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差不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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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擦就擦嘛,幹嘛婆婆媽媽的!”不滿的嘟囔道,她哭得直打嗝,使勁撲到他懷裡,把眼淚鼻涕都蹭到他的衣服上,又抱著他的悶著臉啜泣了一陣子,在他的拍撫下緩和些了,才有點不好意思地抬頭瞪他“我、我可還沒有原諒你哦!”他難得誇張的嘆口氣,手還是拍撫著她的背,挑眉道:“知道啦,所以我才來當小姐你的護衛啊,還望小姐看在沒有功勞總有苦勞,沒有苦勞還有疲勞的份上,原諒我一次吧?”末了,淘氣的眨眨眼,齒一笑。可惡,哪來的逗人本領啊。她暗笑,猶掛淚痕的小臉紅了。那天梅尚之硬是讓她先走,全心全意的奉獻和默默的犧牲,從不計較能不能得到愛,這樣的男人她怎麼能不在意呢?

此時,寧王府的硃紅大門打開了,一個頭戴紫金雲冠的紅衣少年被僕人們簇擁著快步走了出來。

一看到夜融雪靠在一個年輕男子的懷抱裡有說有笑,他粉的臉蛋“唰”地褪了血,顯然氣得不輕,小鹿般溼漉漉的大眼睜得溜圓,抖著指向梅尚之大聲怒問:“他、你、你…老實待!這個野男人到底是誰?!”眾人皆倒,堂堂小王爺哪來的怨婦情懷?***“野男人?!”夜融雪憋著笑,堂堂王爺如此滑稽,倒也是天真可愛。

“他不是什麼野男人,是我的…”

“護衛。”梅尚之不慌不忙地接話。

而後單膝下跪“屬下是從府裡派來護小姐周全的,王爺明鑑。”原本氣成小蘋果的承寧,依言眯了眼,盯著跪著的男子像是要檢查出什麼漏。半晌,喉嚨裡若有似無地哼了一聲,一揮袖,懶洋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木之觴。”

“如何寫得?”想了想,調查十夜門的名單裡似乎沒有這個名字。

“回王爺,樹木的木,之乎者也的之,觴歌的觴。”她一聽便明白,木取梅的左邊,之觴就是反過來唸尚之的諧音。承寧不置可否,眼珠溜溜一轉反冷然道:“求本王‘明鑑’的人何止千百,本王哪來力氣一一明辨真假是非?木之觴,你真的只是區區一介護衛麼?”見他不答話,一絲笑意閃過眼底“王總管,賞木護衛十個巴掌。”

“王爺,這…”王總管老臉有些掛不住,主子今天是怎麼了?他跪著的身軀不為所動,隱隱透著一股堅毅沉穩的氣勢,無聲的沉默對上尖刻的質疑,反而讓人覺得是小王爺生多疑,沒有容人的雅量了。

“罷了,你今天不說本王也不追究了,倒顯得我寧王府容不下一個小護衛似的。”承甯越說便笑得越無害,可眾人卻察覺到陰沉的氣氛越加凝重。

“王爺進府歇息吧,也算是賣我夜融雪一個薄面,他由我擔保,又何必跟一個下人多費口舌呢?”成全承寧的高傲,也終止了僵持的談話,再來說明出了岔子都是姓夜的事,短短几句便解了圍。

承寧的眼底閃了閃,不知滑過的是茫然還是憂傷,黑漆漆一片。今年京城的初冬,好像比往年冷了許多呵。

“你知不知道府裡面哪裡能看到很多很多的臘梅?”軟軟的嗓音飄來,似是漫不經心。

梅尚之,或者現在應該叫他木之觴,他聞言望向斜靠在窗邊籠榻上的美人兒,無奈似的吁了一口氣,溫潤的眸子裡點點關心“初冬寒淺,重傷身。”說罷,抬手便要把大開的窗葉合上。

“別關!”她輕聲喚,眉目裡宛若虛浮,手裡依然捧著一隻通透的玉杯,沉香盈滿。他微微蹙眉,卻還是聽了她的話垂下手來,帶著溼意的冷風就這麼吹進房裡,拂在她白皙的面頰上,泛起極淡的紅暈,芙蓉微醺,只聽得夜融雪晃動著玉杯說:“你看,這是王總管前送來的桃花釀。

據說釀酒的是個女子,她的夫郎離家之時說是來年梅花開的時候就會回來,她便高高興興採了季最的桃花釀了兩壺酒,盼著重聚的那天兩人同酌。”他凝視她的側臉,不言不語地傾聽。

