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隨駕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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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簫心中暗暗嘀咕,狼姑婆留下樑子畏,又打發人去請任駝子,自然要商量什麼機密之事,這可能和明天動身之事有關…

姬紅藥走出月門,就嬌聲叫道:“雲大哥,我們到園中去走走。”一面回頭道:“姐夫,我們走啦!”一手拉著君簫就走。

當著這許多人面前,君簫被她拉著手就走,俊臉不一紅,忙道:“紅藥,快放手,你要到哪裡去?”姬紅藥拉著他的手不放,嬌聲道:“你隨我來就是了。”君簫拗不過她,只好跟著她走去,不過十幾步路,就有一排花叢,擋住了兩人的身形。

姬紅藥回眸道:“雲大哥,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副總護法去?”君簫道:“你不說出來,我如何會知道?”姬紅藥道:“你不會猜猜看?”君簫道:“這個怎麼猜得著?”姬紅藥唉了一聲,佯作生氣道:“你這人,連猜都不會猜,告訴你,我要見爹去。”君簫道:“那你就不對了,副總護法是到各地巡視去的,短時間,並不回去。”姬紅藥道:“巡視完了,總會回黃竹峰去的。”君簫心中暗道:“方才曾聽樑子畏說過,小諸葛會去接掌黃竹總管,原來那‘黃竹’二字,是黃竹峰。”一面說道:“你要去看令尊,不會直接上黃竹峰去,何必…”姬紅藥咭地笑道:“你說得倒是容易,黃竹峰沒有爹的令牌,你想上得去?”君簫道:“你去看令尊也不行?”姬紅藥道:“爹不讓我們去,連姐夫也不準去,除了跟副總護法回去,什麼人也休想進得去了。”她沒待君簫說話,續道:“我本來還當副總座是黃竹峰的副總管呢,那就比爹小了,職位比爹小的人,就不會帶我去的。因為他不敢在爹面前替我擔當。後來聽姐夫說,副總座是副總護法,副總護法的職位,比爹和十二位山主都高,所以我求她收錄,到了黃竹峰,也不怕爹責怪了。”她咭咭格格地說得甚是高興,但也在無意之中洩漏了不少機密。

君簫可以從她口中,把聽到的一鱗半爪,串連起來,至少已經知道七星會總壇在黃竹峰,總壇有一位總管,權勢很大,另外還有十二位山主,好像各踞一山…

姬紅藥忽然叫道:“雲大哥,你在想什麼呢?”君簫哦道:“沒有。”姬紅藥道:“那你怎麼不說話呢?”君簫道:“我是在聽你說話。”

“嗯!”姬紅藥喜孜孜地歪著頭,說道:“姐夫如果晉升黃竹峰總管,我見到爹,就要爹向上面保舉你當九大鏢局的總鏢頭。”君簫道:“這怎麼可以呢?我剛投效聚英樓,還寸功未立…”姬紅藥道:“這有什麼不可以?姐夫不是爹保舉他當總鏢頭的?爹可以保舉姐夫,為什麼不能保舉你?爹要是不答應,哼,他就偏心…”她說得認了真,忽然間連眼圈也紅了。

君簫看她處處把自己和她姐夫比,而且自己儼然成了“妹夫”一樣,心頭有著說不出的尷尬。

姬紅藥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孩子,純潔得像一張白紙!她心裡愛怎樣,就怎麼樣,她的一縷柔情,在不知不覺間,縛上了自己,自己能接受麼?

在君簫的心裡,只有一個俏影。那就是生死與共,患難同當,在黃山石室三晝夜中,早已聲氣相通,心靈相綰的李如雲。他不知她的近況,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知怎的,他每次和姬紅藥在一起,都會想到李如雲…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俚歌:“磨刀溪上水滔滔,磨刀老人專磨刀,歲歲年年把刀磨,替人磨刀磨到老…”君簫聽到歌聲,心頭猛然一動,暗道:“那不是師叔的聲音,他老人家也到江南來了!”心頭一喜,忙道:“紅藥,快聽,這唱歌的是誰?”但聽一陣霍霍磨刀之聲,傳了過來。

姬紅藥道:“那人好像是在磨刀。”君簫道:“他這首歌,聽來不俗,我們快去看看。”姬紅藥對君簫可說是百依百順,嫣然笑道:“那是滄海一粟樓後面的一條小溪,這人一定是廚房裡的人在磨刀了,你要看,我就帶你去瞧瞧。”說完,分花拂柳,走在前面領路。

兩人穿出花叢,果見一條曲折小溪,水聲潺湲!

