道:“假如是呢?”司馬玉峰道:“那必是假造的!”古蘭道:“誰假造的?”司馬玉峰搖頭道:“我不知道,蘭兒,我們別再討論這件事,還是吃東西吧!”第二天早上,楊木工帶來四個人和運來一車木材,立刻就開始挖土打地基起來了。

司馬玉峰頭一天監天一天,第二天就躲在地窟陪伴古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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