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如此嬌小裑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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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窗十數載,屢試不第,終非科舉之才。家中尙有小,刀口血的江湖生涯,也不是個頭。不入武林,這身武藝不過強身健體罷了,掙不了幾個錢。

“梁府給我的資酬不壞,足夠養家活口,公子多少聽得進我的勸,年來收斂許多,我總安自己,也算功德一件。今之後…唉!”伴當中也有各種不同的角。徐沾讀過書,頗擅筆墨,不比那些陪公子爺飮酒賭錢的,能撐場面,順便滿足梁府公子“養士”的虛榮心。

如今失了梁斯在的信任不說,教他知曉徐沾會武,後少不得幹些白頭蝰的差使,傷人脅命,立威以迫。說到這份上,談劍笏也不知該如何再勸,低道:“淺言深,是我有僭了,先生勿怪。”徐沾拱手笑道:“大人何出此言?忠言逆耳,大人這番心意,在下銘五內。”此人雖目光灼灼,直呼“大人”仍有些突兀,談劍笏順著他的目光一低頭,見輪椅橫欄之上,清楚留著個五指掐陷的焦痕,才知已然餡。推送輪椅,又練有“熔兵手”的朝廷命官夠罕見了,再加上‮腿雙‬不便、目光如電的狷介長者,於官場或東海武林稍有識者,兩人大名只差沒繡在背門上,無怪乎他力勸老人扮作客商,來兩套變裝衣物時,老臺丞的冷蔑笑意幾可殺人。

“哼。”蕭諫紙似聞心音,鼻端出氣,與他心中的無地自容銜接得天衣無縫,片刻忽道:“你是黨榆徐家的哪一支?七澤、八際,還是九開疆?”卻是對徐沾發問。徐沾微,似覺辱沒了先祖,但也不過是乍現倏隱,旋復如常,正道:“我乃開疆公之後,然而,自高祖父鑑殊公以降,我家便移出黨榆郡,另設社祠,不敢僭居黨榆郡望。”蕭諫紙點點頭。

“那是徐字世家的後人了。”東海儒脈分文武,以“字”銜姓者,多半是武儒之後,如段字世家、李字世家等,皆是昔滄海儒宗分支。黨榆徐家屬孝明一朝興起的四郡集團,雖受陶元崢抑制,在平望仍有一席之地。

徐沾若能扯上黨榆徐氏,混個小吏養家活口,總不成問題,而人稱“九開疆”的徐字世家一支,卻是不折不扣的武儒,與黨榆徐氏份屬同宗,數百年前實已分家。徐開疆乃“三槐”之中司空氏的重臣,後人練有“彈鋏鐵指”絕技,尙稱有理有路,不算膜饒。

蕭諫紙再問,前頭傳來梁斯在喊聲,徐沾匆忙拱手離去。主從倆走在隊伍最末,見徐沾的背影消失在人堆裡,談劍笏才刻意壓低嗓音:“臺丞,此人的來歷,不知有沒有問題?”蕭諫紙搖頭道:“他的話,至少有八成為眞。”談劍笏撫頷沉道:“不知剩下兩成,隱瞞了些什麼?”蹙眉深思,甚是苦惱。蕭諫紙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常人說話,有七成眞就算多了。”

“原來如此…啊?”談劍笏回過神來,紫膛兒國字臉脹得通紅,訥訥道:“您這麼說,那可眞是…唉。下官平說話,十成十都是眞的,原來七成就很多了麼?那剩下三成都說些什麼?”

“…所以你不是普通人哪,輔國。

方方面面都不是。”西宮總管引眾人入大廳,各自落座。蕭諫紙雖年長,卻未表明身份,被當作是跟進來瞧熱鬧的,那西宮川人臉面甚冷,索連位次都不替兩人安排,一指末座邊上,讓談劍笏推過便是。這下連不通世務的談大人,都覺“惡奴欺主”了i待客尙且如此,莊主長臥病榻,豈有好臉看?