“你猜怎麼著?她等啊等,一直等到殘梅凋零也沒見到那人的蹤影。

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面容嬌又如何?終究是白了頭,後來呢,也不知她死活,兩壺酒原封不動地竟然轉了幾次被王府買了…二十年的桃花釀呵,一定花了他們不少銀子。”她說罷,出孩子般稚氣的笑容,輕輕落在他的眼底,大手在身側握捏成拳。

“坊間的故事而已,你往總是不相信這些的。”他笑語,澀然。她懶洋洋地抿了抿上的薄酒,幽香綿滑,目光卻遠遠的有些空

“你是不是…還在等他?”許久之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空空迴盪。她一邊品酒,一邊注視著繁星閃爍的夜空,烏黑秀髮披散在纖上綻放如黑暗裡最柔弱的花。

“他說過臘梅花開的時候就會回來的。”他好不好?有沒有被斷情丹發作折磨?他現在是不是一個人?走到哪裡了,離京城是近還是遠?

許許多多的問題湧來,勢如水,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被滿腦子的擔心疑問纏繞,不得安寧。所以她讓自己變得很忙,大事小事亂忙一氣,這樣就沒有空去胡思亂想了。把自己的披風蓋在她身上,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因為他並不想再聽她的答案。

有的時候,他也會苦惱憤懣:為什麼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就不是他呢?原來世界上最難的事不是求學,不是習武,不是聚財,更不是坐擁天下,而是得到所愛之人的心。一路坎坷,一生難圓。如今他漸漸瞭解自己真正的心意,影子也罷,錯愛也罷,背叛也罷,只要她能夠歡樂地笑,痛快地哭,暢快地歌,恣意地舞,他梅尚之是喜是悲,是生是死,已然不再重要。

泛涼的大手被她柔柔握住,一陣暖意,一些欣喜。

“方才和他說的不過場面話,我可從沒有把你當做下人哦。”拖著他的手搖了搖,像是小貓抱著線團撒嬌。

“我知道。”頓了頓,他提醒道:“可是王爺喜歡你。”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我知道。”她學他的樣子點點頭。

“世間的愛這麼多,他年紀還小,不過是月老把紅線錯綁,沒多久就解開了。”被愛與愛,她實在不清哪個更痛苦,哪個更幸福。

“什麼叫他年紀還小?你跟他一般大,倒是開始胡說起來了。”嘴角牽起,為她“少年老成”錯了輩分。

她也笑了,眼角稍稍揚起,是啊,可是我的靈魂我的心,早已不是十六七歲的夜融雪了。她在心裡如是說。

“總之不必擔心,他的皇帝大哥總要給他指一門親事的,他對我不過是莫名衍生的親切和依賴,‘權傾朝野的遼陽王’才是他作為皇子的宿命。”她這麼解釋,也像是要說服自己,下意識的,逃避將來因這個尊貴無比的少年而引發的軒然大波。

***自從王府來了個新的護衛木之觴以後,府裡的氣氛就變得奇怪起來。小王爺本是極少上朝議政的,可每天早出晚歸卻不知去了哪裡,有時打了三更才滿身酒氣地回府,下人們私下議論說王爺必然是逛風月之地去了,越傳越甚,沒幾天竟說王爺是被某個風情萬種的花魁住了,搬進府裡的夜姑娘因故失寵等等。

下人的眼總是最尖,卻也最是勢利,有什麼謠言動靜的,丫環管事僕婦侍衛們自然會臨時改改“風向”往夜融雪住的院落來來去去至少有十幾個使喚的,不計那些被派到房裡貼身伺候的大丫環和跟從的小丫頭,儼然就是當朝郡主、王侯千金的陣勢。

如今,王爺半個月不踏院門,便生了些說法。院子裡幾天也不見有人打掃收拾,每用膳前也沒人仔細問她想吃什麼。

越來越冷的冬天裡,甚至連桌上的茶,都是冷的。正捧著藍瓷茶壺用內力“加熱”的梅尚之,俊雅的面容頗有些無奈“早知道會這樣,我還不如不要進府呢,倒是給你惹了一身腥。”瀟灑優雅的白衣美男抱個茶壺加熱,怎麼看怎麼奇怪,她像是沒聽見,傻傻笑了,直到他不滿地重哼一聲,她才擺擺手道:“這不算什麼,也就是他們看走了眼,想跟個飛黃騰達的好主子算不上是錯,沒了他們供祖宗似的供我豈不樂得自在。”貓一樣地懶懶抬眼,打個呵欠“差不多就行,別太燙了。”她說的是茶壺。

晚飯吃的是肥美的鱔魚,飯後喝杯熱茶去去膩…子是不是過得太悠閒了?沒多久,外廊傳來陌生的腳步聲,一個小丫環在門外說:“王爺回府了,王總管說小姐最好去一趟。”說完也不等屋裡的人回應,一溜煙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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