一棵老柳樹下,正有一個身穿藍布大褂的老人,低著頭,在臨水的一塊大石上磨著刀。

這時另有一名青衣漢子從樹林中走出;大聲吆喝道:“喂,磨刀的老兒,你哼什麼鬼調兒,這是什麼所在,你當是荒村野店一般,任你高聲亂嚷得的?”

“是,是!”磨刀老人連連陪笑道:“老漢磨刀的時候,哼慣了,一不小心,就哼了出來,老漢不哼就是了。”青衣漢子一擺手道:“別嚕囌,快些磨吧!”磨刀老人又應了兩聲“是”低下頭去磨刀,哪知才磨了幾下,不覺又哼了起來:“磨刀溪上水滔滔…”青衣漢子剛走了幾步,聽他又在哼歌,猛地轉過身去,喝道:“喂,喂,你這老兒今天可是吃錯了藥?”磨刀老人方自“哦”了一聲,姬紅藥,君簫已經走到溪邊,姬紅藥朝青衣漢子冷哼一聲道:“你對這位老人家,怎好如此無禮?”青衣漢子看到姬紅藥,慌忙行禮道:“小的見過二小姐。”他小心地陪著笑道:“這裡鄰近滄海一粟樓,時常有貴賓蒞臨,要保持寧靜,這老兒一面磨刀,一面還哼著小調,小的…”姬紅藥道:“誰規定這裡不能唱歌?是吳萬才?你去把吳萬才叫來,我倒要問問他,他敢亂出主張?”青衣漢子著了慌,連連躬身道:“小的不敢,二小姐多多原諒。”姬紅藥瞪著眼道:“你們就只會欺侮老人家,還不給我快滾?”青衣漢子不敢多說,連聲應是,躬著身,退了開去。

磨刀老人自顧自磨著刀,連頭也沒抬。

君簫看到磨刀老人,果然是師叔,心頭不暗暗一喜,裝作不識,走了過去,拱手道:“老人家請了。”一面卻以“傳音入密”說道:“師叔,弟子是簫俊。”磨刀老人恍如不聞,只是低著頭使勁磨刀,一面也以“傳音”說道:“孩子,你做的很好,今晚二更,可到三里外龍圖殿見面。”君簫“傳音”道:“弟子記下了。”姬紅藥跟著君簫身邊,走近過去,眼看磨刀老人只顧低著頭磨刀,忍不住嬌聲叫道:“喂,老人家,雲大哥和你說話!”磨刀老人口中哦了一聲,停住磨刀,抬起頭來,看看兩人,陪笑道:“公子,小姐,可是和老漢說話麼?”姬紅藥道:“老人家方才唱的歌詞,音節鏗鏘,是你自度曲麼?”

“自度曲?”磨刀老人茫然道:“老漢磨了一輩子的刀,閒著無聊,只是信口哼哼罷了。”君簫道:“聽老人家唱的歌,一定是一位樂天的人了。”磨刀老人笑道:“老漢從小就給人家磨刀,只是為了餬口,老漢只有一個人,磨到哪裡,哪裡就是家,很多人都說老漢逍遙自在,其實老漢又老又窮,生成的苦哈哈,如何樂得起來?”姬紅藥眼看磨刀老頭言之無味,不覺說道:“雲大哥,我們走吧!”兩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姬紅藥舉手擺擺長髮,回頭道:“雲大哥,我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君簫道:“有什麼話,你只管問好了。”姬紅藥忽然停下腳步,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才道:“這句話,在我心裡蹩了已經有很多天了,我一直想問問你…”君簫道:“你到底有什麼話呢?”姬紅藥臉上仍是一片純潔,但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卻放出無限柔情意,緩緩說道:“我想問你,你心裡有沒有我?”話聲未完,她面頰上忽然泛起了少女的羞澀的嬌紅,緩緩側過身。