由西宮對秋霜潔不冷不熱的口氣、任意支使的態度,以及僕婦對小姐的冷若冰霜,可想見如今莊園之內,究竟是何人作主。

梁斯在從一名明珠割愛的追求者,搖身一變成為手綰重金的買家,姿態明顯不同,乜著小眼珠子撣撣積塵,拈了拈指尖灰,沒好氣道:“諒你這兒也沒甚好吃好玩的,別費大夥兒的辰光,快把小姐喚來,陪公子爺樂樂。”他一路行來,莫說象樣的護院武師,連一名男丁也沒瞧見,眞要發起橫來,光靠隨行的家丁伴當,質量均遠勝孱弱的浮鼎山莊,算上寧函青、王子介帶的人,夠把莊子拆平兩回了,益起輕視之心,自入廳以來,意態漸囂,顯出驕悍本

從人雖留諸廳外,但山莊人丁寡少,難生威嚇,眾人或坐或站,三三兩兩圍堵廳門,任意嘻笑,甚無規矩,儼然將此地當成了少爺常去的風月場,專等粉頭來獻藝。

談劍笏看不過眼,卻不好身,咬牙低啐:“莖川梁氏偌大家底,怎教出這般下人?秋家人丁單薄,不如喚來碼頭上的腳伕,好過教外人耀武揚威。”適才在棚裡為秋霜潔大抱不平的腳伕,全被阻於莊外,無一得進。

自總管西宮川人現身,當地土人便沒了聲音,可見這位總管平素的作風。梁斯在等判斷秋家落入外人把持,此亦是重要的依據。

“你不覺得,管家一名鄉人也不放進來,”蕭諫紙淡淡一笑。

“顯然有恃無恐麼?”談劍笏聞言凜起,又覺得有幾分道理。西宮川人立於主位之前,並未踰矩就座,面對放肆的梁公子,冷著一張不苟言笑的瘦臉,不緊不慢道:“我家小姐頗擅箏藝,諸位若不嫌棄,在下便請小姐為貴客們鼓箏,如何?”梁斯在料不到山莊之內,眞有青樓教坊的樂子,大聲叫好。西宮川人命僕婦延小姐前來,要不多時,豔麗的綠裳少女分開人群,漫步而入,滿廳喧譁一霎悄靜,呼、心跳清晰可辨。

秋霜潔的翦水瞳眸分外空靈,行走間微踮足尖,輕飄飄如行於雲端,半點不像活人,徑至主位坐落,彷佛常便是如此。西宮川人忽道:“小姐,今兒咱們不坐這兒。”秋霜潔似有些惘,蹙著姣好的勻細蛾眉,千嬌百媚的小腦袋瓜子輕斜,喃喃道:“不…不坐這兒?”聽似童音,覆誦話語的舉動一如女童,偏又不像存心做作,畫面雖美,卻透著股難言的怪異。西宮川人點頭。

“是,今兒不坐這兒,要坐那頭。”一指琴幾。兩人對談間,僕婦已將箏子、蒲圑擺佈妥適,燃起嫋嫋獸香,廳內平添一縷古雅。

秋霜潔乖順點頭,輕移蓮步,於幾後坐定,出一抹興奮之,如頑童放入沙坑,便要大鬧一番,俏皮的模樣更添豔

“慢!”西宮川人的語氣嚴峻起來,及時喝止。

“不是現在。”

“不…不是現在?”秋霜潔像被拎著後頸的小貓,面對鮮魚卻不能動手,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不是現在。”宛若縱傀儡一般,高冠重袍、衣容潔的總管複述著,以防少女脫出制。

秋霜潔放落雙手,輕扭衣角,茭白筍尖也似的玉指透著焦躁的情緒,不住偷瞟琴幾的美眸也是。談劍笏觀察許久,終於暗歎i口氣。

“可惜,如此美貌,不想心智有缺,卻是天生痴兒。”深覺造化人,莫甚於此,對比少女的美貌,益顯眞相之殘酷。看出這點的,可不止是談大人而已。寧函青大失所望,原來少女引他的空靈氣質,不過是智能低下所致,適才瞧得出神的自己,不啻是天大的笑話!若說寧少君是難掩失望,梁斯在梁公子就是羞怒迸了:就為這白痴,瞎耗本少爺兩月辰光!

憤怒歸憤怒,秋霜潔的美貌卻是無庸置疑,如此嬌小的身軀,說不定膣裡別有一番風情,當作娃娃養在家裡,興起時恣意享用、蹂躪,毋須擔心她與其他姬妾爭風吃錯───這麼一想,梁公子頓時釋懷,忍不住幻想起擺佈少女的種種冶畫面。

“本莊的規矩,”西宮川人清了清嗓,冷徹的眼神環視眾人,既不貪婪也無慾望,甚且不帶情。說是鳩佔鵲巢的惡奴,不知怎的,談劍笏卻想起了“獄卒”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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