君簫心頭不自覺的一陣波動,說道:“紅藥,自從我們相識以來,我一直把你當作妹子看待。”姬紅藥道:“真的?”君簫道:“自然是真的了。”姬紅藥看看君簫,輕聲道:“我相信你。”她輕盈地沿著花徑走去,隨手摺了一支樹枝,一面又道:“雲大哥,你認識那個磨刀的老人?”君簫心頭暗暗一驚,忙道:“不認識。”姬紅藥道:“我不相信。”君簫道:“你怎麼不相信呢?”姬紅藥道:“我以前聽爹說過,武功很高的人,都會一種束音成絲的功夫,叫做‘傳音入密’,出我之口,入人之耳,第三者無法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唯一可以看到的,是嘴微動。剛才我看磨刀老人在我們走近之時,對你嘴皮微動,你也和他動著嘴皮,你們不是在以‘傳音入密’說話麼?你如果和他並不認識,怎麼會用‘傳音入密’談的呢?”別看小姑娘好像天真純潔,原來她也漸漸地懂得觀察入微了。

君簫心頭微震,笑道:“你這是多疑,他在磨刀之時,不是習慣了唱歌的麼?滄海一粟樓的人,不准他唱歌,他只好唱在心裡,不敢出聲,嘴皮自然要動了。後來我和他說話,他沒有理睬,我心裡在想,要不要和他再說一遍?也許嘴皮也跟著在說,只是我自己沒有注意罷了。”他這番解釋,雖是臨機應變,也可以解釋得過去,姬紅藥眨著眼睛,說道:“雲大哥,你沒騙我?”君簫道:“我為什麼要騙你呢?”姬紅藥道:“是啊,你就是和他相識,也沒有什麼緊要,為什麼要騙我呢,那是我多心了。”一天,很快的過去。

二更時分,君簫推開後窗,悄悄穿窗麗出,施展絕頂輕功,像一縷輕煙,朝東城龍圖殿趕去。

龍圖殿在城東一座小山腳下,殿前橫著一條青石板路,曲折通向城門,雖非出城必由之道,卻也算得是條大路。

龍圖殿只有一座大殿,供奉著包青天。

殿前大門,也並不顯赫,只有一方被風雨剝飾的橫匾,匾上“龍圖殿”三個金字,也失去了昔年的金碧輝煌。

門前沒有高大的石獅子,只有兩條青石長凳,放在大門左右靠壁處,供來往的人歇腳。

這時已經快二更天了,左首一條石凳上,坐著一個鬚髮皤白,身穿藍布大褂的老人,裝了一筒旱菸,正在慢慢地著。

黑夜之中,白銅菸斗裡的火星,一一亮,老遠可以看到。

君簫趕到龍圖殿,看到師叔一個人坐在石凳上,大概早就來了,這就趨近身前,恭敬地道:“師叔,恕弟子遲到了。”說著躬身拜了下去。

磨刀老人噴了一口煙,笑道:“是師叔來早了,孩子,不用多禮,你且坐下來,咱們談正經事兒。”君簫應了聲是,就在師叔身旁坐下,一面說道:“師叔幾時來的?”磨刀老人道:“已經來了幾天。”君簫道:“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師叔是否都知道了?”磨刀老人笑了笑,問道:“你是說厲九娘那檔子事?”君簫應了聲“是”磨刀老人笑道:“說起這檔子事,老實說,還是師叔一手安排的呢。”君簫奇道:“師叔…”磨刀老人不待他說下去,就道:“師叔不是告訴過你,要你多注意七星會麼?你走了之後,師叔可不放心。尤其七星會延攬了不少高手,憑咱們兩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怎麼也不是人家對手,這就使師叔想到了兩條路子…”君簫還未發問,磨刀老人已經接著說道:“大師兄一向很少和江湖各大門派有聯繫,也缺少奧援,但要向七星會這樣一個有嚴密組織的賊黨尋仇,至少也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和他們抗衡,江湖上只有五大門派,聯起手來,才有這份力量…”他口氣微頓,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但五大門派今非昔比,都存著苟安心理,不可能為咱們出力,黑道中人,又都已被七星會所羅致,只有狼姑婆和常夫人姐妹二人,和七星會有著極深的樑子,可以結為奧援…”君簫道:“師叔見過狼姑婆了?”磨刀老人笑了笑道:“自然見過了,前晚的事,還是師叔替她設計的呢1”君簫道:“那…”磨刀老人含笑道:“孩子,你不用多問,一切聽狼姑婆的就好。”君簫道:“弟子謹記。”磨刀老人又道:“記著,你是查究父仇去的,進入七星會總壇,必須注意每一個人,查出當年毒害大師兄,是個人恩怨,還是七星會的陰謀?在真相未明之前,切忌衝動,就算打聽出仇人下落,也切不可魯莽行動,一定要先來會合了師叔,大師嫂也會趕來,咱們要名正言順的替大師兄報仇。”君簫點頭道:“弟子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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